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節 護衛隊

其實於秦浩明而言,把土地承包,每畝收取一石的租金,是他探索土地計劃的一個關鍵環節。

事實告訴他,把土地折算分租,實行分戶經營,可以使秦家村人自身抓緊農時。

他們會自動關注季節的早晚,光陰的緊迫和飢寒的威脅。

這樣,他們就能夠晚睡早起,父子兄弟全家關心勞動,不知疲倦並且不辭辛苦地經營。

而不把土地分配下去的害處,使用佃戶制,就是地利不能充分利用,人力不能充分發揮。

不告知農時,佃戶就不抓緊生產,不教農事,佃戶就不幹活。

大明糧食已經不是短缺的問題,而是到了無以爲繼的地步,再不調動百姓的積極性,只會越來越糟糕。

秦向東恍然大悟,原來從錙銖必較的環節跳出來,這就是最簡單有效的管理方法。

既保證了租子的收繳,又不必耗費人力物力逐家逐戶覈實產量,同時還能間接提高生產積極性。

繳完租子,剩下的全是自己的,這個誘惑對於終年填不飽肚子的佃戶不可謂不大。

想到這裡,秦向東敬佩不已,這麼一個看似簡單的法子,卻一舉多得,真是好算計。

“至於第三點,更好解釋。

換成你們,從勞累一年卻吃不飽穿不暖,到如今能吃飽飯還能存下餘糧,你會不會抗繳租子?

若是這樣還抗租,只能說明是懶惰無用、偷奸耍滑之輩,這種佃戶,我們不要也罷,趕走便是,相信有的是人來租種。”

秦浩明伸伸懶腰,語氣輕描淡寫。

說起來,他根本不擔心抗租的問題,一則是定租極低,對租種之人根本形不成壓力。

二則,他相信秦家村人,也相信自己的掌控能力。

若不是怕引起非議,加之海軍尚爲成型,這萬餘畝土地,他真沒放在眼裡。

倒是五叔公所說的土地肥沃者佔便宜,而土地貧瘠者吃虧的事情,讓他驀然一動。土地是自己的,自己掌握着重新分配的權利。

“一年修整一次田埂,二年修整一次田界,三年進行一次重新劃定,這些都應成爲常例。

若是碰巧發生大災,要減輕租稅。

租戶減產三成,要減輕租稅五分之一,若減產五成,則免租。

具體的你們擬定一個條款,跟租戶講清楚。”

考慮到自己的田地中,有許多是新開墾的,害怕田力不足,秦浩明又反覆交代秦家族人。

“秦族長高義!”

話說到這裡,衆人已經明白他根本沒有在乎這萬餘石糧租,單純是考慮整個秦家村人的利益,無不歎服。

事情定下來,秦浩明就離開宗祠,前往護衛隊的軍營。

相較於族裡的瑣事,他更關心的還是軍務。

三裡之外的護衛隊大營,佔地三十多畝,歷經多次修葺擴大,已能容納兩三千人馬。

高高的箭樓俯覽四方,碗口粗細的木樁建成的柵欄團團圍住,營門口密密麻麻地堆集着拒馬,鹿角。

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卒在柵欄之後,不時地來回巡邏。

大營之外,不時能看到歸來的騎兵巡邏隊與正在出發的巡邏隊交錯而過。

看來餘佑漢是把宣府邊關學到的照搬到護衛隊大營建設上,否則,單憑以前從未有過軍旅經驗的張雲,絕對打造不出有實戰氣氛的軍營。

離大營還有一箭之地之時,箭樓上的護衛隊早已看見他,鐺鐺的敲着鑼鼓示意秦督到來。

秦浩明微微一笑,肯定是餘佑漢知道他會來軍營視察,故而命令執勤將士注意,好有一段準備迎接的時間。

大踏步向着轅門走去,他急切想看看護衛隊是否如張雲所說的那樣精銳。

三通大鼓過後,在秦浩明自己的時間裡,大概是十分鐘左右。校場上已整整齊齊站成三個方隊,一目瞭然。

第一方隊三百五十人,是自己的親衛。第二方隊二百人,是餘佑漢率領的本部兩百人。

第三方隊原本有八百人,張雲和盧欣榮赴任前帶走一百人,現在七百人整。

“稟告秦督,校場現有將士一千二百五十人,請秦督檢閱訓話。”

見到秦浩明站在隊伍上方,餘佑漢從第二方陣出列,用足力氣大聲說道。

“諸位將士,兵無魂,則兵不成兵,文恬武嬉、提籠架鳥,就是一個行屍走肉。

軍無魂,則軍不成軍,戰力羸弱、一觸即潰,就是一羣烏合之衆。

國無魂,則國將不國,國力衰微、政權傾覆,就是一片廢墟瓦礫。

如此這般,豈能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又怎能願將腰下劍,直爲斬樓蘭?

很不幸,現在的大明正處在如此狀況。而這,也是本督想訓練新兵的原因所在。

今天,你們是第一批護衛隊將士,今後將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你們的隊伍。

希望你們努力訓練,他日在戰場上斬將奪旗,封妻廕子,成就你們的傳奇。”

清晨的陽光照拂在秦浩明的身上,金光閃閃。在臨浦的普通一天,秦浩明對護衛隊定下了期許。

“斬將奪旗,封妻廕子!”

下一刻,餘佑漢抓住最能激起將士們興趣的一句話,大聲吼道。

“斬將奪旗,封妻廕子!”

“斬將奪旗,封妻廕子!”

……

“以百人隊爲單位,把你們平時訓練的展示給秦督看,出發!”

“第一隊,隨我出發!”

秦家子弟秦浩迅速出列,全副武裝,扛着一根一米多長水桶粗細的圓木,往五里外的獅子巖跑去。

接着是第二隊、第三隊……

“具體怎麼樣?”

來到在餘佑漢身邊,秦浩明問道。

“真心不錯,本身就是精挑細選出來,身體素質不差,伙食又能跟上。

現在已經能聽懂所有的軍事術語,能按照命令一絲不苟的執行軍令,欠缺的無非就是實戰。”

餘佑漢眼中閃閃發光,毫不掩飾其中的自豪。畢竟,這裡面有他的心血。

“是五里?還是十里?”

望着最後一波負責監督的天雄軍將士離去,秦浩明好奇的問道。

負重前行訓練是他提出的,兩者的區別很大,非常考驗人的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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