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我百花閣歷來都站在正義一面,今日爲師是幫不了你了!”莊媚兒說完,便轉身離去。
青菡看向那走得極快的身影,嘴角不由掀起不屑的冷笑:“正義一面?”
回到住處,沈孤鴻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的。說實話,他很想知道莊媚兒與青菡到底說了一些什麼,在莊媚兒邀他一起去牢房的時候,他比誰都想去,可是他知道,葉千華是不會允許的,另外莊媚兒也不是真的在邀請他。
“但願你們今日會有所行動。”沈孤鴻時下能想到救青菡的唯一法子,那就是閻羅殿的人來搗亂,他好渾水摸魚,當下,他倒是有些後悔傷了鬼面閻羅了。若是鬼面閻羅不受傷,以他對那錦盒的必得之心,必然會親自前來就走青菡,到那時候,他才真正的有出手的機會。
正胡思亂想着,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沈孤鴻回過頭來向着門窗看去,只見得一道嬌俏的身影映在門窗,隔着門窗,沈孤鴻也能將那道身影給認出來。
“沈哥哥,是我!”覓芳的聲音自外邊傳來,沈孤鴻聽到覓芳的聲音,心裡總算是會舒服一些。他將門打開,只見得覓芳笑盈盈的站在門口。在這個世界上,覓芳的笑容,永遠都是最美的,最能給人溫暖的。
“你的臉色不太好,沒有休息好麼?”覓芳的玉手搭在沈孤鴻的額頭上,幸好沈孤鴻的額頭溫度正常。
“沒事的,你放心!”沈孤鴻時下能說的就只有這句話,他的臉上露出了微微笑意,這是真正的笑容,因爲在覓芳的面前,他沒有必要僞裝。
“青菡姐姐的事,我去找過表哥他們,只是······”覓芳說着,便也露出憂色。
沈孤鴻嘆息一聲,道:“一切就要看天意了!”
覓芳聽了,卻是更加擔憂,因爲她知道,以沈孤鴻的性子,是不會去看什麼天意的。他一定會有行動,只是公審面對的是天下武林,一個人就算是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二人心裡都有事裝着,瞬間陷入沉默之中,過去許久,但聽得鐘聲接連響起,整個鏡湖山莊頓時都沸騰起來了,羣雄在這時都出了房間,望着鏡湖山莊前面的大廣場走去。
鏡湖山莊佔地甚廣,山莊之前的廣場亦是能容納上萬人,此次來參加公審的,也將近這個數字,是以從上面看去,但見得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
“公審要開始了,咱們出去吧!”覓芳說道,時下她已經做出決定,無論沈孤鴻做什麼,她都會陪着,縱然會有生命之憂。
沈孤鴻站起身來,與覓芳一起走出了屋子,鐵楓、蕭晴、映庭、蕭野、蕭戰、溫永潔已經走了過來,顯然是來找沈孤鴻的。因爲誰都知道,今日這場公審,不僅僅是青菡一個人的事,沈孤鴻亦是牽涉其中,作爲朋友,他們能做到的就是伴在沈孤鴻的身邊,阻止他做無用的傻事。
沈孤鴻心思透明,對於衆人的舉動都瞭然於心,他雖然感激衆人,但是他要做的事情,就算是神佛也攔不住他的。
“走吧,羣雄已經聚在廣場,咱們去的晚了不好!”蕭野是個不喜歡說話的人,但今日卻是來人中第一個開口的。
溫永潔同蕭澗本是好友,但經過這許多事情之後,反而也蕭野走得近一些,他道:“各個門派的代表都有自己的位置,咱們雖然無門無派,空處來的地方隨便站着就行的。”
蕭野道:“不是位置的問題,你這個捕快今日恐怕不會閒着了,畢竟官府的人中,你是代表。”
溫永潔目光一閃,道:“我只是一個捕快,抓那些犯事的小人物還行,面對這衆多的英雄好漢,哪有我說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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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永潔當然不會代表官府,他也代表不了,今日來的代表官府的人另有其人,他的名字叫中白止揚。天下三公子,閒雲居首位,這位白止揚是僅次於閒雲公子花非語的人物,他的武器是劍,人稱“夜雨神劍白公子”。
白止揚當下投身官府,在王欽若的手下做事,王欽若當下最得皇上寵信,是以從某些方面來說,這位白止揚的名聲,比閒雲公子花非語都還要響亮得多。只是江湖人始終喜歡在江湖上自由自在,不願意受到朝廷官府的約束,倒是對閒雲公子的那份高潔品質看得極重,就將他排在了首位。
沈孤鴻與蕭野、溫永潔等人一同走上廣場,頓時惹來不少目光。這些人都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沈孤鴻,不少的人還露出殺機,原因自然是因爲早上時候莊媚兒的那一番舉動。
“你就是神箭公子?聽說你還與閒雲公子齊名了?”一個揹着弓箭的青年走過來,將沈孤鴻的路給攔住。
沈孤鴻時下甚是心煩,他擡起頭來,道:“我是沈孤鴻,不是什麼神箭公子。”
在這時圍上來的人不少,他們與這青年都是今早上才趕到鏡湖山莊來的,不清楚昨晚上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沈孤鴻不僅弓箭厲害,就算是武功,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匹及的。對於沈孤鴻的傳聞,他們只當是江湖上傳言過勝,要傷到鬼面閻羅這樣的絕頂高手,除非是他已經與武林盟主並肩。在當今武林之中,前輩之中比較厲害的宋鏡若、蕭戰、樑老太君,天波府楊家的佘老太君等人,單以武功而論,都不敢說能與武林盟主並駕齊驅。
“在下歐陽錦榮,人送外號‘修羅刀’,想請神箭公子請教兩招,看是閣下的箭快,還是我的刀快!”說話的是一位二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子,他背上確實背有一把大刀。
“在下金槍陳,向神箭公子請教!”一個錦衣青年向前一站,他手裡握着一杆金槍,秋陽照射之下,金槍泛着耀眼金光,爲他平添幾分氣勢。
挑戰的聲音不斷髮出,沈孤鴻腦海中頓時嗡嗡發響,在這時,那最先攔路的揹着弓箭的少年往前一站,道:“諸位,若是要挑戰的話,也要有個先來後到吧!”
“恕在下眼拙,沒認出閣下!”金槍陳淡淡道。
“你應該認得這把弓!”青年解下弓來,箭囊依舊背在背上。金槍陳看了一眼那把弓箭,驚道:“莫非是你就是最近江湖上名聲極盛的四箭連發,能箭箭皆中目標的‘小箭皇’西門俊?”
“正是在下!”西門俊滿臉孤傲,沈孤鴻三箭滅天星,而他卻是能做到四箭連發,皆中目標,這就是他挑戰沈孤鴻的資格。
金槍陳面色變幻幾下,抱拳道:“如果是小箭皇的話,在下倒是失禮了!”
西門俊道:“好說,閣下的金槍也是武林一絕,有機會在下也會向閣下請教兩招。”
“聽說你去找過箭王蔣百濤比箭,你們二人不分勝負,但蔣百濤年紀已然不小,畢生再難有進境,當下雖然能與你平手,但將來就不好說了,是以你自認爲能勝過蔣百濤,便得了個‘箭皇’的稱號,由於你覺得當下只能與蔣百濤平手,便在前面加了個‘小’字?”歐陽錦榮道。
“不錯!”西門俊將長弓抱在懷中,傲視衆人。
這些人全都是二十七八歲左右,成名較早,都是血氣方剛之輩,聽得有別人的名聲勝過自己,自然都不服氣,是以便站出來挑戰。
江湖路就是一條不歸路,一旦成名,便要面臨無數挑戰,無止無休。在金陵的時候,沈孤鴻已經領教過,那時候幸得有金陵八虎爲他解圍,此時他想:“若是他們在此,或許更喜歡接受你們的挑戰吧!”
“他奶奶的,誰要挑戰我們金陵八虎的兄弟!”一道飛揚跋扈的聲音傳來,只見得有八個漢子一同走來,他們排成一排,面帶殺氣,圍着沈孤鴻等人的衆人,都不由自主的讓開路來。
沈孤鴻見得八人,不由抿嘴一笑。八人不理會他人,直接都給了沈孤鴻擁抱,並在沈孤鴻的耳邊說道:“兄弟,今天不過你做什麼,我們都幫你,包括殺人打架劫走血梨花!”
沈孤鴻心中一暖,不由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西門俊道:“你我皆是學箭的,聽說你還是箭神的傳人,江湖上箭神的箭纔是天下第一,只可惜箭神做了縮頭烏龜,躲在雁門關外的深山不出來,否則我定然要找他比一下,你作爲箭神的傳人,不會不敢與我比吧?”
沈孤鴻聞言神色一冷,他的聲音亦是很冷:“你不該出言對陸前輩不不敬的,好,你不是要比嗎?我答應你!”
西門俊用的就是激將法,見得沈孤鴻答應,不由哈哈一笑,道:“好,今日我要你看看,以你的本事,還不足以稱什麼‘神箭公子’,過了今日,你就是死人了!”
沈孤鴻淡然一笑,笑容中帶着幾分冷意,道:“今日咱們不僅比箭,還論生死?”
西門俊一正身子,道:“你知道,箭之一道,非是尋常武功,箭一旦離弦,誰也無法控制,是以我輩學箭之人,若是連生死都看不透,又怎麼有資格學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