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節 歪理邪說

秦浩明此舉,令虎大威心情及其複雜。

不可否認,隨着驅逐建奴寇邊成功以及連戰連捷,天雄軍內部上下大小將校對秦浩明都有好感,同時也令他威望劇增。

他想有番作爲的心思虎大威也完全理解,但想憑一己之力改變大明數百年來的頑疾,卻未免有些天真和不可量力。

天雄軍只是宣府鎮邊軍中的一部分而已。

毫不誇張的說,虎大威覺得秦浩明在自尋死路。

他在一鎮搞清查吃空餉,得罪一鎮將校。一省搞,得罪一省。若是推廣到全大明,必將遭天下武官聯合抵制,萬劫不復矣。

無它,損害到天下所有武將利益爾!

“大家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別停下,本督聽聽虎總兵之言。”

秦浩明氣定神閒地朝其他兩桌揮揮手說道,自己則坐回將帥雲集的主桌。

“秦督有所不知,吃空餉既有利益的原因,更有現實中的無奈。”

虎大威敬了秦浩明一杯酒,長嘆一聲說道。

“打個比方,末將如果有一萬將士,每名士卒每日糧餉銀一分,糧一升。

照此計算,萬餘人每日的糧餉就是銀百兩,糧一石,每年共需銀四萬兩,糧四萬石。

定餉是這麼多,糧餉本應一季一發,每季發銀一萬兩,糧一萬石。

可朝廷不但在時間上拖長,變爲半年一發或一年一發,其中更是直接少發一半。

而且發的一萬兩中只有五千兩是白銀,其餘都是寶鈔。秦督您也知道,那寶鈔根本無人肯收,等同於廢紙一張!

可這還不是最大問題,那糧食呢?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糧食總不能少發吧?

哪知糧食欠得更多!”

虎大威搖頭再次嘆道:“每半年才送來三千石,若真有一萬人,相當於每人每天才分得不到二兩口糧,那豈不是全都都要餓死?

故而,衆將也是沒有辦法,正好兵員不足,就仍按定員報上去。

如此一來,雖然朝廷拖欠糧餉,但吃糧的人沒那麼多了,兩下一扯平,日子倒還能湊合着能過!”

高,實在是高啊!吃空餉還能這般解釋,聽着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秦浩明認真的盯着虎大威,這個粗獷的漢子竟然有此水準,一番歪理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不服不行啊,客觀主觀皆有說到,也不否認存在利益問題。

若不是自己知道其中真實情況,委實會贊同認可也說不定?

“天子信賴盧督,故而同其它友軍相比,此種情況宣府鎮會好上許多。

近一週時間,本督已經清查過兵餉糧食等情況,心裡有數。”

伸手阻擋急欲分辨的虎大威,秦浩明繼續說道:“當然,我軍吃空餉的數額也較其它軍隊少。

但是,爾等身爲將官,可有考慮過那些皆苦於饑饉,迫於貪殘,不能聊生,逃亡相踵的普通將士們?”

秦浩明目無表情沉聲對一桌的將官說道。

歪理之所以說是歪理,就是說在偷換概念。粗聽有理,但經不起推敲。

虎大威立場不同,代表將官的利益,如此說自然有幾分道理。

可是普通的將士呢?

因沒有說話權,就這樣被人忽略,成爲文武百官口中的刁民,何其可悲!

可軍官們貪得無厭,慾壑難填,他們想着法子向朝廷虛報士兵數。

吃空餉,即軍中本無此士兵,但花名冊上還有名字,上面照冊發餉,錢都進了武將的腰包。

爲了多“空餉”,一方面,軍官向朝廷虛報兵數。

另一方面,軍官並不阻止士兵逃亡,反引以爲利,有時故意懲罰士兵,逼他們逃跑。這樣既可貪污軍餉,又可向逃亡士兵索取賄賂。

在這樣的苦役盤剝之下,士兵們較好的出路就是逃亡。

不逃不行啊,軍官除了貪佔財物,還貪佔士兵,把士兵當成私人勞動工具比比皆是,在當時叫佔役。

這些被軍官佔役的士兵拿不到一分錢勞動報酬,跟家奴無二,不聽差使,還會遭凌虐暴打。

搞得軍人不像軍人,農夫不像農夫,市井不像市井。

軍人幹了太多與軍隊無關的話,影響了軍人的軍事訓練,沒有得到嚴格的軍事訓練,上了戰場怎麼打得了勝仗?

再說了,既然當兵是幹農活,而且還是無償地幹,如此勞累,那還不如不當兵。

在家幹農活,幹多幹少總歸自己,所以,士兵逃跑、脫籍很多。

“都司衛所將官貪賄差放,有徵辦需索加倍,或包納月錢,縱放買賣。

或以供應上官爲名,勒除月糧,或指差操刻減布花。

朝廷發給士兵的軍餉,將官皆要雁過拔毛,有時候毛拔掉一半還不止,士兵都快成裸雁了,窮困得跟叫化子似的。

前日本督單獨巡查關鎖,發現邊軍士兵多有衣不遮體,食不飽口,疲損羸弱,形容枯槁,委實讓人心酸吶。

諸位可有想過,叫化子將士們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了,還能保得了大明?

笑話!”

秦浩明不怒自威,語輕意重,讓桌上部分將領面有愧色。

“當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此舉畢竟有損諸位兄弟的利益,不強求,畢竟本督也不會在宣府鎮久呆不是?

諸位回去考慮清楚,願意不吃空餉拿足額的,私下跟本督說一聲即可。

來來來,走一個,不管願不願意,情誼不變!”

秦浩明語重心長說完該說的,臨到末尾,又大呼小叫鬧騰起來。

也只有他,既有年齡上的優勢,又有赫赫功名在身,嬉笑怒罵皆可,而無絲毫違和之感。

只不過他說得輕巧,不影響情誼,桌上衆將可是百般滋味涌上心頭,委實難以抉擇。

不能久呆宣府不假,可隨人不知他和盧督的關係?

恐怕說是弟子或者一手提攜都是輕的,沒見盧督對他基本言聽必從,呵護有加?

一方是的財物受損,一方是私誼受損,如何抉擇?

果真是魚和熊掌始終難以兼得也!

在場的俱是精明人物,不說他和盧督關係,便是秦浩明自己,崇禎皇帝讓他暫代幾省總督之職,今後又豈能不加以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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