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喬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竟是在等待着最後的判決。
她連忙抓住了宋啓華的衣袖,苦苦哀求道:“宋教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時糊塗,氣不過。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絕不會有下一次。您別開除我,行嗎?我不能被學校開除的,我要是被這裡開除了,我的前途就全毀了。”
陳科斥責道:“你現在知道後悔,知道自己的前途。當時,你發帖子造謠生事的時候,怎麼沒有想想自己會有今天?本來我還很看好你,可誰知道……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陳主任,我求求您了。千萬不要開除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孟喬哭哭啼啼在兩個老師面前求情,眼淚鼻涕都流到了一起,毫無形象可言。
江雲歌看着她這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看她這個樣子,還是有些可憐的。
宋啓華是生氣,不過,他還不至於因爲這件事,就斷送一個學生的前程。再說,孟喬的理論成績的確不錯,這是他當時也肯定過的,只可惜,人品還有待磨練。
“念在你是我名下的學生,我可以從輕處罰。這件事,也不至於嚴重到開除學籍,陳主任,我看就這樣吧!把這位同學從我的學生名單中移出,記大過一次。至於她接下來要去哪個教授這裡繼續唸書,我不會干涉,你自己安排。”
陳科還是感慨宋啓華對學生太仁慈了,換做是他,肯定會毫不猶豫開除學籍的。要知道,孟喬觸碰到的,可是宋啓華的逆鱗。
宋啓華的確想過,這樣的學生根本不配成爲京都醫科大的學生。可是,他的妻子生性善良,在世的時候,總是勸自己,什麼事要給別人留一條後路,再給別人一次改過的機會。千萬不要因爲一次錯誤,就不給別人機會改過。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若不是原則性的問題,還是可以考慮原諒那麼一次的。
剛纔,他也是想到了妻子說過的這些話,才決定,再給孟喬一次機會。只是,他不會再教她。
孟喬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滯,說不出一句話來。
事情解決了,宋啓華聲稱自己還有事情要忙,先走一步,就這麼離開了。留下還處在震驚狀態的衆人,忍不住盯着江雲歌看。這層層身份被揭開,實在太令人震撼了。
顧良辰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將整件事都看在眼裡。只是,到了現在,他的腦子裡還回蕩着君衍說的那些話。他竟然公然承認,自己是江雲歌的丈夫。
她竟然真的結婚了!
爲什麼?
江雲歌既然結婚了,爲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
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信誓旦旦在江雲歌面前說,他相信江雲歌,她不是水性楊花的人,更不可能結婚。可現在,事實已經狠狠打了他兩巴掌,到現在,他都還沒緩過勁來。
她怎麼會是君家的沖喜新娘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失落感涌上心頭,他才意識到,自己和江雲歌之間好像突然隔了一條永遠無法橫跨的天河。他們就站在各自的世界裡,只有他,站在 自己的世界裡,靜靜的望着她。
臺上,江雲歌朝君衍走了過去,臺下,顧良辰也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雲歌看着君衍,心裡還存着疑惑,只是,當着白嵐的面,她也不好開口。
正好,這時白嵐主動說道:“要不,你們先在學校轉轉,我有點事要和陳主任聊一聊,一會結束了,再去找你們。”
天賜良機,讓江雲歌樂開了花,白嵐走了,她就有機會和君衍說話了。
白嵐剛走沒多遠,江雲歌顧1不得還有其他人在,拉着君衍就往外走。君衍竟沒有反抗,任由她拉着自己離開,只是低頭看着被她牽住的手,心裡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牽自己的手!
沒想到,她的手軟軟嫩嫩的,君衍握在手裡,也不敢用力,就怕會捏壞了。
顧良辰本想上前問清楚,可誰知道,江雲歌壓根就沒有看到他的存在,就這麼帶着君衍走了。那時,顧良辰心裡一涼,一個諷刺的聲音從心底飄了出來:看見了吧!原來,她的眼裡根本沒有你,連看都沒有看到你的存在。
顧良辰的目光追着江雲歌出去的背影,知道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他低下頭,苦澀的笑了笑,搖着頭,這才轉身離去。
君衍被江雲歌拉到了學校的人工湖邊上,她停了下來,轉身看着他。這次,她直視着君衍那雙冰冷的眼睛,很想透過這對瞳孔,看清楚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她不管怎麼努力,都沒辦法看到他內心的想法。
雲歌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剛纔,你爲什麼幫我?”
如果沒有君衍說的那些話,視頻的事情會被記者放大,她的名聲還是無法澄清。僅憑着自己的辯解,根本不能讓那些媒體記者相信。八卦記者,最愛的就是捕風捉影,他們巴不得寫出漫天的八卦,又怎麼肯放過蛛絲馬跡?
她都沒有想好怎麼向君衍解釋,關於晨寒,雲歌多少有一點心虛。這個人在自己的心裡,好像超過了朋友的範疇,只是在自己的可控範圍內。
雲歌想過,君衍會質問,斥責,卻沒想到,他問也不問,毫不猶豫選擇了相信自己,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
“你覺得,我是在幫你?”
“難道不是?那麼多記者在,如果你那個時候不出聲,我就會被再次推到風口浪尖上。你說過,我們只是合作關係,你本沒有必要幫我。”
君衍平靜的看着她,淡淡說了一句:“你的名聲,就等於我的名聲。我說過,不會讓你有損君家名譽。”
江雲歌愣住了,難道,他現身媒體面前說那麼多,只是爲了名譽?
良久後,江雲歌再次問道:“名譽,對你而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