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無所事事,吃飽了睡,睡醒了吃,連房門都不讓出,不胖纔怪呢?月月站在鏡子前一邊在心裡埋怨赫連獄的囚禁政策,一邊用手比量着腰身。原來穿在身上稍顯寬餘的衣裙現在竟然合體的不得了。
“不能再躺着了。”月月綰起頭髮,隨手揀了只海棠花雕尾的玉簪別進發髻。稍稍整理了一下妝容,對着房門猶豫了片刻,終於鼓起勇氣邁出了第一步。
“咦?沒有人把守……”月月推開一道門縫,探出腦袋四下看了看,確定門口附近確實沒人之後,打開門走了出來。
草原風光不同於繁華的京城,倒是與記憶中的邊關十分相像,尤其是頭頂那鏡湖水面般的天空,好像藍得真能淌下水來的。
“聽說紅妝姑娘病了,現在身體可好些了嗎?”一聲問候突然從背後傳來。
是他!月月緩緩轉回身,果不出她所料,來人正是克布燁亥。
燁亥面帶微笑,在月月略顯驚詫的目光下一步步走近,最後停在月月的身前,將這個嬌小的人兒完全籠進了自己的身影。
“好多了。”離得太近,月月不禁往後退了一步,但是依舊沒有退出燁亥修長的影子。
“真香啊!”燁亥看着自己影子裡如白蓮花一般的少女,輕輕閉合了一下眼睛,裝模作樣的把頭低向月月的胸前深吸了一口氣,再張開雙眸時,眼中已然多了些曖mei。
這名男子好無禮。月月賞了他一記漂亮的白眼,一轉身朝着赫連獄的氈房疾步走去。
“奴婢跟主人睡一間,靖王還真會想齊人之福啊!”燁亥嘲諷的話語順着風向不僅飄進了月月的耳朵裡,也恰巧被從軍帳大營議事回來的靖王納進了耳中。
月月收住腳步,銀牙咬得咯咯做響,如果不是掌心的傷還沒好利索,估計小拳頭都能攥出水來了。
“睡一間怎麼了?本王帶她來就是爲了讓她隨軍服侍的。”赫連獄訕笑着走到月月身前,一把攬過月月的香肩,硬是把月月的身體扭了個一百八十度。
“啊?”月月輕喚一聲,身體順勢跌進了赫連獄的懷中,與燁亥再次打了個照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年前墨雲海戰敗,赤臻要將見箏送與靖王爲妾,王爺說不喜女色,愣是把我妹子丟在軍營外站了一夜,次日清晨半句話都沒有留拔營回了傲天京城。怎的三年不見,靖王千歲就改了嗜好,竟然也喜歡美女服侍榻前,夜半相擁而眠了?”燁亥眼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深深的鄙夷。
“胡說八道!”月月抖開赫連獄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卻不知這一言一行無意間道破了赫連獄欲蓋彌彰的動機。
“哈哈哈,原來如此,想必這位降爲奴婢的妃子不久也會被靖王贈予他人了吧。”燁亥放肆的笑道。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經得到了驗證,接下來該是與靖王談條件的時候了。
他要把她送人?月月擡頭望向赫連獄,不想這一望正好與赫連獄憤怒的目光對在了一處。
“你生的哪門子氣?生氣的應該是我吧。”月月心裡想着,狠狠的瞪了過去。
“死丫頭,你平時的機靈勁兒都滾哪兒去了,人家下套你就往下跳啊?!”赫連獄也不示弱,心裡罵着,立起眉毛又瞪了回來。
“靖王千歲這幾日天天來往與扎潭與外圍的軍帳大營,難道是烏圖木格那邊的暴亂已經無法控制了?”燁亥得意洋洋地看着赫連獄,脣角翹的角度都快能掛衣衫了。
“烏圖木格那邊的情況,你比本王清楚,何必多次一問。”赫連獄斂起目光,對着燁亥冷冷笑道。
“靖王此次平亂沒有直取烏圖木格,而是繞路駐軍扎潭,難不成是有什麼需要燁亥效力的?”話說得好聽,但是燁亥眼眸中放出的光彩,要多邪惡就有多邪惡。看得赫連獄身後的金烈直皺眉頭。
靖王在扎潭待到第五天,這隻老狐狸纔想起來問問作甚何來,燁亥的勃勃野心可見一斑。若不是墨雲海山脈兇險,又霸着一處神奇礦藏,他們真恨不得一下子踏平這裡。之所以留着燁亥也是爲了牽制赤臻,沒想到這個燁亥越來越放肆,不僅見到靖王不行傲天禮節,說話間更是沒有半點恭敬,狼子野心昭然天下。
“烏圖木格之所以連年動亂,就是仗着它背後有一座天險寶地,本王此次來就是想徹底解決那裡的事情,不讓墨雲海的百姓再因爲某些人的私利私慾飽受暴亂牽連。不知燁亥可有良策?”赫連獄壓着火氣,沉聲詢問道。堂堂傲天國都是赫連皇族的天下,墨雲海從烏圖木格歸附傲天國那天開始自然也是他赫連皇族的掌中之物,這個燁亥竟然在扎潭脫離烏圖木格之後自立爲王,企圖分割他傲天國的地域,真是萬死都難以抵過他的罪責。
“既然靖王如此看得起燁亥,不如我們坐下來談談條件如何?”燁亥眼珠一滾,燦然笑道。
“談談又何妨。”赫連獄話音沒落,捉起月月的手肘,生拖硬拽地把月月拉扯到了懷裡。
“哈哈,靖王請。”燁亥手臂一伸,請向了自己氈房的位置。
“放開我!”月月仰着頭在赫連獄耳邊低聲的叫囂道,一雙水漾的眼眸死死地怒視着赫連獄的臉。
“再不聽話本王就把你丟到草原上喂狼!”赫連獄低着頭咬着月月的耳朵說道,箍在月月腰間的大手也威脅般的緊了緊。
喂狼?這是什麼懲罰?月月愣神之際已經被赫連獄拖進了燁亥的氈房。然後極不情願地被赫連獄抱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瘋了嗎?竟然當着外人和屬下的面讓一個奴婢坐在他的懷裡,他是傲天的王爺呀,怎會在他人面前做出如此失禮的舉動。月月想掙扎,無奈赫連獄的力氣比她大,身體動彈一點兒都十分困難,更別說起來了。
“靖王想要徹底解決烏圖木格的問題只缺一樣東西而已。”燁亥笑看着臉頰潮紅的月月,悠悠說道。這個女子羞赧的模樣真是風嬌水媚,惹人憐懷。
“什麼東西?”赫連獄全然不顧月月可以殺死人的眼神,瞧着克布燁亥明知故問道。
“墨雲海山脈的地圖。”燁亥也不避諱,完全挑明瞭說。赫連獄懷裡的女子真是越看越讓人心裡癢癢。
“哈哈哈……”赫連獄狂放地笑出聲來,震得月月直皺眉頭。
“嘿嘿嘿……”比起靖王的狂妄,燁亥的笑聲裡多的是奸險,一雙眼睛更是肆意地在月月身上反覆遊走。
“你想要什麼?”赫連獄猛然收起笑臉,一瞬不瞬地望着克布燁亥的眸子。那雙眼瞳裡綻放的神采讓他十分不悅。他心中早有預感,燁亥看上了他的東西。扎潭的第一晚,燁亥那雙眼睛就釘進了月月的身體。
“靖王爽快,我想要她!”燁亥伸手一指,指尖正對着月月的額心。
“我?”月月詫異的看向燁亥,眼前的男子不難看,甚至還算得上英俊,但是她不喜歡燁亥的,甚至比討厭赫連獄還要討厭他。
“靖王身邊的女人遲早都要被送人的,扎潭部落女主人的身份不會讓你感覺委屈的。”燁亥勢在必得的笑着,笑得人心裡直發毛。
“我不稀罕!”月月乾淨利落的一句話頓時讓燁亥的得意僵在了臉上,然後漸漸扭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