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煉獄除鏽(五)
回到基地,所有人直接倒在地上休息,他們已經三天三夜沒有休息過,也沒有吃過多少東西,現在早已飢困交加。
“誰告訴你們可以休息的?起來!手榴彈投擲一百次,快!”獵鷹的怒吼聲響徹整個訓練場。
“啊!我要死啦!”“我撐不住啦!”女兵們怨聲四起,可是沒人會憐憫她們,因爲戰爭不需要弱者。
“想退出的,立刻到公告欄私下自己的姓名牌。”飛狐打斷那些哀怨的聲音,等待着有聰明人自動退出。
一分鐘…兩分鐘…時間悄悄在心間流淌,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漸漸響起,五個人選擇退出。公告欄前,他們痛哭流涕,不是他們不夠優秀,只是他們沒辦法超越自己的極限。
五名戰士緩緩摘下自己的徽章,顫抖着撕下各自的姓名牌,向陽光下輕舞飛揚的國旗獻上軍禮,然後落寞的離開。
依然選擇堅持的戰士們,默默的目送他們離開,他們都希望最後可以留下,但這其中的辛酸苦辣,需要他們慢慢品嚐。
“訓練場,手榴彈投擲,快!”飛狐等人舉槍催促傷感的衆人。
在如同煉獄的訓練中,有的人無法堅持,選擇退出;有的人卻在殘酷的磨鍊中,一次次突破極限,一步步的脫變。
一週的煉獄試煉,爲的就是淘汰那些意志力薄弱,無法戰勝自己的鏽鐵。七天的不眠不休,擊潰了很多人的意志力,卻也激發出那些勇者的潛力。
僅僅七天,戰鷹就淘汰了一百一十人,可見這樣的訓練是多麼的殘酷。正因爲這樣的殘酷,他們才能留下可以百鍊成鋼的精鐵。只有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最堅強的意志力,突破看似不能突破的極限,他們才能活着走出戰場。
“恭喜你們通過煉獄的考覈,能堅持到現在的人都是好樣的!”獵鷹站在隊伍前面,露出了一絲安慰。
“現在,進行下一個科目,洗澡、聚餐、休息!”獵鷹緩慢的開口,中氣十足的一聲:“解散!”
“哦!終於可以休息啦!”留下的四十人歡呼着相擁在一起,然後衝進營房洗去一身的疲憊,然後吃飯休息。
精神鬆懈下來,所有人都是一沾到牀,就夢到了周公,沒有什麼大動靜,也許根本就無法喚醒他們。不過,戰鷹的人也不是冷血動物,第一階段的訓練告一段落,他們知道這些戰士需要時間調整。
每個營房裡都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幾名教官進入男兵的營房查看,爲他們捻捻被子,或者處理傷口。
女兵營房門口,孤狼一臉的衰樣,抱怨道:“老大,爲什麼是我跟你到女兵營房查看啊,你來看大嫂,我跟着湊什麼熱鬧?”
“這裡還有十二個女兵,你不來,誰幫她們處理傷口?”安俊陽瞥一眼孤狼,然後推門進去,孤狼只好提上藥箱跟上。
一張張熟睡的容顏映入眼簾,這兩個男人卻依舊平靜無波,他們訓練過太多的新兵,心早已麻木。這次有女兵在內,他們依舊不會有絲毫放鬆;相反,正因爲有女兵參訓,他們要更加的殘忍。
女兵天生就存在弱勢,不狠狠的淬鍊一番,根本不可能打造出真正的適應戰場的強者。只有不斷的讓她們訓練,將來才能多出一絲生存機率。
安俊陽緩緩走到雨瀟的牀前,靜靜的注視她幾秒,才緩緩伸出那溫厚的大手爲她整理凌亂的頭髮。孤狼秉承非禮勿視的原則,埋頭挨個爲女兵們處理額頭或者腳上的傷口。
“半年過去了,你依約來到戰鷹,我很高興,你真的很棒!”安俊陽摩挲着雨瀟稍顯蒼白的小臉,暗自鼓勵,眼中卻滿是心疼。
面前這張總是帶着甜美微笑的精緻臉蛋,此刻是如此的憔悴,他內心深深的自責。要是他沒有回N市,要是沒有與她重逢,她是不是會過得更好一點,要不是爲了他,她根本不必受這樣的苦。
只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既然她已經進入他的世界,他就只能對她更加嚴厲。這樣,她纔可以在任何惡劣的情況下,生存下來。
安俊陽收回那些毫無用處的懊惱,開始檢查爲她檢查身體。額頭的淤青,他只是爲她上了藥膏,手臂上以及腿上的多處刮痕,滲出的血跡早已乾涸。
他輕柔的爲她清洗傷口,慢慢用酒精消毒,然後爲她搽上藥水。一切處理完畢之後,爲她蓋上被褥,準備離開,手卻突然被那柔軟的小手拽住。
安俊陽以爲她醒過來,錯愕的轉頭,看到的卻是拽着他的手,繼續恬靜酣睡的臉頰。他寵溺的揉揉她的髮梢,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哪知她拽得更緊。不想驚醒她,他只能這樣隨她拽着手臂,不忍打擾她此時的甜美夢境。
“老大,我的工作完成了,我看你一時半會也走不了,你就再陪未來嫂子一下,我先走了。”孤狼很自覺的撤出,把空間留給自家老大。
孤狼退出營房,俊陽坐到雨瀟牀沿,將她的頭輕輕擡起,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入懷中。雨瀟彷彿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無意識的朝他懷裡靠了靠,臉上露出清澈的笑容。
看着她在睡夢中笑靨如花,他眼中的溫柔更是可以溺出水來。房門外的飛狐等人,一直盯着女兵的營房竊竊私語,話題一直在安俊陽和樓雨瀟身上打轉。
“孤狼,你怎麼就出來啦!該不會是老大讓你滾出來的吧?”飛狐曖昧的衝着某人陰笑。
“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不識趣,你想探尋老大的隱私,就自己進去,自己沒膽量還敢囂張。”孤狼鄙視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飛狐。
“我還沒活膩呢,纔不會蠢到去找死。哎!你出來的時候,老大有沒有什麼不雅的舉動啊?”沒有在意孤狼的鄙視,飛狐很八卦的討好面前的兄弟。
“你猜!”孤狼故意調他的胃口,就是不打算告訴他。
飛狐冥想片刻,訕訕的開口:“老大不會在裡面那啥吧?”說完又覺得好像不可能:“不對啊,裡面還有很多女兵在,老大應該不會……”
“咳!”飛鷹突然咳嗽阻斷飛狐的胡言亂語,不是他嗓子不舒服,而是他看到安俊陽似笑非笑的朝他們走過來了。
“你幹嘛,嗓子疼到那邊吼兩聲,別打斷我的話。”某人不滿的瞪一眼飛鷹,絲毫沒有發現氣氛不對。
“你就等死吧!”獵鷹投去一個你是豬的眼神,然後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