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6月28日夜晚,肖柏的移師行動開始。
擔任佯攻,負責吸引敵人任務的,是第99師的兩個團和第100師的全部兵力。
即便是佯攻誘敵,也不能隨隨便便的打,肖柏要藉助這個機會,給駐守津浦路的日軍帶來嚴重的損害,破壞日軍的部署計劃,儘可能的多殲滅日僞軍。
這是一次大規模的主動出擊行動,部隊不僅攜帶有輕武器,而且攜帶了75毫米野炮、70毫米步兵炮、81毫米迫擊炮,還攜帶了四輛97式坦克。除此之外,一部分的部隊還攜帶了自制的反坦克槍榴彈和飛雷炮等土製武器。
指揮誘敵之戰的,分別由何濤和李振華兩人指揮。而肖柏自己則指揮那個穿越鐵路線的團,在誘敵之戰打響之後,穿過鐵路線。
天黑下來之後,大規模出動的新7軍官兵們在夜幕的掩護下,悄悄從山區走出,逼近距離山邊不過兩百多米的津浦路。
日本人當然知道,距離兩百多米,肖柏軍中的迫擊炮有可能威脅到津浦路的安全,因此日軍的警戒哨活動範圍,距離鐵路線有一千餘米。儘管日本產的97式迫擊炮射程可達2800多米,但是用迫擊炮打一千多米外的鐵路,命中率不高,就算是擊中了,破壞力也並不怎麼樣,因此日僞軍活動範圍不需要擴大到三公里。
距離鐵路線1200米外,一座座炮樓、碉堡和暗堡映入戰士們的眼簾中。這裡不僅有日軍修建的工事,有探照燈四處照射,而且在山中還有分散的巡邏兵和哨兵,想要抵近鐵路線,就必須衝破日軍的防禦工事。
爲了儘可能的大量殺傷敵人,肖柏把繳獲的坦克和高射炮都拖了出來。把高射炮放平下來打炮樓碉堡,那可是一炮一個準。
夜深人靜,距離鐵路線警戒哨不足兩百米處,巡邏的僞軍突然發現,在前方山林中似乎有人影在活動。
“站住!什麼人!再不站住就開槍了!”一名僞軍喊了聲。
回答那名僞軍的,是97式狙擊步槍“八勾”一聲槍響,子彈洞穿僞軍士兵的頭顱,在他的腦門上敲開一個小血洞。
“有人開槍了!”炮樓工事內的日僞軍大亂。
日軍架設在炮樓上的92式重機槍,因爲居高臨下射擊的緣故,射程可達驚人的2000多米。只見炮樓工事中突然跳出耀眼的火光,機槍子彈潑水一樣從工事中射出,在夜幕下劃出一條條暗紅色的火鐮,如同流光溢彩奔向遠方樹林中。
回答那些重機槍的,是更遠的地方跳出的火光。
早在天黑下來之前,就有化裝成農民的特種兵在日軍警戒哨附近活動,清除了從根據地到鐵路線的一些日本特務。等到天黑,炮兵旅的戰士們就用汽車把高射炮和野炮都拖出來,拉到鐵路線附近。
“打!”炮兵指揮官揮舞着小旗。
88式和99式高射炮的裝填手們把一排排黃澄澄的炮彈壓入供彈機中,炮手們搖動手柄,調節炮口,對準目標。隨着炮手的腳踩下踏板,炮口亮起橙黃色的火光,“咚咚咚”一排炮彈撲向碉堡工事。
75毫米和88毫米高射炮炮彈用來打炮樓,那是一炮就打得粉碎。
“咚咚”兩發炮彈擊中一座炮樓,炮彈撕開磚牆,鑽入炮樓內,只見火光一閃,那座炮樓在爆炸聲中粉身碎骨。
一門75毫米高射炮壓低炮口,對準一座碉堡,只一炮,高初速的炮彈就擊穿了碉堡,鑽入內部爆炸。炮彈自身的爆炸能量,加上碉堡內的彈藥殉爆,一團火球驟然從碉堡中噴涌而出,這座碉堡被炸開一個天窗。
“炮擊!支那人的炮擊!”日僞軍亂成一團。
高射炮和野炮這些直射炮不斷精確點射,把一座座吐着火舌的火力點、碉堡和炮樓炸得粉身碎骨。殘存的日僞軍,和那些在外圍戰壕中的日僞軍發現襲擊者,紛紛從工事中衝出,向火光閃爍之處衝過來。
就在日僞軍反撲的時候,突然數枚照明彈騰空而起,頓時地面被照得如同白晝一般。衝出來的日僞軍暴露無遺。
“打!”各基層軍官大吼道。
“噠噠噠”山頭上、樹林中閃爍着亮光,各種輕重機槍子彈下暴雨一樣向那些反撲的日僞軍潑灑過去。剛剛衝出工事的僞軍被掃翻一片,有不少人被打得滾回到壕溝中,有的狠狠撞上彈幕,直接就被撕成碎片。
日僞軍發現反撲是徒勞的,於是又躲藏回到工事中。
就在此時,迫擊炮炮手們把一發發炮彈塞進炮口,然後蹲在一邊捂上耳朵。只聽到一陣陣火藥氣體膨脹的聲音,炮彈騰空而起。
迫擊炮彈不斷拖着刺耳的長音,向日僞軍陣地落下。
四處架設的輕重機槍緊貼着地面掃射過去,打得躲在裡面的日僞軍根本無法擡頭。
趁着壓制住敵人火力的機會,攜帶着飛雷炮的工兵戰士們向前移動,利用夜色尋找隱蔽處,架起飛雷炮,炮口對準日僞軍的工事。
一個個炸藥包被塞進飛雷炮中,有人點燃導火索。
“嘭嘭嘭”一排排炸藥包騰空而起,落在日僞軍的壕溝上方爆炸。一團團橙黃泛紅的火球從縱橫交錯的溝壑上翻滾着揚起,劇烈的爆炸聲,劇烈的震動,大地猶如篩子一樣抖動。炸藥包不斷爆炸,炸塌了壕溝,把裡面的日僞軍有的炸飛出去,有的掩埋在購中,還有的倒黴者直接被大火吞噬,連骨頭碎片都炸沒了。
“步兵準備攻擊!”何濤下令道。
隱藏在樹林中的四輛97式坦克隆隆啓動,向前方日軍工事碾壓過去。
“噠噠噠”坦克並列機槍不斷吐出火舌,子彈風暴一樣席捲而過,打得那些露頭射擊的日僞軍血肉橫飛。
“咣”一輛97式坦克揚起炮口,射出一顆炮彈。
“衝啊!”步兵戰士們跟在坦克後面,吶喊着衝向日僞軍的工事。衝在前頭的,是一批手持大刀的到手,後面跟着衝鋒槍手和手槍隊。
僞軍的戰鬥力簡直是不值一提,很快那些僞軍就敗下陣去。但日軍卻抵擋得十分頑強,雖然他們的火力被壓制,但是沒死的日本人卻躲在壕溝中,躲避過迫擊炮和飛雷炮轟擊,等到新7軍的步兵衝上壕溝,他們才跳起來拉響炸藥包。
畢竟日軍的“敢死隊”人數也不多,大部分的日軍還是端起上好刺刀的步槍,迎着逼近他們壕溝的中國軍隊反撲了出來。
就在此時,衝在前頭的大刀手們紛紛趴下,後面的衝鋒槍手和手槍隊接連開槍,把那些準備衝出來拼刺的日軍一個個打成馬蜂窩。等到衝鋒槍和手槍更換彈匣的時候,大刀隊從地面躍起,衝入日軍工事內。
“殺!”喊殺聲震天,大刀隊殺入敵羣,刀光閃爍,日軍的人頭一顆接一顆就像是熟透的習慣一樣落地。
濟南日軍指揮部,時任日軍濟南司令官的飯田貞固中將聽說魯中“支那軍”向泰山一帶的津浦路發起攻擊,他大吼道:“必須派兵馳援津浦路!否則南北交通中斷,我們大日本帝國在中國的生命線就受到威脅!”
大批日軍從濟南以及附近的城鎮出發,有的乘坐汽車,有的乘坐火車,有的跑步,攜帶着大批的重炮、野炮、山炮等重武器,還有坦克、裝甲車和裝甲列車,連夜趕路,向遇襲的泰山方向趕來。
就在此時,埋伏在濟南以南青楊一帶的第99師一個團和兵工廠工人,還有特種兵戰士們靜靜埋伏在草叢中等待。
爲了能夠順利通過鐵路線,肖柏他們都穿上鬼子的衣服。等過了鐵路線之後,他們纔會脫掉“鬼子皮”只穿着老百姓的衣服,穿過華北平原。
“泰山那邊至少要打一個晚上!等日本人過去,我們在這裡趁敵人兵力空虛的機會,趁機穿過鐵路線!”肖柏對範青他們說。
因爲仗已經打起來了,整個山東都亂成一片。津浦路上,不時穿過一列列滿載着日僞軍的軍列。距離鐵路線不遠的公路線上,一輛輛日軍卡車呼嘯而過。
肖柏觀察了一下,喊來傳令兵:“傳令下去,分批過鐵路線!儘量不要發出動靜!如果有人發出動靜的,那個單位就退回山區!不能暴露我們的目標!”
幾分鐘的間隔之間,肖柏就帶着郭天柱和範青,來到鐵路線附近。
這時候,日僞軍的兵力都在向南趕。
肖柏帶着一百多名打扮成日軍的戰士,突然從草叢中躍起,奔跑到鐵絲網面前。有人木棍支撐起鐵絲網,盡力不讓鐵絲網上懸掛的鈴鐺發出信號。
“快點!”各基層軍官督促戰士們。
第一批人,大約有六十多人,在三分鐘之內就進入鐵路線。上了鐵路線之後,戰士們裝成訓練的日軍,先是裝模作樣向南巡邏,再找機會過了鐵路,從西面的鐵絲網下鑽過,進入到華北平原上。
首批人員偷偷過了鐵路線之後,第二批化整爲零的人員在幾分鐘之後,跟隨在後面,也悄悄穿過鐵路線。
集結地點,是過了鐵路線的五峰山一帶。
“我們過來了!”到了山下,郭天柱鬆了口氣對肖柏說。
“我們只是第一批人過來,後面還有人!而且過了津浦路,這只是第一步計劃!津浦路容易過,過平漢路困難。”肖柏說道。
後面的部隊,陸陸續續的穿過津浦路。
第99師這個擔任先頭部隊的團,自然是一個最精銳的團,每一名戰士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懂得同敵人周旋。
但是在第五批人馬準備穿過鐵路線的時候,卻碰到盤問的日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