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林建民一家子的事,那也只能怪林建民沒能抵抗住誘惑。這生意場上應酬是時常有的事,他卻不考慮自己的情況,盲目跟着生意朋友去賭錢。誰不知道,賭錢就是一個無底洞,那些個人都是賭徒,家裡也有本錢,林建民是比不得的。
結果可想而知!
林建民十賭九輸,每次都是到了最後輸個精光,朋友還告訴他如何借貸,借了錢還不上,利滾利,窮途末路,他也不敢讓家裡人知道。這個時候,有人替他還了錢,還說,只要替他辦成了一件事,這些錢就一筆勾銷,還能保證,他以後的訂單源源不斷。
林建民哪裡有選擇的權利,只能答應。心想,只是把一個姑娘帶去見他,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可誰知道,這位姑娘並非尋常人,林家也爲此在一夜之間覆滅,他辛辛苦苦大半輩子做起來的公司,眨眼間就被毀掉了。
人生如夢,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而現在,他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他只希望,自己能拼盡全力,保住妻子和女兒過上平靜的日子。
整個換洗的過程,林建民的心裡都極爲不安,他害怕,自己會惹上更大的麻煩。這樣等待着,還不如早點讓他知道,對方究竟想讓自己做些什麼。這件事壓在心頭,林建民連吃東西的心情都沒有。他們已經三天沒有好好吃上一頓飯了,眼前的美食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天堂。
林嬌嬌顧不得什麼餐桌禮儀,坐在那開始狼吞虎嚥。現在的她只擔心自己吃了這頓美食後,下一頓就吃不了這麼好了。那她該怎麼辦?
林氏夫婦倒是心有靈犀,擔心到一塊去了。他們遲遲沒有動筷子,四周觀望着,像是在尋找什麼。
傭人問詢:“二位,是否飯菜不合胃口?爲什麼不吃?”
林建民放下碗筷,禮貌的問道:“我想打聽一下,就是帶我們過來的那位先生,現在人在什麼地方。是他幫了我們,不然,我們現在還在路邊淋雨,連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我想當面謝謝他!”
自然,道謝是一部分,他更想問清楚,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傭人恭敬的說道:“那是我們家少爺!少爺現在有事情要忙,等他處理好以後,會親自過來見你們的。你們不必擔心,儘管安心在這吃住。你們是少爺親自帶回來了,就是少爺的客人。少爺吩咐了,不能怠慢了三位,還請三位放寬心。”
林建民和妻子面面相覷,這位少爺如此神秘,看上去更像是什麼大人物。林建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結識了這樣的人物,他看起來很年輕,更像是京都醫科大的學生,如此,他們就更加不會有多少交集了。
他長嘆了一聲,只好坐下吃東西,心裡依舊忐忑不安。
林嬌嬌不懂了,之前無路可走,連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他們就在愁眉苦臉。現在有這麼好的房子住着,好吃好喝,還有傭人伺候着,父母爲什麼還要愁眉苦臉。
“爸媽,你們這是幹什麼?這麼多吃的,你們還不吃?有什麼好嘆氣的!他們的少爺願意幫我們,這是好事,你們有什麼好擔心的。要我說,先吃飽了再說。萬一我們不能一直住在這,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這麼些好吃東西。”
林建民看到女兒如此心性,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他一直以爲,女兒是乖巧懂事的人,可現在卻發現,女兒竟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腦子裡根本不考慮以後會怎樣,看事情片面又簡單。說的難聽了些,那就是愚蠢。
這樣的女兒,恐怕被人賣了,還要替別人數錢。他林建民的女兒怎麼就不能聰明些呢?
可他仔細想了想自己,他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不也是不夠聰明的結果嗎?如果他能剋制住自己,就不會欠下那麼多賭債,最後毀掉了自己大半輩子的心血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吃完飯,等了許久,直到晚上快十點了,他們才聽到了停車的聲音,是陳瀾回來了。
他的確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人帶了回來,他就出去處理其他事情,忙到現在纔回來。傭人提醒他,那三個人還在,陳瀾來了興致,轉身往他們住的小屋子走去,此時,林建民一家人聽到腳步聲,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林氏夫婦緊張是擔心,陳瀾另有目的。至於林嬌嬌,她的緊張,卻是少女春心蕩漾,不能自已。她特地選了一條白色真絲的睡裙,慵懶又性感。林嬌嬌對自己這張臉還是很有自信的,如果自己能讓對方一見傾心,她和父母的未來就不用擔心了。
直覺告訴她,帶他們回來的這個男人,並不簡單。
門開了,一家人齊刷刷站了起來,見陳瀾從外面走了進來,今天他穿着一身米白色的休閒裝,看上去略顯陽光,只是陰柔的臉上,那雙讓人看不透的桃花眼,時刻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又讓人不敢貿然親近。
陳瀾看到這一家人,掛上了禮貌的笑容:“三位,在這裡還習慣嗎?家裡的傭人沒有爲難你們吧?如果有,你們儘管告訴我,我可以讓他們立即滾出去。”
林建民上前道歉:“非常感謝您在那樣的情況下把我們一家人帶回來,給了我們容身之所。我發自內心感激您!只是不知道,先生把我們帶回來,可是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陳瀾笑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修長的雙腿疊放在一起,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打着,他的目光在這一家三口身上來回打量着。精明如陳瀾,一眼就看出了林嬌嬌那點小心思,心中不禁竊笑,真是無知又愚蠢的女人。
陳瀾淡淡一笑:“如果我說這是緣分,林先生信嗎?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陳,單名一個瀾字,是京都醫科大的學生會會長。”
再簡單不過的自我介紹,卻驚到了林建民。他多少也聽說過京都醫科大,那絕不是一般人能考進去的學校,而眼前這位少年,竟是學生會會長。那麼,他家裡人是……
“林某冒昧問一句,令尊是?”
“林先生是聰明人,應該猜到了我父親是誰。我們家,的確是做酒生意的。”
聽到這裡,林建民驚愕的看着陳瀾:“原來,是瀾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