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綏東部草原,也就是今天的集寧一帶。冰封的草原上埋伏着一些身披白色披風的人,手裡端着包着白布的武器。
這些人,正是林萬男率領的反戰車槍兵。
反戰車槍兵周圍,還有一個日械團在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大批96式輕機槍指着覆蓋着冰雪的草原,戰士們焦急的等待。
當然,要僅僅以這樣的部隊,來對付日軍一個騎兵旅團外加一個戰車聯隊,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附近還埋伏着綏遠軍一個騎兵師和一個步兵師。
一個反戰車營、一個步兵團、一個騎兵師和一個步兵師用來對付日軍一個騎兵旅團和一個步兵聯隊,能否取勝,別人心裡沒有多少底。但無論是肖柏還是傅作義,都覺得有七到八成的把握。
綏遠軍戰鬥力強悍,尤其是傅作義的老底子三十五軍,這時候都在這裡。
軍長董其武、第101師長郭景雲、暫編第31師師長安春山,都是名將。
第101師是一個以騎兵爲主的師,師長郭景雲帶着騎兵,埋伏在附近。所有的綏遠軍士兵身上都披着白色披風。戰馬全部蹲在地上,身上也披着白色披風。
“師座,聽說這次小鬼子要來很多啊!”有人說了句。
“怎麼?你害怕了?”郭景雲怒道,“要是害怕,趕快滾回家去!”
“不是這意思。”那名年輕的士兵很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郭景雲,是傅作義的心腹愛將。真實歷史上,他後來在內戰中自殺身死。肖柏當然不願意看着這樣一員猛將死在內戰戰場上,他需要在將來,帶着傅作義全部人馬,一起飲馬東京,踏平日本列島,也避免名將喪生內戰的悲劇。
與此同時,埋伏在第一線的新7軍綏遠獨立旅和獨立團戰士們正盯住前方,擔任指揮任務的林萬男心裡忐忑不安,他也沒有多少底。
等待,耐心的等待。
臨近天黑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聲:“來了!”
不遠處的雪原上,出現一大羣奔騰的戰馬。在綏遠軍騎兵後面,還跟着一批好像吊靴鬼那樣跟着的日軍騎兵。再後面,是日軍的戰車聯隊。
而大隊的日軍步兵,被他們自己的戰車和騎兵遠遠甩在後面,一時無法跟進。
只因爲日軍指揮官佐武勝司少將已經失去理智,導致他們的坦克、步兵和騎兵之間的協同出現脫節。
根據肖柏的命令,林萬男先放過日軍騎兵,專門對付日軍戰車聯隊。至於那些日本騎兵,就交給綏遠軍來對付。
擔任誘敵任務的綏遠軍騎兵衝過之後,後面大羣的日軍騎兵也策馬衝過。兩隊人馬,從埋伏圈中間穿過,向綏遠軍騎兵和步兵埋伏的埋伏圈過去。
“日本人的坦克要來了!大家做好戰鬥準備!”林萬男讓傳令兵傳令下去。
日軍戰車聯隊進入伏擊圈,當日軍的坦克從反戰車槍兵側翼大約一百米外通過的時候,各級基層軍官一聲令下:“打!”
幾名反坦克槍兵對準了第一輛日軍97式坦克扣動扳機,“砰砰砰”幾聲槍響,槍口吐出一條條修長的黃色彈痕。
反坦克槍的槍托重重撞擊在戰士們肩頭,13.2毫米穿甲彈射出,撞在日軍坦克裝甲上,當即就穿透裝甲,鑽入車內。
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事實上這時候日軍坦克內部,卻是血肉橫飛。子彈穿透這種薄鐵片坦克,又鑽入日軍坦克手體內,把他們打成一堆碎肉。
第一輛坦克看起來完好無損,卻癱瘓在草原上,變成一隻死烏龜。
“嗖嗖嗖”一連串子彈擊中第二輛坦克,有的子彈鑽入炮塔內,打死裡面的日軍車長、炮手和裝填手,有的子彈鑽入駕駛室,擊斃了駕駛員。同第一輛坦克一樣,第二輛坦克也變成死烏龜癱瘓在草原上。
哪一組對付第幾輛坦克,都是預先定好的。一排槍聲,暴雨一樣的子彈射向敵車,日軍坦克當即就癱瘓了十多輛。
後面的日軍坦克反應過來,有一輛坦克正在轉動炮塔,卻被一連串子彈擊穿,轉動了一半的炮塔停止轉動。緊接着兩顆子彈射入駕駛室,日軍駕駛員腦袋被打得粉碎,坦克又向前開了幾米後,就停止運動。
穿甲彈擊穿坦克的同時,還會造成車內裝甲剝落,也能造成二次殺傷。有的坦克內,日軍坦克手僥倖躲過子彈射擊,卻被剝落的裝甲碎片打成重傷。更何況,日軍坦克內部空間狹窄擁擠,遭到穿甲彈攻擊,車內死傷慘重。
不僅是日軍的坦克,後面的裝甲車和自行火炮也遭到攻擊。
不斷有反坦克槍子彈擊穿裝甲車,頓時日軍裝甲車內部血肉橫飛。沒死的日軍步兵紛紛跳下裝甲車。就在此時,埋伏在反戰車槍兵邊上的步兵團戰士們開火射擊。上百挺的96式輕機槍和幾十挺馬克沁重機槍發出怒吼聲。
日本人剛剛逃離已經成爲地獄一樣的裝甲車內部,又遭到機槍火力掃射。子彈鑽入日軍人羣中,地面雪花飛濺,空中血花四濺。
“噠噠噠”有日軍坦克轉動炮塔,射出子彈。
暗紅色的彈痕劃過地面,幾名躲閃不及的反坦克槍兵犧牲。不過那輛日軍坦克隨之就被飛蝗一樣撲過來的子彈打成馬蜂窩。
一輛日軍坦克被擊穿油箱,燃起熊熊大火,不久就引發彈藥殉爆,炮塔騰空而起,舔舐的火苗從車內噴涌而出,緊接着又是一聲巨響,那輛坦克被炸成一堆紛飛的碎片。
不過反坦克槍能夠被坦克徹底摧毀的並不多,更重要的作用,只是擊穿坦克,殺傷車內人員,讓坦克癱瘓。
日軍的自行火炮遭到射擊,不斷有反坦克槍兵射出子彈,把車內的日軍炮手一個接一個送去見了天照大神。
就在日軍戰車遭到攻擊的時候,日軍騎兵旅團聽到後面動靜,正準備回師就救他們的戰車聯隊。此時,風雪覆蓋的草原上突然響起一陣馬蹄聲和吶喊聲,不計其數的騎兵就像是突然從雪堆中冒出來一樣,揮舞着馬刀衝向日軍騎兵。
“殺!”綏遠軍騎兵吶喊着衝向日軍騎兵。
衝在前頭的綏遠軍騎兵軍官手中手槍連連開火,把迎面撲過來的日軍騎兵一個接一個掀落下馬。緊接着,他們收起手槍,拔出馬刀。
雙方騎兵狠狠撞在一起,刀光舞動,人頭、斷胳膊和被斬成兩截的殘軀不斷飛上天空,又落在草原上。喊殺聲、慘叫聲和戰馬嘶鳴聲混成一片。
日軍騎兵的訓練要勝過綏遠軍騎兵,但在人數上處於劣勢。從損失來說,綏遠軍的騎兵要略大於日軍。可是人數上的優勢,彌補了損失情況。一番刀光舞動,雙方騎兵對衝過去之後,草原上留下無數死屍,還有許多無人的戰馬奔跑幾步,就停下來。
“殺!”雙方騎兵又是一輪對衝,狠狠撞在一起。
馬刀和馬刀劈在一起,噴濺出火星。馬刀砍入肉體中,血光四射。
“殺!殺光這些狗日的!”郭景雲親自提着一支手槍,騎在馬上,四處點射那些劈砍技術高超的日軍騎兵。
後面的日軍步兵聽到這邊響起的槍聲和爆炸聲,紛紛加快速度,向作戰地點趕來。
那些日本人還未趕到反戰車槍兵攻擊日軍坦克的交戰點,就遭到綏遠軍步兵密集的火力攔截。無數步兵就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一樣,機槍步槍子彈潑水一樣射向日軍步兵,在他們的人羣中撕開一道道血線。
日軍步兵遭到攻擊,僅僅是亂了不到一分鐘,就組織起火力,向綏遠軍步兵發起瘋狂進攻,試圖撕開缺口,救出自己的戰車兵。
日軍機動式野戰炮兵紛紛停車,從汽車後面卸下膠輪大炮。
各種105毫米榴彈炮、75毫米野炮和70毫米步兵炮很快就被架起來,火炮對準綏遠軍步兵陣地上射出一團團火球。
排山倒海的炮彈落下,綏遠軍陣地被炸成一片火海。
炮聲剛剛停息,日軍步兵就以重機槍和擲彈筒掩護,發起衝鋒。同時再配以直射的野炮和步兵炮,對綏遠軍火力點進行攻擊。
在日軍的瘋狂進攻之下,綏遠軍步兵損失極大。但是官兵們沒有撤退,卻好像一枚釘子一樣死死釘在草原上,阻斷日軍增援道路。
再說日軍騎兵旅團的衝擊,因爲被綏遠軍騎兵師阻擋,騎兵的衝勢受到減弱。而這個時候,新7軍獨立團步兵就趁機向日軍騎兵發起攻擊。
騎兵失去衝勢,在步兵面前反而是處於不利地位。畢竟騎兵目標大,容易成爲步兵的活靶子。失去速度的騎兵,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步兵戰士們向被堵住的日軍騎兵發起衝鋒,不斷有人在衝鋒過程中開槍,把日軍騎兵一個個掀落下馬。
“呼叫總部!我們遭到支那人攻擊,損失慘重!”日軍指揮官座車上,佐武勝司少將聲嘶力竭的呼叫包頭方面。
不過很快,就有大羣手持反坦克槍的戰士包圍住佐武勝司的座車。
“嗖嗖嗖”數發反坦克槍子彈擊穿這輛97改坦克,把坦克打成馬蜂窩,把車內的佐武勝司少將也撕成碎片。
佐武勝司的呼叫聲戛然而止,任憑包頭第三戰車師團指揮部如何呼叫,都再也聽不到他們戰車聯隊的呼救聲。
包頭日軍指揮部,西原一策聽到戰車聯隊遭到攻擊的消息,他大發雷霆:“這是怎麼一回事?支那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胃口,能夠吃掉我們一個戰車聯隊?我們還有騎兵和步兵呢?他們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