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巴川一來就搞出這樣的僵局,下面衆人惋惜者有之、不平者有之,綿月交遊廣泛人緣極好,大部分人反而怪餘巴川多事。
餘巴川話峰一轉道:“這後門既然是綿月大師開的,那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綿月大師的眼光我還是信得過的。”
綿月嘿然無語,靜等他的後話。
果然,餘巴川道:“既然有先例,那我也想請大師替我開個後門,不知道我夠不夠格?”
胡泰來道:“你擺明就是想鑽空子,但是你打錯了主意,王小軍是六大派的弟子,本就不用參加考覈,至於我們幾個,這就離開逸雲山莊。”他抱歉地對衛魯豫道,“衛兄,就是連累你了。”
衛魯豫攤手道:“談不上連累,我就不該佔這種便宜,咱們大不了明年再來!”
餘巴川道:“六大派弟子不用參考核,也得掌門首肯了才行,鐵掌幫的掌門現在何處?另外——”他冷冷道,“王小軍早已退出鐵掌幫加入了峨眉派門下,各位都還不知道嗎?”
下面羣情聳動,武林裡普通弟子轉派都是大事,更別說六大派之間了,這裡面多數人並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這熱鬧可越看越大了。
江輕霞道:“王小軍加入我們峨眉派只不過是爲了學習某種功夫,事後我已將他革出峨眉,他入門出門都是按規矩執行的,餘掌門無話可說了吧?你要想快點加入武協倒是有個辦法——你現在就拜我爲師,我拉你一把怎麼樣?”
餘巴川也不動怒,淡淡道:“鐵掌幫收徒必須得掌門親自出面,王東來生死不知,王小軍被革出峨眉無非成了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人,更談不上是六大派的人了。”
王石璞呵呵一笑道:“小軍的身份大家都清楚,鐵掌幫遲早是他來做幫主,餘掌門這麼斤斤計較就沒意思了。”
餘巴川冷冷道:“原來武協的六大派可以隨意制定更改規矩。”
王石璞道:“哪裡哪裡,這是簡單的人情世故而已。”
淨禪子見鬧得不可開交,當下朗聲道:“餘先生,多年來是你不願意再入武協,今日一來就口出妄言,我望你念在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不要把事做絕,否則誰的臉上也不好看。”
餘巴川道:“我不是來鬧事的,你們武協缺個主席,我不辭勞苦地來自薦,這不是好事嗎?”
шшш☢тt kán☢c ○
江輕霞道:“連妙雲禪師和淨禪子道長都沒說話,你何德何能想當主席?”
餘巴川道:“我聽說只要有人能勝過在座的任意一位常委,就可以自動取代他的位置,你就不怕我先挑戰你?”
王小軍瞟了一眼沙麗,她剛搞出事端餘巴川就趁虛而入,這不得不讓王小軍懷疑其沙麗來。而以餘巴川的武功,無論是挑戰三個年輕常委裡的哪一個,都是有贏沒輸,華濤在經驗和資歷上就不如餘巴川,加上多年來渾渾噩噩,只怕八成也不是他的對手。
淨禪子索性接過話茬道:“這麼說,餘先生是在武功上自信能勝過老道嗎?”
衆人都覺意外,想不到素來恬淡的武當掌門竟然如此強勢。
餘巴川也有些愕然道:“現在的武協不講究以德服人,直接以武功排順序了嗎?”
淨禪子淡然一笑道:“今天大家都撕破了麪皮,老道索性也疏狂一回——多年來不一直都是這樣嗎?你想當武協主席,需贏了我再說。”原來餘巴川一出現他就有氣,對方擺明就是攪局踢場子來的,如今的六大常委裡,三個年輕的少不更事,少林派方丈缺席,華濤看樣子也不堪大用,他再不出面眼看就要失控。淨禪子是半道出家,年輕時也是性如烈火,餘巴川這麼目中無人地鬧事,他也就毫無顧忌地回擊!
餘巴川終究是有顧忌,不禁道:“道長,咱們兩派素無恩怨,你一定要和我過不去嗎?”
淨禪子也不囉嗦,呵呵笑道:“你不給我面子,我不給你面子。”
王小軍偷眼陳覓覓,陳覓覓衝他吐了吐舌頭,意思這回可不是自己遊說有功,而是師兄真發了脾氣。
下面的衆人越來越覺得這趟不虛此行,都興味盎然地看着。
餘巴川頓了頓,忽然換上一副表情道:“我聽說武當派的鎮派之寶真武劍失竊了,這事不假吧?”
聽到這句話,靈風和周沖和都站了起來,淨禪子擺擺手示意他們冷靜,淡定道:“不勞餘先生掛懷,真武劍已經由我師妹和她的朋友們尋回,託隆興鏢局鏢師任大強護送回武當,今日已到湖北境內,武當七子中有人前往接應,必然不會有失。”
隆興鏢局的總鏢師程元邦聽淨禪子順帶給自己打了廣告,急忙起身四下抱拳。
餘巴川故作惋惜道:“如此珍貴的寶物怎麼能託這些阿貓阿狗護送呢?”
程元邦得意笑容僵在臉上,不悅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餘巴川道:“到了湖北萬無一失,不見得這一路上就沒出問題,我有可靠消息,真武劍還沒出四川就被掉包了!”
淨禪子道:“餘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餘巴川道:“這事出在四川,我自然知道,而且我不像你們這些常委委員平時高朋滿座,我認識的人多爲雞鳴狗盜之輩,所以耳目更靈些,現在真武劍的下落嘛,我倒是還算心裡有底……”
周沖和拱手道:“那餘先生是否方便告知,敝派上下感激不盡。”
餘巴川道:“那就要看淨禪子道長願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了,劍在那幫人手上可得儘快要回來,不然丟了毀了也說不定。”
靈風怒道:“你敢威脅我們武當派!”
餘巴川道:“這位道長可別這麼說話,我只是好心。”
淨禪子盯着餘巴川道:“劍在你手上是吧?”
餘巴川不說話,竟似默認了。
淨禪子沉聲道:“想不到武當也有被人威脅的時候!”
餘巴川一擺手道:“我可沒這麼說,我只能說劍還在四川,我去找比各位去找要容易一些。”他凝視着淨禪子道,“所以道長要想好了,真武劍傳承千年都沒出岔子,你不想讓它在你手裡毀了吧?”
淨禪子沉吟不語,半晌方打個哈哈道:“我們修道之人講究置身物外,我豈能因受到威脅就改變初衷?寶劍也好,名聲也好,最終都是虛惘,一把劍而已,我……”
陳覓覓忽然接口道:“師兄,我知道劍在哪。”
淨禪子愕然道:“你知道?”
陳覓覓面向江輕霞微笑道:“輕霞姐,峨眉的姐妹們此刻在哪?”
江輕霞道:“就在山腳休息。”六大派的弟子又和別派待遇不同,雖然不能進主會場開會,但是會議最後兩天可以觀摩比武,所以峨眉派的姑娘們都在山下等着。
陳覓覓道:“我們動身來河南之前,我在四川給唐睿師妹發了一個包裹,囑咐她一定要帶到逸雲山莊來,她要是沒忘的話……”
郭雀兒已經有所觸動,叫了聲“我去”,身子一閃便消失在了門口。衆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她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到十分鐘,郭雀兒又像一陣風一樣掠進來,她手裡拿着一個還沒拆封的長條包裹,順手交給了陳覓覓。陳覓覓則雙手託着遞向淨禪子,淨禪子兩下撕開包裹,露出一把古樸的短劍來,淨禪子拔出劍身端詳了一番,調侃道:“嗯,如假包換十足真金,師妹,這是怎麼回事?”
陳覓覓道:“我知道長途跋涉這一路上肯定有人要打歪主意,所以就在暗中掉了包,發往武當山的包裹裡只有一截墩布,真的真武劍就勞煩峨眉的姐妹直接帶到了會場。”
淨禪子笑道:“你騙得我好苦啊,最冤的是你那幾位師兄,費盡艱辛只能接到一截墩布——沖和,你快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不要大驚小怪。”
王石璞小聲問王小軍:“這事兒你們知道嗎?”
王小軍道:“知道啊,那墩布還是我給她撇的呢。”
陳覓覓衝程元邦抱了抱拳道:“程總鏢頭,請你也代我向任大哥致歉,當時實在是不方便明言,讓他白辛苦了一趟,鏢費我們會一分不少地支付的。畢竟真武劍最終還是由貴鏢局護送到了武當手上。”
程元邦發了一會愣道:“陳姑娘快別這麼說了,你這招偷樑換柱真是高明。”
陳覓覓瞟了餘巴川一眼道:“雕蟲小技,只能騙騙笨蛋!”
唐思思翻了個白眼,原來王小軍考慮到她和胡泰來都是直腸子,怕太無動於衷了反而露餡,所以沒告訴他們。
淨禪子把劍放在桌頭,掃了餘巴川一眼道:“餘先生,你還有什麼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