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 前往魯中

警察局長被肖柏徹底鎮住了,他再也不敢去搶相機。

“我們走!”肖柏對埃德加和白修德揮了下手。

三人大搖大擺,從那羣目瞪口呆的警察中間走過去,就好像那些警察不存在一樣。

等到警察局長清醒了幾分,在猶豫着到底要不要攔住美國記者的時候,卻見一位穿着軍裝的美貌女子走上來擋住他們的去路。

“姑娘,你?”警察局長覺得不可思議。

那名女子正是顧寧。

她掏出證件,遞給警察局長:“這是我的證件!”

警察局長一看,臉色大變,連連點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顧寧冷笑一聲,丟下目瞪口呆的警察局長,揚長而去。

等到肖柏他們走遠了之後,警察局長才摘下帽子,掏出手帕擦了一把冷汗:“真是見鬼了!怎麼今天碰到的都是惹不起的人物啊!哎!不知道湯司令交代的事情,該怎麼辦纔好呢?看來,還是趕快卸掉烏紗帽跑路吧!”

警察局長十分清楚,一旦那些照片在美國的報紙上刊登出來,湯恩伯說不定一怒之下把他給槍斃了都難說。

烏紗帽雖然誘人,但是保住命更要緊。

離開了河南,按肖柏的原計劃是直接去山西,再去綏遠。但美國人非要去山東魯中根據地參觀,肖柏無奈,也只能執行這個冒險的計劃。

顧寧告訴肖柏說:“肖將軍,我們中統和軍統歷來不和。這次,通過我們潛伏在軍統的內線,我們得知一個重要情報。”

“什麼情報?”

“軍統很可能會把將軍您和美國人的消息,彙報給日本人!說不定他們會想要藉助着日本人的手除掉你們!”

肖柏點了點頭道:“顧姑娘,這點我也考慮到了!接下來,我們必須喬裝打扮,還必須事事小心。稍有不慎,估計日本人會動用重兵來圍剿我們幾個人!要知道,他們能夠抓住一個美國記者,那可是一件大事啊!”

“肖將軍!”顧寧道,“軍統耳目衆多,就算是我們怎麼化裝,都逃不過他們的耳目。看來,還得我們來幫你們一臂之力了。”

顧寧藉助着中統的力量,巧妙的使用了“李代桃僵”之計,派遣幾名中統特務打扮成和肖柏他們相似的打扮。等到跟蹤的軍統特務跟蹤肖柏他們的時候,幾個假肖柏和假記者在一條小巷子中,悄悄同肖柏他們調換了身份,讓軍統特務跟蹤。

假肖柏他們開着肖柏的吉普車,在河南境內晃動,就是沒有離開河南。等到軍統特務發現情形不對,派人上前當面鑑定,才發現自己上了當。

而這個時候,經過喬裝打扮的肖柏他們幾人,已經抵達津浦路附近的微山湖。

湖畔晨霧瀰漫的草叢中,鑽出三男一女四條人影。這四個人,正是肖柏他們幾個。

“前方就是津浦路了,日軍在這裡的戒備十分森嚴,我們要過津浦路,看樣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我們過了津浦路之後,到了魯中,回頭還要再過一次津浦路。”肖柏對美國人埃德加說。

正在說話的時候,前方鐵路線上隆隆駛過一臺裝甲車。

過了不久,又有僞軍騎兵沿着鐵路線巡邏過去。

看到鐵路線上,大約間隔一公里一座炮樓。埃德加發現,這樣的炮樓,孤零零的立在一片平原上,周圍沒有多少警戒的衛兵。而且,這種炮樓還不是鋼筋水泥結構,卻是一種磚木結構的炮樓。

“天啊!這樣的炮樓,如果是在歐洲,早被游擊隊轟平了!”埃德加驚歎了一聲。

白修德問了句:“難道是貴軍的裝備太差,無法摧毀這樣的炮樓嗎?”

肖柏笑道:“這種炮樓我們可以幹掉。兩位,我已經通知了魯中的軍隊,告訴他們,我們將會在這裡過津浦路。到了晚上,你們兩位就能看的一場精彩的表演!”

這種炮樓雖然很容易被摧毀,但是炮樓高大,平均兩座炮樓之間的間隔一公里路,這也就意味着,一個沒有什麼軍事素質的人,不管從哪個地方過去,都會被跑樓上的敵人所發現。因此,只有摧毀其中一座炮樓,肖柏才能順利帶着幾乎沒有什麼軍事素質的埃德加和白修德兩人過鐵路線。

埃德加拿起照相機,對準炮樓和鐵路線輕輕按下快門。

“尊敬的肖將軍,到了晚上,我們也無法拍攝。”白修德道。

“這倒也是一個問題,但是你們親眼目睹,到時候,一定可以讓你們拍下炮樓熊熊燃燒時的景象!”肖柏臉上露出很自信的笑容。

不過一個白天的時間,躲在草叢裡確實十分難捱。必須找一個地方,去暫時歇息一下,等到晚上,再來看“好戲”。打掉了炮樓,肖柏他們就能有機會過鐵路線。

肖柏帶着兩名美國人,乘坐一艘小船過了微山湖,西岸湖畔的一座小村莊走去。

“肖將軍,我之前看過貴國的報紙,不是說,貴軍在微山湖的根據地,都被日僞軍給清除了嗎?我們現在去,不是自投羅網?”埃德加很不解的穩定。

肖柏笑了笑道:“微山湖現在是敵佔區,但是我們在敵佔區的村莊裡,有很多堡壘戶,他們都是堅決抗日的老百姓,是支持我們的人民!”

“堡壘戶?這是共產黨的叫法。”白修德說道。

“我們也用這樣的叫法,那些都是一些不惜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保護愛國將士的老百姓,我們都稱爲堡壘戶。”

“他們掩護你們,難道就不怕日寇的殘忍報復嗎?”埃德加問道。

“日本人當然會來殘酷報復!但這些可敬的老百姓,他們寧可犧牲自己,也不好出賣我們!畢竟和漢奸相比,還是愛國的百姓多啊!”

進入村子中,早有一名敵後游擊隊員出來迎接肖柏他們幾人。

微山湖附近的村莊,因爲地下水位高,根本無法挖掘地道,也就無法利用坑道來隱蔽自己打擊敵人。可以想象得到,在這種多水的平原地區進行敵後游擊戰,其難度有多大!但是游擊隊員巧妙的利用和湖泊和河流,利用蘆葦蕩,同敵人周旋。

無論多麼惡劣的形勢,戰士們都支撐下來。

在微山湖一帶,肖柏的隊伍,同鐵道游擊隊配合默契,神出鬼沒,打擊日僞軍,搗亂敵人的鐵路線交通,使得津浦路一個月最多隻能通車十天。

等到天黑下來之後,肖柏對埃德加說:“我們走!準備去看好戲!”

上了一艘小船,埃德加發現,這裡有人扛着迫擊炮。

“迫擊炮?這能用來擊毀炮樓嗎?”美國人很是不解的問了句。

肖柏微微一笑道:“尊敬的埃德加先生,您一會兒看我們表演就是了。”

十多艘小船從蘆葦叢中駛出,渡過了寬闊的微山湖,到了對岸之後,戰士們悄悄爬上湖岸,向鐵路線摸去。

到了距離日軍炮樓不遠的地方,埃德加很驚奇的發現,那幾名迫擊炮炮手居然把迫擊炮放平在地上,炮口對準炮樓!

“天啊!怎麼放平迫擊炮!”美國人呆住了。

肖柏笑而不言。

炮手把炮彈塞進炮膛,隨後,用一根鐵條向炮尾伸去,用力捅一下。

“嘭”隨着一聲火藥氣體膨脹的聲音,炮彈從炮口飛出。

就在炮彈發射出的時候,白修德按下照相機慢門。在炮彈飛行過程中,照相機開始曝光,到了炮彈擊中碉堡,燃起熊熊大火,白修德才鬆開慢門,“咔嚓”拍下這張照片。

炮樓在爆炸聲中倒塌,火柱衝上天空。

“真是太神奇了!”埃德加驚歎了一聲。

“因爲我們沒有火箭筒,所以只能採取這樣的土辦法。”肖柏道。

周圍的僞軍騎兵聽到動靜,迅速向襲擊者所在的地方衝過來。

“上船!”有人喊了聲。

埃德加要上船,卻被肖柏制止:“我們不上船,就在這裡等着,等日僞軍的注意力被他們吸引,我們趁機過鐵路線!”

所有的游擊隊員們紛紛跳上船,有人撐着竹竿,船離開湖岸。

僞軍騎兵衝過來,卻被湖面小船上射來的機槍和步槍子彈打得人仰馬翻。

交戰了不過十分鐘,僞軍騎兵發現自己拿船上那些游擊隊一點脾氣都沒有,於是調轉馬首,丟下十多具屍體,帶着二十多名傷兵,灰溜溜的離開湖邊。那些僞軍,畢竟不是日本軍隊,他們在逃跑的時候,不要說帶走死傷者的武器,就連那些武器都沒有毀壞,便帶着傷兵狼狽逃走。

如果是日軍,肯定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如果沒有殲滅日軍,他們會毀掉帶不走的武器,然後帶着傷兵離開。

僞軍剛剛走,游擊隊員們又把船停靠在湖岸邊,跳下船,從地面拾起那些僞軍丟棄的武器,又上船,卻沒有離開湖邊太遠。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一列裝甲列車從遠方鐵路線上隆隆駛來,大批荷槍實彈的日軍從裝甲列車上跳下來,向微山湖邊的那些游擊隊撲去。

游擊隊肯定不會去碰這個硬茬,只是遠遠打了幾槍,就把船劃入蘆葦蕩中。

隨後,日軍的巡邏艇就從運河駛入到微山湖上,在湖面上來回巡邏,試圖找到躲藏在湖中的游擊隊。但日本人搜索了一晚上,卻連一點結果都沒有。

趁着日軍亂哄哄的機會,肖柏、顧寧、埃德加和白修德四人,換上了日軍的衣服,打扮成日本兵的模樣,趁亂越過鐵路線。

這時候日本人正在對付游擊隊,發現有人過鐵路線,也沒有人上前盤問。於是,肖柏他們就輕鬆過了鐵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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