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萌萌沒想到媽媽爲了銀行的工作,這樣委曲求全費盡心機,甚至在大年夜把唯一的女兒趕出家門。
不就一份工作麼?至於這麼較真麼?
她真的無法理解媽媽的良苦用心,她覺得有能力養活自己就行了,那樣的工作根本就沒有快樂可言,甚至還有不可告人的傷痛。
媽媽爲什麼總是要那麼強勢,把自己的意願強行給女兒呢?
孫萌萌走出家門,帶着委屈,孤單單,一個人在大街上迷茫地晃着,像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後背還隱隱地痛着,比**更疼的是心,一向樂觀開朗的女孩突然覺得好傷感。
李笑梅下手真狠啊!
街上的車輛稀少,看着那些一晃而過的車輛,行色匆匆,大概都是趕着回家吃團圓飯的吧。一家人吃完年夜飯,團團圍着電視看春晚,年年換湯不換藥老套得掉牙的除夕之夜,此刻卻成了孫萌萌記憶中幸福溫馨的家。
孫萌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玉景豪園的,一路上手機響個不停,她知道是爸爸打的,她不敢接,怕一聽到爸爸的聲音就會忍不住地傷心哭泣。
這大過年的,她不想讓自己成爲路人眼中的晦氣。
直到站在許燁磊的家門口,才接起電話,告訴爸爸她在玉景豪園,讓他不要擔心。
可是剛掛完電話,發現一件很慘的事情——沒鑰匙!
於是,又梗咽的跟老爸打電話,叫他幫忙把鑰匙送過來。
﹡﹡﹡﹡﹡﹡替父從軍:腹黑中校惹不得﹡﹡﹡﹡﹡﹡
孫萌萌被氣走後,孫耀文立馬追了出去,可是追到小區門口也不見女兒的蹤影,打了N個電話也沒接,只好回家。
當孫耀文回到家去女兒的房間一看,看到鑰匙在桌上放着,心裡不由擔心起來,於是給孫萌萌發了幾條短信,問她在哪裡,這時女兒的電話來了。
於是,拿着車鑰匙,急匆匆的趕到玉錦豪園。
孫耀文一見到孫萌萌就想把她給拉回來,誰知女兒也是倔驢子,死活不肯回來,孫耀文實在沒辦法,只好把鑰匙給她,叫她好好照顧好自己。
來回折騰後,孫耀文回到家中也差不多快11點了,回去見到李笑梅坐在沙發上在那抹眼淚,心裡也沒好氣。
坐下來後,孫耀文看了看李笑梅:“你說你,大過年的說那種話把孩子趕出家門,現在自己倒是在這傷心流淚,這叫什麼事啊?”孫耀文沒去安慰她,反而數落起她來。
“還不是你寵的,瞧瞧她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了!”李笑梅抹了一把淚和鼻涕,反脣相譏道。
“什麼叫我寵的,我看你最近簡直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孫耀文被晚上這事,搞得心裡很煩躁,回敬了李笑梅一句。
“你纔不可理喻!孫萌萌變成這樣,還不是你縱容的,你當初鼓勵她寫什麼小說啊,現在好了,連工作都不要了,儘想着寫什麼破小說,做什麼窮酸秀才!”李笑梅啪啪啪的像機關槍一樣對着孫耀文掃射。
“你……”溫文儒雅的孫耀文被妻子這麼一氣,頓時瞪大眼睛,沒好氣的甩了一句出去,“李笑梅,大過年的,瞧瞧你那樣子,你更年期到了是吧!簡直不可理喻,大過年把女兒敢出去,你真是小區第一人,你自己看着辦,到時候自己去請……”說完,孫耀文氣呼呼的進了房間,省的又發生戰爭。
李笑梅轉過頭,眼裡啪啪直掉,最近她的脾氣的確是屬於一觸即然的那種,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替父從軍:腹黑中校惹不得﹡﹡﹡﹡﹡﹡
孫耀文離開後,孫萌萌進到屋內,燈也沒打開,徑直走到沙發上,蹲坐在地,背靠着沙發隱隱抽泣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蹲坐的雙腳漸漸的開始發麻,像是失去力氣似的,地面那刺骨的冰冷馬上穿透了整個身子,瑟瑟發抖的曲着腿,狼狽不堪的將頭埋進膝內,久久瀰漫在心底的苦澀開始氾濫,心口倏地起伏的厲害,隱約的疼痛開始往心底蔓延……笑着不萌。
黑暗彷彿一個巨大的充滿了恐怖的黑洞在吞噬着她,從來沒有這麼傷心,從來沒有這麼委屈。
“滴”的一聲,孫萌萌聽到開門聲,隨後幾秒,房內頓時一片亮堂。
孫萌萌滿眼紅腫,眼神慌亂,擡起頭往門口的方向望去……
一個穿着綠色軍衣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是他,是許燁磊……T471。
許燁磊做夢也沒想到除夕之夜,孫萌萌沒有回家過年,一個人燈也不開蹲在沙發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泣。像一隻無人收留落魄的流浪狗,那麼孤單,那麼傷心,那麼悲慼,那是他從未看過的一面,他的心也隨着那瘦小身影抽泣時的抽動而抽痛着……
許燁磊此刻真是說不出心中是怎樣個悲喜交加。看到自己念念不忘的人兒,那樣的驚喜,那樣的心酸。
許燁磊快速的走到孫萌萌跟前,蹲下身,看着梨花帶雨,淚眼婆娑的她心被揪着生生地疼,伸手輕輕地擦着孫萌萌眼角的淚花,柔聲問道:“丫頭,你怎麼沒回家過年啊?”
孫萌萌那紅腫的眼睛,對上一抹關切的目光,帶着深情,帶着溫暖,眼淚更加止不住地嘩嘩往下落。
許燁磊看她哭得更加傷心,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頓時慌了手腳,索性伸出雙手將她抱在懷裡,讓她盡情地哭泣。
被行長猥褻的事只有許燁磊知情,此刻,孫萌萌滿心的委屈終於有了申訴之處,伏在許燁磊的肩頭放聲痛哭。
許燁磊想起上次在江南邨,也是這樣抱着她,心裡又急又心疼,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許燁磊輕輕拍着孫萌萌的肩,就像爸爸安撫着女兒一樣,任她哭泣。
直到孫萌萌哭聲停了,他才放開她,寵溺地捧着她的臉,拇指輕輕擦拭着臉上的淚痕。
許燁磊用着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嗓音,輕輕地問:“傻丫頭,怎麼了?怎麼一個在這,沒回家過年呢?”
剛收住眼淚的孫萌萌,聽到這句話,剛平復的委屈又捲土重來,眼淚再一次溼潤了眼眶,嚶嚶哭了起來。
“乖,不哭,不哭!”看到她的眼淚,許燁磊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誰揪着,隱隱作疼,拍着她的背連忙安慰道。
人就是這樣,越有人安慰越會哭的傷心。
孫萌萌沒有理會許燁磊百般安慰,只是像找到一塊救命浮木一般哭的驚天動地,用淚水發泄着心中的委屈。
溫熱的淚水浸溼了他綠色的軍裝,即使隔着布料孫萌萌也能感覺到他對自己擔心和不安。
許會,孫萌萌才從許燁磊的懷裡退了出來,嗓子有些乾燥,哽咽的吞了一下口水,飽含淚水的眼睛看着許燁磊,帶着哭腔道:“都是那個該死的,殺千刀的行長,我才又被我媽趕出來了!”
行長?聽到這個稱呼,許燁磊的臉上微沉:“他又找你麻煩了?”
孫萌萌搖了搖頭,梗咽道:“沒有,晚上吃完年夜飯,我媽跟我說讓我明天跟她一起去跟李明送禮,幫我保住銀行的工作,我說不去,我媽就…我媽就跟我發火……”說的這,滿腹的委屈又開始往胸口涌,心跟着緊縮了一下,刺啦啦的疼。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許燁磊明白過來後,輕輕的將她眼淚擦乾,當機立斷的說:“別送禮了,過完這個年,他就沒安生的日子可過了!”
額——孫萌萌愣了愣,完全不解許燁磊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孫萌萌自己抹了一下眼淚,兩隻紅腫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許燁磊,疑惑的問。
許燁磊見她這麼一問,也不好跟她明說,只好輕描淡寫的說:“惡人遲早都會遭受惡報的!”
恩恩,也是!
孫萌萌同意她的觀點,點了點頭,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而是時機未到,那該死的李明遲早會遭報應的!
許燁磊見她坐在地上,皺了皺眉頭:“怎麼坐地上,這麼涼,趕緊起來……”說完,伸手想將她扶起。
啊——孫萌萌這才發現自己兩腳已經完全麻木了,痛的哀叫起來,整個人宛如一灘水般柔軟的往許燁磊懷裡撲去。
孫萌萌小手條件反射的環抱着許燁磊的脖子,睜大着紅腫雙眼,驚魂未定的看着許燁磊。
此時此刻的他們,健碩的胸膛環抱着柔軟的嬌軀,兩人緊緊的貼在一起,孫萌萌嗅到他身上散發出來清新的香味,也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溫熱的氣息似有若無地掃過她垂下的臉龐,令亂了節奏的心跳更加混亂。
孫萌萌小臉霎時一片嫣紅,看起來無比嬌美絕豔。
許燁磊濃密的睫毛掃在眼瞼上,畫出一片淡淡陰影,筆挺的鼻樑下薄脣輕抿,勾成了一條深刻的曲線,黑亮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隨即朝她展開迷人的一笑,那燦爛的笑容對孫萌萌而言就是一種魔咒。
青春歲月,心思懵懂……
孫萌萌忘了抽泣,呆呆的看着許燁磊,許燁磊也癡癡的看着她,他們倆就這樣默默看着對方,直到她徹底忘記哽咽,繃紅了整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