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機車喘着粗氣,漆着大紅油漆的主動輪碾壓在鐵軌上,發出驚心動魄的“鏗鏘”聲。機車後面牽引的一長溜裝甲列車鐵輪子碾壓得鐵軌顫動,行駛幾十米,列車停下,重炮車上的支柱放下,架在路基上,粗大的炮口昂起,噴出一團火球。
裝甲列車行進幾十米,發一陣重炮,再推進幾十米,再發一陣重炮。在行駛的同時,機槍和小炮不斷射擊鐵路線東側。
炮手們搖動手柄,一門門75毫米高射炮和88毫米高射炮壓低炮口,對準遠處漆黑的鐵路線上駛過的日軍裝甲列車。
“開火!”一名軍官舞動小旗下令道。
炮手踩下踏板,炮口噴出火舌,“咚咚咚”一串串炮彈飛撲向日軍裝甲列車。
炮彈擊中裝甲列車,這種高初速的炮彈擊中裝甲,輕輕鬆鬆撕開厚度達到70毫米的裝甲,鑽入車體中,在車內爆炸。
這樣的現象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大口徑高射炮可以擊穿當年歐洲和蘇聯最優秀的重型坦克,用來擊穿裝甲厚度也就相當於歐洲蘇聯坦克的裝甲列車,並非是一件難事。或許在遭到重炮轟擊的時候,裝甲列車因爲車體重,遭到衝擊波打擊時受損較小。但碰到穿甲彈和高射炮炮彈這種高初速的炮彈,效果是差不多的。
裝甲列車上騰起一團團小火球,其中一串炮彈洞穿了重炮車,撕開厚實的裝甲,引起了車內的彈藥殉爆。
“轟”一團巨大的火球從重炮車中噴涌而出,撕開厚實的裝甲,在車體上破開數個破洞,舔舐的火苗從車內涌出。緊接着白光一閃,重炮車四分五裂,粗大的炮管被炸得從車體上脫離,飛上天空。
爆炸聲接連響起,整列裝甲列車的大小炮車裡的彈藥發生連鎖爆炸,爆炸聲一聲緊接着一聲響起,裝甲列車從鐵軌上翻下,翻在鐵路邊上燃起熊熊烈火。
日軍裝甲列車遭到打擊,日僞軍的步兵也發現了剛纔射出高射炮炮彈的位置。幾名日軍軍官拔出指揮刀向着高射炮陣地的方向一指:“支那人在那邊!”
成羣結隊的日僞軍大喊着衝過去。
就在此時,佈置在高射炮陣地周圍的高射機槍發出一陣陣怒吼聲,八挺高射機槍、二十多挺重機槍和上百挺輕機槍一齊發出怒吼聲,猩紅色的火煉劃破夜幕,鑽入衝來的日僞軍人羣中,掀起陣陣血雨腥風。
與此同時,新7軍的兩輛97式坦克也大顯神威,坦克轟鳴着衝出,車上的機槍和坦克炮不斷吐出火舌,把日僞軍就像是割稻穀一樣撂倒。
同泰山一帶的突擊力量相比,青楊一帶的肖柏突擊部隊情況並非那麼樂觀。畢竟突破日軍封鎖線,前往綏遠的那個團沒有攜帶足夠的武器,除了部分戰士帶了武器之外,大部分都是空手。不過留下來的這兩個連,卻得到足夠的武器彈藥。
日僞軍正在攻擊留下來斷後的這個連,不過很快留守山區的一個營也趕來,對這個連進行了有力的支援。
到了現在,留守的那兩個連,在趕來增援的那個營協助下,已經是獲得安全。然而,肖柏的長途跋涉部隊卻面臨威脅。長途跋涉部隊目前手裡只有幾支手槍和衝鋒槍,還有少量的狙擊步槍和機槍,其餘的戰士,大部分是空手。
日僞軍已經拉出一部分兵力,對鐵路線西面進行搜索,防止有“少數漏網之魚”進入他們鐵路線西面。
“軍長,現在我們怎麼辦?”看着山腳下一條長龍一樣的火把,郭天柱問道。
肖柏說道:“我們只能這樣了,狙擊手和我一起行動,把所有狙擊手集中起來,在夜間冷槍襲敵!其餘的隊伍,在裝備有衝鋒槍和手槍的突擊隊掩護下,隱蔽行動!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暴露動靜!晝伏夜出,向山西移動。”
很快肖柏就把所有的狙擊手全部集中起來,一共有五十四人。
要保證長途行軍隊伍的安全,只能依靠這五十四人了。倘若長途行軍隊伍被敵人發現,只有近射程武器的他們,必然會吃大虧。
狙擊手,一方面攻擊敵人的搜索隊,吸引敵人注意;另一方面牽制日軍主力,把日本人往反方向吸引。
連同肖柏、範青和郭天柱在內的五十四名狙擊手,是一支精銳力量,人數不多,卻能讓敵人心驚膽顫。就在日軍準備爬上山的時候,突然響起一排槍聲。槍聲不很密集,聽聲音也就是幾十聲槍響,可是日僞軍一下就栽倒了三十多人。
不用說,這肯定是狙擊手的傑作!
日本人大喊:“八嘎!支那神槍手!”
等到日僞軍反應過來,架起機槍,再以擲彈筒向山頭猛烈射擊,卻沒有聽到山上再有槍聲響起。
“殺嘎嘎!”日軍指揮官拔出指揮刀向山頭指去。
戰戰兢兢的僞軍在日軍士兵刺刀威脅下,走在前頭,向山頭爬上去。
可是他們爬上山頭,沒有發現襲擊者,卻找到幾枚詭雷。不用說,那幾個找到詭雷的僞軍當場血肉橫飛。
日僞軍搜索沒有結果,只好繼續向前追擊。
幾百日軍和幾千僞軍,打着火把連夜趕路,幾千人的隊伍打着火把,好像銀河落地,把天空都照得一片雪亮。
躲在山頭上,肖柏從瞄準鏡中,可以清楚的看到被自己鎖定的日軍面孔,連那個傢伙長什麼樣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火光很亮啊!”郭天柱輕聲自言自語一句。
“正好是打擊目標!”範青輕聲說。
肖柏還沒有開槍,沒有一個狙擊手敢開槍。此時每個人都憋足了一口勁,只等自己的軍長先開火。
“八勾”一聲槍響,被肖柏瞄準的那傢伙腦袋炸開。
槍聲就是命令,五十三名狙擊手同時開槍,“乒乒乓乓”一排槍響,幾十名鬼子倒下,排成長龍的火龍頓時大亂。
日軍的反應也算是很快,除了那些“拖後腿”的僞軍在亂喊亂叫之外,幾百名日軍迅速打着火把,向山頭衝上去,有人在手忙腳亂架機槍,有人在架擲彈筒。
肖柏他們進行第二輪射擊,又是一排槍響,那些奔跑的“火光”倒下一片。
“撤!”肖柏一聲令下。
前後只進行了兩輪射擊,狙擊手迅速撤離。
時間一共只有不到十秒鐘,那麼短的時間內,就算是日本人反應再快,可以加上一批“拖後腿”的僞軍,日本人連機槍和擲彈筒都來不及架好,就被人打死了六十多人,可是他們連襲擊者的影子都沒能找到。
被狙擊手打得灰頭灰臉,日本人又想到一個辦法:“所有的帝國勇士不得打火把!讓皇協軍打火把!”
這一下,“皇協軍”們的意見可是很大了,這是什麼意思?明擺着讓他們當活靶子啊!可是“皇協軍”敢在“太君”面前發牢騷嗎?於是,那些“皇協軍”一邊在肚子裡罵着那些“太君”,卻又不得不打起火把。
日本人卻是玩了一個陰招:他們自己不打火把,讓“皇協軍”吸引出狙擊手。而每一名日軍身上都藏了手電筒。
發現山腳下過去的火龍,肖柏又一次開槍射擊,一槍就把一個被火把照亮的“皇協軍”中尉軍官打爆了西瓜。
“乒乒乓乓”一排槍響,“皇協軍”紛紛倒下。
就在此時,突然火把熄滅,從日僞軍的後陣中猛然出現幾百個明晃晃的手電筒,向山頭上照射過來。
“不好!”肖柏馬上就反應過來。
這就是日本人玩的伎倆,人的眼睛在突然遭到強光照射的時候,一下就出現短暫性的失明。雖然日本人還沒有找到狙擊手具體位置,可是手電筒光這樣一掃,狙擊手眼睛受到刺激,暫時難以睜開,又如何撤退!
如果看不清路,硬要撤退,恐怕要摔死摔傷不少人。山路上那些凌轢的石頭,可不是鬧着玩的,從山上滾下來,不死也半條命。
就在手電筒照射得戰士們眼花的時候,山腳下的日軍已經衝上來。
肖柏眼睛受到刺激,無法向目標開槍。他只好摸出手榴彈,拉掉弦,順手一滾,讓手榴彈沿着山坡滾下去。
“手榴彈!”有人喊了聲。
手榴彈在半山腰“轟”炸成一團火球,日本人的反應很快,紛紛趴下。
戰士們紛紛摸出手榴彈,向山下投去。
山腳下的日本人也開槍射擊,一排槍響,兩名沒有藏好的狙擊手中彈犧牲。
日軍動作極快,很快就有人衝上來。
就在肖柏他們覺得視力恢復,準備撤退的時候,卻有一隊的僞軍在日軍軍官帶領下,從他們背後繞了過來。
看到身後明晃晃的火把,肖柏心裡罵了句:“媽的!狗日的小鬼子!”
事到如今,肖柏也只能硬着頭皮衝鋒。
“衝!向僞軍衝過去!”肖柏一聲令下。
每一名狙擊手,除了攜帶一支狙擊步槍之外,還帶了一支手槍,只要靠近僞軍,以二十響盒子炮的威力,能殺開一條血路。
“抓住那些支那人!太君大大的有賞!”一名僞軍軍官大吼道。
話聲未落,一聲槍響,那名揮舞着手槍的僞軍軍官就被人一槍打爛了腦袋。
山上衝下來的狙擊手一排槍響,二十多名僞軍接二連三翻滾着從山坡上滾落下去。還未等到僞軍反應過來,五十二名狙擊手已經衝到他們面前。
正是因爲僞軍的戰鬥力差,所以肖柏他們選擇從僞軍這邊突圍。
看了看天色,估計自己的主力團已經脫險,肖柏帶隊殺入敵羣中。此時,他們只想着能儘可能的殺出日僞軍的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