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攝政王府上從那一天起陷入了一片悽慘惶恐的氣氛,每一個人都是中日小心翼翼,身心難安。
噹噹噹——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敲響了君帝天的房門,從昨天瀟瀟離開到現在,王爺一直是將自己關在房間中,老管家心疼之餘更是擔心,就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麼就弄到了幾年這般田地?
“王爺?”敲了半天的門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老管家有些焦急起來,想了想,他從懷裡取出了昨天瀟瀟離開之前給他的那封信,他說道:“王爺,老奴這裡有一封王妃留下的信件,說是要在她離開之後交給王爺看的。”
老管家話音剛落,裡面就傳來了君帝天嘶啞的嗓音:“進來吧。”
老管家這才鬆了口氣,立刻踱步進入,昏暗的房間裡立刻明亮了起來,也讓有些眼花的老管家看清了裡面的一一切,老管家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氣,嘶啞的道:“王爺!王爺啊您這是幹什麼呀?怎麼能如此的糟蹋自己的身體啊!”
房間中一地的酒罈,這座書房裡就有君帝天藏救的酒窖,滿屋子瀰漫着酒香的氣味,讓聞到的人都忍不住有些迷醉。
君帝天下巴上長出一層青色的胡茬,琥珀色的雙眼中有些微紅,胸襟微微敞開,還被酒水浸溼,他毫不在意的舉起手中的酒罈痛飲一口,而後眯着眼睛似醉非醉的自嘲道:“糟蹋身體麼?都失去她了,本王要一句好身體有何用?”
老管家聞言一愣,旋即苦澀的閉嘴,王爺和王妃的感情畢竟不是他一個下人能夠體會的,誰還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只是王爺也是在是太苦澀了。
“拿來吧。”君帝天伸出手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連忙將那封嶄新的信件放在了君帝天的手中,老管家清晰的看見當那封信落在君帝天的手中的時候,君帝天那隻修長卻蒼白無色的大手在微微顫抖。嘆息一聲,老管家道:“那老奴就退下了。”
房間裡再度只剩下君帝天自己,他看着那封信心中劇痛傳來,竟然是如待珍寶一般的將那封信小心翼翼的貼在袒/露的心口,過了好久他才彷彿鼓起了巨大的勇氣一般將信展開。
入目的是瀟瀟那還算娟秀的字跡,和熟悉到讓君帝天鼻酸眼澀的稱呼。
君帝天,想必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瀟瀟已經遠走他鄉了吧,真可笑,我們相愛一場到最後竟然是落得如此下場,從此天涯茫茫,滄海兩邊,你我只能越行越遠了吧。
我並不想爲百里熊說些什麼,可是我又不得不說,不管他做過啊嗓門喪心病狂的事情,可是他終究是我父親,生我養我,這十八載的恩情不能斷,更不敢忘,瀟瀟心痛難熬,卻終究是不忍心看見你與父親相互仇恨殘殺。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恨有痛苦,也許此刻我的話會讓你嗤之以鼻或者埋怨生怒吧?我知道百里熊做過的那些事情了,他殘忍的親手毀了一個家庭的幸福,他更是殘忍的因爲自己的私/欲而傷害了你,你報復我無法去怨恨和阻止,可我還是懇請你,請你給百里熊一個體面的痛快的死法吧。
我沒有立場更無法再爲他求情,只是作爲一個女兒,我卻真的不能看着他在那種地方,終日裡備受煎熬與折磨,君帝天,求你念在我們多年的情份上,讓他痛快的離開這個世界吧。
——百里瀟瀟
短暫的一封信,字裡行間沒有一點對君帝天的留戀不捨,全都是請求君帝天的話,就算到最後的落款時,也是用了百里瀟瀟這幾個陌生而又讓君帝天心痛的字眼。
她甚至沒有說一句珍重,沒有提一句她會想念他……
就這麼恨我麼?恨到你要用這種方式來折磨我?
君帝天滿臉糾結的痛苦,幾乎扭曲了他那一張俊臉,可就算信中沒有一句讓他喜悅的話語,就算這封信完全是在爲百里熊求情,他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折起,貼在心窩上好好的放着,似乎這裡放着的是瀟瀟。
就知道她不會不管不顧百里熊,卻沒想到她竟然是用這種方式來祈求他,可是君帝天無法拒絕,他沒有辦法拒絕任何一個瀟瀟提出來的請求。但同樣的,君帝天也能感覺到瀟瀟的爲難,兩邊都是她在乎的人,最後瀟瀟卻是求得給予百里熊一個解脫,雖然其中有瀟瀟的正義公正,但誰能說其中沒有一分一毫對君帝天的愛呢?
這也是瀟瀟執意要離去的原因之一,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父親死在君帝天的手中?畢竟那是她這具身體的親父親。
“來人,沐浴更衣。”君帝天忽然揚聲道。既然這是瀟瀟的心願,那麼他就會好好的幫她完成,讓她安心。
一個時辰後,清爽俊美的君帝天又回來了,他依然是身穿紫色長袍,一身冷冽的來到死牢,看着被折磨的早該斷氣卻因爲用人蔘吊着而奄奄一息的百里熊,眼中的憤怒與殺機是無法沖刷的,他居高臨下的看着百里熊,冷酷的道:“百里熊,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不錯吧。”
百里熊僵硬的擡起了腦袋,他已經不能說話,只是滿眼的怨毒還是出賣了他,他心中是恐懼的,是怨恨的,但更有惶恐,直到這一刻,當他再度看見君帝天的時候,百里熊心中就有一種絕望的感覺。
怎麼可能這樣?那件事情難道沒有打擊到君帝天麼?爲什麼他還能如此冷酷的出現在他面前?而且這幾天百里瀟瀟也不曾來看他!
百里熊心中越想越害怕,沒有人想死,百里熊更是對死亡有着一種骨子裡的抗拒和恐懼,每當他心情不好濫殺無辜的時候,他就會幾天幾夜睡不着覺,夢裡面全都是當年的夢魘,被他設計陷害死的君衍生,被他設計替他定罪的父親,一場一場的噩夢讓百里熊終於放下屠刀。
十幾年不曾出現的噩夢這幾日竟然再度出現,夢中,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一個個滿身鮮血的淒厲的叫着向他殺來,那種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的恨意讓百里熊恐懼至極。
他不想死,他不要死,他還要活着,這樣纔可以每天去地下密室中抱着柔兒安眠,他還要看着他的柔兒,他不能就這樣死了。
君帝天怎麼能看不出他眼中的驚恐和抗拒?還有百里熊那濃濃的求生的目光。只不過君帝天卻是嗤之以鼻冷笑連連的道:“你終於害怕了麼?可是當你那麼無情的利用瀟瀟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到,有一個人說絕對不會讓你這樣利用傷害瀟瀟的,百里熊,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利用的瀟瀟最後是怎麼對你的麼?”
看着百里熊那驚駭欲絕的表情,君帝天非常輕鬆惡意的說道:“她求我賜死你!”
百里熊瞳孔緊縮,恨意瀰漫間是對瀟瀟的厭惡與毫不掩飾的怨氣。果然是個白眼狼!到最後竟然不爲他去請,反而要君帝天弄死自己,百里瀟瀟,老子詛咒你不得好死!
君帝天感受着百里熊身上的那些陰狠的氣息,眉宇間更是凌厲一片,怒喝一聲:“不知好歹的狗東西!”
百里熊確實是不知好歹了。以君帝天的性格,不生生的折磨死百里熊是斷然不會善罷甘休的,那樣的話百里熊必然就會受到更多的折磨和痛苦,那種生不如死反而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讓人更加解脫。君帝天要弄死百里熊的決心已經不言而喻,任何人不得更改,所以瀟瀟請求給百里熊一個痛快的死法簡直是對百里熊最大的恩賜了。
只是顯然,百里熊並不這樣想,他對待瀟瀟的只有怨恨與詛咒。
君帝天冷笑着拂袖而去,只是他的聲音卻在空曠而陰森的血室中響起:“給本王去敲鑼打鼓的宣揚,貼出皇榜,本王要昭告天下,今日午時三刻就是百里熊的死期,本王要將百里熊東門問斬!”
百里熊聞言嗬嗬的嘶吼出聲,可是最後卻只剩下一片嗬嗬聲,還有他一臉的絕望與憎恨。
百里熊要被斬首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快的傳遍了大街小巷,幾乎一個時辰之內整個京城都被轟動了!街頭巷裡深宮後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攝政王要斬殺了當朝宰相!
君家與百里家二十年的恩怨今日終於搬上了檯面,卻來得如此突然和猛烈,讓一直觀望和看熱鬧的人都是狠狠一震,再一次被君帝天的雷厲風行給震懾住!
一間裝飾的雅緻的房間中,香爐中嫋嫋煙霧勝騰引得一室馨香。
銅鏡旁站着一身素白長裙的女子,一頭烏黑長髮散落在後腰,素淨的容顏上沒有任何粉黛,纖纖玉手緩緩的將一朵白色珠花拿起,纖長濃密的睫毛卷曲起一簾悽婉。
“小姐?咱們真的要去麼?”同樣一身素白長裙的悍妞站在瀟瀟的身後,有些忐忑的問道。
“去,怎麼能不去?這是我當女兒的最後能爲父親做的了,若是在我離開之前卻不能將父親的屍骨安葬,豈不是愧對百里這個姓氏?”瀟瀟淡然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不滿和委屈,只有冰冷。
她既然穿越到了百里瀟瀟的身上,自然要在其位謀其職!她救不了百里熊,卻能讓百里熊走的痛快一點,這是她唯一能夠做到了。但是在離開之前,她是一定要爲百里熊收屍的,還好,君帝天還是懂她的。
“一會,行刑完了之後給我戴上。”將那朵白色珠花交給悍妞,瀟瀟將臉龐的那縷青絲別緻耳後,就帶着悍妞離開。
東門此刻可謂是人聲鼎沸,這樣倉促而又突然的斬殺一名當朝宰相,這在他們的所知中可是史無前例的,人們懷着各種目的前來,將一個殺人的現場渲染的仿若是一個熱鬧的集市一般。
正午的日頭是最高最濃的時候,這種時候在陽光最充足的東門斬殺煩人,其實是用那光明的日光將私人的魂魄殺死。也就是魂飛魄散之意。古人自來迷信,相信鬼神之說,所以纔有在白天斬殺刑犯,又有用日光直接將煩人的冤魂給震懾的魂飛魄散的寓意。
“帶刑犯!”官員威嚴的大聲說道,刑場立刻安靜了下,當那個全身破爛鮮血流淌一地被兩個人拖上了的人出現的那一刻,安靜的場面立刻變得喧鬧起來,驚呼的,怒罵的,慘叫的,還有震驚的人比比皆是。
百里熊的柔體已經腐爛,就連骨頭都散發着烏黑色,他脖子一下的身體全部潰爛,根本無法自己行走,只有一雙長期被吊着的雙手還有肌肉,這才能被人拖上來。
太殘忍了!!竟然這樣折磨人!這幾乎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不過當百里熊的罪狀被公諸於衆的時候,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衆人信不信,但是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賣國通敵,殘害皇室宗親,私/欲掠奪他人妻妾……
後面還有一項項罪名清晰的陳列,並且附上了確切的時間和細節,一切的一切都完整完善的無懈可擊,百里熊在這些光明磊落的罪狀之下儼然成了罪孽深重的罪人!
愛國人士自古皆有,所以當賣國通敵這一條罪名出現的瞬間,一些年輕人立刻怒罵起來,熱血青年,看中的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的身份能做多少利國利民的好事!當你的身份已經被自己的私/欲所同化,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棍的時候,那正義之師就會從天而降。
經典的一幕出現了,賣菜的大嬸,賣雞蛋的小販,臭雞蛋壞雞蛋爛菜葉子不計其數的開始往斬頭臺上仍,將本就狼狽的百里熊砸的更是狼狽不堪。
瀟瀟站在人羣中冷眼旁觀的看着,手心卻狠狠的鑽進了。她並不心疼百里熊,畢竟感情不深而且百里熊和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瀟瀟沒有任何關係,但是畢竟是這具身體的父親,那種心底裡的悲哀還是讓瀟瀟紅了眼睛。
百里熊說不出話,軟趴趴的被人按在了斷頭臺上,他瞪大了眼睛,努力的爭着頭去看監刑官的位置,他看見君帝天緩緩而來,站在了那裡。
君帝天已出現,所有嘈雜的聲音立刻安靜下來,君帝天在他們心中唯一是守護神般的存在,面對君帝天,所有人的心中有的只是敬畏和感恩!對於這位給他們帶來富足和安寧的攝政王,沒有人會那麼沒有心肝的去懷疑他什麼。
只要是一心一意的爲民辦事,百姓心裡是懂得,所以,他們愛戴君帝天,敬畏君帝天!
“草民叩見攝政王!”呼啦啦的,用千呼萬喚來形容都不爲過,如同人海的人羣紛紛下跪,街頭巷尾空前壯觀,那參差不齊的高呼聲卻不會令人感到可笑,反而更加的增添了一抹虔誠與震撼!
當所有人都下跪的時候,站在人羣中的白衣瀟瀟就格外的突兀了。
君帝天本來陰冷的目光觸及到那抹白色身影的時候本能的一縮,剛剛落座的身子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們距離的是如此遙遠,幾乎相隔了半條街,可是就這一眼,就彷彿看穿了空氣時光,膠着在一起,那樣的密切而牢不可分。
君帝天是猜測到瀟瀟會來的,所以他親自來了,他就是想要試一試能不能見到她,可是當他真真切切的看見她的時候,他又覺得彼此之間是這樣的遙遠,眨眼間,他們的愛情竟然變成了彼此傷害的利器。
他不怨,他不恨,只是他好絕望,今天的一切都將無法挽回,因爲他無法告訴瀟瀟,寶寶啊,我今日斬殺的人不是你的父親;他不能央求她說,寶寶啊,百里熊不是你父親所以你不要恨我;他更不能告訴瀟瀟,寶寶啊,是這個男人,親手害死了……我們的父王!
他的目光悲切而絕望,空洞了時光穿越了人海,直至來到她眼前,她看得如此真切,即便相隔很遠,瀟瀟依然能夠感覺到君帝天身上那濃濃的矛盾與哀傷。
君帝天,是什麼讓你如此矛盾和不安呢?瀟瀟不怨恨你,因爲瀟瀟沒有資格,可是瀟瀟也無法原諒自己,因爲瀟瀟弄丟了,又救不了父親,愛情和親情裡面瀟瀟的心理只有你最重!可是你卻永遠不會明白!
而我,也失去了讓你明白的資格了吧……
瀟瀟凝望着君帝天的眼眸溼潤,有淚光滴落臉頰,打溼了她臉上的紗巾。瀟瀟垂下了頭轉開了視線,錯開了君帝天那膠着的目光,再不看君帝天一眼。
君帝天身體狠狠一震,幾乎就要衝過去抱住她,問問她爲什麼這麼狠?爲什麼連一個目光都吝嗇於給他了呢?
記起來瀟瀟呃君帝天顯然更加的憤怒和恐懼,他多想大聲的告訴瀟瀟,那曾經深愛她的,那甘願爲她生、爲她死、爲她肝腦塗地以至於扔掉尊嚴下跪叩首的君帝天……回來了!!
“王爺,午時已到,是否行刑?”一旁的官員不得不出聲詢問,下面還有數不盡的百姓跪着呢。
君帝天並不曾將目光從瀟瀟身上移開,聞言只是冷了面色,那明明猙獰的俊臉隱含着多少怨氣和痛苦,終究是複雜的無人能懂。聞言點頭道:“都平身吧!開始行刑。”
“王爺有令,行刑!!”在百姓們叩恩起身之後,監刑官聲音冷酷而高昂的傳遍了刑場的每個地方。
刑場上的百里熊聞言終於是面如土灰,他嗬嗬的看着君帝天,卻在那一剎那看見了下方站在人羣中蒙面的瀟瀟,那一身白衣,那一身的悽美,那一種掩藏在面紗下的神秘,讓想要掙扎的百里熊漸漸的放棄了抵抗,渾濁的雙眼終於是流露出一種迷離的神色。
柔兒,是你麼?你來送我了麼?還記得當年,君衍生死的時候,你就是這樣一身素白蒙面,悄悄的站在人羣中看着君衍生出殯,你明明已經答應我此生生死不見君衍生,可是那天你卻還是跑出去送了他,你可知道,那一次我有多恨?
柔兒,若當年先遇見你的人是我,你會不會最先愛上我?若當年將你從那人身邊帶走的人也是我,你會不會感激我?若當年,親手刺傷了那人的人是我,你會不會也對我心懷感恩,而不是虛情假意?
可惜,當年的一切都不是我做的,都是君衍生搶在了我前面,所以他獲得了你的青睞,所以你愛上了他!
柔兒,只差一步,爲何我與他一前一後,我與你卻只差那一步?
柔兒,我多想,瀟瀟她是我們的女兒?我會挖心掏肺的去疼愛她,去呵護她,我會給她全天下最好的,我會將我對你的愛全都轉換成對她的*愛,我會讓她成爲這天下間最最快樂的孩子……
可惜,她不是!她不是我們的孩子,我好恨!
刺眼的日光下,劊子手一口烈酒噴在了鋥亮森寒的大刀之上,霍地舉起刀子,刀光凜凜,隨着那斬殺令落地的聲音響起,劊子手一刀狠狠揮下……
百里熊死死的瞪大了雙眼,在生命的最後盡頭,他用盡全力,那殘破的喉嚨竟然是發出了嘶啞難聽的呢喃聲:“柔兒,若是有來生,你能不能等等我,能不能……先愛上我……”
唰地一聲!!!
迴應百里熊的是一聲犀利的刀鋒之聲!將百里熊那生命中最最真摯和狂熱的愛情和渴望斬殺在了死亡前!
死不瞑目的頭顱滾落,鮮血濺了一地!
他嘎然而止的聲音是別過頭去的瀟瀟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卑微的祈求着那昂貴卻又易碎的愛情。
瀟瀟心中震撼,眼淚唰地一下落下,她埋在悍妞肩膀上的臉哭溼了悍妞的肩頭,即便站在烈日下面,她卻依然覺得冷,冷到肝膽俱寒!
要有多麼執着,才能在人生的盡頭依然如此的執着於愛情?他口中的柔兒若是知道他這一生都是在爲她而瘋狂,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百里熊一生的步伐竟然都是在這種自卑和狂亂的追逐中前行,直至生命盡頭!
孃親,你不愛爹爹麼?那麼你的愛情給了誰?又是誰能讓你付出真心?是君衍生麼?如果是,爲什麼我們的命運如此相似?都那麼義無反顧而忍受罪孽的愛上了君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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