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正在路上趕路,日夜兼程趕往太原。此時,大軍距離太原還有一百多公路。綿延的山區公路上,響起震耳欲聾的柴油機和汽油機的聲音,一輛輛t-34坦克吐着淡藍色的煙霧,履帶碾壓在公路上,坦克派出一字長龍,行駛在山區公路上。威風凜凜的坦克集團後面,跟隨着美式十輪大卡車,後面拉着一門門重炮。卡車上乘坐的是炮兵和汽車兵。步兵隊或是徒步跟着車隊行走,或是搭乘坦克裝甲車行進。
天色快黑的時候,隊伍在公路邊上就地紮營。
輜重兵們從卡車上卸下一箱箱的箱子,搭起帳篷。炊事兵忙碌着張羅晚餐。
步兵紮營休息,裝甲兵、汽車兵和炮兵就睡在車上。
剛剛紮好營,就聽到有人吆喝:“肖將軍來了!”
一隊吉普車駛入宿營區,爲首的一輛吉普車上,坐着肖柏。
“弟兄們,辛苦了!”肖柏站在車上大喊道。
“肖將軍來了!”人羣發出歡呼聲。
肖柏從車上下來,走到正在埋竈做飯的軍隊中。他走到一口大鍋跟前,打開鍋,只見裡面煮着熱氣騰騰的牛肉和土豆。有的鍋裡燉着豬肉和粉條,有的鍋裡燉着蔬菜和豆腐,還有人忙碌着炒蔬菜做麪食。
“伙食還不錯嘛。”肖柏微笑着點了點頭。
負責後勤的徐龍走上前道:“參座,馬上就要打一場惡戰了,我們給弟兄們改善一下生活。也許這一仗打完,很多人再也無法……”
“這次我們儘量少犧牲人。在攻城之前,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以強大的炮火徹底摧毀日軍在城外的工事!火力密度必須保證我們少犧牲人!”
徐龍有些爲難的說了句:“可是我們的運輸並不方便。一部分物資是通過駝峰航線空運進來的。還有一部分物資,是美國和蘇聯談判之後,蘇聯人用汽車運進來的。我們那麼多人,一次攻城,彈藥和油料的消耗都是大數目啊!還有史迪威將軍也說了,美軍航空兵燃油和彈藥消耗也太大,很難維持長時間的攻勢。”
“美國人如果完全取得制海權,那就方便了。到時候我們打下青島,從海路運輸,我們就能保證有足夠的彈藥和油料。”肖柏微微點了下頭。
也許會因爲肖柏的到來,原本在1943年6月的菲律賓海大海戰和1944年的萊特灣大海戰將會提前到來,屆時日本海軍將不會在海面上出現。不過現在,雖然經過中途島大海戰之後日本海軍在走下坡路,但他們還有很強的海上實力,肖柏暫時無法對沿海城市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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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藥和油料的補給是一個方面,根據徐龍的統計,也許打完太原和大同之後,隊伍就不再有足夠的彈藥去橫掃華北。
但肖柏毅然決定,不惜彈藥,必須減少把戰士的傷亡減少到最低,保證弟兄們的安全。
“可是,我們打完這兩仗,以後怎麼辦?”徐龍面有難色的問。
“我想想辦法吧。”肖柏道。
他連夜驅車回到自己後面的指揮部,向史迪威將軍說明了彈藥和油料的問題。
“肖將軍,您也知道的,我們現在很多油料,都必須依靠空運啊!往往是運輸一噸柴油,我們就要消耗一噸航空汽油!運輸一噸彈藥,也需要消耗一噸航空汽油!成本高,運輸量小。而蘇聯方面,他們也一直沒有鬆口,肯提供給你們更多武器彈藥。畢竟他們自己也在打。”史迪威將軍十分爲難的說道。
“我們還是得打開一個出海口。”
“出海口?現在日軍艦隊還有很強的實力。他們擁有航空母艦和潛艇,我們就算是有了出海口,也難以把物資送過來啊。”史迪威道。
肖柏說了句:“看來,我還得去一趟蘇聯去和他們談談。”
“去蘇聯沒用的,我們的艦隊在海上取得大勝。如果能夠再度打通中緬公路,我們現在面臨的處境就能好得多。”
“打開中緬公路,還是無法保證我們的物資供給。我覺得應該打下沿海城市,這樣貴國支援的物資就能順利送過來。”肖柏提議說。
“這個還是有些難度的,我們可能沒那麼快消滅日本海軍。”史迪威道。
確實沒有那麼容易消滅日本海軍,真實歷史上,日本海軍一直到了1944年底纔算是退出了歷史舞臺。而現在才1942年,這還早着呢。
不管怎麼說,肖柏認爲,人的生命遠比物資重要得多。這次奪取太原和大同,哪怕消耗彈藥在大一些也能承受。大不了日本人反撲的時候,自己暫停進攻,守一下就是了,利用堅固的城防工事和巷戰,可以不需要多少彈藥消耗,就能打退日軍的瘋狂進攻。但是人沒了,要訓練一個人卻沒有那麼容易。
1942年11月4日凌晨四時,攻城部隊抵達太原城外,之後大軍就在城外佈置攻擊陣地。經過一天的部署,到了天黑的時候,大軍已經把太遠程包圍得如同鐵桶一樣,就連一隻蒼蠅也休想從城內飛出。
11月5日,肖柏部隊拉開了收復華北地區的第一仗。
早晨5時40分,天色還未亮,大軍就拉開了攻城的序幕。
“開炮!”隨着炮兵指揮官的嘶吼聲,一門門重炮發出怒吼。
各種大口徑的榴彈炮和加農炮吐出火舌,重炮的炮架重重撞擊大地,炮管向後退動,隨後又在液壓復進機的作用下回復原位。裝填手們打開炮閂,濃煙從炮膛中冒出。戰士們給炮膛降溫,隨後把黃澄澄的炮彈塞進炮膛,再塞進藥包,關閉炮閂。
“放!”指揮員手中的小旗舞動。
已經完成裝填的重炮再次發出吼聲,把致命的炮彈射向前方日軍陣地。
呼嘯的炮彈在空中掠過,化成優雅的弧線,重重砸落在日軍陣地上。一排炮彈落地,瀰漫着硝煙的大地上再次騰起一片火海。鋒利的金屬碎片撕碎一切,肆虐的氣浪席捲摧毀一切障礙物。那些在美軍空襲中已經支離破碎的陣地再次被蹂躪了一遍。
慘叫聲和哀嚎聲從破破爛爛的陣地上傳來,炮彈落地,一團血霧夾在火光中騰起。
有240毫米重迫擊炮炮彈擊中了一座日軍彈藥庫,隨着一聲巨響,埋藏在地下的彈藥發生了劇烈殉爆。各種彈藥箱從被炸開一個天窗的地下飛了上去,猶如禮花一樣,在空中騰起一團團碩大的火球。
炮彈不斷落下,把各種工事夷爲平地,把鐵絲網撕成碎片,把壕溝填埋。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火力準備之後,肖柏下令道:“準備發起坦克集團衝擊!”
山西冬季的白天,天亮得很晚。七點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亮。
聽到柴油機的轟鳴聲,放哨的日軍士兵放出照明彈,他們發現,前方出現黑壓壓的坦克、裝甲車和成羣結隊的步兵。
“支那人進攻了!”日軍哨兵發出報警信號。
所有躲避炮擊的日本人紛紛從地下坑道里爬上來,爬上那些被炸得支離破碎的陣地上,操起各種輕重機槍。有的日本人從坑道里推出小炮,對準了前方的坦克。
就在這時候,肖柏的陣地上突然亮起無數探照燈。雪亮的燈柱向日軍陣地上照射過去。強光照得那些日本人睜不開眼睛。也就在這時候,肖柏後陣再次響起火炮的轟鳴聲。
各種150加農炮、75毫米野炮、45毫米野炮、88毫米高射炮、75毫米高射炮、76毫米反坦克炮等直射炮同時齊鳴。順着雪亮的光柱,可以看到低矮彈道的炮彈幾乎是緊貼着地面,向前方的目標高速呼嘯而去。
直射炮炮彈的彈痕消失在遠方目標上,化爲一團團猩紅色橘黃色的火球。
這些剛剛爬上地面的日本人被探照燈照得頭暈眼花,又遭到一輪直射炮猛烈轟擊,在頃刻之間損失慘重。
幾乎是在直射炮發威的同時,坦克炮也發出轟鳴聲。
坦克昂起炮管,炮口吐出一團團火球。一發一發76.2毫米炮彈高速離開炮口,向那些被探照燈照射的目標飛去。
各種直射炮打得日軍陣地成爲一片火海,大批日本人在頃刻間就被炸成血雨肉末。破碎的槍支零件,人體的殘肢斷腿撒落得滿地都是。
坦克緩緩推進,並列機槍和航向機槍不斷射出灼熱的金屬彈丸。猶如流螢飛火的彈痕從日軍陣地上掠過,壓制得在壕溝內的日本人根本無法擡頭。偶爾有一兩門日軍的75毫米野炮和75毫米高射炮開火,摧毀幾輛行進中的坦克。但隨之那些開火的日軍火炮馬上就遭到更加猛烈的火力報復,日本人連人帶炮被撕成碎片。
坦克掩護步兵衝擊,坦克碾壓過殘餘的鐵絲網,壓爆了殘餘的反步兵地雷,用炮火無情的摧毀一個個暗堡,給步兵打開一條進攻的通道。
在抵達日軍步兵戰壕跟前,原本在前方開路的坦克卻停止前進。跟隨在坦克後面的步兵超過了坦克,向日軍的步兵戰壕猛撲而去。
此時躲藏在壕溝裡的日軍“敢死隊員”正“嚴陣以待”,他們身上捆着炸藥包,頭上綁着旭日白布,只等坦克衝上來,就跳出來炸燬坦克。誰知坦克沒有碾壓到壕溝上方,他們卻等到了步兵投擲來的手榴彈。
戰士們撲到距離壕溝大約三十米外的陣前,紛紛趴下,鋪天蓋地的手榴彈落在日軍的壕溝之中,把大段大段的戰壕炸得濃煙滾滾。
進攻第一道防線十分順利,但是後面他們將會遭到日軍最爲頑強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