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司空澈已經站起身來,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居高臨下地看着郎依蘭,“說話這麼吞吞吐吐的幹什麼?本王怎麼了?”說到這裡,司空澈不由做了一個恍然的表情,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問本王怎麼沒有中了你在酒中下的情藥,對不對?”
司空澈的語氣如此清清淡淡,卻是叫那郎依蘭心頭顫抖起來,澈王殿下他怎麼會知道?
“可是本王覺得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難道你都不想問問本王剛剛讓你吃下去的那是什麼東西嗎?”
郎依蘭下意識地摸着自己的喉嚨,愣怔地看着司空澈,一時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畢竟這跟她之前計劃好的,完全不一樣,如果計劃順利進行的話,這個時候自己已經和澈王殿下……
“王爺,依蘭不知道您爲何會這樣說,但是依蘭真的不知道什麼情藥。”這給王爺下藥可不是一件小事,怎能輕易承認?
司空澈聞言只是嘲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卻是緩步走開,徑自停在了那纏絲小香爐的跟前,伸手掀開那香爐的銅蓋,司空澈輕笑道:“今日你們薰的這香,味道可真特別,只是本王卻是極不喜歡這香味兒的,忒邪性。”
郎依蘭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忐忑不安來形容了,根本就是恐懼了。此時她瞪大着一雙眼睛看着司空澈站在那裡的背影,那香爐裡燃的香的確也是催情的,因爲姑母說澈王殿下有功夫在身,恐那酒裡的藥性不夠,便是又用了這香,能加快藥性的發揮,只是爲什麼澈王殿下連這香有問題都看得出來?
司空澈正要伸手去捻滅了那香爐裡的香,可是手伸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笑了一下,然後轉身看向郎依蘭,“算了,這香既然你們都已經費盡心思點上了,那就留給你待會兒用吧,你的東西用在你自己身上也不算是浪費了。”
郎依蘭聞言不由皺眉,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留給自己用?不過,自己怎麼感覺有些熱,難道是以爲緊張得嗎?
看着郎依蘭的臉已經潮紅起來,司空澈面上的笑意更甚,“是不是覺得身子虛軟無力,渾身發燙?”
郎依蘭聽聞此言,心中霎時明白過來,眼睛裡全是恐懼,直愣愣地盯着司空澈看,“王爺你……剛剛讓我吃的是……”
“怎麼樣,效果還不錯吧,比你們在我酒裡下的那種藥強多了。”說到這裡,司空澈驀地目光一冷,語氣也是越發凌厲起來,“郎依蘭,你好歹也是一個大家閨秀,竟然連給本王下藥這等下作的招數也用得出來,你真是把你們郎家的臉都給丟盡了!”
郎依蘭此時卻只擔心着方纔司空澈說的給自己下藥的話,不由跪倒在地上,衝着司空澈哀求道:“王爺,依蘭只是太愛您了,太想嫁給您,所以才用了這樣極端的辦法。王爺,你就看在我這麼多年對您一往情深的份兒上,不與我計較好嗎?我真的只是想陪在您身邊而已。”
“郎依蘭,你少跟我來一往情深這一套,本王真是沒想到你竟會連這樣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母后還說你是什麼知書達理,溫婉可人,簡直就是笑話。算了,本王也不與你多說了,你既然做得出這種事情,那就應該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聽得司空澈這般沉冷的語氣,郎依蘭心裡緊張得不行,可是神智卻是越來越模糊,只覺得身子越發燙了起來,到了此時,郎依蘭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雖然不知道澈王殿下是如何知道自己跟姑母之間的計劃的,但是很顯然他今日這是做了準備來的,難怪自己剛剛敬他酒的時候,他那般痛快地就喝了下來。本來自己還以爲,他今日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所以格外地順心,可是沒想到他竟是一早做好了準備來的。
不行,自己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郎依蘭此時已經是癱軟無力,但仍是堅持踉踉蹌蹌地往殿門口走去,口中叫着:“來人啊。”她知道姑母安排了人在外面守着的,自己要儘快離開這裡,姑母會想辦法找太醫給自己解藥的。
但是此時身後卻傳來司空澈的聲音,“郎小姐已經這般迫不及待了,那好,本王就成全你。”
郎依蘭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兒,司空澈已經點了她的穴道,然後打開大門走了出去,不多時,他手裡拖着一個已經昏倒的侍衛又回到了殿中。
郎依蘭見此不由心中一涼,澈王殿下這是要……
只見司空澈把那侍衛撂在地上,然後擡眸看着郎依蘭,見她眸中有疑惑之色,司空澈含笑道:“看郎小姐這個表情,心裡一定在想,我究竟是要做什麼吧?”
說着,就見司空澈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來,道:“趁着你燃的那香浸入這侍衛體內的功夫,本王來跟你說道說道吧。這個侍衛是蓮貴妃派來給你看門的對不對,此時的蓮貴妃一定以爲你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你們已經把我設計進圈套裡了,不過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自己在來之前已經吃過解藥了,不過就她們這點小藥,自己還真不必這等費事,就算不事先吃解藥,自己也能抗得過去,這還是得益於明朗。
之前有段時間自己拼了命地練功,明朗就開玩笑地說:“你光練這些也沒用,擋不住人家對你使陰招啊,就你這臉,說不定人家給你下那迷情的藥呢?”
其實那時候也只是兩個人相互較勁地賭一口氣而已,就想比比看誰的毅力更勝一籌,所以對於這種藥,他還是不陌生的。所以剛一進門,他就聞出那香有問題,只是沒想到這姑侄兩個想得太挺周全,不止用了香,還在酒裡也下了藥。
那郎依蘭心裡的一把火已經燒得難受,只是奈何司空澈已經點了她的穴道,她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雖然本王不能滿足你們的要求,但是有人可以啊,比如……他。”司空澈的手指指向猶自昏迷在地上的那侍衛,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既然你們費盡心機安排了這麼一齣戲,那本王也不能讓你們的心思全都白費了是不是?不知道郎小姐對於本王給你安排的這個夫君可還滿意?”
郎依蘭此時雖然神智已經不清,但是司空澈的話她還是聽得很清楚的,心中頓時絕望起來,不,自己不能跟那個侍衛……
司空澈見郎依蘭已是落淚,心中卻是沒有半絲的憐憫之意,這個女人心腸實在歹毒,竟然用這般方法想要迫得自己娶她,着實可恨。
“郎小姐這是急得哭了嗎?”司空澈卻是這般故意道,“不用着急了,本王這就讓那侍衛醒過來,讓你們兩個行魚水之歡,也好安撫郎小姐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說完這話,司空澈便是走到那昏迷的侍衛身邊,取出袖中的一個瓷瓶,打開蓋子讓他聞了一下,那侍衛眉頭一動,便是有了要醒的跡象。
司空澈這廂又是解開了那郎依蘭的穴道,冷冷道:“郎小姐就好好享受吧。”
說完之後司空澈就徑直走了出去,那郎依蘭也想掙扎着跑出去,可是如今她身上卻是癱軟無力,五臟六腑也像是被火灼燒着一般,難受極了……
只見司空澈走出那側殿,對着一旁隱在牆角處的一個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太監會意,亦是朝着司空澈點了點頭。
司空澈見此,便是放心地離開了蓮貴妃的寢宮,當然他並不是從大門走的,而是翻牆出去的,所以沒有人看到澈王殿下從這宮裡出去,蓮貴妃此時還一心以爲自己的侄女正和那澈王殿下行夫妻之實呢。
因爲這件事畢竟是見不得人的事情,用藥陷害一個王爺,這終究不是件小事,所以這件事除了蓮貴妃身邊兩個最得信任的貼身宮女知曉之外,其他人是全都不知道的。所以,這蓮貴妃宮中的人今日覺得今日蓮貴妃似乎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算了算時候,這個時間依蘭應該已經得手了吧?按照計劃這時候自己得帶人過去了,有這麼多人親眼看到,澈王殿下想賴也是賴不掉的,而自己要的就是讓他賴不掉。就算他想賴,那皇后娘娘也不會讓他賴的,難道郎家所有的人都是擺設嗎?就算是告到西山行宮皇上那裡,自己也是不怕的。
“綠鶯……”這蓮貴妃正要吩咐自己的貼身宮女把自己扶起來,去偏殿裡看看,卻突然見得一個宮女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蓮貴妃見此,不由心中一緊,今日這般關鍵的時候,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吧?
“啓稟娘娘,婉妃娘娘來了……”
“婉妃她來幹什麼?”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來?蓮貴妃不禁皺眉,不過片刻之後,她的眉頭又是鬆開,婉妃來了也好,正好讓她做一個見證者,免得到時候澈王殿下又找藉口說,證人都是自己宮中的人,聯合起來陷害他。
“你請她進來吧。”
“可是婉妃她……已經走了。”
“走了?”蓮貴妃疑惑問道,這怎麼沒有進來就走了?
見那宮女面上表情古怪,蓮貴妃知道必有隱情,又是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還不快說。”
“方纔婉妃娘娘帶着她的宮女她進到我們宮裡來,說是看見她養的那隻貓跑到我們這裡來了,她來找找。我們也就幫着一起找了,然後……然後就找到偏殿去了。因爲之前綠鶯姐姐吩咐過,不讓人靠近偏殿,我們就勸阻了婉妃娘娘,可誰知道這個時候那貓兒正是出現在了偏殿的牆角,婉妃就走了過去,然後……我們就聽到了那裡面的聲響……”
蓮貴妃心中一緊,“再然後呢?”
“再然後,婉妃就上前推開了門,看到……看到……”那宮女卻是再說不下去。
然而此時蓮貴妃已經知道她們看到了什麼,雖然初時有些緊張,不過這時候卻平緩多了,反正她也沒打算把這件事瞞着,當初計劃的時候,就是打算把這件事鬧大的,鬧得越大,澈王殿下就越不能不負責任,他還非得把依蘭給娶了不成。
其實想來,由婉妃發現這件事要比自己帶人過去更好,這樣以後澈王殿下也沒有藉口說,是自己陷害他的了,因爲發現這件事的人根本就是婉妃,是一個跟這件事不相關的外人。這婉妃歪打正着,也算是幫了自己一個忙。
那宮女此時有些疑惑,怎麼看起來,貴妃娘娘聽了這個事情,好像並不是怎麼驚訝?難道貴妃娘娘一早就知道?再聯想起今日一早貴妃娘娘身邊的綠鶯姐姐就吩咐她們不要靠近偏殿,便是越發舉得可疑了。
此時蓮貴妃卻是道:“算了,聽你說話他吞吞吐吐的,也說不清白,還是我自己過去看吧。”到了此時,這場戲也該收場了。
由着自己的貼身宮女扶着自己起身,蓮貴妃略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這才道:“我們去偏殿。”
然而,就在蓮貴妃還未走到偏殿的時候,就聽得那院子裡頭議論紛紛,聽這動靜,人還不少,這是怎麼回事兒?
守在那裡的宮女見是蓮貴妃來了,連忙上前行了禮,道:“娘娘快過去看看吧,裡面好多人……”
“好多人?怎麼回事兒?”
“那婉妃娘娘去而復返,跟着一起過來的還有幾位其他的娘娘,都在裡面呢。”
蓮貴妃進去一看,果然,裡面聚集了幾位嬪妃,那幾位嬪妃見蓮貴妃來了,也是緩身行了禮,但是心底卻有些納悶,這蓮貴妃娘娘也真沉得住氣,自己的侄女都跟一個侍衛在她的宮中苟合了,她還能這般沉穩不迫,實在是佩服。
蓮貴妃下意識地往那偏殿裡望去,只見門已經打開了,裡面卻仍是傳出了歡好的聲音,更是由於這門開着,那聲音越響亮了,嬌吟婉轉,暗啞嘶吼,就連蓮貴妃聽了都不禁耳熱,這藥性也太強了些吧。
不過既然目的都已經達到了,就沒有必要再讓這些人在這裡看熱鬧了,蓮貴妃故作生氣地道:“這是哪個宮女和侍衛竟是這般不守規矩,公然在宮中做這等違反宮規之事。”說着就對身邊的宮女道:“綠鶯,你去把他們二人拖出來。”
蓮貴妃話音剛落下,那婉妃就是不由開口道:“貴妃娘娘,您不會連自己侄女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吧?”
蓮貴妃自然知道那是郎依蘭的聲音,但是此時聽到婉妃這樣說也之鞥呢故作驚訝道:“什麼?!你說裡面的人是……依蘭?”
“可不是嘛,臣妾剛剛已經進去看過了,正是貴妃娘娘的侄女,郎小姐呢,我本是想把他們分開的,可是奈何……他們只顧着……根本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到啊。”也是激烈得很,而且那位郎小姐也很是奔放啊,平日裡那般柔柔雅雅的樣子,還真沒看出來。
蓮貴妃聽聞此言,面上也是一紅,這依蘭也是,差不多就行了,怎麼還……
她一邊吩咐人進到殿裡把他們二人叫出來,一邊道:“這澈王殿下也真是的……怎麼能這麼不顧規矩,就這麼……”
聽得蓮貴妃這樣說,那婉妃不禁疑惑問道:“等一下……這件事跟澈王殿下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郎小姐是因爲嫁不成澈王殿下,所以自暴自棄,乾脆跟了一個宮中的侍衛?
蓮貴妃聽到婉妃這樣說也是不由一愣,心道這婉妃分明已經進去看過了,怎麼還在這裡裝傻,難道她認不出裡面那個人是澈王殿下?
就在蓮貴妃這般愣怔的時候,她的貼身宮女綠鶯已經從殿內急急忙忙地走了出來,臉上全是倉惶之色,只見她徑直走到蓮貴妃的身邊,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娘娘,裡面的人不是澈王殿下,而是那個侍衛。”
“什麼?!”
衆人都被蓮貴妃這般突如其來的反應給嚇到了,但是心裡也表示理解,畢竟誰遇上這樣的事情,不驚訝呢?裡面的人畢竟是蓮貴妃的親侄女呢,聽說郎家把那個郎依蘭當掌上明珠一般養大,沒想到如今她卻跟一個侍衛在這裡……還被這麼多人給看到了。
此時的蓮貴妃也顧不得其他,徑直快步走進了殿內,然而沒等她見到兩人的人影,她的心裡就已經滿是絕望了,因爲地上散落的衣服,除了依蘭的,就是宮中侍衛的統一製衣。
一步一步艱難地往裡面走,室內歡愛氣息甚濃,昭示着剛剛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只見那軟榻之上,郎依蘭仰面躺着,因爲剛剛爲了喚醒她的神智,所以綠鶯把茶水潑在了她的臉上,那紅潮未褪的臉上,水意氤氳,身上亦是痕跡斑斑,看起來風情無限,但是那雙眼睛裡卻滿是刻骨的絕望。
蓮貴妃見到她這樣,也是心如刀割,頓時悔恨不已,自己當初爲什麼要跟依蘭說這個辦法,如果自己不說的話,今天的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只見蓮貴妃趕緊脫下身上的外袍罩住郎依蘭的身子,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撫地道:“沒事了,沒事了……”
而這個時候,等在外面的那些人也是忍不住那強烈地好奇心走了進來,她們進來一看,整個屋子裡一片狼藉,酒菜灑了一地,東西也被撞倒了不少,心道:這二位可真是精力充沛。
再看那郎依蘭此時已經被蓮貴妃裹得嚴嚴實實,而那侍衛則是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而此時郎依蘭卻是嘶啞着聲音開口道:“是澈……”
蓮貴妃聞言不禁嚇了一跳,趕緊截斷了她的話,對進來的那些人揚聲道:“都進來幹什麼?還不快出去!有什麼好看的。”
蓮貴妃終究是品階高,這幾位嬪妃心中雖然不樂意被蓮貴妃這般呵斥,但也都緩緩退了出去。
幾人走出殿門,這才道:“都到如今這地步了,還囂張什麼,這郎家的家教可真好,一個千金小姐竟然在宮中跟一個侍衛做那苟且之事,簡直太不要臉了。”
“就是,怪不得澈王殿下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娶她了,這要真的娶回了家去,還不得天天被戴綠帽子啊。”說到這裡,那女子意味深長地一笑,“你們之前進去的時候看到沒有?分明是那郎小姐主動的……簡直是纏着那侍衛不放。那叫聲,就連我一個女人聽了,都酥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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