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歌再出來時,君衍已經不在房間裡了,她鬆了一大口氣,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這才準備下樓吃早飯。
本想着,吃東西的時候,她絕對不要接君衍的話,他這會總是給自己挖坑,自己可不想再掉進他的坑裡,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誰知,等她下樓的時候,並未見到君衍的身影。
管家上前解釋:“三少接到公司的電話,有要緊的事需要他親自處理,已經先走了。少爺吩咐了,一會吃完早飯,會有司機送少奶奶去仁德醫館。”
雲歌應了一聲:“麻煩你了,管家。”其實,她都沒有打算問君衍去了什麼地方,管家倒是自己說了。
一個人吃早飯,好像顯得清冷了些。看着對面空掉的位置,本該有很好的胃口,江雲歌突然沒什麼食慾了。簡單吃了些,江雲歌就沒了興致,收拾了東西,這就出門了。
車子停在醫館門口,雲歌下車後告訴司機:“我不確定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就不麻煩你來接我了。路上小心!”
“好的!少奶奶。”
車子剛走,溫淳就從停車場的方向走了過來:“沒想到,你會這麼早。我還想着,今天是第一天,你應該準備一下,會耽誤點時間的。”
溫淳打量起眼前的人來,穿着還是那麼簡單,卻又大方得體,不似那些妝容妖豔的女人。江雲歌的五官精緻又美豔,不需要過多粉飾,略加點綴,便能讓人眼前一亮。就好比現在,她只簡單化了點妝,就足以把其他女人給比下去。
這樣的師妹,可惜……
新聞轟動,溫淳自然看到了。師父公佈她的身份,溫淳是高興的。可當那個男人竟然上臺站在她身旁時,溫淳看着,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們並沒有感情基礎,不管君衍的身份有多顯赫,若是雲歌不喜歡,他就不該霸佔着那個位置。
從來不出席任何活動的君衍,居然會爲了沒有感情的妻子,在媒體面前露面,還當衆維護雲歌。在溫淳看來,君衍的所作所爲,怎麼看都像是另有所圖。雲歌這麼優秀,兩個人朝夕相處,難保君衍不會爲雲歌動心。
他突然想起一句話:近水樓臺先得月!
君衍該不會利用身份便利,假戲真做吧!
他一整夜都沒有睡着,今天早早來了醫館,就是爲了早點見到雲歌。
溫淳收回思緒,毫不吝嗇讚美道:“師妹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不需要怎麼打扮,都能把所有人比下去。”
雲歌噗嗤一聲笑出來:“師兄,稱讚我的話,真的不適合從你嘴裡說出來,聽着怪怪的。”
“有嗎?我實話實說而已。”
雲歌笑了笑,沒有繼續接話。師兄如果也和那些油腔滑調的男人一樣了,她想了想,不禁打了個冷顫,那一定會是很可怕的場面。
溫淳早就給江雲歌佈置好了屬於她的辦公室,就在溫淳的對面,兩扇門若是打開,溫淳擡頭就能看見江雲歌,這些,都是溫淳早就想好了的。
辦公桌上已經擺放好了江雲歌最喜歡的多肉組合,那是一個色彩斑斕的童話小鎮,上面還有云歌最喜歡的公仔。
“這裡是我讓人按照你的喜好去準備佈置的,椅子自帶有按摩功能,你坐久了的話,可以躺在上面按摩,午睡,都可以。怎麼樣?還滿意嗎?”
雲歌看着自己的辦公室,連連點頭:“師兄果然疼我,都是按照我的喜好來佈置的。我這哪兒是來坐診的,我這是來享福的。”
“我就這麼一個師妹,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再說,以你的本事,難道不配擁有這些嗎?你要是缺什麼,跟我說,我都給你安排上。”
“這些就夠了,其實,我沒有太多要求。以前在藥鋪的時候,我簡單過慣了。”
聽到江雲歌這麼說,溫淳一陣心疼。
“我知道,你以前過得簡單,那是在小鎮上。可現在不一樣了!你可是醫聖的徒弟,這個名號,隨便誰找你看診,你知道出診費是多少嗎?你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身價是多少,以你現在的名聲,你不用多久,完全可以成爲小富婆。”
“行醫治病,這是我喜歡做的事,和錢沒有關係。當然,我知道,京都城的價碼和規矩。或許,我是應該試着改變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了。”
“這纔對嘛!你今天第一天掛診,一會看看,會不會有很多人來。如果忙不過來的話,我們就只能限號了。當然,你這樣的身份,都不必給一般人看診了。”
溫淳說得很自然,可在江雲歌的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在她看來,不管有沒有錢,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如果他需要,那自己就應該給他治病。雲歌可以利用自己的本事去懲惡揚善,可這不代表,她也要學着其他醫生的樣子,用自己的技能去斂財。
錢這種東西,身外物,她賺的再多,也是自己一個人用。
這些道理,外公從小就告訴過她,爲的就是有朝一日,她若來到京都,不會被這花花綠綠的世界迷惑了雙眼。
雲歌只是淡淡一笑:“到時候再看吧!總不能,一直看錢的面子。師父是這樣教你的,師兄?”
溫淳這才意識到,他說了江雲歌不愛聽的話,立即糾正:“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告訴你,以後,你不需要過得那麼拮据了。師叔不是也在京都嗎?你好歹可以賺錢給師叔買個房子安頓下來。這也算,你們有了個自己的家。若是你在君家受了委屈,你還可以回你真正的孃家。”
雲歌下意識皺起了眉頭:“師兄,你就這麼盼着我在君家過得不好嗎?”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這不是防範於未然嗎?”
不知怎麼,江雲歌突然覺得,今天溫淳說的這些話,讓她聽着就是覺得不太舒服。沒有聊幾句,雲歌找了個理由,推掉了溫淳。坐在椅子上,她想起溫淳說的那句話。
如果,她在君家受了委屈,從君家離開,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