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隨時都有警惕的眼睛注視着進犯的日法僞聯軍。
琅勃拉邦城內的中國軍隊指揮部,有人來報:“軍長,鬼子來犯了!他們分兵兩路,西路敵軍已經抵達巴萊一帶,東路敵軍抵達桑怒一帶!”
“很好,敵人來了!我們應該和他們會一會!”耿敬雷道。
中越老三軍指揮官集中在指揮部中,耿敬雷把軍官們集中在一起,連王子西薩旺·馮也來到了指揮部,參與討論。
看着地圖,西薩旺·馮提議說:“敵寇分兵兩路,我們也分兵兩路抵禦!兩路敵人,一強一弱,我們以強大的軍隊抵擋住強敵,再以弱小的軍隊抵擋住弱敵,禦敵於國門之外,不讓敵人踏入我們王國一步。”
耿敬雷卻說:“尊敬的王子,打打仗不是這樣打的。”接着,耿敬雷給西薩旺·馮說了田忌賽馬的故事。
西薩旺·馮王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們也分兵兩路,以弱的去對付強敵!再以強大的對付弱敵!”想到這裡,他又犯糊塗了:“可是我們的弱旅被敵人消滅之後,我們強大的軍隊能打得過強敵嗎?”
“哈哈哈!”所有的中國軍官都笑了。
耿敬雷解釋說:“打仗不是賽馬,不能求什麼兩勝一負就是勝利,要力求完勝!而且現在敵我雙方都是兩路,又何來的兩勝一負?敵軍分兩路,我軍分三路!也是和賽馬一樣,分爲強、中和弱三路。我們以最弱的一支,利用地形,同強敵周旋卻不接觸,牽制敵人!再以中間的,切斷敵軍弱旅後路,然後以最強的軍隊迅速擊潰敵軍。最後,我們再集中三路大軍,一鼓作氣,擊敗強敵!”
這時西薩旺·馮明白了過來:“我知道了!就這樣用兵!”
耿敬雷又指着地圖說:“這也只是紙上談兵。在真正交戰中,敵人還有空中的飛機,河裡的炮艇,都是要考慮到的因素!還有,敵人的所謂‘弱敵’,對於我們來說,也不算是太弱小,我們還需要分而擊之!利用地形,牽制敵人,尋找機會,一舉殲滅突出部或者是掉隊的敵人,然後再慢慢擴大戰果!至於強敵,我們儘量不同他們接觸,利用地形,同他們周旋,把強敵拖瘦拖垮,再集中兵力攻其一點。” щшш▪ttκá n▪Сo
接下來,耿敬雷又通過各方面的情報來源進行分析。
“敵人東路軍,雖然兵力不多,但他們有空中支援!所以說,東路敵軍,實力不弱!但我們能夠把不利變成有利!夜間敵軍飛機無法出動,而且山區地形限制了敵人的空中力量。我們在夜間作戰,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同時,我們還能派遣特戰隊,混入敵後,襲擊敵機場!把敵人的飛機炸燬在地面!”耿敬雷指着地圖,分析說。
接下來,他又分析敵軍西路大軍:“敵人的西路大軍,雖然沒有空中支援,但他們兵力最多,而且有河流運輸,不僅是內河炮艇,更有大批重武器,因此西路軍實力強大,我們沒辦法同他們死磕!只能利用地形周旋。”
幾名參謀軍官集中在一起,商討如何對付敵人西路大軍。
大夥們提出,在大路上埋設地雷,在河裡佈下水雷,迫使敵人放棄河流和大路,把不利變成有利。然後,在山林中佈置狙擊手,設置陷阱,利用叢林中,讓少數精銳部隊同大羣敵人周旋,但是不正面接觸的方法,牽制敵軍。
看着軍官們在地圖上比劃,又聽了翻譯的話,西薩旺·馮王子眼睛都發直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打仗居然還有那麼深奧的學問!原本以爲,自己國家的軍隊就是因爲實力太弱,所以纔會被法國殖民統治那麼多年!而後來,比法軍強大得多的日軍來了,法國人又轉過來爲日本人服務。現在,一支實力不如法軍和日軍的中國軍隊,居然能夠有辦法擊潰強敵,這簡直是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很好!仗就要這樣打!”耿敬雷點了點頭。
他一直記得肖柏的教誨:其實日本人的戰術很呆板,他們就那麼幾招。但日軍的那幾招,對付國軍卻是戰無不勝。另外,日本人在戰略方面是白癡!日本當代唯一的一名戰略軍事家,卻得不到重用,所以日本必敗。
肖柏所說的,日本唯一的戰略家,指的是石原莞爾。
湄公河,日軍和法軍的船隊沿着河流上行。行駛在最前頭的,是掛着維希政府國旗的法軍內河炮艇,後面跟着的是掛着膏藥旗的日軍炮艇。
忽然,水中響起一聲巨響,河面上騰起一道沖天水柱,行駛在最前列的法軍內和炮艇就像是被水中突然出現的大手頂了起來一樣,從中間頂起,接着被撕成兩截。這艘炮艇很快就沉入水中,河面上留下一個巨大的漩渦。
“水雷!有水雷!”後面的船隊全部停了下來。
湄公河狹窄水淺,海軍掃雷艇根本無法進入河流掃雷。而河流中布上水雷之後,內河炮艇和內河運輸艇又無法通過。於是,日軍只好讓越南僞軍的工兵,乘坐小木船,在河流中進行掃雷,清除了幾枚小型水雷。
但掃雷卻沒有那麼順利,河岸上,突然響起幾聲槍響,正在河面作業的越南工兵一個接一個被冷槍擊斃在小船上。
很明顯,河岸上的樹林中埋伏有狙擊手!
炮艇上的機槍和火炮向山林中潑灑一陣彈雨,隨後沿着河岸步行的步兵就向槍聲響起的方向追趕過去。可是當法軍趕到狙擊手原來的位置,不僅連人影都找不到,反而被地雷炸死炸傷了十多人。
掃雷還是要掃的,用了一個多小時,越南工兵總算是在河面上推進了三百多米。可是這個時候,上游又漂下大批木排,堵住了去路。
不僅僅如此,河中,一些比較淺的航道,還被人打進了木樁,有的地方被投下巨石。
於是越南工兵再一次擔任清理障礙的任務,被派去炸燬河中木樁,清理石頭。
不久之後,河裡又響起一聲爆炸聲,派去清理障礙物的越南工兵在木樁上安置炸藥的時候,卻觸動了木樁下放置的一枚炸彈,河面上騰起一道沖天水柱,幾名越南工兵就像是被炸魚一樣炸死在河水中。
沿着河岸大路走的地面部隊,進展也很不順利,大路上埋設了許多地雷。走在前頭的越軍踩到地雷,被炸死幾個人。
當越南工兵前往掃雷的時候,又被狙擊手打得死傷慘重。
日軍升起熱氣球,觀察森林中的動靜,試圖發現對手就以火炮轟擊。然而,茫茫叢林,人在裡面活動,空中根本就看不到。
到了天黑,更嚴重的問題出現了。日法軍在外圍放哨的哨兵被人摸了哨,隨後他們的兵營就遭到迫擊炮轟擊,被打死打傷幾十人。當從睡夢中驚醒的日法軍向襲擊者的位置發起攻擊時,襲擊者卻早已不知去向。
等到天亮,他們又要面對着河裡的水雷和大路上的地雷覺得頭疼。
河流和大路都不能走了,要清除地雷和水雷,消耗的時間太長。而就在這個時候,日法軍卻得到,他們在東路進攻的軍隊,遭到對手攔截的消息。
長山山脈,地形險要,是伏擊的好地點。
戰士們在山路上佈置地雷,在山路兩邊埋伏,等到日軍前來之後,居高臨下的戰士們用輕重機槍和步槍不斷射擊,暴雨一樣的子彈射入敵羣中,走在前頭的越軍和法軍一下就被打死一大片。
接下來,日軍集中炮火,並呼叫空中火力支援。
伏擊部隊冒着敵人猛烈的炮火和轟炸,頑強打擊敵軍,在大量殲敵之後,他們撤退到山林中,暫時避開敵人強大的炮火。
等到了天黑,越南遊擊隊又發起一次襲擊戰,打死打傷了一百多敵軍。問題是,在越南遊擊隊中,還混合了不少原獵戶出身的越南人,他們手持精良的mas36步槍,以這種步槍的高精度,一槍一個射殺敵人。
法國產的子彈,撕開法國人的頭顱,撕開越奸的頭顱,也撕開了日本人的頭顱。
越軍神槍手們打了幾槍,就消失在茫茫叢林中。
等到敵人躺下來,準備再睡覺的時候,卻聽到迫擊炮的爆炸聲,於是這些日本人、法國人和越南人不得不再一次爬起來,應對來襲的襲擊者。
當他們反撲出去,襲擊者又不知去向。
整整一個晚上,槍炮聲不斷,攪得敵軍根本無法入眠。
等到了天亮,日軍、法軍和越南僞軍每個人都嚴重睡眠不足。但他們白天還要行軍打仗,又不能休息。就這樣折騰了幾天,這些敵人每個人變成了熊貓眼,打着哈欠,連走路都走不穩了,更不要說打仗。
但是在白天,日法軍擁有強大的炮兵火力和空中力量,他們不顧休息不足,一路向琅勃拉邦王國推進。
夜間的騷擾,並非是一直以小分隊騷擾。當敵人兵力分散的時候,耿敬雷抓住機會,果斷集中主力部隊,發起一場夜間攻擊戰,把突出部位孤軍深入的一支法軍重重包圍。他以兩路軍隊堵住增援之敵,再以主力猛烈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