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否該主動出擊?”
肖柏此言一出,即遭到衆弟兄的反對,馮子亮還搬出孫子兵法裡面那套振振有詞:“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戰之!現在我軍實力遠不如敵軍,又如何能夠主動出擊?那無異於飛蛾撲火!”
肖柏喝道:“打仗就應該主動出擊!哪裡有總是被動挨打的道理?再嚴密的防守,都有漏洞!一旦敵人集中兵力攻我漏洞,我等又如何守得住?反正我這個人,就只知道打仗就要進攻!”
衆人兼低頭不語,唯有洪斌說了句:“您是連長,弟兄們聽您的!”
“對!您是連長!弟兄們聽您的!”
“好!既然如此,就由我來安排!我們的目標是鬼子炮兵陣地!”
說完,肖柏開始作出安排:從中央軍校教導總隊撥來的40名衝鋒槍手只剩下23人,這23人被安排成突擊兵,一人攜帶一支mp18衝鋒槍,一支毛瑟m1932二十響快慢機和四枚手榴彈,由肖柏親自帶隊。
肖柏自己則攜帶一支衝鋒槍,一支花口擼子,一支三八式步槍和一把刺刀。
配合突擊兵的是六名機槍手,一人抱上一挺zb26捷克機槍,腰間再插一支毛瑟m1895十響盒子炮,由洪斌帶隊。
火力組由劉新元帶隊,共有十二人,攜帶三門滬造60毫米迫擊炮,六名炮手一人插一支毛瑟十響盒子炮,其餘六人一人一支中正式步槍,一支毛瑟十響盒子炮。
狙擊組是由馮子亮帶隊,把郭天柱也分配給狙擊組,再配上兩名從中央教導總隊撥來的神槍手,四人一人除了一支毛瑟k98步槍外,另外配備一支毛瑟快慢機。
隨後,肖柏向各位弟兄們解釋各種手勢的含義,他說:“夜襲敵軍,在行動暴露之前,誰都不能用槍,即便是用語言指揮也不行!屆時各位就看我的手勢!”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肖柏他們在坑道里耐心等待,等到時機成熟,便向對面的鬼子發起一場夜間襲擊行動。
外面炮聲不斷,激烈的槍聲此起彼伏。雖然天色已黑,日本人的飛機無法助戰,但是日軍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對南京守軍的進攻,只是夜間攻擊的密度小了點,而且日軍也改變戰術,白天是以強攻爲主,夜間卻是以偷襲爲主。
肖柏看了看手錶,卻根本看不清楚,他這纔想起,這裡沒有夜光手錶,在昏暗的坑道里根本就看不清時間。
“連長,來根菸吧!”馮子亮遞了一個煙到肖柏面前。
肖柏接過煙,藉着火柴的亮光,他看了煙盒一眼,居然是哈德門!
點上一支菸,他美滋滋的猛吸上一口,裊繞的煙霧從口鼻中噴出。這個年代雖然沒有他愛抽的紅南京,但是這哈德門卻是這個時代的好煙!
‘教導總隊就是教導總隊!他的煙比洪斌這個窮鬼的煙可好多了!’肖柏心裡想道,‘當然還有更好的駱駝煙,但是那是美國煙,現在根本沒地方抽。’
抽完一根菸,肖柏在熄滅菸頭之前,他猛吸一口,菸頭的火焰變得更紅,他藉着微弱的亮光看了手錶一眼,時間顯示在十一點二十三分。
“好了!準備動手!”肖柏說完,端起衝鋒槍,背上再背上一支三八式步槍,第一個鑽出防炮洞。
這個時間,剛好是人感覺最困的時候,小鬼子進攻了一整天,就連夜間也沒有停止過偷襲行動,估計他們也累得夠嗆。
肖柏帶着弟兄們悄悄從戰壕裡出來,悄悄向六百米外的日軍陣地摸去。區區44人,要從幾百上千鬼子中拔掉炮兵陣地,這真是一個瘋狂的行動!
趁着黑暗向前匍匐前進幾十米,突然肖柏做了個手勢:‘注意隱蔽!’
肖柏做完手勢,便跳進一個彈坑中。後面的弟兄們有的跳進彈坑內,有的躲在大石頭後面,還有的乾脆趴在地上裝屍體。
“啪”一顆照明彈打上天空,把大地照得白晝一般雪亮。
照明彈的亮光在空中漸漸褪盡光芒,大地又恢復成原樣,重新回到一片黑暗之中。
人剛剛從光亮恢復到黑暗中,視力會有所影響,肖柏十分清楚這個道理,他從彈坑內一躍而出,貓着腰向五百多米外的日軍陣地奔去。後面的弟兄們一個個魚貫而出,跟着他貓腰奔向日軍陣地。
突然,肖柏又是就地一滾,滾到一個彈坑內。
身後的弟兄有的跳進彈坑,有的迅速趴下隱蔽好自己。最後面的火力組在一塊巨石後面蹲下,三門迫擊炮架在石頭後面。
火力組所在的位置是日軍直射火力難以攻擊,而他們的迫擊炮又能從石頭後面射出,隨時對前方的突擊兵進行火力支援。
又是一顆照明彈打上天空,把大地照得通亮,戰壕後面的日本人探頭探腦看了前方陣地幾眼,在照明彈熄滅之前,他們沒有發現任何動靜。
鬼子的間隔發射照明彈,是爲了防止中國軍隊在夜間對他們進行襲擊。在淞滬的時候,中國軍隊曾經多次夜間襲擊日軍陣地,但是大多數都沒有成功,都在半途中被日本人打出照明彈發現,結果被機槍掃射回去。
現在日本人碰到的是肖柏,他們這招間隔發射照明彈的招數已經失靈。
照明彈的光芒再次褪去後,肖柏帶着突擊手和機槍手繼續前進。火力組和狙擊組則留在原地,他們拿出工兵鏟,把地上的彈坑擴建成一個個散兵坑,以便於隱蔽自己。
很快,肖柏就第一個進入距離日軍陣地不足十五米之處。
等到日本人的下一顆照明彈升空之前,肖柏已經跳進鬼子的戰壕中,一名巡邏的鬼子被肖柏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嘴巴。
“嗚嗚”鬼子嘴裡無力的嗚咽,卻根本發不出聲音,他的手指試圖扣動三八式步槍的扳機,卻被一把鋒利的利刃割破咽喉,準備扣動扳機的手指再也沒有力氣扣下去,整個身體軟軟癱在戰壕中。
弟兄們接連跳進戰壕內,肖柏在壕溝中貓腰小跑幾步,又從後面按住一名鬼子哨兵,利刃一刀從鬼子脖子上劃過,被割破的頸動脈噴出一道血箭,把肖柏破爛的軍服完全浸溼,刺鼻的血腥味更是激起肖柏的殺意。
肖柏在蜿蜒曲折的戰壕裡向前幾步,前頭一個鬼子聽到後面的動靜,他還以爲是自己人過來。這個鬼子剛剛扭過頭來,卻被人捂住嘴巴,他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一絲聲音,就只聽得自己脖子斷裂的聲音。
一個個哨兵被肖柏乾淨利落無聲無息的幹掉,更多的弟兄們跳進鬼子的戰壕裡,這裡除了放哨的鬼子之外,其餘的鬼子都在坑道里呼呼大睡。
肖柏和弟兄們從那些睡得死豬一樣的鬼子身邊經過,手起刀落,一個接一個鬼子在睡夢中被肖柏他們“送回日本老家”。
就在此時,一個鬼子從睡夢中驚醒,他剛剛睜開眼睛,嘴巴馬上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捂住。他睜大眼睛要死命掙扎,又根本喊不出聲音,只能驚恐地盯住眼前那個黑夜幽靈一樣的大個子。鋒利的尖刀已經刺入他的心窩,驚恐絕望的眼光漸漸褪色,黑眼珠逐漸變成灰白無光,掙扎的身體不再動彈。
一眨眼間,肖柏一人就手刃了四十多名鬼子!
“八嘎!什麼人!”不遠處傳來一聲用日語的吆喝。
‘不好!’肖柏心中一驚,他想可能是血腥味過重,附近的鬼子聞到味道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