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等多久?”理查德問了一句。
藍桂媛轉頭看理查德,她本來要說話的,可是孟又琪搶她一步開口了:“理查德,你這樣冷血無情不好吧?我聽助理說她在沼澤裡泡了整整一個晚上,現在命是肯定保住了,但是我們來的時候醫生也說她的情況不樂觀,你這樣說話,是不是不合適?”
理查德聽孟又琪這樣說並不生氣,他卻是依然笑着說:“孟小姐是沒有見過鬱天雪冷血的時候。我也是個男人,我也是個紳士,她不把我逼到這個份兒上,我也不會這樣對她。孟小姐單方面的指責我,真是叫我傷心。”
孟又琪低頭看藍桂媛,藍桂媛什麼也沒說。
“既然還要等很長時間我就不等了,桂媛,記得一會兒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開機了哦。”理查德丟下一句話往走廊的盡頭去。
孟又琪輕聲問藍桂媛:“你怎麼不說話?”
“因爲無話可說啊。”
“你也感覺鬱天雪是活該?”
“我還不至於那麼興災樂禍,她至少算是自作自受。”
孟又琪想自己應該是不知道內情。鬱天雪一個女孩子被欺負成這樣但藍桂媛卻一點都不同情她,想必她之前一點做過很人不可原諒的事情。還好,她剛纔對理查德說的話不重。
藍桂媛看看孟又琪,她怕孟又琪誤會她什麼,就解釋了一句:“理查德沒想把她怎麼樣,是她追殺理查德到這裡的。”
孟又琪擰眉,藍桂媛用了“追殺”兩個字。雖說帶着開玩笑的語氣,但是孟又琪已經明白了鬱天雪之前一定是做過很過份的事了。
醫生的話讓孟又琪和藍桂媛都吃了一驚,說鬱天雪的雙腿以後可能不會走路,不過也有通過藥物和自身的鍛鍊康復的。
藍桂媛並不想惹一身騷,於是她給齊司樊打了電話,自己與孟又琪回去了青雲市。而齊司樊也沒有在鬱天雪面前提半個字的孟又琪與藍桂媛。這件事情本來也與她們無關。
鬱天雪最後是被沈如心接走的。這一陣子齊司樊的壓力也特別大,可是理查德卻沒有齊司樊與藍桂媛的苦惱。
孟又琪還是有些愧疚的,她曾對藍桂媛說:“這件事怎麼說也和我有點關係,如果不是我帶你去永平,理查德就不會跟着你,他不會跟着你,鬱天雪也不會跟來。”
對於孟又琪的愧疚,藍桂媛沒有安慰她,也沒有寬解她。孟又琪與她不一樣,她從小是被疼愛大的,與她這種從小在藍家被擠兌和欺負大的心態是不一樣的。
因爲鬱天雪受到了這樣大的傷害,所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或者在理查德身上,也所以,所有人忽略了另外一個很重要的人——蕭玉人。
蕭玉人這一陣子心神不寧的,直到鬱天雪出了事,她才意思到理查德不但是個笑面虎,而是他的手段比鬱天雪可要狠辣多了。他不會不知道算計他這件事情中,是有自己一份的。
齊勝基下樓來就看到了蕭玉人坐在沙發上發呆。他叫了蕭玉人一聲,蕭玉人突然受到了驚嚇,手裡的茶水灑了一手。
齊勝基皺了眉頭問:“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蕭玉人扯出一了一絲微笑:“因爲天雪的事情。”
“哼……咎由自取,她從一開始就是在作死。怪誰,你不必同情她,你同情她,可說不定以後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你身上。”齊勝基的話表面上是在與蕭玉人開玩笑,可是蕭玉人心裡是真的害怕極了。她想她必段找一個時間與理查德見上一面。
“你今天還回你的私人會所麼?”
“哦,一會兒就回去,那裡約了幾個老客戶。”
齊勝基與蕭玉人的對話很像十幾年的老夫妻,齊勝基下了樓往後花園去了,蕭玉人用紙巾心不在焉地擦着自己的手上茶水,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等蕭玉人來找理查德,理查德就主動找上她了。蕭玉人心裡有些緊張,她沒有爲理查德準備咖啡,只是坐在他對面,看着他,甚至是防備他。
“你在想什麼?那天明明是鬱天雪想算計,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這樣害怕我是什麼意思?人不犯我我可不犯人的。”理查德自然知道蕭玉人在想什麼。
蕭玉人很是認真地看着理查德說:“我以爲她要你的行蹤,只是想給你製作一些惡作劇,沒想到她會這樣瘋狂。”
“是啊,老天就喜歡和瘋狂的人玩兒,於是一不小心老天玩大了,她的兩條腳沒了。”理查德依然笑着。
“如果我知道她這樣喪心病狂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將你的行程告訴她的。”蕭玉人又說。
“你多想了,我只是向你打聽一些生意上的小道消息的,你不用和我提這個。”理查德道。
蕭玉人不是膽小的人,她只是一路走來太順利了。她摔過的最大跟頭也不過是被初戀甩了,或者生意不順當。所以在她看了鬱天雪的事情後,她會害怕。
齊氏大樓。
齊司樊進了十六層就看到藍桂媛在整理一個方形的首飾盒子。
“是什麼?”
藍桂媛擡頭看了一眼齊司樊,招呼他坐在自己的身邊。齊司樊倒是意外,藍桂媛可從來沒有這樣對他主動過。他心裡雖說有些小小的驚喜,不過臉上卻依然是一幅清冷的樣子。
“這些是消磁水晶。我給你買了一串黑曜石水晶,是你們歐亞的頂級貨,雖說比不得玉石,瑪瑙,但這個去晦氣最佳。”
“什麼?”
“最近總是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我這也是一片心意,你不要看不起啊!我也是聽服務員說的,你把這串水晶戴在右手上,因爲咱們天朝人講究氣從左入右出,所以它會幫你吸收不好的負能量。但是這個手串只能吸收,它自己不能消化,所以你還要格外幫它消磁。消滋水晶我也準備好了。”
藍桂媛說的認真,齊司樊是真不想辜負她的一片好心,可是自己極少戴首飾的,更不要說顯眼的手串了。
“怎麼了?”藍桂媛看齊司樊一幅猶豫的樣子便問了一句。
“哦,沒什麼。”齊司樊說了一句。
“哦,對了,我怕師狂名和李亦然多想,我給他們準備了,師狂名是個火辣辣的性子,我給他備了一串虎晴石,李亦然是個斯文又腹黑的,我就備了一串白玉菩提根,很貼心吧。”
“給他們也備了?那你送我的這份心意豈不就沒有了?”
開始聽藍桂媛那樣細心給自己講解水晶時齊司樊還是很高興的,可是在聽到她爲李亦然和師狂名也準備了時,他心裡就不痛快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沒聽懂。”藍桂媛問了一句。
“虎晴石你送範少陵吧,白玉菩提根送驍驍,這樣不是更好?就這麼定了,李亦然和師狂名不許戴這個。”齊司樊拾起那串水晶扔在消磁水晶上,他將首飾盒子蓋上,轉身出了總裁辦公室。
藍桂媛知道齊司樊好像有些不高興,但他爲什麼不高興了,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在鬱天雪出了事情以後,陶思槿並沒有去看她,而是來了齊氏的辦公樓。
齊司樊剛走,藍桂媛還收拾着服務員送的備用線。
陶思槿在外面打了內線電話,藍桂媛忙將自己的東西收進抽屜裡,去了門禁處。
陶思槿第一眼就看到了藍桂媛手上的金眼水晶手串。她垂頭邁步往裡面走,藍桂媛說了一句:“齊總去了休息室,要我幫你叫他一聲麼?”
“好。”陶思槿坐了下來。
藍桂媛打了電話,齊司樊說讓藍桂媛送陶思槿去十五層。陶思槿在一旁聽到了電話裡齊司樊的聲音,她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失望,不過她還是順從地起身,與藍桂媛一起往十五層去。
藍桂媛將陶思槿送到了門禁處,李亦然接了陶思槿,接着齊司樊也來了。
於是陶思槿的視線就一直盯着齊司樊的右手——他的右的上有一串水晶,樣式與藍桂媛的一樣,但是眼的顏色是不一樣的,他的是紫眼的。
這算什麼?情侶款麼?齊司樊不至於窮到這種地步吧?與藍桂媛秀恩愛居然用廉價的水晶?
齊司樊不知道陶思槿心裡已經在想着他與藍桂媛的感情大戲了,他只是坐在了李亦然工作的位子上拿眼瞄了一下他電腦上的數據。
李亦然也沒有注意到陶思槿不自然的臉色,他還很官方地問了一句:“陶思行真的要與孟又琪合作?不過永平那邊可是人家孟又琪的,她不會就這樣讓陶思行插手吧?”
陶思槿抿嘴笑,她腦子裡還在想着那兩串水晶,但是嘴上已經冒出來了很客氣,很官方的話來:“我哥哥這人一向有眼光。之前司樊說他會賠的那塊地,他不是也賺了一些麼,當然了,那也就是極限了。”
“陶思行總是會給人驚喜,我想老闆會好好考慮一下他的建議的,所以陶小姐你這次又是爲陶思行跑腿來了?”李亦然笑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