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勤和許安聞言,不由頭皮發麻,當此之際,他們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立刻逃離這裡。二人配合極有默契,分開向着不同的方向逃開。只可惜他們還是低估了沈孤鴻,當下沈孤鴻向着劉勤奔出的同時,更是這段一截樹枝向着許安擲出。劉勤被沈孤鴻擒住的同時,許安也倒在了地上。
沈孤鴻將兩人提來放在一起,淡淡道:“你們猜猜武林盟主是會救你們的命,還是會與你們撇清關係?”
師徒多年,劉勤和許安自然知道自家師父的德行,當下聽得沈孤鴻的言語,不禁都露出恐懼之色。沈孤鴻看向王北川,道:“前輩沒事吧!”
王北川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只是他像是一下子蒼老了不少,今夜的結果,他雖然早已知道,但真正面對時,依舊難受。
沈孤鴻將封住劉勤和許安的周身大穴,將其放在亭子之中,接下來便開始爲王北川療傷。王北川傷得很重,但是沈孤鴻的內力極爲特殊,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的傷勢已經好得七七八八。
“前輩打算如何做?”沈孤鴻問道。
王北川眼中閃過堅定之色,道:“自然是要爲死去的人討一個公道!”
沈孤鴻嘆息道:“今夜葉千華沒有親自前來,就說明他抱着犧牲這兩人的打算。咱們現下沒有證據,不能拿他如何。”
王北川怒道:“難道真的要讓這個僞君子逍遙法外?”
沈孤鴻道:“待明日咱們押着這兩人直接去鏡湖山莊,看他怎麼說!”
王北川終究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一想到當年枉死的那些戰友,他心中便生出無盡怒火。
夜已深,鏡湖山莊也早就靜了下來。有一點沈孤鴻猜錯了,葉千華並非是真的要犧牲劉勤和許安兩人,他是覺得殺一個王北川,有這兩人已經足夠,這纔沒有趕來鳳凰湖。
不知道爲什麼,葉千華今夜老是心神不寧,根本無法入睡,他穿上衣衫,走出了自己的屋子。在這鏡湖山莊之內,葉福是葉千華最信任的人,他的院子也由葉福親自鎮守。葉福見得葉千華出來,便迎了上去,道:“盟主您還沒休息啊?”
葉千華道:“算起來你已經跟了三十幾年了,你覺得這些年來我做的事是不是有些不折手段?”
葉福聞言,心神不由一緊,他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盟主做的那些,都是爲了大義,爲了武林正道!”
葉千華聞言,雙眼頓時發光,接着卻是嘆息一聲,道:“在這世上,最懂我的人,或許只有你了!”
葉福聽了,多少有些感動,他道:“盟主還是快回去歇着吧!”
葉千華忽然問道:“許安和劉勤回來了沒有?”
“二爺和三爺武功蓋世,應該不會有事的!”葉福道。
葉千華搖頭:“到現在還沒回來,應該是出事了,看來王北川也不簡單啊!”
葉福此時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
夜盡之後,便是天明,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初冬的早晨,天氣已經很涼,人們相對來說要起得稍微晚一些。汴京城西郊的金明池上,卻是早就有了水鳥,偶然有人路過,驚得鳥雀四飛。
沈孤鴻、王北川、莫清風、映庭數人押着劉勤、許安二人,已經來到了鏡湖山莊山門之前。守山門的弟子見得劉勤。許安二人被押着走上來,均是露出驚駭之色,而後紛紛拔出兵器,將沈孤鴻等人給圍了起來。
“大膽,你們還不放開二爺三爺?”爲首的那人厲聲喝道。
沈孤鴻道:“我們是來見盟主的,你們進去通報一下!”
那爲首的一人神色變幻幾下,便遣人進莊去稟告。不到一會,葉子恆領着上百個鏡湖山莊的弟子出來山莊,指着沈孤鴻等人道:“諸位這是什麼意思?”
王北川冷冷道:“這個許安,便是出賣滅鬼組織的野狼,這個劉勤是他的幫兇,我這次前來,是來向盟主要個說法的!”
葉子恆面色微微一變,道:“王大俠,話不可以亂說啊,我這兩位師兄若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您見諒,您這些話,對鏡湖山莊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不用我多說了吧?”
王北川冷哼一聲,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鏡湖山莊的聲譽,非是老朽幾句話就能影響得了的,若是你們行得正,站得直,又怕什麼?”
葉子恆臉色再變,皺着眉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卻在這時,葉千華和葉福出了山莊,他第一眼卻是落在莫清風的身上,道:“莫兄來了早說,我先準備好酒菜,咱們該好好痛飲幾杯!”
莫清風道:“大清早的飲酒並不好,今日前來,我只是陪着王大俠走一遭的!”
王北川看向葉千華,雙眼中似要噴出火來,他道:“盟主難道不給個說法嗎?”
葉千華淡淡道:“王大俠要我說什麼?”
“出賣滅鬼組織的野狼我找到了,盟主就不爲那些死去的弟兄討個公道嗎?”王北川儘量壓制住自己的怒火。
葉千華道:“滅鬼組織的成員,全都是帶着面具的,我也不知道誰是誰,既然王大俠找到了野狼,直接將他殺了就是,何須再來找我要說法?”
沈孤鴻目光微微一閃,這個葉千華確實是老奸巨猾,早就算好了一切,恐怕許安和劉勤都沒有想到,他們這位師父,武林中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算計竟然厲害至此。
許安聽了,腦海裡嗡嗡發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至於劉勤,更是隻有恐懼與不安。
王北川冷笑一聲,道:“盟主是要親自殺了野狼?”
葉千華自葉子恆的腰間抽出長劍來,道:“誰是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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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北川氣血衝頭頂,大聲吼道:“野狼就是你的弟子許安,難道你不知道?”
王北川的聲音還在傳響,葉千華的劍已經刺透了許安的心臟,許安倒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他至死都沒有想到,會死在自己師父的手上。
葉千華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看向劉勤,道:“王大俠說他是幫兇,好,幫兇也是該殺!”
劉勤穴道被封,葉千華出劍又快,根本躲閃不開,便又被葉千華給一劍穿透。至此,葉千華的兩大弟子,均是死在他的手上,這令得王北川、莫清風等人都有些會不過神來,彷彿纔剛認識葉千華一般。
“諸位,若是沒有什麼其他事的話,我先回莊了,昨晚上沒有休息好!”葉千華冷漠的聲音傳出,令得葉子恆心神都是猛烈一跳。至於王北川等人,卻是直接背脊發涼。
“無毒不丈夫,這位武林盟主,我倒是小瞧他了!”沈孤鴻眼睛微微一眯,透着一股子冷意,看來要對付葉千華,卻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容易,他的狠毒,絕不下於鬼面閻羅。
莫清風、王北川聽得沈孤鴻言語,都回過神來,心中一凜,接着卻都是嘆息一聲。莫清風道:“走吧!”
莫清風、王北川、映庭,都與沈孤鴻一起回去梧桐居,在進入巷子的路口之上,卻是遇到了溫永潔。溫永潔臉色有些蒼白,像是受了重傷。
“我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當年蘇家的滅門慘案,就是葉千華找擡棺人做的,可惜我沒有最證據,沒有證據啊!”溫永潔見到沈孤鴻,滿腔怒火與悲憤直接發現出來。當此之下,他不停的敲打着巷子裡的牆壁,拳頭上的皮都被磨破了。
沈孤鴻道:“葉千華老奸巨猾,要想讓他服罪,自然不會這麼簡單。”
“我身爲捕頭,知曉犯人是誰,卻是無法去抓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逍遙法外,我算什麼最正義的捕頭,我只是一個笑話!”溫永潔因爲激動,帶動內傷,嘴角之處,直接冒出鮮血。
沈孤鴻此時也生出一些無力之感,他道:“咱們先回到梧桐居,再從長計議!”
在這大街上發泄,容易引人注意,溫永潔知曉輕重,默默的跟在莫清風的後面,在這時,他發現王北川也是默默無語,顯然裝了一腔心事。
葉千華不是鬼面閻羅,惡名在外,對付起來可以正面對敵。沈孤鴻等人回到梧桐居中,商量了許久,依舊是沒有想出一個好的法子。
覓芳平常就只喜歡做些小菜和針線活,不愛想事,但她的聰慧,卻是不下於任何人。她見得沈孤鴻半天思索不得其法,忽然道:“既然葉千華當年是找擡棺人滅的蘇宅,只要想辦法抓到活死人,應該總會有些用處吧!”
沈孤鴻聽了,眼睛頓時一亮,道:“對啊,解鈴還須繫鈴人,只要抓到活死人,一切便是迎刃而解。”
覓芳笑道:“可是你好要想想如何才能抓住活死人啊!”
沈孤鴻目露精光,道:“活死人是殺手,他就算是再小心,只有買賣足夠讓他動心,他定然親自出動,到時候要抓住他,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我現在擔心的是,他的手上是否真的有關於蘇家滅門的證據!”
覓芳道:“這一切不好說,只有抓到人才知道!”
“對,我這就去與他們商量,看如何佈置陷阱抓活死人!”沈孤鴻直接起身,轉身入了另一座閣樓的大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