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迪威惱怒的說道:“再去炸有什麼用?我們炸了,他們又修好了!而且轟炸機的耗油量遠遠超過戰鬥機!如果再多派幾次轟炸機,我們的戰鬥機就不能保證正常的空中巡邏,萬一日本人來空襲,我們怎麼辦?”
“將軍,只需要再派一次!這次我們空地協作,您派遣飛機轟炸的時候,我們同時派遣一支奇兵,一舉切斷日軍的鐵路線!”肖柏指着沙盤道。
“空地協同作戰?這倒是可行的辦法!只是我們航空兵出擊的時候,是不是會誤傷到你們的奇兵呢?”史迪威問道。
“對於這點,必須在時間上安排好。你們的航空兵在天黑下來之前轟炸,好好請日本人吃一頓炸彈。等到天剛剛黑,我們的突擊隊就出擊,趁着他們還在亂的時候,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這樣能夠收到很好的效果。”
“那很好,我們把時間定好,我準備讓我們的小夥子們出擊!”史迪威點了點頭。
肖柏道:“那就定在兩天後行動吧!你們的飛機在天黑之前抵達,炸他們一通。我們的人隨後就出擊,打日軍一個出其不意!我們這就安排去!”
“ok!”史迪威比了個手勢。
11月23日傍晚,太原機場上,航空發動機轟鳴,機場地勤人員紛紛讓開,掛上炸彈加滿燃油的b-25轟炸機在清空的滑行道上緩緩滑行。三分鐘後,第一架轟炸機騰空而起,沐浴在夕陽下,升入天空,盤旋着等待隊友。
機羣集結完畢之後,黑壓壓的轟炸機羣向大同飛去。
b-25轟炸機羣尚未抵達鐵路線上空,日軍地面防空火力就猛烈開火,一條條彈道呼嘯着射入空中,一團團煙雲在空中騰開。美軍機羣翻滾着,躲避射上天空的子彈炮彈,同時用機上的壓制火力向地面猛烈掃射。
不管怎麼說,有了制空權打起仗來就是舒服。
綿密如雨的子彈從空中潑灑而下,鑽入人體中,濺起陣陣血浪。不少日軍防空兵被空中射來的子彈撂倒。接着呼嘯的炸彈一片片砸落而下,炸彈落地,氣浪翻滾,高射炮猶如玩具一樣飛了起來,在空中解體。火光噴濺,日本人屍骨無存。
壓制住了地面防空火力,機羣再一次對日軍剛剛修復的鐵路線發起轟炸,暢快淋漓的摧毀橋樑、隧道、車站、路基和各種設施,讓剛剛恢復通車的平綏線再一次陷入癱瘓,阻斷了張家口和大同日軍聯繫。
當血紅的火球從地平線上消失的時候,狠狠蹂躪了一番日軍的美軍機羣得意洋洋,搖晃着機翼揚長而去,只留下地面被炸得支離破碎的鐵路線。
山西省和熱河交界的天鎮縣境內,平綏線靜靜的從該縣境內通過。
這條鐵路線,原本是連接華北日軍和綏遠日軍的大動脈。後來肖柏聯合傅作義收復了綏遠之後,大同就成爲隔絕傅作義和山西聯繫的一個重要據點,而這條鐵路線,就成爲大同日軍和華北日軍聯繫的臍帶。通過這條鐵路線,日本人把物資源源不斷送到大同,並逐漸把大同變成一座鋼鐵要塞,阻隔中國軍隊之間的聯繫。
對於這條運送毒液的管道,中國軍隊早就想要拔除。
八路軍游擊隊依靠太行山餘脈和燕山山脈作爲掩護,在山中活動,隨時出擊打擊鐵路線,搞得日軍顧頭不顧腚。當日軍掃蕩的時候,八路軍往山裡面一鑽,就算是日本人跑斷了腿,卻連八路軍的一根毫毛都找不到。
後來日軍掃蕩了幾次,屠殺了周圍幾個村莊。但八路軍也學聰明瞭,當日本人來的時候,村民們也跟着進入山中,同鬼子兜圈子。等到鬼子走了後,村民們才返回被毀的家園,含着淚重建家園,繼續同鬼子抗爭到底。
日本人吃了幾次虧之後,他們也改變了策略,由四處出擊改成重點出擊。
可是重點出擊仍然無法揪住八路軍的“尾巴”,反而被人牽着鼻子在山中兜圈子,被地雷和冷槍殺死一批人之後,日軍只能讓僞軍擡着屍體,灰溜溜的退回據點。
一次次的吃虧,使得日軍徹底學乖,他們又由重點出擊變成加強鐵路線防禦,把鐵路線變成阻隔中國軍隊交通的鎖鏈。於是,在鐵路線兩邊,不僅佈置了大量僞蒙軍和華北治安軍的據點,而且修築了大量碉堡,裝甲車二十四個小時沿着鐵路線巡邏,日軍騎兵和摩托車隨時沿着鐵路線兩邊搜索。
有的路段,鐵路線位於高處;有的路段,鐵路線從山邊通過,於是日本人在鐵路線邊上的山頭修築碉堡;有的路段,鐵路線從兩座山之間的山谷通過,於是在兩邊山頭均修築了堅固的永久工事和炮樓,日軍和僞軍共同看護。
天鎮縣境內,爲了看護鐵路線,日軍派遣了整整一箇中隊的步兵和一箇中隊的炮兵兵力,外加一個團的華北治安軍兵力。
日軍守衛鐵路的據點,可謂是易守難攻,一共設置了二十座大小碉堡和六座炮樓,並把炮臺炮也給調遣過來。山腳下的小火車站裡,還有日軍的巡邏裝甲車。日軍兵營全部用鐵絲網攔了起來,堅固的兵營和工事碉堡相互呼應。
爲了拔除這個毒瘤,八路軍發動過幾次偷襲,均以失敗爲告終。
長期以來,日軍中隊長心情都很好,因爲這個據點固若金湯,“支那人”多次“卑鄙”的偷襲,都被“英勇”的“帝國勇士”擊敗,而“勇士們”損失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完全歸功於嚴密的防守和嚴格的執勤制度。
可是這幾天來,中隊長的心情又很差,因爲“該死”的美國飛機來了,把炸彈多次投到這條鐵路線上。
但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們的據點卻沒有遭到轟炸。而且爲了加強這個據點,“帝國”駐華北司令部還給他們的據點加強了一個高射炮中隊,這更是加強了火力。
這不,剛剛美國人的飛機又來了,一通狂轟濫炸。所幸的是,這次美國人還是沒有摧毀他們的據點,只是把鐵路線炸得翻了個底朝天。對於鐵路線被炸,日軍中隊長也覺得無可奈何,畢竟現在“帝國”的空中力量主要都在太平洋,華北上空實力不足。不過根據上級通知,美國人的燃油也不多,無法再發動幾次像樣的空襲。
美軍飛機剛走,日軍中隊長就下令道:“去把那些支那士兵組織起來!讓他們去幫忙修復鐵路線!必須儘快恢復鐵路線交通!否則我們都要向天皇陛下謝罪!”
命令傳達到僞軍那裡,那些僞軍士兵怨聲載道。平時他們得到“太君”的命令,都會去周圍村子抓苦力來幹活。可是後來,僞軍連村口都還沒到,村裡的村民們早就逃得無影無蹤,“歡迎”僞軍的,是幾枚地雷和冷槍子彈。
“媽的!老子又要當苦力了!”有僞軍士兵罵了句。
“噓!小聲點!別讓太君聽到了!”另外一名僞軍說道。
天黑了,美國人的飛機不會來了,必須儘快搶修鐵路。荷槍實彈的日軍紛紛從據點內出來,監督那些隨時可能“不聽話”的僞軍,讓他們當苦力,配合修復鐵路線。當然,還有一批被調來的朝鮮勞工,也在忙碌着修鐵路。
“八嘎!動作快點!別磨磨蹭蹭的!”日軍中隊長罵了句。
日本人對“支那”士兵的效率十分反感,該死的“支那人”就是喜歡磨洋工,哪裡像那些勤快的朝鮮人啊!朝鮮人在皇道樂土中,接受“帝國”教育,每個人都變得十分勤快,那才符合“大日本帝國”的要求!
就在中隊長忍不住,親自從一名士兵手裡奪過鞭子,狠狠抽打在一名僞軍背上的時候,突然聽到“噗”一聲輕微的聲音,一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來的子彈鑽入日軍中隊長的頭顱中,把他的腦髓攪成漿糊。被敲開的顱骨飛出,一陣血雨從顱內噴出,帶着腦漿,噴撒在那個挨鞭子的僞軍身上。
捱了鞭打的僞軍士兵還來不及喊痛,就感覺身上噴濺了什麼東西。他用手一摸,粘糊糊溼漉漉的。再定睛一看,在燈光照耀下,只見“太君”的半個腦袋消失,就像是一根木樁一樣直挺挺倒下。
“不好了!太君被打死了!”僞軍士兵大喊起來。
話聲未落,又是一顆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子彈擊穿了僞軍身邊的一名日軍的腦袋。
黑暗之中,跳出無數身影,手裡的衝鋒槍吐着灼熱的火舌,把那些監督僞軍和朝鮮勞工幹活的“太君”們一個接一個身上打得噴起血霧,倒在血泊中。
這時候,燈光是照射在工地上,而冒出來的襲擊者,卻是在暗處。在崗樓上的日本人根本來不及轉動探照燈,就被一顆狙擊步槍子彈擊穿了心臟。
密集的衝鋒槍子彈,猶如暴雨一樣,澆在日軍身上,把外面的日本人一個接一個掀翻在工地邊緣。
聽到槍聲,那些手裡沒有武器,只有工具的僞軍早就全部趴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一名試圖拔槍的僞軍軍官轉眼之間就被一記精確的三連點射,打得胸口出現三個血洞,一聲慘叫仰面倒下。
“襲擊者!支那襲擊者!”活着的日本人大喊大叫。
留在據點內的日軍紛紛跳起來,撲向機槍陣位和高射炮陣位。
而那些“忠於”日本人的朝鮮勞工卻手持鋤頭和鐵鎬,迎着手持衝鋒槍的中國士兵惡狠狠的反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