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金屬履帶碾壓大地的鏗鏘聲讓柴山兼四郎的耳膜一陣陣的刺痛,這次殺過來的,可不是輕型裝甲部隊,而是肖柏最精銳的t-34坦克編隊。
“壓上去!壓上去!”坦克機槍吐出火舌,坦克炮不斷轟鳴着衝殺過來。密集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大地在這滾雷中震動、顫慄,邪惡的惡魔伴隨着鬼悽般的尖嘯在這閃電裡飛舞,不斷的播灑着死亡,阻擋在坦克跟前的日軍在坦克炮和機槍掃射之下,不是被炸得粉身碎骨,就是被機槍爆成碎片。
幾十名日軍“敢死隊員”頭纏着旭日白布,身上捆着炸藥包,試圖靠近坦克,轉眼之間編隊的坦克機槍、後面的裝甲車機槍以及跟隨着坦克一起作戰的步兵用衝鋒槍和機槍就涌了上來,頓時戰場如同第二次突然爆發的火山一樣,密集的槍林彈雨劈頭蓋臉的親吻着每一個日軍“敢死隊員”士兵的生命,呼嘯而至的炮彈鋪天蓋地的覆蓋,洶涌而來的鋼鐵破片將這五十名高舉着卑鄙骯髒的“驅除韃虜、恢復中華”旗幟的侵略者統統吞沒在騰起的火焰中。
一輛t-34坦克轟鳴着,向着柴山兼四郎的方向衝過來。坦克柴油機噴出淡淡的藍煙,炮塔不停轉動,並列機槍成扇形掃射,不停噴出灼熱的火舌。航向機槍掃射正面的日軍,打得攔在柴山兼四郎跟前的日本人一片片倒下。
看着自己的手下一批接一批倒下,柴山兼四郎又氣又急,他“呀”怪叫了一聲,雙手緊握着指揮刀,不自量力的向吐着火舌衝過來的坦克猛衝過去。
坦克車長猛然看到一個佩着中將軍銜的傢伙,手持倭刀,試圖“刀劈坦克”。車長冷冷一笑道:“不開槍,給我碾死他!”
t-34坦克駕駛員猛然一轟油門,咆哮的坦克噴出一股黑煙,忽然加速向柴山兼四郎狠狠撞擊而去。
坦克在轉眼之間,就已經衝到柴山兼四郎跟前。這個頑固的日本人手持指揮刀,“呀”一聲怪叫,一刀劈在坦克上。只見火星四濺,倭刀劈在厚實的裝甲上,“當”一聲折成兩截。咆哮的坦克衝上去,厚實的前裝甲撞在柴山兼四郎身上,正以40公里時速快速衝鋒的坦克一下就把這個日軍中將撞飛出十多米遠,看着斷木殘樁一樣四分五裂的柴山兼四郎屍體,坦克手輕聲的說“來這裡是你的錯誤”。
坦克一個原地轉向,把已經躲閃到坦克周圍的幾名日軍佐官和師團參謀軍官全部席捲到履帶之下,像碾壓螞蟻一樣,把那些日本人碾成肉餅。
盟軍遠東軍太原指揮部。
史迪威將軍和肖柏坐在指揮室中,從各方面發來的戰報,都十分令人滿意。
“報告!”一名參謀軍官夾着文件,快步走進指揮室,向肖柏和史迪威敬了個禮。
肖柏緩緩轉過頭來,微微點了下頭:“原平那什麼情況?”
“報告史迪威將軍,報告肖將軍,原平之戰取得大捷!日軍指揮官柴山兼四郎中將被擊斃!日軍第二十六師團被一舉全殲!整個師團一萬五千人,除了兩百多人被俘之外,其餘全部被擊斃!隨行的一萬僞滿軍,被我軍全殲!打死打傷僞軍三千多人,俘虜僞軍七千餘人!”參謀軍官從腋下取出文件,打開唸了起來。
“我們的損失呢?”
“報告肖將軍,我們損失輕型坦克兩輛,損失中型坦克一輛,戰士犧牲三百六十二人,重傷兩百八十九人,輕傷六百四十七人。友軍傷亡兩千多人。”
“很好!”肖柏心滿意得的點了點頭。很明顯,他對這樣的傷亡比例還是十分滿足的。俘虜的七千多僞滿軍,扣除了一部分罪大惡極的軍官外,其餘的士兵只要進行改造,很快就能打散了編入自己麾下。畢竟那些僞滿軍都是經過日軍嚴格訓練的精銳部隊。按這樣計算,經過這一戰,自己的兵力不減反增。
更何況,打下太原和忻州,還能給自己獲得新的兵源。
當年的中國,城市兵數量少之又少,大部分是農民。而肖柏在壯大機械化部隊的同時,他就需要招募一批城市兵。因爲城市兵的文化素質較高,比較容易掌握坦克、裝甲車、重炮和飛機等技術性武器的使用。
史迪威將軍拍了一下肖柏的肩膀:“親愛的肖,這一戰打得非常漂亮!一萬多日軍,和一萬多僞軍就這樣被殲滅,我們的損失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肖柏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拿下了太原,我們又能加快發展速度了!過幾天,我們就趁勝追擊,直接揮師大同,一舉解放山西全境!”
倘若拿下山西,就能獲得相當的礦山和工廠。經過閻錫山多年的經營,在山西有不少鋼鐵廠、機械廠、兵工廠和發電廠等設施。而山西豐富的煤礦資源,更是給這些工廠提供了足夠的能源。
此外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原因,山西是華北之脊,在廣闊的華北平原上,西面有一塊高出華北的高地。奪取了整個山西,就能隨時居高臨下,向華北平原發起攻擊,從而一舉殲滅在華北的日僞軍,解放整個華北。
肖柏可以說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才決定華北之戰先打山西。
“報告肖將軍!閻長官來見!”就在肖柏雄心勃勃準備着自己計劃的時候,外面響起一名傳令兵的聲音。
“閻長官?”肖柏愣了一下,他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閻錫山這時候過來,肯定是別有用心,可是他又想不出什麼理由不讓閻錫山來吧。於是,他愣了片刻,便點頭道:“還不趕快讓他進來!”
閻錫山在一羣軍官的簇擁之下,走進肖柏的指揮部。
當年傅作義尚未成爲戰區司令官,無論從軍銜還是資歷,閻錫山都在傅作義和肖柏之上,而且他還是國民政府任命的第二戰區司令官,就連衛立煌這樣的中央軍將領,在名義上都屬於閻錫山的統帥。
雖說史迪威弄了一個幾乎可以不聽蔣介石指揮的“盟軍遠東軍”,而且肖柏還是這“盟軍遠東軍”的參謀長,可是這支軍隊畢竟是在中國的土地上,更重要的是,這支“盟軍遠東軍”大部分成員,都是山西人和綏遠人,即便是肖柏帶來的山東人和南方人,那些人在心裡也還是把蔣介石當成國家唯一的領袖啊!
傅作義和他麾下的將士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對閻錫山還是感恩戴德的。
閻錫山是不能隨意得罪的人物,於是肖柏連忙迎了出來,走到指揮部門口,向閻錫山敬了個禮:“閻長官好!”
所有的官兵們同時向閻錫山敬禮。
“好!”閻錫山面帶微笑點了點頭。
肖柏做了個“請”的手勢:“閻長官裡面請吧!”
閻錫山面帶笑容,走進肖柏的指揮部。
分主賓坐下來之後,閻錫山突然站起來,走到肖柏面前,微笑着彎腰拱手:“肖將軍,我百川此番前來,是感激肖將軍幫我閻某人收復太原!自從民國二十六年太原失守,我閻某人一直是如坐鍼氈,寢食不安啊!太原乃我百川起家之地,卻因爲不敵日寇,把大好河山拱手相讓!如今肖將軍幫百川奪回,這讓百川不知如何感激!”
這番話雖然說得十分客氣,但肖柏一聽,心裡就明白了,這閻錫山到來的目的,是爲了和自己搶奪地盤啊!閻錫山的話說白了,就是說,山西是他閻錫山的山西,你肖柏打下了山西,必須物歸原主,還給閻錫山!
可是這山西,是肖柏動用了大量財力物力,還犧牲了不少優秀戰士,纔打下來的,就這樣拱手讓給閻錫山?這也太憋屈了吧!
但問題又在於,如果不把山西還給閻錫山,那將會怎麼樣呢?自己麾下那些山西人和綏遠人恐怕就會動搖軍心,還有好容易爭取到的傅作義一派,恐怕也會同自己決裂,從此分道揚鑣。要知道傅系戰鬥力強悍,是不可多得的好軍隊啊!
閻錫山也是老奸巨猾之人,見肖柏沉默不語,連忙繼續開口道:“肖將軍爲何不說話呢?若是肖將軍不開尊口,我閻某人今日就給肖將軍行一大禮!”
說完,閻錫山又拱手彎腰,卻不再站直。
肖柏連忙扶住閻錫山:“閻長官,您是第二戰區司令長官,堂堂一級上將,卻對我肖某人行此大禮,我肖某人擔當不起啊!”
說完,肖柏也向閻錫山還了一個禮。
閻錫山走回到座位上坐下,緩緩道:“肖將軍,您也知道,我閻某人起家之地就是這裡,可是山西被日本人拿去,我卻無力奪回。今天肖將軍幫我閻某人奪回,實在是感激。但肖將軍您也知道,在民國十八年和十九年連續兵敗,卻能不亡,就是因爲有這易攻難守的山西啊!如果沒了山西,我閻某人也無顏再見山西鄉親。”
肖柏心裡暗道:說來說去,還是想要回山西。這該怎麼辦呢?不還不行,但是白白還給閻錫山這老狐狸,這是自己吃虧啊!又不能來硬的,和閻錫山打一仗。更重要的是,閻錫山這次來,肯定後面還有人在支持他!
肖柏分析的一點都沒有錯,就在肖柏發動太原戰役的時候,蔣介石就給閻錫山發去電報,要他儘快討回自己的地盤。蔣介石此舉,可謂是驅虎趕狼!利用閻錫山這頭老虎,把自己和自己麾下一羣狼從山西趕出去。
不過,山西也不能白白拱手還給閻錫山。
肖柏想了想之後,對閻錫山道:“閻長官,我幫您奪回太原,我軍損耗極大,無論是物資上還是人員上,損耗大量銀兩,消耗大量物資,而且我還需大量金錢去撫卹陣亡將士。太原我是可以還給你,但不知道閻長官有何表示?”
閻錫山一聽,心裡冷笑一聲:好小子,向我閻某人要錢來了啊!難道你就不知道我閻某人本來就是生意人出身,什麼時候吃過虧呢?
雖然那麼想,但畢竟太原是人家幫自己打下的,怎麼說還是得給一些表示吧。於是閻錫山緩緩站起來:“這是自然的,貴軍的損耗,我閻某人自然可以彌補一下。只是山西被日寇佔領多年,我百川現在也是窮人一個啊!”
ps:侵華日軍雷人口號: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甲午戰爭前後的日本文獻中,日本人將自己稱爲“神州”、“中華”幾乎是一種常態。所謂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