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日軍“敢死隊”給綏遠軍造成一定的損失。但自殺性攻擊的“敢死隊”畢竟不是戰爭中的主要力量,無法對戰局起到決定性作用。
夜襲戰,奪回了日軍白天花費了極大代價才佔領的工事,這讓日本人一個白天的激戰取得的成績,都成爲白忙。
而就在機場守軍發起夜間反擊戰的同時,包頭城內部分守軍悄悄出城,消失在夜幕下,到了山區隱蔽,被當成一支機動部隊,準備隨時對進攻包頭的日僞軍進行襲擊騷擾,大亂日軍攻擊包頭的計劃。
此時,岡村寧次發現,包頭機場是一塊十分難啃的硬骨頭,他在下令攻擊機場的同時,讓大批日僞軍對包頭城發動攻擊。
3月3日早晨6時,日軍就對包頭城發起瘋狂的進攻。
包頭守將傅作義被炮彈爆炸聲驚醒之後,迅速進入他的指揮部,指揮守軍迎敵。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傅作義走進指揮部之後問道。
一名軍官說道:“司令,敵人向我們包頭進攻了!”
“走!我們出去看看!”
走上制高點,傅作義發現,進攻包頭的敵軍,是以僞軍爲主,日軍的數量卻很少。由此,傅作義判斷,日軍對包頭城的攻擊,並非是真正的攻擊,而是以佯攻爲主的牽制戰,日軍主要目的還是爲了攻佔機場。
“司令,既然敵人是佯攻,我們是否出擊,一口吃掉外圍那些日僞軍?”參謀長陳炳謙向傅作義提議說。
董其武也提議:“是啊,司令,我們現在殺出去!殺光外圍那些傢伙!”
傅作義卻拒絕了他們的請求:“兩位,小鬼子這次氣勢洶洶,來打一場那麼打規模的仗!我懷疑,他們的指揮官不是田中隆吉這個白癡,應該是岡村寧次這個狡猾的對手!他們這樣安排,必然有伏兵在等我們出來!”
傅作義的判斷一點都沒有錯,這一戰,田中隆吉這個草包只是表面上的指揮官。事實上的指揮大權,完全由在北平的岡村寧次一手遙控指揮。
岡村寧次,是一個老對手,是華北抗日軍民的大敵。對其他人,傅作義還不會放在心上,但對岡村寧次實在不敢小覷。
儘管日軍對包頭城攻擊的強度不如攻擊機場的強度那麼大,但是在包頭火車站的戰鬥卻打得異常激烈。
駐守火車站的是綏遠軍的兩個營,敵人以日軍一箇中隊和僞軍一個團,在日軍一個炮兵中隊的配合下,向包頭火車站發起猛烈攻擊。
火車站的站房大樓、月臺、倉庫、調度室甚至是扳道工小屋,都被改建成堅固的堡壘和工事,股道邊上的排水溝和下水道,都成爲戰壕和散兵坑。堅固的站房大樓還被再加固,窗戶和門都被堵死,只留下射擊孔,裡面還堆上沙袋加強防禦。
日軍向車站兩邊發起攻擊,一個日軍小隊佔領了從車站通往城內的一座街頭工事,在那裡架起機槍,阻斷援軍增援道路。
當前方的僞軍如潮水一樣衝過來的時候,受到守軍猛烈的火力攔截,密集的子彈不斷射向敵人,把僞軍一次又一次的打退回去。
日軍以督戰隊,架起機槍,威逼僞軍發起衝鋒。
在日軍督戰隊的“督促”之下,僞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終於衝入車站內,同堅守在車站內的綏遠軍守軍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
結果不用說也知道,僞軍白刃戰根本打不過綏遠軍。眼看着僞軍就要被中國守軍驅逐出車站的時候,後面壓陣的日軍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槍,壓了上來。
眼看着日軍就要上來的時候,強行攻佔了日軍工事的增援部隊趕來,配合車站守軍,把日軍從車站中驅逐出去。
而包頭城其他區域的戰鬥,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僞軍的進攻,充其量不過是做做樣子。這些僞軍,並不打算真心給日本人賣命。
相對於包頭城的戰役,機場的激戰還是打得十分慘烈。
日軍以飛機、重炮和坦克配合,一次又一次的向包頭機場發動瘋狂進攻。日軍多次突入守軍陣地上,雙方展開慘烈的白刃戰。守軍的警衛部隊多處“救火”,以手槍和衝鋒槍等近戰武器,把衝入己方陣地的日軍一次又一次驅趕出去。
日軍並不甘心失敗,以更加猛烈的火力,向守軍發起瘋狂進攻。
雙方都已經打得異常瘋狂,所有的人都已經打紅了眼,在小小的陣地上,進行你死我活的拼殺。
機場內的防空兵,在同日軍飛機進行殊死搏殺的同時,還趁着日軍飛機來襲的間隔時間,放低高射炮炮口和高射機槍槍口,向外圍瘋狂進攻的日軍猛烈射擊。
縱橫交錯的堡壘和工事羣,讓日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更讓日本人吐血的事情是,昨晚守軍發起反擊戰,收復了失去的陣地之後,就對原來的工事和火力部署進行一定的調整,使得日本人根本摸不清守軍的底。
日軍猛烈的炮擊和轟炸,都是白白耕耘了土地。而守軍,總是能夠在日軍發起炮擊的時候,躲藏到防炮洞中。等到日軍的炮擊停息,步兵發動進攻,那些守軍官兵們纔再一次從地下坑道中鑽出,爬上殘破不堪的工事。
等到日本人發現,怎麼守軍的生命力如此頑強,怎麼炸都炸不完。於是,日軍採取了毫不理會炮火對“己方”的誤傷,以機槍和刺刀,威逼那些僞軍打頭陣,給日本人衝在前頭。等到火力點暴露,日軍再以步兵炮和野炮,對那些剛剛暴露的火力點進行準確點射,消滅守軍的反抗力量。
再說尚在重慶的肖柏,獲知了日軍進攻包頭的消息之後,他就打算返回包頭,準備協助傅作義,擊敗前來進攻包頭的日軍。
“各位,我必須得回去了,在這裡組建遠征軍的事情,就有勞幾位兄弟了!”肖柏向範青等人說道。
“軍座,您回去了,這裡的事情,恐怕我們鎮不住。”範青有點擔憂的說。
肖柏拍了下範青的肩膀:“老範啊!我對你有信心!你都跟隨我多年了,我相信,這裡的事情,對你來說是小事!”
說完,肖柏又對報務員說:“小林,你去電詢問一下,我們從山東出來的,那支準備成爲遠征軍骨幹的軍隊,他們現在到哪裡了?還有,他們發展到多少人了?”
“是!”報務員退下。
過了半個多小時,報務員回來彙報:“報告軍座,我們從山東出來的那支軍隊,已經過了河南進入陝西境內!他們已經發展到六萬大軍了!只不過,有五萬人沒有武器,都是赤手空拳來的。”
“武器不成問題!只要去了滇西一帶,自然就有武器!”肖柏說道。
英國人已經答應了肖柏,要把武器彈藥送到滇西一帶。只要遠征軍進入雲南滇西,就能從邊境上獲得一卡車一卡車的武器彈藥。
接下來,肖柏還專門安排了人手,負責把一部分不善於進行叢林作戰的武器彈藥,想辦法給運到綏遠地區。他的遠征軍,不需要太多的重武器。有時候,迫擊炮在叢林戰中的作用要勝過榴彈炮,而山區作戰,加農炮幾乎毫無用處。相比之下,在綏遠平坦的草原上作戰,那裡的軍隊更需要榴彈炮和加農炮之類的重武器。
肖柏要趕回綏遠,主要是,他要保住包頭,並準備發動對歸綏的反攻。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穩住包頭之後,美國航空兵就會入駐綏遠。
聽說肖柏準備返回綏遠的消息,赫爾利讓人給他帶話。
肖柏住的城外兵營,突然一輛黑色福特轎車開入兵營內,車門打開,一名穿着美軍軍官制服的白人從轎車上鑽出。
“請問,肖將軍是在這裡嗎?”那名軍官以一口流利的中文問道。
衛兵敬禮,並回答道:“請稍候,我們這就去彙報!”
幾分鐘後,士兵走出請那名美軍軍官:“尊敬的長官,我們肖將軍在裡面,請您進去。”
美軍軍官在中國士兵伴隨下,走進肖柏居住的一座小平房前。
“長官,就是這裡。”士兵做了個手勢。
見到了肖柏,這名美軍軍官說明自己的來意:“尊敬的肖將軍,聽說您明日就要返回綏遠,我們大使先生想要見您。”
聽說美國大使要見自己,肖柏連忙說:“好!什麼時候要見我?”
“馬上!請將軍火速跟我們回大使館。”
肖柏道:“我有車!我讓人開車,跟你們一起去。”
範青駕駛一輛美式吉普車,肖柏坐在車副駕駛座上,後座上坐着兩名貼身親兵。吉普車跟着美國人的轎車後面,向美國大使館的方向開去。
見到了美國大使赫爾利之後,肖柏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肖將軍,這次我找您來,是有事商量的!”赫爾利說道。
“不知道尊敬的大使先生有何事相求?”肖柏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經過再三考慮,爲了避免我們美國援助中國的物資,被某些人變成自己的私有財物,我們決定,派遣記者跟隨你們一路參觀。希望肖將軍能夠發誓,一定要保護好我們美國記者的安全!”
“尊敬的大使先生,這個完全沒問題!”肖柏站得筆直敬了個禮。
“肖將軍,可是我們有記者想要去河南,再從河南前往綏遠。在那裡,應該不是很安全的地方吧?”赫爾利問道。
“請大使先生放心,只要有我肖柏在,肯定會保證貴國記者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