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替補
第一階段的死亡訓練結束之後,依舊飛沙四起的沙灘上站着所有特種部隊的參賽人員,他們站在這裡,只是爲了目送第一場訓練就被淘汰的特種部隊。他們擡着自己隊伍中的重傷隊友,走上了直升飛機,黯然退場。
“我很高興成功淘汰了一批懦夫,在戰場上,無論什麼原因,只要選擇逃避就是懦夫,他們在我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懦夫。”
凱爾特教官的怒吼聲如期傳入在場的特種參賽隊員耳中,語氣中帶着十足的蔑視。被淘汰的隊伍,爲了保住自己戰友的性命,選擇退出訓練,無可厚非。但是,在凱爾特眼中他們就是不折不扣的逃兵,他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懦夫。
安俊陽等人明白凱爾特教官的意思,他的訓練營不需要懦夫,只有敢於與死亡搏鬥的戰士才能在殘酷中生存。
凱爾特教官冷冽的眼神,掃過沉默不語的特種部隊參賽隊員,放聲喝道:“實話告訴你們,我的訓練營只准備了三十五支隊伍的訓練場地和營地,你們卻有五十支部隊通過了我臨時設計的淘汰賽。除去第一輪訓練中被淘汰兩支懦夫部隊,今天我還必須要淘汰十五支特種部隊。”
所有參賽部隊的人,原本平靜的眼神變得鬥志昂揚,看着對方部隊的目光變得熱烈如火。沒有人願意被淘汰,但是又必須有人被淘汰,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盡全力拿到進入下一輪的資格。
在所有人心思百轉千回時,凱爾特教官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管你們今天是留下,還是被淘汰。我都希望你們在我眼中,不是垃圾,不是懦夫,而是窮兇極惡的……狼。”
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每一個人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每一個人的眼睛裡都散發出雄雄火焰,每一個人身上都騰起一種屬於雄性的,最純粹,最狂野,最危險的侵略及征服慾望!
幾輛軍用卡車緩緩停在沙灘上,大賽的工作人員立刻將車上裝滿模擬負重材料的揹包扔到沙灘上。
“每個揹包模擬負重是四十公斤。”凱爾特教官指着那堆負重揹包,厲聲吼道:“每個人背起一個揹包,不分男女,然後繞着訓練營地負重長跑。我告訴你們,這場負重長跑的拉鋸戰是沒有終點的,直到你們所有人累趴下才會結束。”
“砰!”
凱爾特教官的左輪手槍爆發出一聲怒吼,他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讓我看看你們這羣所謂的精英,達到生命極限時到底是如何突破的,都給我動起來!”
安俊陽看着自己隊伍的模擬負重揹包,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事不關己的站在一旁。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宋冥浩和雨瀟自由發揮,隊伍還是由他們指揮。
宋冥浩打開背囊,裡面都是五公斤一包的模擬負重材料,略微思索片刻纔開口道:“三個女同志每人三十公斤的負重,李劍鋒負重四十公斤,牛衝負責六十公斤,其餘的人分別五十公斤。”他指着安俊陽、白鷹和自己道:“剩下的交給我們三人。”
“不行,你這明顯是瞧不起我們女兵,我們的五十公斤負重會自己解決,不用任何人幫忙。”雨瀟皺眉反駁宋冥浩的安排,卓芸和韓冰點頭附和,意思跟雨瀟一樣。
作爲狙擊手的李劍鋒也是一副,我的負重不需要任何人雞婆的表情,其他人倒沒什麼意見,除了負重被減少的四個人之外。
“我不是輕視你們,只是這場訓練需要考驗的是耐力、體力、意志力等各方面的能力,我希望減少你們的體力消耗。”宋冥浩注視着面前抗議的四個人,說出自己的考慮。
不過,那四個人似乎不怎麼領情,齊聲吼道:“不需要!”吼完之後,各自拿起五十公斤負重的揹包,毫不猶豫的出發。
宋冥浩尷尬的摸摸自己的鼻翼,再次看一眼已經跑遠的幾個身影,嘆一口氣抓起自己的背囊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其餘人無奈的聳聳肩,隨後跟上。樑飛影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一會的功夫已經遙遙領先,將所有人甩在身後,此時的他就如同獨行俠,根本沒有任何團體意識。
安俊陽站在原地觀察了Z國隊的所有隊員,眼神變得更加深不可測,似乎在考量着什麼。
凱爾特教官的聲音在暗俊陽耳邊響起:“帶領這樣一支隊伍應該很頭疼吧!那位代理隊長剛纔的分配其實是一種明智的選擇,可惜你的隊員似乎並沒有團隊意識,只會逞個人英雄主義。”
看一眼已經跑遠卻隊伍凌亂的Z國特種部隊,凱爾特略帶諷刺的開口:“你們這樣一支毫無紀律的雜牌軍,根本沒資格出現在我的訓練營。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他們卻連最基本的這一條都做不到,如何做最優秀的軍人。”
“是嗎?不見得!我們看問題的角度絕對有着天壤之別,你只看到了他們的缺點,我卻看到了我想要的東西,那就是傲骨。請睜大眼睛看清楚,他們絕對是強者,而且他們會有讓你意想不到的表現。”安俊陽高傲的揚起嘴角,說完,跨出長腿追上了自己的隊伍。
凱爾特教官眯起雙眼打量漸漸遠去的身影,他從一開始就沒看懂過安俊陽。他縱橫沙場數十載,閱人無數,可以說慧眼識人,卻惟獨讀不懂這個敢跟他面對面叫板的Z國軍人。
不知道跑了多久,安俊陽只知道,他們已經圍繞訓練基地跑了十公里的路程。縱使他的體能再強,爆發力再好,速度也漸漸慢下來了,更何況其他人。
體力一般的早已倒下,被大賽的工作人員擡走;體力稍好的,也已經跌跌撞撞,勉強支撐着繼續;體力更好一點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速度卻堪比蝸牛。
縱觀所有參加訓練的特種部隊軍人,五十公斤負重十公里後,唯有安俊陽一人腦袋清晰,只是輕微的呼氣吐氣減緩自己的速度,根本感覺不到他累的跡象。
“那個Z國隊的真正隊長,真是讓人不敢小覷啊!”一位助理教官擡着望遠鏡觀察訓練場,由衷的感嘆。
凱爾特教官眼中的光芒不再是冷冽,取而代之的是研究。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安俊陽應該是他此生遇到的,唯一一個可以讓他產生壓迫感的人。
他們這些僱傭兵,在無以計數的戰役中,早已百毒不侵。他們就算面對死亡也是可以談笑風生的人物,卻突然有一種被壓制的感覺。
“那個人絕對是從最恐怖的死亡訓練,或者說是從最殘忍的戰場中走出來的。先不說他若隱若現的殺氣,只憑借他完成了如此高強度的訓練卻一臉淡定的繼續,就連氣息也沒有絲毫紊亂,他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我們雖然也可以完成這個強度的訓練,但是絕對沒有他這樣輕鬆,至今爲止應該沒有人可以比上他。”凱爾特教官渾厚的聲音響起,其餘的助理教官一片漠然。
沉默,說明他們都贊同凱爾特教官的觀點,安俊陽絕對是他們眼中的無敵奇葩。
訓練依舊在繼續,唯一不同的是,正在跑步的每個人手中都多了一個小包,還有跟小細針一樣粗細的一根線。
凱爾特教官的吼聲響起:“最後一圈,五分鐘之內回到原點,並且把包裡的小珠子穿入手中那根線,每個隊伍穿好珠子的總數就是你們的成績。”
一部分人的步子開始慢下來,準備集中精力穿珠子。看着那些耍小聰明的人,凱爾特教官才緩緩開口:“五分鐘沒有到達目的地,一支隊伍中只要有兩人沒在規定時間到達,那就取消那支隊伍的比賽資格。”
話音一落,原本慢下來的人開始加快步伐,還要在奔跑中將珠子穿入那根線上。
SJZ突擊隊的特種隊員,不愧是世界上都赫赫有名的隊伍,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能保持最均勻、統一的步伐。他們的隊形絲毫沒有混亂,穿珠子的事情也是不慌不慢的有序進行。
按照他們的考慮,只要他們保持現有的速度,一定可以在五分鐘之內到達目的地,而且他們最終穿過去的珠子絕對不會少。他們十二個人同時到達,穿珠子的數量基本平均,這樣算來,他們絕對是勝者之一。
只不過,他們這樣恐怖的配合默契度,並不是所有隊伍的人員都可以做到。這樣的團隊默契,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經過無數磨合才成就了這樣一支隊伍。
G國特種部隊的隊員,團隊配合也是極好的。他們結合自身體力現狀,經過一番精密計算之後,原地站立穿珠子一分鐘,既可以穿足夠多的珠子,又可以間接休息調整呼吸節奏。一分鐘之後,他們開始全力衝刺,在規定時間完成任務,珠子數目也不會太少。他們充分的將G國人特有的嚴謹發揮得淋漓盡致。
其他國家的特種部隊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案,這樣一個特殊的考驗,對於世界上能排上前十的隊伍根本沒任何挑戰。不管是他們的團隊協作能力,還是各項技能,他們都比一般的特種部隊優秀很多。他們可以取得下一輪參訓的資格,那是板上釘釘、毫無懸念的事。
相比於那些世界級的優秀特種部隊,其餘的特種部隊要遜色得多。Z國特種部隊的隊員,單人作戰能力其實一點都不弱,但是他們能力水平不均衡,存在幾個等級的差異。
況且他們來自不同的特種部隊,團隊默契有待提高,還存在很多需要磨合的問題。
對於自己隊伍存在的各種問題,安俊陽不是沒有發現,他只是不想發表任何意見。有些時候,只有真正體驗到失敗的滋味,才能更深刻的認識自己的不足,刻骨銘心的恥辱是一種無形的動力。
從逆境中喚醒別人的無限潛能,是安俊陽最喜歡挑戰的事。也許,其他人會說,太慘烈的教訓會讓人失去鬥志,根本不可能挖掘潛能。
可是,在安俊陽看來,任何人都有一種不甘落後的好勝心,不管對方如何強大,也一定會想方設法超越對方。有好勝心的人並沒什麼不好,關鍵看它如何發展。
最後一圈的考覈已經接近尾聲,凱爾特教官站在目的地,擡起手腕注視着手腕上的錶針緩緩移動。
“現在開始清點每個特種部隊的到達人員。”凱爾特教官渾厚的聲音響起,助理教官開始清點人數。
那些五分鐘之內,還沒有到達的特種部隊隊員被單獨分隔開來。
清點結束,一共有十支隊伍在人數上被淘汰出局。即使這樣,還是多出五支部隊,只能利用穿珠子的數目來決定留下的隊伍。
經過清點,安俊陽的隊伍竟然因爲少一顆珠子而被無情淘汰出局,他們只能屈居第三十六。
當助理教官宣佈成績時,除安俊陽之外,所有Z國隊的特種部隊隊員都忘記了反應,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失落、不甘、屈辱席捲着他們的內心,他們這些所謂的精英竟然在這樣簡單的環節被淘汰,這讓他們如何回國去面對那些期盼的眼光。
安俊陽淡然的掃視着自己的隊友,將他們的表情一覽無遺。估摸着他們反思的時間差不多,在助理教官將要宣佈最後留下的隊伍時,安俊陽突然站出來平靜的將手中的東西揚起。
“報告教官,你們似乎遺漏了我手中珠子的數目。”
一句簡單的話,卻如平地上響起的驚雷,震撼了所有人。他手中琳琅滿目的珠子隨風擺動,似乎在喝彩,又似乎在爲誰而舞蹈,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凱爾特教官眯起眼睛打量安俊陽一眼,然後厲聲問道:“剛纔爲什麼不拿出來?你敢保證這是你在跑步期間穿的,而不是趁大家不注意才穿好用來衝抵的?”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刻意刁難,他從一開始就在關注安俊陽,當然知道他在跑步時穿了一串珠子,而且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拿出來過。可是,他就是看安俊陽那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不順眼,想方設法想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安俊陽哪裡會不知道他的用意,不過,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而是一頭兇猛的野獸。
“我相信這個基地,應該有無數個攝像頭觀察着我們的一舉一動吧!如果教官不相信,可以自己調出監控視屏確認。我覺得,教官應該不會爲了整我這樣一個小角色,而將監控畫面毀掉,這樣可使有損您的英明哦!”安俊陽懶散的看一眼凱爾特教官。
幾句話,安俊陽徹底打消了凱爾特故意爲難他的想法。凱爾特知道自己的娛樂被他毀了,心中自然不是那麼爽,總要找回點面子。
“Z國隊的珠子總數雖然超過很多隊伍,但是私藏成果是需要接受懲罰的。也就是說,你們只能以替補的資格參加後面的訓練。”凱爾特的聲音異常冰冷。
Z國隊的參賽特種部隊隊員,既高興又氣憤。他們沒有被淘汰,可以繼續參加後面的訓練,這當然值得高興;但是,他們的成績明明很好,卻突然被判定爲替補,任誰都會不舒服。
其實,凱爾特這樣安排,最主要的是想看看安俊陽的反應。可惜,讓他失望了,說到底,他只是不瞭解安俊陽而已。
安俊陽就是那種泰山崩頂也面部改色的人,更何況現在這種答案還是他最希望得到的。不是他希望Z國參賽隊輸得一敗塗地,而是想要在這種屈辱的折磨下,讓他的隊友真正成長起來。
“無所謂!”安俊陽淡定的吐出三個字,讓周圍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誰都沒有想到,作爲替補團隊的隊長,他卻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坦然,而且沒有絲毫的沮喪。雖然其他隊員心中都有想法,但是他卻依然淡定如初。
安俊陽話一出口,凱爾特教官竟然有種陰風陣陣的感覺,其他參賽隊伍滿臉疑惑的看着安俊陽。
似乎是爲了驗證凱爾特教官的感覺,漫不經心的安俊陽再次開口道:“從現在開始,Z國隊的隊長正式迴歸,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慢着!”凱爾特教官突然開口,走到安俊陽面前才緩緩開口道:“在你回到隊長職位之前,你必須通過考覈,這可是專門爲你設立的考覈項目,完不成,你們就只能被淘汰。”
凱爾特的話讓原本鬆了一口氣的Z國隊隊員,神經再次緊繃起來。不是他們不相信安俊陽,而是凱爾特明擺着就是故意找茬,根本不可能那麼輕鬆就讓他們過關。
安俊陽的面無表情、淡定如初,與雨瀟等人的緊張情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原本一副看好戲的各個特種部隊,露出失望的神情。
沒有興趣去滿足他們的看戲心裡,安俊陽把玩着手中剩餘的珠子,冷清的開口:“說你的要求吧!”
“我喜歡玩點刺激的遊戲。”凱爾特輕撫下巴笑得十分奸詐,眼珠轉動幾圈將目光投向雨瀟道:“這個遊戲需要另外一個人配合,我看就這位小美女吧!”
順着凱爾特教官的目光看去,他所指的赫然就是雨瀟,安俊陽面色平靜,心中早已將那個罪魁禍首列入敵人行列。既然對方喜歡三番兩次利用他的弱點來做文章,如果不回敬一下對方,顯然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他心愛的女人。
心中計較一番之後,安俊陽嘴角勾起一絲邪惡的幅度,目光灼灼的盯着凱爾特教官道:“教官,在這個遊戲開始之前,我需要確認一件事。”
“什麼?”凱爾特對於他的反應很是不解。
“在這個遊戲期間,要是不小心損壞了一些裝備,或者給基地造成什麼損失,應該不會讓我或者我的國家賠償,對嗎?”安俊陽看似很認真的想確認答案,卻沒人知道他心中到底想的是什麼。
“這個當然!”
凱爾特教官想也沒想就給出了答案,而這個答案正好就是安俊陽想要得到的。
“既然這樣,那我們開始吧!”
安俊陽信心滿滿的向雨瀟投去一個安心的笑容,雨瀟從一開始就沒有害怕過,因爲她面前的人是安俊陽。看到他獨有的溫和笑容,雨瀟用自己最甜美的笑容回覆他,告訴他她很好。
“這個遊戲的名稱叫做‘風沙營救’,你必須在海沙滿天飛的特殊情況下,成功營救你的隊友。”凱爾特教官簡單的說明一下,便不再開口。
“明白!”安俊陽吐出兩個字,然後開始挑選自己的武器。
武器挑選完畢,安俊陽狀似無意的給雨瀟遞了一個眼神,別人也許看不懂是什麼意思,雨瀟卻露出俏皮的笑容。安俊陽在間接的告訴她,儘量發揮自己的破壞力,讓那大叔知道他們可不是砧板上的魚,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一分鐘之後,幾名助理教官將五花大綁的雨瀟帶走,開始尋找隱蔽地點,等待安俊陽自投羅網。戰場早已爲他們騰出來,安俊陽漫不經心等他們走遠,才慢吞吞的朝他們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那安逸的速度,讓一旁觀看的人心癢難耐,照他這樣的速度,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好戲啊!
對於那些幸災樂禍的人,安俊陽哪裡會不知道他們看戲的急切,他就是故意調他們的胃口。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不付出點代價,就想免費看戲,他安俊陽可不答應。
另外一邊,雨瀟不疾不徐的跟隨那幾位助理教官的腳步前進,面色異常平靜。但是,只要仔細觀察,並不難發現她嘴角揚起的惡魔式微笑。
那幾位助理教官其實很小心,雖然他們身邊的是個女人,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個道理他們可是銘記於心的。
雨瀟知道那幾位助理教官一直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而且憑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他們手上討到便宜。但是,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認輸,不戰而降的人。
稍微轉動一下有些麻痹的手臂,一位助理教官立刻警覺的用X光掃射她,似乎在說她要是敢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那絕對是要吃苦頭的。
“教官,你的眼睛一點都不迷人,別那麼瞪着我,就算瞪得再大,你還是眯眯眼。”瞪着雨瀟的教官正好有雙小眼睛,雨瀟很不客氣的用人家的缺點打擊人家。然後,還竭力爲自己爭取一點福利:“還有,我都被你們綁成糉子了,難道連活動一下手臂的權力都沒有?”
損人一頓,還要人家給點好處,能做出這種事情的,樓雨瀟恐怕是史上第一人。那位小眼睛的教官嘴角抽搐,他哪裡會想到,這麼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竟然會無恥到這個地步。
也難怪人家縱橫僱傭兵界二十年的教官會這樣,實在是第一次遇上像樓雨瀟這樣的奇葩,只能扶額哀嘆世風日下啊!
另外一名比較彪悍的教官,橫眉怒目,顯然對雨瀟很不滿。臉上的橫肉因爲生氣全部擠到一起,變成名符其實的肉團。
“哈哈!這位教官,你生氣的時候,都不照一下鏡子嗎?”雨瀟清脆的笑聲響起。
那位彪悍的教官聽到她笑,眉頭皺得更緊,似乎不明白她爲什麼這樣說。
雨瀟當然知道他沒聽懂,算了,既然人家非要讓她把話說得那麼直白,她也只好勉爲其難在開尊口:“我是說,你生氣後整個臉變成了一個肉球,很讓人倒胃口,好不好!”說完,還順帶白了人家一眼。
“臭丫頭!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彪悍的教官顯然是個暴脾氣,擡手就要教訓雨瀟。
雨瀟靈巧的閃身,雖然被綁着,但是腳還是可以自由活動,不合理利用資源,那她就是十足的傻子。
那位火爆的教官准備出手,卻被另外一位教官及時阻止:“魯夫,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個小丫頭身上,最大的目標馬上就要出現了。”
聽到隊友的勸阻,火爆教官狠狠的瞪一眼雨瀟,雨瀟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所有人都進入備戰狀態,自然沒有將過多的精力放在雨瀟身上。
雨瀟的眼珠在幾個教官身上轉了一圈,然後露出一個極其古怪的笑容,右手輕微移動,指尖立刻出現一把精緻的匕首。半分鐘之後,手上的束縛毫無懸念的解開。
“小雨,閃開!”在雨瀟割斷繩子的瞬間,安俊陽的聲音突然傳來。
不得不感嘆一聲,安俊陽的時機抓得真好。也許沒人發現,他隱藏在附近已經很長時間,否則他出現的時間怎麼可能和雨瀟解開繩子的時間如此契合。
聽到熟悉的聲音,雨瀟快速閃身,爲安俊陽騰出作戰空間。而一直處在備戰狀態的幾位教官也迅速作出反應,阻擋安俊陽的攻擊,雙方正面交手。
戰鬥正式打響,成功自救的雨瀟也加入戰鬥,安俊陽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提醒雨瀟道:“小雨,現在可是發揮你特長的最佳時機。”
“放心,沒問題的。”雨瀟很自信的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樓雨瀟的特長是什麼,別人不知道,安俊陽可是瞭若指掌。她最大的本事就是闖禍,以前沒人允許她都可以製造很多麻煩,何況現在有人授意,那她搞破壞可就更得勁了。
話音一落,雨瀟快速奔向五點鐘方向的裝備庫,俊陽配合着她的節奏,也在逐漸靠近那片區域。
一直觀戰的凱爾特教官此時生出不好的預感,果然,幾分鐘之後,雨瀟竟然端着一挺重機槍出現在衆人面前。
“噠噠噠!”對着幾位教官的四周掃射一番。
與安俊陽對戰中的教官迅速躲避,四周比較空曠,沒有最佳的隱蔽地點,武器庫成了他們唯一的隱蔽場所。
在他們的認知裡,決不會有任何一支部隊的學員會公然毀壞訓練基地的東西,所以他們很安心的隱藏在裝備庫四周,等待再戰的時機。
不過,他們的經驗之談顯然根深蒂固,人有失算馬有失蹄,他們會失敗有一半的原因是他們太相信以往的經驗。
雨瀟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突然從身上摸出一顆高爆防禦型木柄手榴彈,“咻!”手榴彈就這樣被她輕鬆的拋出。
“小心!”基地的擴音器中傳來凱爾特教官森冷的音符。
那幾位助理教官當然也不是傻子,在雨瀟停止掃射的空當,他們已經有所察覺,慢慢移動自己的位置。
“轟!”裝備庫瞬間被煙霧繚繞,而那幾位助理教官,雖然沒有受傷,卻也變得灰頭土臉。
雨瀟笑顏如花的看着漫天飛舞的海沙,彷彿在欣賞一幅美麗的畫卷,俏皮的朝幾位教官吐吐舌頭,閃身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安俊陽特意暴露自己的位置,然後才往雨瀟離去的方向邁開步子。那幾位教官臉色不善的看着離去的身影,快速追擊而去。雨瀟突然停下腳步左右張望,然後鑽進了一片隱秘的林區。
故意放慢腳步的安俊陽突然加速,似乎早已預謀好的一般,和雨瀟在同一個位置消失。教官們突然覺得不對勁,他們進入的地區離基地的坦克營只有百米距離。
有了剛剛的教訓,幾位教官不會愚蠢到認爲他們只是想在這散散步,他們明擺着就是要打坦克的注意。
想到這個可能性,幾個教官暗叫不好,如同獵豹般敏捷竄入叢林,想要阻止他們的舉動。另一邊,順利匯合的俊陽和雨瀟相視一笑,齊齊往停放坦克的營地走去。
等那些教官追到一處隱蔽的平地時,四周停滿了威風凜凜的坦克,他們小心翼翼深入,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風吹動樹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所有人屏氣凝神,找尋着蛛絲馬跡。
藏身於一輛坦克中的雨瀟,通過觀察儀器注視着外面的動靜,要是她手裡端上一盤食物,她此時的懶散完全可以稱得上愜意。水靈靈的大眼睛隨着幾位教官的移動轉個不停,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朗。
“親愛滴教官們,準備接收你們的大禮吧!”雨瀟獨自嘀咕,興趣盎然的盯着觀察儀,似乎在等待一場好戲的開演。
停放坦克的平地,無疑成爲躲避藏身的好場所,在這樣隱秘角落過多的地方,搜索就變得有些棘手。幾位助理教官放慢腳步慢慢往角落移動,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離開雨瀟的視線。
“好時機!”
雨瀟頭頂突然冒出很多小燈泡,眼睛冒着精光,她開始搗鼓藏身的坦克。在戰鷹,每個人必須是全能,對於操作各種精密儀器或者戰鬥裝備,他們都擁有一流的水平。
操作坦克自然難不住雨瀟,看她那一臉的得瑟樣,就知道她樂在其中。隱在某處的安俊陽聽到耳麥中傳來的聲音,寵溺的掀掀嘴角,漫不經心搗鼓着手上的東西。
駕駛坦克的雨瀟如同穿上了無敵戰甲,勇猛的衝向角落裡的幾位教官。聽到動靜,他們本能的散開,“嗤嗤!”一陣煙霧散開,拖延了他們散開的步伐。
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安俊陽,此時很悠閒的扔着手裡自制的煙霧彈,彷彿在陪孩童玩耍一般輕鬆。教官們當然也不是泛泛之輩,即使煙霧繚繞,他們還是成功衝出煙霧的包圍圈,分散開來等待作戰時機。
興致沖沖的雨瀟,看到外面早已沒有了‘敵人’的身影,立刻熄火,打開頂上的炮塔門一躍而出。原本散開的幾位教官看到她的身影,立刻展開攻擊。
在他們行動的瞬間,安俊陽也快速加入戰場,雨瀟靈敏的還擊朝她攻擊而來的人。雨瀟的各方面能力都很強,但是對於這些身經百戰的僱傭兵而言,她還是差了幾個等級。
縱觀整個局勢,雨瀟陷入了一個必輸的賭局,可是她身邊有另外一個身影保護,這場較量的勝負就難以預料。
經過長達幾個小時的較量,安俊陽帶着雨瀟出現在凱爾特教官的面前,而那幾位教官此時正在某處酣然入睡。
“報告教官!我已經完成任務。”安俊陽洪亮的聲音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凱爾特教官冷哼一聲,然後將一塊刻着字的木牌交給了安俊陽。“替補”兩個猩紅的大字映入Z國隊所有隊員的眼中,刺眼的字體深深烙入他們的心中。
在他們心中,這兩個字代表着恥辱。在強者芸芸的世界舞臺,他們竟然被打上替補的標籤,這對於有血性的軍人,都會認爲是莫大的恥辱。
安俊陽將手中的木牌緩緩移動,讓自己的隊員刻骨銘心的記住這兩個字。這樣的結果早已在他預料之中,也可以說是他故意爲之。
如果他想讓隊伍順利進入下一階段的訓練,他就不會將自己的成績隱藏到最後,直到要被淘汰出局才突然開口,而且還跟凱爾特來了那麼一個不公平的約定。
他從一開始就預謀着這樣一場慘烈的失敗,他要的是逆境中超越一切的精神。他要讓他們嚐到一種蝕骨的滋味,讓他們痛定思痛超越自己的極限,讓所有人看看Z國軍人的鐵骨錚錚,以及越挫越勇的戰士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