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媛打來電話的時候,雲歌正和君志遠夫婦說笑,君衍在一旁聽着,嘴上噙着溫柔的笑,目光就沒有從江雲歌的身上移開過。
他們夫妻之前也是實在忙,直到現在,纔有時間一起過來看望江雲歌,君志遠對她甚是喜歡,千叮萬囑都是讓她趕緊好起來,保持好心情,其他的事,不需要理會。有什麼不開心的,儘管和他們說,他們來解決所有麻煩。
眼前的人讓江雲歌感受到了父母對孩子的親情,心中動容。暗自想着,等自己身體好了,就幫兩位長輩好好調理身體,讓他們健康長壽。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江雲歌的電話響了。急促的鈴聲打斷了病房裡的笑聲,江雲歌看着手機上的數字,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大家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都安靜了下來。
君志遠以爲,是自己在這,江雲歌不太方便接電話,還想找機會迴避,江雲歌直言:“是江媛的電話,不知道,她還來找我幹什麼?”
君志遠一聽是這個女人,怒從心中來。想起她對自己兒子做過的種種,饒是平時脾氣好的他,也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向江雲歌伸手:“讓我來接。”
雲歌猶豫了一下,看向君衍,君衍點頭示意,雲歌這才交給君志遠:“爸,您不必爲這種人置氣,影響了你的好心情。”
“你放心,她欺負了我們君家的人,我可沒有這麼好說話。”他說着,立即接了起來,還打開了免提。
“江雲歌,你可真夠狠的。我還沒想到,你的手段這麼厲害。你以爲,你毀掉了視頻,就可以否定一切嗎?我和君衍睡了,那是事實。就算你毀掉視頻,阻止我曝光這件事,它也是實實在在發生了的。你和君衍,永遠都回不去。你讓我不痛快,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她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頓時覺得痛快極了。好一會,她都沒等到江雲歌的回答,還覺得納悶。
“江雲歌,怎麼?你不敢吭聲了嗎?聽到我這麼說,你無話可說了,對不對?我告訴你,你永遠都擺脫不了我的,哪怕我死了,你都不會忘記,我和君衍曾經發生過什麼。”
“江小姐,還有其他要說的嗎?”
陌生的聲音嚇到了江媛,她渾身一怔,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
“你是誰?這不是江雲歌的手機嗎?你是什麼人?”
她的腦子裡第一時間冒出了齷齪的畫面,難道,江雲歌在外面還有老男人?真沒想到,她的口味這麼重。能動江雲歌的手機,肯定不是一般身份,一定是江雲歌信得過的男人。沒錯了!
她正想開啓錄音,電話裡傳來的聲音,不怒自威,徹底讓江媛石化子啊原地。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的兒子,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有你這樣的女人喜歡我兒子,真是我兒子最不幸的一件事。”
等等!
他剛纔說什麼,他的兒子?難道,他說的是君衍。君衍是他的兒子,那他豈不就是……
“你是?這不可能!你少在這糊弄我,你以爲,我會信嗎?”
電話裡又傳來了白嵐的聲音:“江媛,那我的聲音,你聽得出來嗎?”
江媛再次被震驚了,這個聲音,她還是能分辨出來的,這可不就是白嵐的聲音嗎?難道剛纔那個聲音真的是?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只是,她還不願意接受。
“假的!你們都是假的。江雲歌,這種伎倆很好玩,是嗎?你以爲,我會相信?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江媛,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不要再打擾雲歌的生活,否則,我就不只是封鎖消息這麼簡單。你心思單純些,大家都好過。”
這清冷的聲音,絕對是君衍。江媛不相信其他人的聲音,君衍的聲音,她還是分得踹的。這個聲音,是她做夢都在想念着的。可是,每次,他總是對自己說着最無情的話,她都已經遍體鱗傷了,君衍也不會有半分心疼。
她回過神來,有那麼一刻,她很想歇斯底里衝君衍發泄一番,可是,理智拉回了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她像個縮頭烏龜,果斷掛了電話。江媛有些害怕了,將手機藏了起來,彷彿,自己不這麼做的話,君家的人就會從手機裡鑽出來找她的麻煩。
那明明是江雲歌的手機,怎麼會冒出其他人的聲音?
江雲歌一定是故意的!她故意這麼做,讓自己難堪,害怕。
江媛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她的眼神空洞,不知道在害怕什麼,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語無倫次起來。
晚飯時候,傭人來敲門,驚醒了沉浸在夢裡的江媛,她突然大叫起來,拿起旁邊的凳子往傭人身上砸去:“滾!滾出去!誰都不準進來打擾我。都給我滾!”此時的她,只覺得自己的領地被人侵佔了,她的反抗,只是在維護自己的地盤。
傭人嚇得臉色慘白,慌忙退了出去,這才發現,自己的額頭都被砸破了。
餐廳裡,江家人坐在那等江媛下來吃飯,結果看見傭人捂着砸破的額頭下來,剛纔的叫喊聲,大家都聽到了,不由得一陣煩悶。最近,江媛越來越不像話了。
“先生,你看這……大小姐也不肯下來吃飯,我實在是盡力了,大小姐要是一直這樣,我們哪裡還敢上去叫她?”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把傷口處理一下,這個月的工資,我會把醫藥費一起補給你。好好休息去吧!”江宏義一陣心煩意亂,擡頭看見空蕩的餐桌,不知道什麼時候,每次吃飯都只剩下他和小女兒江雅。而最近,江雅的話也變得特別少了。
他有種感覺,身邊的家人,像是一個個都要離他而去了。
“江雅,你最近有心事?怎麼看你話也變得少了,一天到晚也不着家,不知道你在忙些什麼。”
“爸,我就是……想通了,決定好好讀書,我都在學校圖書館研究課業,學校有同學可以替我證明的。”
一時間,江宏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空蕩的屋子裡只剩下餐具碰撞發出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