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1月5日,烏蘭烏德的戰役結束了。
“嗚——”寬軌鐵路的蒸汽機車,牽引着滿載着武器彈藥和軍用物資的軍列,在烏蘭烏德城外一座火車站停下。
火車停下後,車上的坦克、大炮、武器零件、彈藥、食物、被服、藥品等物資被卸下。空的軍列停在站臺上等候發車的信號。就在火車還有三十分鐘就要開車的時候,站外出現了大批全副武裝的士兵,押着成羣結隊的蘇軍俘虜進入車站。
帶隊的軍官走到火車頭,向司機和押車士兵敬了個禮:“我們是奉命押送俘虜回國!”
押車士兵道:“證件!”
軍官掏出證件,士兵檢查了證件,敬了個禮:“請長官上車!”
“上車!”軍官一揮手。
後面的士兵,押着蘇軍俘虜登上火車。
車廂內,擠滿了蘇軍戰俘,棚車的大門“咣噹”一聲關上,外面的中國士兵掛上厚重的大鐵鎖,頓時車廂內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車廂內,備有食物和馬桶,食物是黑麪麪包和烤土豆塊。因爲從這裡出發到齊齊哈爾,至少需要兩天兩夜的時間,而且在滿洲里,還要換車輪,把蘇聯的寬軌鐵路轉向架換成中國的標準軌鐵路轉向架。
這些蘇軍士兵,在出發之前,就被人告知,他們將會被送到齊齊哈爾。
火車還沒有開動,空氣渾濁悶熱的棚車車廂內,每一名蘇軍士兵的心情都糟到極點,他們不知道去了中國之後,是怎麼樣的命運等着他們。總之,當俘虜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大部分的蘇軍軍官,都因爲不願意當俘虜而選擇了自盡。很多蘇軍士兵,都血戰到底,直到最後被打死或者是飲彈自盡。
不過一些新兵和一些覺得好死不如賴活的士兵,他們選擇了投降。
蘇軍士兵投降之後,中國人並沒有爲難他們,給他們發了用黑麪做的黑麪包和土豆,平均十人還能分到一個豬肉罐頭。戰役結束之後,這些俘虜就將被送往後方,送到位於齊齊哈爾附近的蘇軍戰俘營。
儘管蘇軍俘虜伙食還算不錯,至少比他們俘虜了日本人之後供給的伙食好得多了,但是因爲人懼怕的本能,他們還是在爲自己將來的命運感到擔心。
中國軍官告訴他們:“你們沒有生命危險,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會殺你們。”
可是這些蘇聯人,還是擔心自己會被送去礦山或者是不毛之地當苦力,最後的下場就是被活活折磨致死。
“嗚——”汽笛一聲長鳴,火車啓動了。
車動了之後,寒冷的空氣從棚車的小窗口吹入,使得車廂內的空氣清新了許多,也沒有那麼悶熱了。這時候,這些蘇聯人的心情才略微好受了一些。不過隨着車速的加快,這些蘇聯人想起火車要去東北,需要經過日本人的防區時,又開始擔驚受怕。他們害怕火車被日本人攔下來,他們被送到日本人手裡。
落到日本人手裡,會有什麼樣的下場,誰都知道的。
火車在東西伯利亞的雪原上行駛了沒有多久,就進入外蒙境內。這時候,蘇聯人才知道,軍列不經過日本人駐守的地區。當火車在一座小站停下的時候,有比較大膽的蘇聯人敲着車門,這時有中國士兵打開車門。
一名懂得漢語的蘇軍軍官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齊齊哈爾!”
“從蒙古到齊齊哈爾有鐵路嗎?”
“有!我們已經在二連浩特修好了連接平綏鐵路的線路。只不過因爲繞道一圈,時間要多花點,要走一個星期才能到。不過你們放心,到了大站,都有食物補給,你們也能下車去透透空氣。”
火車經過一個星期的長途旅行,終於抵達了終點站齊齊哈爾。火車在站臺上剛剛停下,押車的士兵同前來接受俘虜的士兵辦了交接手續,之後就打開車門,讓這些蘇軍俘虜從車上下來,在站臺上排好隊。
負責接受俘虜的軍官站在整整齊齊排好隊的蘇軍俘虜面前,拉開嗓門用俄語喊道:“歡迎各位來到我們中國做客!首先我要告訴你們,我可以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其次我還要告訴你們,我們不會把你們當成苦力!你們每天的日程安排,等到了戰俘營,我會給你們發放印有俄語的規章制度!每天你們除了進行日常勞動,生產你們自己所需的食物之外,還要進行軍事訓練!”
隨後這些俘虜,就被押上了卡車。
卡車隊駛出齊齊哈爾市區,來到郊區的蘇軍戰俘營。
經過兩次收復外蒙的戰爭加上這次對蘇作戰,肖柏手中目前一共有六萬多蘇軍俘虜。這些俘虜,被按照團的編制,分散在各處的戰俘營中。
戰俘們到了戰俘營之後,看到了規章制度,才知道中國人對這些俘虜,其實還是相當寬容的。到了戰俘營,首先是吃午飯。午飯是土豆燉牛肉、粗麪做的麪包、玉米糊糊和白菜。雖然牛肉非常少,每個人最多吃掉一點肉末,不過比起這些蘇聯人在蘇聯的伙食,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已經喪失了半壁江山的蘇聯,食物極度缺乏,很多蘇軍士兵在平時只能就着土豆塊吃野菜,甚至是啃草根樹皮。
戰俘營的規矩如下:
每日早上五點半起牀,進行二十公里越野跑。
七點吃早飯。
七點二十分到十點,是勞動時間。他們要種田種菜、養豬養牛、養魚種水果。所有戰俘的食物來源,都是自給自足。多餘的食物,拿去賣錢換取服裝。每一名戰俘,每個月還有半塊大洋的零花錢,可以拿去在戰俘營的食雜店買菸。
十點到十二點,是軍事訓練時間。
十二點吃午飯,飯後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十四點到十六點,是勞動時間。
十六點到十八點,是軍事訓練時間。
十八時是晚餐時間。
十九時到二十二時,是理論課時間。
二十二時三十分,熄燈睡覺。
不過在剛剛進入戰俘營的頭一個月,沒有安排勞動時間和訓練時間,而是每天要上十多個小時的課,在休息時間可以打籃球和踢足球。
儘管戰俘營有提供足夠的食物,還能賣給他們香菸,但是絕對禁酒,這讓喜歡烈酒的蘇聯人有些失望。不過他們也不可能提出什麼要求了,畢竟能夠享受這樣的戰俘待遇,這說明中國人已經對他們是很寬容的。
不過在日後,需要這些蘇聯人上戰場之前,肖柏還是會給他們提供少量伏特加。
“長官,我們要上的是什麼課?”有蘇軍士兵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政治教育課,我們要讓你們明白,我們中國並沒有把你們當成敵人,而是你們從沙俄時期開始,就一直在掠奪我們中國!另外,我們要告訴你們,我們真正的共同敵人,到底是那些!”一名中國軍官回答道。
這些蘇聯人心中很不服,可是現在他們落在中國人手裡,也是無可奈何。
接下來的幾天,在思想教育課上,很多蘇軍士兵都對中國教官說的話表示不滿,還有人站起來反駁了中國教官的話。有一名蘇軍士兵說:“我們沒打你們!是你們打的我們!我們偉大的蘇聯,遭到德國侵略者的侵略,你們不僅不幫我們,反而在同那些曾經侵略過你們的日本人站在一起,在我們蘇聯背後捅刀子!”
中國教官說道:“誰說你們沒有侵略我們?你們還記得日俄戰爭吧?那是在我們中國土地上進行的戰爭!你們沙俄時期,掠奪了我們中國多少領土!你們的導師列寧曾經說過,要把沙俄時期掠奪的中國領土還給我們,可是你們做到了沒有?說起來,整個東西伯利亞都是我們中國的領土!還有你們的中亞地區,那裡也是我們的領土!”
接下來,中國教官又說:“在蒙古帝國那個年代,你們還只是莫斯科公國!你們的領土爲什麼會那麼大?是通過幾百年的擴張得來的!你們當年在掠奪他國領土的時候,就應該要想到有今天的結果!”
有蘇軍軍官站起來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至少我們現在不僅沒有侵略你們,相反,我們還給了你們多少援助!沒有我們,你們能趕跑日本帝國主義?”
“你們的援助是白給的嗎?要知道在國家和國家之間,沒有絕對的友好關係,只有利益關係!你們之所以要支援我們對付日本,是爲了你們自己後方的安全!我可以告訴你們,就算是沒有你們的援助,我們也一樣可以趕跑日本侵略者!”
有蘇軍俘虜說道:“德國法西斯攻打我們,他們進行的是非正義的戰爭!你們這時候和德國人站在一起打我們,你們也是非正義的!”
中國教官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真正的正義和非正義!只有實力纔是一切!如果要說什麼正義和非正義,當年蒙古帝國橫掃歐亞大陸的時候,多少民族被淹沒在茫茫黃沙之下,所有的男人被殺光,女人被俘虜,那時候,有誰站出來主張正義了?還有你們,在擴張領土的時候,也沒有少殺人吧?”
蘇聯人雖然不服氣,但他們也無話可說。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中國人洗腦的工作還是很有一套的。這些蘇聯人,在經過三個月的思想教育課之後,就能開始正常的戰俘營生活,除了勞動,還要進行軍事訓練,讓他們掌握一些新的武器,爲日後攻打日本,乃至同美國的戰爭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