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武當山上頓時陷入了巨大的譁然之中!
王小軍擠眉弄眼道:“你們武當……”
陳覓覓瞪眼道:“閉嘴,不準說!”
唐思思卻已經脫口而出:“合着武當派的高手,一人一個私生子啊!”
胡泰來卻認真道:“這說明龍遊前輩在選拔弟子的時候兼收幷蓄不拘一格,這也是後來武當強大最主要的原因。”
王小軍疑惑道:“路恆源和綿月合起來幹了多少壞事咱且不提,但他嚴格說來也是淨禪子這一脈的,他爲什麼要針對自己人呢?”
果然,靈風已經質問道:“你既然是大師兄的兒子,淨禪子就是你的師叔,他的秘密你知道也就罷了,爲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要揭他瘡疤?何況他也是先生子後入的武當,並無過錯!”
路恆源冷笑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先生子後入武當,他當時跟龍遊師祖坦白的是:他入武當後耐不住寂寞,和一個民間女子苟合,想請師祖原諒他……”
“你放屁!”兩條人影先後衝上臺子,頭前是周沖和,後一個卻是陳覓覓!
周沖和一個箭步跨上鳳儀亭,身在半空雙掌一錯就向路恆源打去,路恆源不等他腳踏實地,用掌緣在他腰間一託,輕輕巧巧地把他按到了臺下,然後如法炮製旋至陳覓覓腳下,胳膊一展把她也搡了下去。武當兩大青年高手竟然一招之下就被他打了下去,而路恆源用的,也正是最純正的太極功夫!
靈風目呲欲裂,衝淨禪子關自己禁閉的小屋喊道:“師兄,事已至此你還不出面嗎?”
路恆源冷冷道:“不出面就說明心裡有鬼——王小軍,你快上來咱們比試,贏了我還得進行加冠儀式,再晚天就要黑了。”
王小軍拽住還想再上臺的陳覓覓微微搖了搖頭道:“別去了,這人武功很高,除非是你師兄或者武當七子親自出馬,不然都是白搭。”
胡泰來道:“而且按輩分你是他師叔,是不能上臺的。”
陳覓覓道:“難道我就看着他這麼血口噴人?”
王小軍道:“誰讓咱們被人將軍將到了這一步呢。我就不上臺,看他怎麼辦?”
這時淨塵子叫道:“王小軍,你是想出爾反爾嗎?你覺得就這麼拖着我們就沒轍了嗎?”
王小軍恍然道:“我明白了,路恆源早就跟淨塵子裡外串通好了,他明面上是龍遊這一脈的,其實屁股早就坐到別人板凳上去了。”他正想着該怎麼回敬淨塵子,就見一條人影從山腳直掠上來,衆人眼前一花她已到了山頂,不少人暗道:“好快的身法!”來人是一個容貌秀麗的姑娘,大約三十歲上下的年紀,她兩眼直直地望着臺上的路恆源,悽楚道:“恆源,你騙我!你從沒跟我說過你想當武當掌門!”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
王小軍一激靈道:“千面人!?”
路恆源見到千面人忽然出現,不禁閃過一絲歉意和惶惑,他不安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千面人仰面看着路恆源,既像是懇求又像是聲討道:“恆源,你說你要對付淨禪子只是想爲你父親報仇,所以我才幫你盜走了真武劍,可你從沒說過你要當掌門,你答應過和我在一起的。”武當諸人一聽又是一陣譁然,頓時把千面人圍了起來。
路恆源一滯道:“當初我請你幫忙你就該看出我的抱負,淨禪子都那麼老了,我把他搞下臺有什麼用,當然要完成我父親臨終前的心願。”
千面人怔了一下,帶着哭音道:“那你就是騙我!”
路恆源神情變幻,咬牙道:“幫我你是自願的,我並沒有給過你任何承諾,如今武當奸人當道,我必須承擔起責任來!”
王小軍瞪大眼睛道:“我去,這是強行唱高調啊,這老兄太極拳打得好,想不到做事情這麼簡單粗暴。”
胡泰來道:“大概是心裡有愧吧。”
陳覓覓嘆氣道:“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千面人的真面目,被心愛的男人背叛,任何女人都要不顧一切了。”
千面人呆呆地看着路恆源,忽然淚流滿面道:“我明白了,我一直以來不過是你的一顆棋子罷了!”她猛的把眼淚都胡亂抹乾,發狠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陰謀當衆都說出來?”
路恆源久久凝望着千面人,柔聲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成事在天謀事在人,我所能做的都已做了,也就問心無愧了。”
千面人掩面道:“你明知我不會這麼做!你……你……”她哽咽了兩聲,毅然道,“各位道長,盜走武當真武劍全是我一人所爲,路恆源並不知情,我願意聽憑道長們發落。”
陳覓覓黯然道:“路恆源好狠也好聰明,他這是吃死了千面人。”
王小軍頓足捶胸道:“眼看就要真相大白了,最後功虧一簣,我收回剛纔說的話,姓路的不但會打太極,而且還會用美男計!”
路恆源俯視臺下,忽然朗聲道:“各位武當的長輩、各位師兄師弟,我和言文清道長既是父子也是師徒,確然是武當弟子無疑,如今武當處在多事之秋,爲了門派的長治久安,我願意毛遂自薦成爲武當掌門,如果讓我執掌武當,我一定摒棄門派、派系之爭,一視同仁,爲光大武當盡心盡力!”
淨塵子附和道:“說得好!尤其是那句摒棄派系之爭,咱們這麼多年來深受其苦,難得有人這麼說。”
路恆源看着王小軍道:“王小軍,你還看不出來嗎?你就算不上臺我也會成爲掌門,你上來還有的一搏,不來我當掌門也是大勢所趨。”
陳覓覓道:“小軍不要上當,你打不過他,上去就坐實了他的話!”
王小軍猶豫再三,跳到場中大聲道:“各位道爺,不管你們是真糊塗還是假裝看不見,但這姓路的明明就是一個玩弄心機的卑鄙小人,你們可不能爲了跟我作對或者想渾水摸魚而引狼入室啊!”
靈風也道:“我同意,這小子到底是來路不明,而且還有種種疑點,總之我不認這個掌門。”
淨塵子嚷嚷道:“好啊,一看是你們的人你們就支持,現在風向不對了你們又跳出來反對,不如把‘掌門必須是你們的人當’這一條寫進門規裡,這樣的話我看大家索性一拍兩散算了,還要什麼武當派?”
他話音未落,淨禪子的小屋門一開,淨禪子大步走了出來,他慢慢道:“是誰要讓武當派一拍兩散啊?”他的聲音並不高,但山上卻陷入一片寂靜,淨塵子竟也不敢搭茬。
淨禪子信步走到鳳儀亭下,才幾日不見,老頭明顯瘦了一圈,他擡頭看着路恆源道:“你說我當年跟我師父坦白,我在入了武當派後有了個私生子,這話到底是你父親對你說的還是你自己杜撰的?”
路恆源一頓道:“我只說實話。”
淨禪子點點頭道:“看來是你編的,這我就寬心了,言文清師兄斷然不會這樣中傷別人。你編排我什麼都無所謂,可你信口雌黃,辱及的是你的父親和我的恩師!”淨禪子轉眼又瞪着淨塵子,聲色俱厲道,“還有你妄圖分裂武當,真當我死了嗎?”
淨塵子結巴道:“別忘了你已經被我們彈劾了!”
淨禪子打個哈哈道:“都這時候了我還有什麼可顧忌的,今天老道寧願背上恃強凌弱、蠻不講理的罵名,也要把你們這**佞小人打下武當山!”
王小軍讚道:“霸氣,像我!”
陳覓覓熱淚盈眶道:“這纔是我那個掌門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