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茶館。
八仙桌邊上坐着兩個人,一個是何心憐,一個是姚玉藍。
“何子豪是你送來我身邊的吧?”姚玉藍問。
何心憐笑笑,她這個時候還不敢得罪姚玉藍:“姚姐,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頂多是牽了個線而已,至於姚姐你和子豪怎麼相處,那可和我沒有一點關係。姚姐你也知道藍家的生意出了問題,我忙這個就已經焦頭爛額的了。”
姚玉藍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笑容依舊淡淡的:“你說的對。不管何子豪要做什麼,我只能說他絕對不會達到他的目的。我是被齊勝基限制在商業圈之外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吧?”
何心憐都有些絕望了,她清楚得很,何子豪似是有些放棄和自己合作了,而這一陣子,他好像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姚玉藍。只是,與姚玉藍的談話還得繼續,她這副淡定的樣子還得裝下去。
“姚姐,你的意思我完全懂,你不過是齊勝基的情人,就算是我們想要做什麼也不應該找你,我們應該找李亦然,找艾琳或者是歐陽娜娜。子豪年輕氣盛,他對待感情怎麼樣是他的事情,我實在是管不着。”
何心憐的話說的有些重,姚玉藍輕輕嘆了口氣:“是啊,看來我今天找你是找錯了,只是,這樣更好。我還要去打牌呢,就不耽誤何太太您的時間了。”
姚玉藍打算要走,何心憐沒有攔她。她透過窗戶看到姚玉藍上了自己的車,她靠在椅子背裡,眼裡藏着怒意與疑問。
如果姚玉藍不碰生意的話,她應該不會在意何子豪怎麼對她,可是她爲什麼偏偏又赴自己的約呢?這就可疑了。
何心憐立刻給蕭玉人打電話,蕭玉人那邊的電話很快便接通了。
“玉人,我見過姚玉藍了。”何心憐的聲音沉沉的。
蕭玉人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纔開口:“你邀請她的?”
“是,我請她喝茶,她來了。我們說了兩句話她便走了,看得出她是個高傲的。”何心憐一點都不喜歡姚玉藍。
不過憑良心說起來,姚玉藍和蕭玉人倒是很相似。
“她都對你說了些什麼?”蕭玉人問。
何心憐將自己和姚玉藍的談話告訴了蕭玉人,蕭玉人聽後只是不屑的笑。
“玉人,你是不是感覺姚玉藍在說謊?”何心憐也不相信,齊勝基不讓她介入齊家的生意,她就真的不介入?
“心憐,你怎麼說也生意成功過,你不會真的相信姚玉藍的話吧?齊勝基不允許她生孩子,不允許她插手齊家生意,那她老了怎麼辦?齊勝基可以說是對她不仁,她憑什麼要對齊勝基講義氣?”蕭玉人的話將何心憐驚醒,何心憐深以爲然地在電話這邊點着頭。
“可是她那麼警覺,我們又沒有辦法在她身邊安排人手,我們怎麼樣才能知道她在幹什麼呢?”何心憐最在意的就是這個問題。姚玉藍太過精明,齊家內部本來就勾心鬥角,她能在齊家生存下去本身就說明她手段不一般。
電話那邊的蕭玉人冷冷地笑:“我們不着急,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她雖然知道你有意算計她,可她並不知道你這邊暗處還有一個我,我們對付起她來,比她對付起我們來要容易的多。”
蕭玉人的話讓何心憐安心不少,同時何心憐也注意到,她一直沒有留心蕭玉人一直在做什麼。如果齊勝基限制姚玉藍的話,那她是不是也限制蕭玉人?這樣一來,蕭玉人豈不是和姚玉藍一樣無法在商場上一展身手?
已經掛了蕭玉人的電話,何心憐自己心裡也清楚,雖然她答應和蕭玉人合作,然而她對蕭玉人並沒有什麼信心。
得知何子豪又去找她的舊朋友凌靈去了,何心憐也往凌靈的舞蹈室這邊來。
也不知道是何子豪在麻痹自己,還是因爲他已經認命了,他在這個舞蹈工作室很賣力。加上他與凌靈的關係,那位負責的劉哥已經答應他讓他上場,而且費用不會少了他的。
何子豪不比以前了,現在他就得像凌靈一樣,自己賺的每一分錢他都要好好計算。
“子豪,外面有人找你。”有一個舞伴提醒了何子豪一聲,何子豪擦了一把汗水,往外面去。
見是何心憐,何子豪的有些驚訝。
“小姑,我們去休息室吧。”何子豪說着帶着何心憐往休息室這邊來。
這裡的條件還是有些簡陋的,何子豪弟給了何心憐一瓶水,又道:“小姑你不適合來這裡的,小姑找我有事可以叫我過去。”
“沒什麼,我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不過就是來看看你過的怎麼樣。如果你在這裡開心的話,小姑也就放心了。”何心憐對自家侄子說話向來和藹可親。
何子豪拾起水瓶喝水,沒有多話。
“子豪,我見過姚玉藍了。”何心憐觀察着何子豪的臉色。
何子豪看了何心憐一眼,問:“哦……”
何心憐嘆了一口氣,光聽何子豪的語氣她便知道他對姚玉藍已經不抱希望了。
“她說不要我管她的閒事。我也答應了。也許我們一開始就選錯了人,她在齊家是那種地位,我們和她搞好關係也沒有用。”何心憐說起來還真的露出了一絲後悔的表情。
“小姑,如果真是你所說的那樣,她就不必理會你了。小姑,你一向聰明的。”
何子豪的話與蕭玉人的話相似極了,何心憐試探着問何子豪:“子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當然知道些什麼,在何心憐心裡,恐怕他只會想着吃喝玩樂。也是,她將自己的女兒慣的胸大無腦,所以看自己也感覺自己沒什麼出息。
何子豪現在沒有以前那樣喜歡他的小姑了,他突然感覺他的小姑實在是不精明,而且她經常作蠢事。何子豪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不是受自己心態的影響,有些事情明明那樣簡單,他卻是看不透。現在在這舞蹈室裡不管何家與藍家的事情,離開了姚玉藍,他反而是看清了許多事。
“齊勝基限制姚玉藍是因爲他默認了姚玉藍是他的小老婆,姚玉藍是有名分的,而且她住在齊家。齊勝基其他的情人,沒有這個待遇,所以那些情人可以爲所欲爲。”何子豪輕聲道。
何心憐聽了何子豪的話,她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姚玉藍對上蕭玉人,她們兩個是各有千秋。
姚玉藍有名份,有齊勝基的庇佑,說白了,姚玉藍是真正意義上的齊家人。可是除此之外,她什麼也沒有。
而蕭玉人,她有錢,有人脈,是齊勝基的底下情人。除之外,她和齊家扯不上任何關係。
“蕭玉人想要名份了,而姚玉藍想要錢了。就這麼簡單。”何子豪看着何心憐又在發呆了,便又加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
“小姑,你勸你一句,你最好不要參與她們兩個的鬥爭了,最後你只會成爲炮灰。”何子豪說的可是真心話。
“可是,如果我不參加,藍家很快就會變成炮灰!”何心憐的臉上又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何子豪一直藏在心裡一句話,他一直不敢問何心憐,事到如今何心憐像失了心智一樣,如飛娥撲火往齊家的鬥爭上撞,他便不得不問了。
“小姑,藍華良有什麼好?你爲什麼死心踏地的跟着他?”
何心憐看了何子豪一眼,她苦笑一聲:“都這麼多年了。我不跟着他,又能去做什麼!”
可以說,藍華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他和何心憐結婚之後就一直外遇不斷,直到他遇上於若香,他還竟然給她生了一個私生女!現在他生意失敗,藍家搖搖欲墜,何心憐沒少跟着藍華良吃苦。
“孩子也這麼大了,我還折騰什麼。”何心憐又加了一句。
何子豪不再說話了。也許何心憐這樣費盡心機,根本不是爲了藍家,她只是爲了她自己的好勝心!
“子豪!來排練了!”舞蹈室裡的人催了一聲。
何心憐看了那邊一眼,何子豪便起了身道:“小姑,我要去排練了。凌靈給我安排了一個不錯的活兒,我想把它幹好。”
何心憐便笑:“凌靈啊,她是個好女孩,比唐雪微強多了。”
“小姑,你不要多想,我和凌靈只是普通的朋友。”何子豪就知道,在何心憐心裡,每一個都是沒有安着好心眼兒的。只是她這樣說凌靈,他不高興。
“小姑沒有多想,小姑只是誇凌靈而已。難道不是嗎?起碼在你變成這個樣子時,是她一心在幫你找存在感。你們又是異性朋友,她對你沒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何子豪有些語噎,他怎麼從來沒有發現原來自己的小姑竟是這般討人厭呢?他原來都是怎麼樣和他的相處的!原來他都是腦子進水了麼?
不想與何心憐再多說什麼,何子豪便道:“小姑,失陪了,哪天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去找小姑,這裡說話不大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