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此刻,廣場盡頭,大殿臺階的半中央,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的男子,大聲喝到。
他的聲音,宛若驚雷一般駭人。
“參見護法大人。”
當即,廣場上一片人紛紛的跪在地上。
縱然是段醇風都不例外。
不過,劉夏卻發現,院長是站着的。
聖教之內,教主坐下,有副教主兩人,東西南北護法各四個人,接下來纔是堂主。
這四個護法,在聖教內地位極高。
而臺階上,便是四大護法之一。
每個護法,分管四個堂口,十八堂之中,只有兩個堂口,是副教主直接掌管。
那兩個堂口,便是聖堂和光明堂。
聖堂自然不用多說,光明堂乃是掌管聖教祭祀活動和聖教內人員編制的所在。
關係重大,乃是直接爲教主服務的機構,相當於官僚結構之中的中書省和內閣。
院長直接聽令於副教主,所以,他見了護法,不必跪。
“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竟然在此喧譁,還把教主放在眼裡麼?”
那個護法當即怒聲質問道。
“屬下知罪。”
當下,一羣人惶恐的跪在地上喊道。
“哼,胡鬧!”
說道這裡,那護法便一揮衣袖,離開了。
此刻,衆人才如同如釋重負一般的站了起來。
“小子,這件事不算完。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段醇風起身之後,一甩衣袍,憤憤的說道。
“切,孫子,誰死還不一定呢。”
劉夏一甩衣袖,站在那裡,看都不看段醇風,不屑的說道。
“你!哼!走着瞧!”
段醇風一轉身怒道。
今日要換在別的地方,估計早就動手了,不過這裡不是動手的地方,段醇風也只能作罷。
一時間,廣場上的氣氛如同凝聚了一般,彼此之間誰都沉默不語。
生怕真的打起來,都不好收場。
當然,只有劉夏以極其鄙視的目光,望着段醇風,時不時的還給段醇風豎起中指。
氣的段醇風,渾身抽搐,如同篩糠一樣。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就看見一名護法出來,站在臺階上厲聲喊道:“你們都進來吧,教主來了。”
聽到這裡,四周的人都紛紛的整理衣衫,而劉夏也有些激動,終於能見到這聖教的教主了。
一羣人上了臺階,便進入了大殿之內。
無上神殿,極其宏偉,大殿內,十分空曠。
九十九根石柱,豎立在大殿內,支撐着大殿的房檐。
每根石柱,上面都雕刻滿了天魔經的經文,密密麻麻,還有各種天魔經的浮雕充斥在大殿四周。
大殿內光線不足,所以,頂層懸掛着上千顆絡石,將大殿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教主的寶座,便在大殿的盡頭。
劉夏他們進入大殿之後,低着頭走了上百步便停下了。
距離教主的寶座,還有三十米。
隨即,這些人便紛紛的跪在地上,高舉雙手,一臉虔誠的喊道:“天魔庇佑我教,教主大人,一統天下。”
這個時候,劉夏偷偷的擡頭看了一眼。
遠處,教主的寶座,極其奢華。
整尊寶座,分書案和座椅、屏風三部分,乃是用一顆碩大的你血玉雕刻而成,上面有無數的魔族浮雕,乍一看,宛若血池一般猙獰。
書案之後的寶座上,坐着一個身材極其魁梧的人。
他頭戴冕冠,身穿一席黑色的冕服,可惜的是,寶座四周,有封印加持,看着霧氣朦朧,根本看不清楚,教主的真是面貌。
“都起來吧。”
這個時候,劉夏聽到了一個十分慵懶的聲音說道。
當即,堂主們和長老們,紛紛的起身。
此刻,劉夏纔看見,距離教主十米遠的地方,還坐着兩個人。
那兩個人,面朝他們,身穿金色長袍,那長袍上的花紋,極其繁複,華麗異常。
顯然,那兩個人弄不好就是副教主。
在距離副教主五米的地方,站着四個人,顯然是四大護法了。
只是,這四大護法,背朝着劉夏,面朝教主,劉夏看不清楚相貌。
倒是那兩個副教主,一個老態龍鍾,身材瘦小,閉着雙目,身上的氣息,十分的平和。
另外一個副教主,身材適中,手裡拿着一把摺扇,年紀看上去四十多歲,一臉的精明強悍,盛氣凌人,但是,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靈力。
看到這裡,劉夏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聖者氣息,融於天地。
這兩個副教主,怕是一個在大宗師巔峰,另外一個,已經是聖者修爲。
副教主便是如此修爲,那他們的教主,那怕是更加的可怕。
聖教的實力,果然非同凡響,難怪行事如此的囂張,有實力,纔有底氣。
“各位堂主,有事奏報,無事便可以退去了。”
此刻,教主緩緩的說道。
“教主,屬下部衆在雲天山附近遭遇雲橫宗圍攻,死傷慘重。請教主示下。”
當即,一名堂子抱拳說道。
“此事,交給長孫無恨處理。”
教主淡淡的說道。
這個時候,那個身材幹瘦的副教主,起身抱拳道:“屬下一定踏平雲橫宗。”
“教主,……。”
當即,這些堂主紛紛的開始暢所欲言,如同彙報工作一般。
高高在上的教主,只是說隻言片語,事情便被處理。
劉夏一直坐在地上,低頭沉默不語。
看來要覆滅聖教,怕是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了。
不過,第一步便是要驅逐他們在西北的勢力,任由他們在西北生根發芽,後患無窮。
片刻之後,一名堂主起身道:“教主,我聽聞魂玉長老雲,西北局勢,雖有好轉,但是我聖教在天極西北,人手不足。還請教主增加人手。”
“天極西北,關係到打開天極王朝的門戶,至關重要。看來是需要再派一個堂的人馬去那裡了。”
教主淡淡的說道。
“教主,如今天元王朝內局勢不容樂觀,通天觀牘月道長已經發表態度。要跟我們決一死戰。天元王朝的宗門和世族,以及朝廷開始向我們不停施壓。如今各堂都無法抽調出人手,如果此刻再派一堂人馬去西北,怕是對我們在天元王朝內的局勢,有所不利。”
這個時候,那個聖者級別的副教主,皺起眉頭說道。
“牘月那個老不死的,竟然出關了?”
教主似乎對通天觀的牘月,饒有興趣,淡淡的笑道。
“一個月前,牘月從在摘星臺出關。我們隱藏在通關觀內的細作,被盡數瓦解。”
“好吧,你就替本教主去通天觀,先會會那個老雜毛。劉副教主,你可能辦到?”
當即,那個副教主微微一愣,不過隨即抱拳道:“屬下盡力。”
“好,等處理完通天觀的事情,騰出來一堂人馬,派去西北。”
教主點頭說道。
“教主,屬下倒是有一個辦法,既可以解我教燃眉之急,也可以爲我教立下功勞。”
這個時候,一直坐在那裡的段醇風,突然起身抱拳說道。
“哦?是否是解散聖堂?”
教主冷冷的問道。
“教主英明,聖堂每年開支,乃是我教收入的十分之一,這些年,聖堂雖然爲我教輸送了大量的弟子,但是,那些弟子加入各個堂口之後,卻都表現平平,甚至還不如普通弟子。當年建立聖堂,只是爲了宣揚我聖教之威,讓一部分外教你人員信仰我教。如今我教勢力日漸壯大,威望之高,我看,這一道環節,可以免了吧。”
段醇風當即說道。
“我等附議。”
“對,段堂主,所言極是。我等也支持解散聖堂。”
當即,今日來參加的集會的九個堂主,有六個起身站在了段醇風的一邊。
劉夏此刻才突然意識到,難怪院長和段醇風兩個人互相不爽,原來原因在此。
“李院長,關於解散聖堂的事情,已經不是堂主們第一次提了。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教主突然開口問道。
“啓稟教主,聖堂的存在,我想其作用,諸位都心裡有數。這些年,若是沒有聖堂輸送出去那一批忠心耿耿的弟子,你們個個堂口的發展,會有如此的迅速?聖堂乃是宣揚我教教義所在。他們要求解散聖堂,無非是想獲得更大的權利。因爲,他們要提拔的每一個長老,都要經過聖堂的洗禮。試問,若這批人不經過聖堂的洗禮,如何可以判斷他們的忠誠?再驍勇善戰的教衆,如果沒有堅定的信仰,到時候只怕會反戈一擊,分裂我聖教。請教主和諸位三思。”
院長當即一抱拳,義正言辭的說道。
劉夏當即一愣,這才明白了聖堂在聖教內特殊的地位。
每一個要成爲長老的教衆,原來都要經過聖堂的洗禮,這就相當於聖堂有足夠的權利來掐住其他各堂的脖子。
聖堂的作用,便是給那些聖教的中堅力量洗腦。
他們在聖堂學習的期間,自然也接受了聖教的信仰。
有了信仰,那些弟子便無所畏懼。
這些堂主,身爲堂主,卻沒有權利提拔他們的下屬,自然不爽,他們的目的,便是想要更大的權利。
就如同魂玉要提拔劉夏,卻不得不將劉夏送到聖堂來接受洗禮。
“哼,說的好聽。這些年我教規模不斷擴大,可是,傷亡也極其慘重。本堂主麾下,僅僅去年,就損失了一百多名長老。然而,我保舉的部衆,卻要在聖堂等你兩年之後才能派上用場。而你們派來的人,有些簡直是酒囊飯袋。目前的聖堂,已經嚴重製約了我教的發展,還請教主裁撤聖堂,不然,我聖教發展壯大,怕是要經歷更大的挫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