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日雙方,在琉球主島上進行激戰的時候,中國國內的談判,也進入到尾聲。最終,李宗仁沒能當上總統,但是李宗仁當上了副總統,而且這個副總統,不是在南京任職,卻是在東北任職。
而且李宗仁要當這個副總統的代價還有:新桂系放棄安徽、湖北一帶,不是選擇回廣西就是去東北。
這還是李宗仁、白崇禧同蔣介石交涉之後的結果,蔣介石原本要讓新桂系連廣西都給讓出去,但在李宗仁和白崇禧的據理力爭之下,蔣介石最終同意,讓新桂系保留了廣西地盤。至於閻錫山,也保留了山西地盤。而已經失去根基的馮玉祥,也被蔣介石丟到了東北,任命他爲東北總司令。
明眼人其實都看得出來,蔣介石把李宗仁、白崇禧和馮玉祥都往東北趕,其目的就是爲了他們不會威脅自己,而且利用這幾位一級上將來壓肖柏,讓他們去自己爭鬥。特別是,任命馮玉祥爲東北總司令,這一招尤其狠毒:一方面蔣介石明知道馮玉祥手裡沒有兵,給他一個空的總司令頭銜;另外一方面,蔣介石當然很清楚,現在東北是肖柏的地盤,真正的東北封疆大臣應該是肖柏,可是他卻任命肖柏爲東北參謀長,馮玉祥爲總司令,白崇禧爲東北副總司令,這樣可以製造幾個人彼此之間的矛盾。
這是胡宗南獻的一條計,胡宗南認爲:“校長,既然這幾個人都要反對校長,他們擰成了一股,那就乾脆把東北給他們去治理。而把這幾個人全部塞到東北去,這樣他們自己之間就會相互爭鬥!同時,共產黨不是也看中東北嗎?還有,我們的中央軍也可以派遣一部分去東北!在多支力量魚龍混雜的情況下,我看那肖柏怎麼翻天!”
胡宗南以爲,雖然幾個反蔣的人物暫時擰成一股,但人都是講利益的,只要給這幾個人分配不平等的利益,那麼幾個人之間自己就會產生矛盾。胡宗南還引用了二桃殺三士的例子來說服蔣介石。
蔣介石同意了胡宗南獻上的計謀,於是宣佈說:“東北位置極其重要,而且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地下蘊藏着豐富的資源,當年日本就是佔領了我們的東三省,結果他們就利用我們東北的資源發展壯大,最終發動全面侵華戰爭!現在東三省已經回到中國手裡,我們只有一位能夠擔當黨國國家副職的高級官員,方可擔當得起東三省最高地方長官的職務!所以我任命,李宗仁副總統,兼職東三省最高地方長官!馮玉祥將軍,任命爲東三省軍事最高長官!白崇禧將軍,任命爲東三省副總司令……”
肖柏在談判中,還天真的以爲,蔣介石和共產黨都願意交出軍權。結果沒有任何一方願意交出自己手裡的兵,蔣介石反而連個總司令的虛名都捨不得給肖柏,還弄了一批人去東北牽制肖柏。
但是肖柏卻並不擔心馮玉祥和李宗仁真的會去搶奪自己的兵權,因爲不管是馮玉祥還是李宗仁,都是國內最堅決的抗日派,目前倭寇未除,他們相信肖柏的能力,也很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踏上日本的領土。
馮玉祥還笑着說:“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夠踏上日本的領土踩一腳,我也想上去!”
李宗仁也做了表態:“是啊!真有那樣一天,那簡直是振奮人心的時刻啊!”
至於國共雙方的談判,也儘量按照雙方的要求進行。
國共雙方初步達成了如下協定:
第一:中共中央主席毛先生承認蔣委員長是中國唯一合法領袖的地位,蔣委員長爲國民政府主席,全國人民在蔣主席領導之下,長期合作,避免內戰。由雙方各派遣代表推選總統。
其結果是:蔣委員長當選爲總統。
事實上,蔣介石當選爲總統,其中有舞弊行爲,李宗仁纔沒有當上。
但是肖柏並沒有去點破蔣介石的舞弊行爲,而是繼續看蔣介石如何表演。因爲肖柏心裡十分清楚,國共雙方必然要發動內戰的。到了最後,還需要自己出手,以武力解決問題,否則不可能真正實現和平。
第二:成立國民代表大會,結束訓政,實施憲政,由國民政府召開政治協商會議,邀集各黨派代表及社會賢達,組建成國民代表大會。日後總統選舉,爲民選總統方式,模仿美國的全民選舉。
第三:給人民自由的權利,人民擁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而且人民有言論自由、集會自由和信仰自由等權利。
第四:各黨派的合法化,無論是國民黨還是共產黨,還是各民主黨派,都是合法黨派,各黨派在法律面前平等。
第五:取消特務機關對內的功能,無論是軍統還是中統,應該成爲對外的情報部門,不得擁有逮捕和審訊人民的權力。
原本共產黨是要提出取消特務機關的,但肖柏認爲,特務機構是國家機器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抵禦外敵的關鍵力量,不能隨便取消。但是應該取消特務機構對內的功能,所有特工都應該用來對付外敵,而不是對付內部矛盾。
接着肖柏還說:“我最痛恨的,是統治者對外軟弱,對內殘酷!我們必須學習美國人,對內柔和,對外殘忍!我希望能夠恢復當年大漢雄風!不希望現在的國家又回到了慈禧太后統治時期!所謂的寧贈友邦不予家奴,這是令人深惡痛疾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中國人在內戰中流血犧牲,我只希望看到中國人能踏上他國領土,把那些曾經對我們犯下罪惡的國家全部踩在我們的軍靴之下!”
所謂對中國犯過罪惡的國家,首先當然是日本,第二是俄國,第三呢?很多了,英國是其中一個,印度跟着英國人當過幫兇,法國也曾經作惡過,燒燬了圓明園。而美國和德國雖然也曾經參加過八國聯軍,但美國至少在以前還沒有對中國做過什麼壞事;而德國是一個新興的資本主義國家,給中國人也沒有什麼惡感。
如果僅僅是從對中國人民犯下罪惡的角度出發,肖柏並沒有什麼理由要去懲罰美國。但問題在於,美國以後肯定會壓制中國,所以必須削弱美國。
國共雙方的談判,還提到了地方自治問題和軍隊國家化的問題。
事實上,國民政府不可能容許解放區自治,而共產黨方面也不可能交出軍隊,這一點是永遠不可能達成共識的一點。只是雙方都在爲了拖延時間,都在爲內戰而準備!所以雙方居然能在這點上達成共識,也是奇蹟了。
既然雙方都已經在協議上籤下了字,而且李宗仁成爲副總統,又將前往東北走馬上任,這時候也是肖柏必須要離開南京的時候了。但是這個時候,蔣介石還有件事沒有交代清楚:就是刺殺事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爲了給國人一個交代,蔣介石讓戴笠在暗中,指示毛人鳳扛下了所有罪名,並向他保證,他的家人會得到保護,而且在若干年之後,國家完成了統一,毛人鳳將是黨國第一烈士。在戴笠的誘導之下,毛人鳳終於承認是他指示刺殺肖柏。
原本蔣介石還想幹脆把毛人鳳咬死,說他是共產黨。後來發現這一條根本無法成立,於是就讓毛人鳳自己承認,是受日本特務利誘,意志不堅定,才走上了這條道路。他是爲了自己的日本主子去刺殺肖柏。
結果很快,毛人鳳和朱仕啓兩人,就被正式定了罪,定爲漢奸罪。
6月15日的南京,梅雨季節剛剛過去,氣候異常炎熱。監獄中就更是熱得讓人無法忍受,四周密閉的後牆,不透風的小窗戶,鋪着稻草的地面,加上蚊蟲跳蚤都已經出來活動了,躺在監獄中的毛人鳳和朱仕啓,這時候成爲一對難兄難弟。
“開飯了!”獄卒大喊了聲。
牢門打開了,兩人發現,今天送上來的飯菜十分豐盛,有雞腿,有南京鹽水鴨,有紅燒肉還有茅臺酒。見到這頓豐盛的晚餐,兩人便明白了。
“五哥啊,想不到明天一早,我們要一起上路了!”朱仕啓苦笑一聲。
“還不是你辦事不利害的?本來我不用跟你一起上路的!現在可好了!”毛人鳳搖了搖,“你本來是漢奸,死不足惜,只可惜我忠心耿耿,卻要和你一起上路。”
“五哥,算了吧,你忠心忠錯了人啊!如果是對肖長官忠心,我想我們今天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啊!”
毛人鳳嘆息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我們只能是下輩子跟對人了。”
朱仕啓卻冷不防說了句:“其實這樣也好,反正我遲早要死的,現在呢,我的家人總算是安全了。聽說我們明日被執行了死刑之後,肖長官要回東北,他已經和我說了,會把我的家人帶去東北的。”
毛人鳳自然明白朱仕啓的意思,知道他是說自己心狠手黑。於是毛人鳳辯解說:“朱老弟啊,不能怪我心狠手辣,那是戴老闆要求的!當我們特工這一行,就來不得手軟!如果今天你手軟了,明日別人可不會對你手軟啊!可是沒想到,那個肖柏居然如此高明,這次連我都被校長和戴老闆給賣了。”
“五哥,如果你有機會活着出去,打算做什麼?”
“活着出去?根本別想了!”
“我是說假如!”
毛人鳳不加思索道:“假如能活着出去,我還是去當老師吧,再也不想幹特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