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 浴血華北(1)

1941年3月4日,齊魯大地剛剛是春回大地,天氣漸漸轉暖,就在這個時候,在岡村寧次的嚴令之下,入關的日本關東軍配合侵華日軍華北司令部的日軍向魯中山區新7軍的根據地發起了一場最爲瘋狂的進攻。

這一次,岡村寧次認定了肖柏將會是自己的心腹大患,不惜出動大量兵力,並配有大批的飛機、坦克和大炮等重武器,向魯中山區發起攻擊。

有人提出反對意見,認爲說:“我們日本資源貧乏,若是仗都這樣打,我們能打幾場仗?如果每一支支那軍隊都這樣打,我們能撐得住?”

岡村寧次認爲說:“那個肖柏的新7軍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只要消滅了他們,以後的仗打起來就輕鬆得多!只有消滅了他們,我們才能完成我們以戰養戰的計劃!消除最頑固的反抗力量,其他的就輕鬆了!”

岡村寧次又說:“事實你們也看到了吧?我們的掃蕩並沒有起到預期性的效果!肖柏的根據地沒有縮小反而擴大!”

3月4日,日軍對魯中最大規模的攻擊行動拉開了帷幕。

肖柏對於日軍的這次大規模行動早有準備,他知道岡村寧次在掃蕩失敗之後肯定不會就此罷休,一定會發起大規模軍事進攻。只不過這一次,肖柏早就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不僅僅是有此前修築的反斜面工事,而且他的兵工廠還生產了大量的反坦克槍榴彈、燃燒榴彈和“飛雷炮”等土製新式武器。

初春的齊魯大地,還是有一絲寒意,肖柏站在掖縣以北的大崮山工事中,拿起望遠鏡看着山腳下的動靜。迎面的寒風送來陣陣涼意,雖是春天,山區卻還是很冷。通過反掃蕩戰役的成功,部隊的情況得到極大的改善。

不僅僅是被服和食物等物資得到了保障,而且肖柏打通了通往蘇北鹽田的道路,食鹽和生鐵等物資也得到保障。

所謂的崮,是魯中山區特有的一種山頭。四周是懸崖峭壁,山頭卻是平坦的一片。這種地形若是加以改造就是很好的防禦工事,但是如果不加以改造,卻反而會成爲敵人最容易攻克的地方。因爲在崮頂一般缺水,而且地勢平坦多石灰石。敵人的炮彈和炸彈轟炸,會粉碎石頭,對己方造成嚴重的損傷。

目前工事都已經修築完畢,大量的反斜面工事配合上坑道,日本人想要摧毀肖柏他們的防線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崮頂大凡都缺水。孟良崮戰役的例子肖柏也知道,張靈甫的整編第74師就是因爲缺水,最後導致重機槍都無法發射。此爲,上甘嶺的例子也很清楚,在坑道戰中,因爲戰士們缺水,不得不喝自己的尿液。到了最後,就連尿液都只能讓重傷員“享用”。記得自己看過的書,一粒蘋果,大家你推我讓的……

水是生命之本,一天兩天缺水還能受得了,但是長時間缺水,誰都難以忍受!而肖柏十分清楚,岡村寧次和多田駿不一樣,此人要堅韌得多。若是圍困了自己,估計岡村寧次不達到目的根本不會罷休。

針對缺水的這一點,肖柏做好了部署,他下令讓戰士們在坑道的低窪處進行爆破,打出通往深處的井,架設抽水機,讓地下水可以抽上來,提供給坑道內使用。只要有了水,就算是沒有食物,人都能堅持相當長一段時間。

當然,肖柏也不可能讓戰士們餓着肚子打仗。在坑道內,已經準備了足夠的食物。雖說都是窩窩頭和高粱米之類的粗糧,可是打起仗來的時候,誰還會去講究享受?能夠有一口東西吃就不錯了!

人在飢餓的時候,什麼東西吃起來都香甜。不要說窩窩頭和高粱米,就算是野菜和草根都得吃下去。

坑道和地道不同,坑道的出入口可以直接當成射擊口,不要說機槍和迫擊炮等武器,就算是重榴彈炮、加農炮和野炮等武器,也能從坑道的出入口向外面射擊。地道因爲是建築在平原上,不存在地利上的優勢。而坑道是在山中,佔據了地利。

對於自己的工事佈置,肖柏還是感覺十分滿意的。當年抗美援朝中,志願軍幾乎沒有什麼工具,而且面臨着美軍的炮擊和轟炸,都能開闢出蛛網般縱橫的工事。而在此之前,肖柏的大軍基本上沒有遇到騷擾,而且可以大大方方的用炸藥開闢工事,挖掘坑道。這樣的條件比當年抗美援朝的志願軍要好多了。

不過現在肖柏也來不及考慮太多了。天還沒有亮,日軍就發起了進攻。

魯中山區,已經幾個月聽不到炮聲,現在重炮的轟鳴聲又一次響起。炮彈不斷落在地上騰起一團團火球,滾滾熱浪不斷涌入肖柏所在的觀察哨中。彈片夾雜着泥土碎石帶着尖嘯聲四處亂飛,正斜面上的觀察哨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一樣,隨着爆炸聲不停搖晃,好像隨時有坍塌的危險。

事實上,若是真有一發炮彈正中觀察所,那肖柏他們就會被埋葬。所以說在正斜面上危險係數要高得多。

“軍長,快到裡面去吧,外面危險!”一名參謀軍官勸告說。

“不,我得留下來觀察!不然我們怎麼知道敵人什麼時候進攻?”

參謀軍官說道:“軍長,這事有觀察哨在做,您……”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肖柏打斷:“觀察哨是觀察哨,我是我,我得在這裡看看岡村寧次那個小子要幹什麼!”

“咻”一聲炮彈的怪嘯聲,幾顆炮彈落在距離觀察哨不遠的地方爆炸,整座觀察哨劇烈的震動,泥土紛紛落在肖柏頭上,支撐坑道頂部的木樁劇烈晃動,看起來就像是發生了一場大地震一樣。

持續的炮擊一直從凌晨到天亮,在此期間,觀察所一直在搖晃,跟在肖柏身後的幾名參謀軍官全身都已經被汗水滲透。

炮聲逐漸停息下來,洪斌從坑道深處走出,見到肖柏就問:“軍長,外面什麼情況?我們現在要上陣地嗎?”

肖柏道:“不急!再看看那些狗日的要玩什麼名堂!”

果然不出肖柏所料,幾分鐘後,天空中響起一陣沉悶的轟鳴聲,日軍的一架偵察機出現在空中。飛機在山頭盤旋,逐漸降低高度。

飛機盤旋幾圈,沒有發現地面工事上有人出動。於是日軍飛行員彙報說:“山頭的支那人都龜縮在地下沒有出動!”

得到飛行員的彙報,日軍指揮官下令道:“準備發動攻擊!”

成羣結隊的日僞軍開始緩緩向山頭爬上來。

發現敵人開始衝鋒,肖柏下令道:“弟兄們,準備出擊!給我好好的打這些狗日的!”

戰士們紛紛從坑道內鑽出,爬上棱角線,操起各種武器對準山下的敵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突然響起一陣飛機的轟鳴聲!幾十個小黑點從雲層中冒出,向肖柏他們所在的山頭呼嘯而來。

“敵機!”有人大喊道。

這時候出現的敵機不是什麼好事,但是雙方士兵距離那麼近,不過一百多米,想必敵機也不敢貿然投彈轟炸。否則,日本人的炸彈落地後,殺傷他們自己人的效果不一定比殺傷中國軍隊的效果差!

不過肖柏發覺一點,他發現來襲的全部是日軍戰鬥機,而不是轟炸機!他急的大喊道:“大家都注意了!躲避鬼子掃射啊!”

這次日本人飛過來的全部是戰鬥機!他們當然知道轟炸機不分青紅皁白投彈轟炸,很容易誤傷己方。而戰鬥機俯衝掃射,可以在殺死對手的同時,卻不容易誤傷己方!這也是岡村寧次用來對付肖柏的毒計!

從空中俯衝掃射,在反斜面工事的棱角線上,就很難抵擋!除非縮回坑道內,但是那樣一旦被日本人封住坑道口,那就任人宰割!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頭皮頂着日軍的掃射,在棱角線上阻敵。

“嗖嗖嗖”飛機俯衝下來,一串串子彈帶着怪嘯聲射在陣地上,四處翻騰起血雨腥風,不少戰士中彈倒下。

航空機槍子彈打在人身上,有人當即就被打成了兩截,有人渾身佈滿彈孔倒下。

然而沒有一個人退縮回工事內,戰士們用手中的擲彈筒和手榴彈向山腳下正在向上面爬的敵人發起猛烈的火力攔截。

擲彈筒榴彈和手榴彈下雨一樣落在山坡上爆炸,正在衝鋒的日僞軍子彈打不到上面,手雷又無法投上來,只能眼睜睜的捱打。但是日僞軍沒有撤退,因爲他們知道在飛機掃射之下,守軍的傷亡肯定不小!

日僞軍在日軍戰鬥機的掩護下,逐漸衝上來。就在雙方的士兵眼看着就要糾纏在一起的時候,空中的日軍飛機扭頭返航。

這一次,日本人沒有料到空中掃射的效果如此之好,他們僅僅第一輪的衝鋒,就給衝上了陣地得以施展他們最擅長的白刃戰。

衝在前頭,死得最多的自然是僞軍。

當然僞軍衝上來也沒有什麼用,戰士們用刺刀、木棍、槍托、匕首和拳頭趕了下去。接下來上來的纔是日本人。

“小鬼子上來了!”有人大喊道。

雙方的距離很近,只有十多米。山頭上聽到一排退子彈的聲音,那些剛剛衝上山頭的日軍士兵在退子彈準備白刃戰。

可是肖柏他們卻沒有那麼老老實實的退子彈,戰士們卻是把彈倉裡不多的子彈全部向對面那些日本兵身上招呼過去,一排槍響,站在那裡退子彈上刺刀的日本人倒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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