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悅華漫步走進花園裡,隨手將一株開的正好的鮮花掐掉,拿在手裡把玩,她喜歡看花,當然,更喜歡看鮮花在她手裡枯萎的感覺,這是一種掌控一切的感覺,她本身就喜歡掌控一切,或許曾經因爲感情而迷茫過。
但是她依舊是個掌控者,就算是愛情,也要掌控在自己手裡,鮮紅的玫瑰花,花莖上帶着尖刺,白皙漂亮的手指在尖刺附近來回摩挲着,紅的花,白的手指,漂亮的人,看起來恍如是一副美麗的畫卷。
柳生靜靜地站在邵悅華身後一動不動,冰冷的目光讓他看起來猶如一尊上好的雕塑,那目光只有在向邵悅華的時候纔會出現一絲柔和,眼看那漂亮如青蔥的手指就要碰到尖刺,柳生快速上前一步。
將自己的手指搭在尖刺上,尖刺刺破他的手指,柳生卻連眉頭都沒有皺,微微一用力,將尖刺拔掉,隨後又細心的將其他的刺拔掉,這纔對邵悅華道:“小姐,玫瑰帶刺,小心別傷到手。”
邵悅華看看手上已經沒有尖刺的玫瑰,依舊好看,卻沒了興致,她隨手將花往花圃裡一扔,開口問:“你說你回來那天遇到有人想要殺我?查出是誰了嗎?”
“屬下無能,沒有查到。”柳生眼裡閃過一絲愧疚,還有森寒的殺意,不管是誰,敢打小姐的主意都要死。
“能讓你如此重視的人,想來比你還要厲害一分,既然沒有再出現,那就這樣吧,加強防守,若有人想要我的命,總歸還會再出現。”邵悅華似乎是對自己的命絲毫不在意。
柳生微微皺眉,眼神卻更加堅定,守護小姐是他的職責,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把保護小姐,哪怕是死。
“姐,齊總已經兩天沒有過來,真是太可惡了,一定是那個討厭的藍桂媛將他絆住,他到底知不知道你的病有多需要他陪伴。”葉茜芊氣呼呼地衝進花園,手裡拿着個手機,俏臉漲的通紅,明顯是被氣的。
邵悅華笑了笑,眼神有些憂傷,“你給他打電話了,又被他推脫了是嗎?”明明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口氣。
“是啊!”葉茜芊杏眼圓瞪,雙目寒煞,那表情,簡直是恨不得現在就衝進齊氏大樓把齊司樊給咬死,“他居然說我們送過去的方案太多,他有好些會議需要召開,等明天再說。”
葉茜芊簡直快要被氣死了,齊司樊這廝壓根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們送去的合作方案,條件那麼好是因爲什麼,齊司樊心裡明鏡似的,卻偏偏還一臉嫌棄。
邵悅華卻很能理解齊司樊的心情,不就是破壞了他和藍桂媛的約會,真是個小氣的男人,跟自己在一起就那麼不開心,她微微蹙眉,目中一片黯然,那憂鬱的眼神,看的葉茜芊揪心。
她的表姐,那麼美好的一個人,從小就是她的偶像,現在卻因爲齊司樊變成這樣,她怎麼能忍。
“司樊說的對,他掌管齊氏財團,偌大一個公司,多少事情都需要他去做決定,怎麼可能有時間天天跟我一個病人耗在一起,茜芊你不要任性。”邵悅華雲淡清風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卻帶着一點苦澀。
“表姐,你怎麼還爲他說話。”
葉茜芊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邵悅華,忽然轉身跑出去,看她那樣子,分明是準備去找齊司樊麻煩,邵悅華眼神閃爍,坐在花園裡的鞦韆下,柳生上前輕輕爲她推動鞦韆,力氣不大不小正合適。
“柳生,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卑鄙。”陽光有些刺眼,邵悅華眯起眼睛,沒有回頭,忽然問出這句話。
“不,小姐很好,不管小姐要做任何事,柳生都會幫你完成。”聲音鏗鏘有力,不帶一絲遲疑。
邵悅華稍微朝後一靠,直到接觸柳生結實的胸膛,她惆悵地說:“柳生,你說爲什麼我愛上的不是你呢?如果是你該多好,那樣我們都會幸福。”
“感情的事情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捉摸的,小姐不要有負擔。”兩人靜靜的偎依在一起,猶如一對恩愛的情侶。
葉茜芊開車衝進齊氏大樓,前臺小姐攔都攔不住她,葉茜芊也是在齊氏混過臉熟的,保安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多動手,尤其是最近齊氏和葉家邵家都有生意上的來往,這個葉家獨女,怎麼都不好攔在外面。
葉茜芊衝上十六樓,原本是準備對齊司樊大罵一頓,再把齊司樊帶回去哄表姐開心,可惜她沒有見到齊司樊,反而見到坐在辦公室的藍桂媛,葉茜芊準備好的一大堆話立刻排不上用場。
最後只是乾巴巴地問了一句,“齊總呢?”
藍桂媛好似沒有聽到葉茜芊的問話,繼續看自己的文件,葉茜芊火冒三丈,衝上去狠狠在桌子上一拍,“藍桂媛,我問你齊總去哪裡了?你耳朵聾了嗎?” ωwш.тTk ān.c o
藍桂媛不鹹不淡地瞅着葉茜芊,“原來你是在跟我說話,我還以爲葉小姐最近腦子不靈光需要去看醫生。”
“藍桂媛,你別囂張,快讓齊總去見我姐,他都兩天沒有過去,實在是太過分了。”葉茜芊着實沒有頭腦,一開始還會裝柔弱求得一點同情分,但那是邵悅華的提點,沒幾天就回到原型。
她越囂張藍桂媛就越是沒有負罪感,甚至連帶大家都會把邵悅華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可憐形象給抹去。
藍桂媛放下文件,冷冷地看着葉茜芊,淡聲道:“葉小姐,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司樊他是我的男朋友,拋開這個身份不說,他還是齊氏總裁,就算答應抽出時間去看邵悅華,也不肯能天天陪在身邊,司樊又不是保姆。”
“喝,現在說的好聽,拿好處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遲疑,齊司樊是不是太卑鄙了點。”葉茜芊臉上露出嘲諷的神色。
“葉小姐這話是代表你個人的意思還是葉叔叔或者是邵繼言的意思?”藍桂媛一臉嚴肅地看着葉茜芊,語氣和鄭重,瞧着葉茜芊就要蹦出話來,又加了一句:“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葉小姐,不然引起不好的後果,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葉茜芊原本要說的話嚥進喉嚨裡,藍桂媛問的這麼鄭重,她萬一亂說話給家裡惹麻煩怎麼辦?她狠狠瞪着藍桂媛,“是我自己的意思,藍桂媛,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狠心,我表姐時日不多,她就想安安靜靜跟齊司樊度過最後的時光,你就不能成全她嗎?”
又來這一招,藍桂媛煩不勝煩,冷聲道:“既然如此,那請你去找司樊,如果他願意跟你去,我絕對不會阻攔。”
葉茜芊目中閃過喜色,“那你告訴我,齊司樊去哪裡了?”
“這個我怎麼知道,我只是他的秘書,不是他的跟屁蟲。”藍桂媛攤攤手,一臉我不告訴你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氣的葉茜芊滿臉通紅,恨不得上前甩藍桂媛幾巴掌,等葉茜芊走後,藍桂媛微嘆息一聲。
在海燕和黒木擔憂的目光中,藍桂媛起身走出辦公室,原本下午她準備帶藍千燁他們去遊樂園裡玩,被這麼一鬧,她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孟又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聽着悅耳平和的音樂,都說愛情可以改變一個人,這話一點都不假,孟又衣因爲李亦然的愛將渾身的刺收起,變的不再偏激,充滿怨恨,現在又因爲懷孕,將最後一點戾氣消磨。
沒有那些陰暗的東西之後,孟又衣所有的美都呈現出來,美好的讓人移不開眼,藍桂媛將一碗銀耳蓮子湯放在孟又衣面前,“趁熱喝吧,味道不錯。”
孟又衣懶洋洋地撥弄着碗裡的對象,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藍桂媛,“怎麼?又和你家那位吵架了?”
藍桂媛一臉疑惑,“你從哪裡得出這種結論?”
“每次你要是跟齊司樊發生矛盾,就會來的特別頻繁,這不,今天來我家三次了,說吧,又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不就是葉茜芊又跑去公司鬧,爲邵悅華那點事,又衣,我是個女人,自己的男人整天跟別的女人混在一起,我要是沒有一點介意,那就說明我壓根不愛齊司樊。”
“你說的是,邵悅華這一步棋走的太絕,簡直可以稱作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們倆居然被將軍後就沒有辦法。”
藍桂媛忍不住又嘆氣,葉茜芊都跑到公司來,齊司樊被人一說,當然是心軟的跟着離開,她就算有心說什麼也於事無補。
塞斯站在廚房,面無表情地盯着鍋裡的湯,那個女人又讓桂媛姐姐生氣了,還是應該去殺掉,可是那個女人身邊的人好厲害,他沒有把握殺了對方,再將那些暗中的保鏢制服還沒有驚動旁人,那女人運氣真好。
孟又衣喝了湯想起是喝藥的時間,從茶几下拿出瓶子,發現瓶子已經空了,打開抽屜拿出一瓶新的,倒出兩粒放進嘴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兩粒藥味道不太一樣,孟又衣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她端起一邊涼着的開水。
塞斯從廚房裡走出來,鼻子微微一皺,轉頭看到孟又衣在喝藥,腦海裡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猛地大喊一聲,“藥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