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軍官和憲兵們目瞪口呆看着肖柏,只見肖柏放開鞭子,他向這些老兵敬了個禮:“你們都是抗擊日寇的民族英雄!我肖柏今天向各位敬禮!”
肖柏又轉頭對那些軍官們說:“在淞滬會戰中,爲什麼我們那麼多人打不過鬼子?是因爲指揮失誤!南京,是誰丟掉那些出生入死的戰士的!是當官的!現在這些老兵受傷了,又是誰把他們丟棄的?還是當官的!”
“肖將軍,這話讓別人聽到了不好。”中校試圖制止肖柏。
可是肖柏卻又轉過頭去對着那些老兵。
李振華他們只見肖柏眼裡閃爍着淚花,又聽他繼續說:“各位英雄,今天我肖柏來把你們帶走,不是讓你們去送死的!我需要你們跟我回去打鬼子!我肖柏愛兵如子,你們都是中國軍隊的精銳,我不會讓任何一個士兵白白送死!加入我的金陵獨立旅,我肖柏絕不拖欠軍餉!犧牲的弟兄還能得到安家費!”
那些老兵油子沒有一個人說話,有人覺得不可思議,也有人表示懷疑,更多的人以爲肖柏開出空頭支票來收買人心。
見到那些面無表情的老兵,陳誠手下那名中校軍官也覺得面子上有點過意不去,他走上來對肖柏說:“肖長官,真是不好意思了!”
說完,中校轉頭對那些士兵吼道:“你們這些人渣是有眼不識泰山啊?站在你們面前的是在金陵英勇殺敵的肖柏,肖大英雄!虧他還稱你們是英雄!你們和他比啊,就你們那點成績算得了什麼!”
其實這些老兵都知道肖柏,只是他們對未來充滿了失望和絕望,因此不管肖柏和那名中校軍官怎麼說,他們就是無動於衷。
見到那些老兵們無動於衷的樣子,不管是李振華還是那名中校都十分憤怒。肖柏卻又上前說:“各位!你們今天能夠站在這裡,比起那些犧牲在戰場上的官兵,比起那些在南京慘遭屠殺的官兵已經是好多了!至少你們現在還活着!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沒有軍餉,沒有新軍裝,沒人來關心你們過得好不好!可是那些慘死在南京城內的弟兄們,又有誰去過問過他們!如果現在我們不站出來抵抗日本侵略者,等鬼子佔領了武漢,又有誰去過問那些在鬼子鐵蹄下慘遭蹂躪的百姓!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如果不是更多的弟兄用鮮血和生命保護了你們,你們今天還能站在這裡?”
老兵油子們紛紛低下頭,沒有人再說話。肖柏還要繼續說的時候,“嗚——”輪船汽笛一聲長鳴。
船長站在駕駛臺外面的欄杆上拉開嗓門喊:“要開船了!快上來吧!”
肖柏扭頭衝着喬納森·波拉克喊了聲:“朋友,再給我兩分鐘時間!”
“ok!”喬納森·波拉克做了一個ok的手勢。
肖柏又轉頭環視了老兵一眼一聲大吼:“都給我擡起頭看着我!你們都是來自各個最精銳的部隊!可是現在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我問你們,你們曾經的軍威哪裡去了?你們現在就是一羣自暴自棄的垃圾!如果那些九泉之下的弟兄們看到他們用鮮血和生命救下的你們變成一羣垃圾,他們能瞑目嗎?你們知道不知道我們是爲了誰打仗?是爲了天下的百姓,爲了這個國家!鬼子來了,如果我們不站出來,難道讓手無寸鐵的百姓任憑鬼子蹂躪?如果鬼子佔領了你們的家園,殺死你們的父母,強姦你們的姐妹,你們也無動於衷?對了,還有!聽說你們軍紀敗壞,有人居然動手搶百姓的東西!你們這樣做和小鬼子又有什麼區別?你們知道不,你們吃的糧食,你們身上穿的衣服,是誰提供給你們的?告訴你們,都是老百姓給的!老百姓就是我們軍人的衣食父母!你們就忍心這樣對付你們的衣服父母!”
老兵的眼裡閃動着淚花,很多人已經泣不成聲。
說完,肖柏轉頭對李振華說:“把軍餉給他們發下去,一人三塊大洋!”
“什麼?”
“我叫你發就發!”
“是!”
大洋發了下去,肖柏繼續說:“如果有人不願意跟我走的,請站出來!我讓你們回家種田娶老婆!但是記得,如果誰當了漢奸,今後我肖柏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看看沒有人站出來,肖柏又繼續說:“我和你們一樣,都是父母生養的!自從我投身到抗日戰場以來,我這條命就已經不是屬於自己!每一場激戰,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我沒有別的想法,就只想多殺幾個鬼子!只要我肖柏活着一天,我就殺一天的鬼子!我希望你們從此可以和我一樣振作起來!”
所有的老兵們都捧着大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準備登船!”那名中校軍官大吼一聲。
老兵們站起來,自覺地排着整齊的隊形,走上舷梯。
等到所有的老兵全部上了船之後,突然肖柏一聲吼:“向老兵敬禮!”說完,他第一個向船上敬禮。
受到肖柏的感染,李振華和那些憲兵官兵們紛紛擡手敬禮。
站在船舷的老兵們噙着淚水,齊刷刷擡手敬禮!就在此時,從他們身上已經可以看出一種百戰老兵的堅毅!
肖柏又轉過頭,向陳誠的那位部下和憲兵們敬禮,然後他帶着李振華他們走上舷梯。
老兵們的手一直舉着,直到肖柏走上船舷。
“嗚——”汽笛一聲長鳴,四千噸級的貨輪緩緩離開碼頭,向長江下游駛去。
在輪船上,肖柏讓船上的黑人船員打了水,讓船上的隨船的理髮師給他們理了頭,剃了鬍子,再燒了幾大鍋的水讓那些老兵們洗了澡,然後從嶄新的軍裝中取出三百套軍裝讓他們換上。
換上新軍裝之後,這些老兵煥發出新顏,在回到涇縣之後,這些百戰老兵只需要經過幾天的鍛鍊,即可成爲一支戰無不勝的精銳之師!
輪船經過一天一夜的航行,在於二十五日在繁昌碼頭靠岸。
蔣介石援助的物資從船上搬下來,除了一部分槍支彈藥給那些老兵們裝備上之外,其餘的物資暫時寄存在繁昌倉庫中,等到六月九日過江的時候,這些物資再由喬納森·波拉克給他安排的另外一艘輪船運到安慶。
回到涇縣之後,肖柏迅速按照獨立旅的編制進行了重新整軍安排,獨立團擴編爲獨立旅,一批訓練成績優秀的民兵被編入獨立旅。新增的第四和第五兩個步兵營,營長分別爲洪斌和耿敬雷,兩人均升級爲少校軍官;工兵連連長楊明漢升爲工兵營營長;警衛連連長林萬男升爲中校警衛營營長,且不再擔任炮兵營營長一職;炮兵營營長由周鋼炮升任,並升爲少校軍官。
原來的第一營到第三營,正營長均升爲中校,第三營副營長杜飛昇爲少校。新增的第四營和第五營沒有按照八百人的新式營編制,而是照樣按照原來的五百人的標準營的編制,營長自然比第一營到第三營小一級,爲少校軍官。
輜重隊隊長徐龍升爲中校,照樣兼任民兵隊長和“兵工廠廠長”職務。
狙擊排升爲狙擊連,特種兵分隊升爲特種兵中隊。
武器上也做了相應的調整:第一營爲火力最猛的美械營,下設步兵一連到步兵四連四個步兵連、一個機炮連和一個突擊連。每個步兵連下設三個步兵排和一個火力排,一個步兵排三個班,每個班兩支m1918勃朗寧自動步槍,八支m1903春田步槍;火力排下設兩個機槍班和一個炮兵班,每個機槍班四支勃朗寧自動步槍和一挺m1919重機槍,炮兵班配備一門60毫米迫擊炮,士兵攜帶春田步槍。機炮連下設兩個機槍排和兩個炮兵排,每個機槍排裝備六挺m1919重機槍,每個炮兵排裝備三門60毫米迫擊炮。突擊連除了機槍排之外,三個突擊排全部裝備湯姆遜m1928衝鋒槍。
美械營武器暫缺,等到喬納森·波拉克的賣給他們的武器送到之後,就全部如數配備給這個營。
帶回來的三百名老兵中挑選出一百名佼佼者被安排到狙擊連和特種兵中隊,其餘的兩百人被平均分配到各個營。
經過擴編之後,金陵獨立旅已經是一支擁有四千五百人的勁旅!
民兵隊中,一批優秀者被選入了獨立旅,徐龍又新招了一批新人加入民兵隊,民兵隊的人數維持在兩千人左右。
此時是一九三八年五月二十六日,距離肖柏和喬納森·波拉克約定的六月九日還有十四天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肖柏對隊伍進行戰前的加強訓練。
一九三八年六月七日夜晚,肖柏即將帶領隊伍離開涇縣,投入到支援武漢大會戰的戰場中去。
在出發之前,肖柏對隊伍進行最後的戰前動員令:“各位弟兄們!我們就要離開養育了我們半年的涇縣了!從此我們將離開這裡養育我們的人民,渡江北上開闢新的根據地!我們的目標是安慶!在安慶我們要打開一片新的天地!這一切,都必須依靠我們共同的努力!只要能夠守住安慶,武漢方面的兄弟部隊就能減少壓力!現在就讓我們用熱血和生命來捍衛大武漢的安全!”
說完,肖柏一聲令下:“出發!”
隊伍在黑夜中連夜趕路,白天在叢林中休息。金陵獨立旅於六月九日凌晨四時二十分左右抵達繁昌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