涼州老狼嘴角抽搐,似乎那人的名字是燙嘴之物。
腦袋枕地的軍官面有懼色,衝老狼叫道:“狼大俠你可要三思!”
胖子攔住他的話嚷道:“他爺爺的,有什麼好怕的?像閻五行這樣的卑鄙小人就該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惡行。
“老三,別說了!”涼州老狼大聲呵斥胖子。
“大哥,我受夠了!閻五行欺人太甚,我受夠了。來,來,你殺了我吧!我是真活夠了!”那胖子吼叫着,竟然用未受傷的那隻手抓住古濤來手中的刀往自己脖子上抹。
古濤來氣急敗壞奪過刀,不分長幼給了胖子一個脖溜。
“龜孫子瘋了?有種去殺了那個姓閻的,在這鬧什麼鬧!”
地上那五個人服了解藥也緩過勁來,喊着胖子的名字,勸他。
遠處的官兵們膽戰心驚的擠在一起,安靜地瞅着這邊的動靜,大氣都不敢出。
李家父女早就嚇得躲到簾子後面,李老漢一邊安撫嚇哭的閨女一邊尋思着跑路。
雨夢腳下的軍官還在掙扎,被她狠狠一腳踹在腰上痛得半天沒動靜。
南殤默默站在凌采薇身前保護她。
凌采薇拍拍南殤的肩,繞到她前面,問歇斯底里的胖子:“閻五行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讓你們所有人這麼畏懼?我倒有些好奇了!”
“你們兩個知道嗎?”她又問古濤來和雨夢。
他們都是江湖中人,卻從未聽過有這樣一個人物身處商界卻武功蓋世,輕易降服豪俠不說。還折磨的他們失去尊嚴。
“我也想知道閻五行是何方神聖!”古濤來拍着胖子的臉問他。
胖子顯然還未從剛纔的瘋癲中緩過勁來,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古濤來,空洞的像失了魂。
空氣瞬時凝固,剛纔還在打着旋掃蕩的春風突然就失了蹤跡,散了架的茶棚,空蕩蕩的官道,安靜地只聽的到火爐上水燒開的咕嚕聲。
“呦呦呦。怎麼不打了?好戲只看了半場。說停就停了?”就在衆人驚詫的時候,簾子後面走出一箇中年男人,看年紀大概四十歲上下。中等身材,面容慈善,下脣正中有顆紅痣如紅豆大小。笑起來一顫一顫。
他笑着拍掌,從容地掃視一遍衆人。最後把目光停在凌采薇身上,那顆紅痣也不抖了。
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詫異門簾後面竟然還藏着一個人。
躺在地上的軍官費力的昂了下腦袋,瞬間像見到親爹一樣嚎叫出來:“燕大善人,燕大善人,快救救我。我是吳七,縣衙的捕頭吳七。”
那個叫燕大善人的眯着眼往吳七的方向瞅了瞅,出手示意他安靜。又盯着凌采薇看了片刻,說道:“公子最好聽在下一勸。閻五行的事還是不要打聽,不要去管。”
“哦?此話怎講?”凌采薇打量着來人,猜測估計這人應該早就在茶棚裡坐着。可是聽到外面打鬥的如此激烈不但沒嚇走他,竟然還在關鍵時刻跑出來,可見此人與衆不同。
燕善人又是一笑,脣下的痣跟着抖了抖,說道:“閻五行外號情絕滅,天性貪財、好色,對付他看不上眼的人向來心狠手辣,又與官府勾結起來沆瀣一氣,不僅橫行德州,聽說他的勢力已經向滇城和南、秦交界處蔓延。是冉冉升起的一支獨秀。他勢頭正猛,想要動他可不是易事。”
他看了眼狼狽不堪的“涼州七雄”,惋惜道:“連他們都着了他的道,你們幾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凌采薇:“在下幾時說過要找這個人麻煩?情絕滅!哈哈哈哈!他以爲自己是魔道至尊想滅誰就滅誰?”
古濤來向來善於拍師父馬屁,見她嘲笑姓閻的,他也跟着大笑起來:“早先聽過江湖中有個滅絕師太行蹤詭異,不知這個情絕滅是不是她親戚?聽這名字此人必定斷情斷欲,又怎麼還是個好色之徒?”
胖子嘿嘿一笑道:“你就是嘴上逞能,等遇上他你就笑不出來了。”
燕大善人不理會古濤來的插科打諢,繼續對凌采薇說道:“如果幾位要是去德州,在下可以幫你們避開此人。”
“你有何居心?”雨夢從來不輕易相信他人。見這個姓燕的從裡面走出來後一直盯着凌采薇看,覺得十分不安,不由對他提高警惕。
“姑娘不要誤會。在下趕路累了借茶棚的竹蓆小憩,意外遇到各位。在下見幾位是外鄉人,出於好心想幫你們,既然姑娘對在下懷有戒備之心,在下離開便是。”他說完拱了拱手穿過雜亂的桌椅出了茶棚。
“這也是個怪人。”古濤來嘀咕道。
那個燕大善人想起什麼,又回頭說道:“吳七幾人雖說是官府爪牙,做了不少壞事,到也沒傷過人命。幾位少俠小懲大戒就好,千萬不要傷人性命。在下燕飛纓,如需幫助可去德州燕府找我。後會有期。”說完,他竟然腳下生風,身影如一道青煙消失在官道上。
“燕大善人,燕大善人。救救我啊!別扔下吳七。”吳七趴在地上哭得哽咽。
他竟然就是他們要找的燕妃纓!凌采薇與古濤來再想攔人,已經沒了蹤影。古濤來想去追,凌采薇卻叫住他。
“小古,到了德州自然能見到他。當下之際是怎麼處置他們幾人?”
“怎麼處置?龜孫子都是害人的狗東西,直接殺了!”古濤來又拿刀比劃。
凌采薇見他眼露狡黠之光,知他是在開玩笑,喝斥他道:“七雄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豪俠,如今之舉也是被逼無奈。你快把人都扶起來,我想看看他們中的是何毒。”
凌采薇醫心又起,喊出李老漢,讓他幫着收拾出一張乾淨、完整的桌子,先把身上未受傷的涼州老狼請過來診脈。
涼州老狼想不到事情竟然峰迴路轉,看到幾個兄弟在兩位姑娘的照顧下傷口得到醫治,知道自己遇到了同樣俠肝義膽之人,心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他囁嚅半天,纔敢開口問道:“請問姑娘,不知在下中的是何毒?”
凌采薇按在他脈上的手不易察覺的頓了一下,****他:“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