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米!
八十米!
五十米!
河套騎兵瞬間殺至,兩軍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蘇加涅夫可以清晰的看見河套最前面騎兵臉上冰冷的表情。騎兵捲起的漫天塵沙,更是聲勢倍增。
蘇加涅夫的手臂已經舉起,不到三秒鐘,雙方的前陣就要激烈的碰撞,伴隨着他高高舉起的右手,數萬奧布斯堡士兵也屏氣凝神,靜靜地等待着大戰的到來。
就在這時,一聲長嘯在兩軍陣前響起。一瞬間,一萬騎兵同時勒馬,長嘶聲中,戰馬猛然前蹄騰空而起,在空中轉了九十度,待前蹄落地時,前衝的勢頭已變爲向左右!上萬騎兵同時做同一個動作,整齊得彷彿如同一個人,陣頭豁然一散,血殺龍驤兩個軍團一分爲二,以飛燕般的輕盈,分別向左右兩邊狂奔。
如此嫺熟的馬技,如此整齊劃一的動作,如此乾脆利索的敵前變陣,親眼目睹這一奇景的前沿奧布斯堡將士無不驚得目瞪口呆。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河套騎兵已經齊齊抽出了背上的弓箭,雖然是在高速運動之中,不過河套精心苦練的騎射並沒有絲毫的荒廢。無數的箭矢不斷的落在奧布斯堡大軍的隊伍之中,毫無遮擋的奧布斯堡大軍頓時傷殘慘重。前面的士兵不斷的有人倒下,不過後面的士兵立刻就貼了上去。
河套騎兵也不慌張,上萬騎兵就在陣前不斷的拉弓射箭,密集的箭雨中,奧布斯堡的士兵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硬抗河套的箭雨。慘叫聲、呻吟聲、求救聲、命令聲混成一起,沉甸甸的恐懼感浮上了奧布斯堡大軍的心頭,身邊的同伴們死傷越來越多,方陣的隊列已經無法保持。
“進攻!全軍進攻!”蘇加涅夫聲嘶力竭的吼道,他很清楚,如果在這樣下去,那麼自己的本軍陣型必然會因此崩潰。進攻,進攻纔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只要和對方的騎兵交織在一起,那對方的弓箭也就失去了效果。
奧布斯堡大軍之中不斷有人倒下,聽到蘇加涅夫的命令,士兵們頓時急不可耐的衝了出去。雖然向前十有是死,不過至少比這樣等死的好。本來陣型還算整齊的步兵方陣,也因此出現了混亂。
“等得就是這個時候!”昊天冷笑着說道。
信刻隨手扒下自己的盔甲,露出精壯的上身,雙手緊握雙刃戰斧,渾身的肌肉頓時鼓了起來:“兒郎們,跟我殺!”
伴隨着信刻的這聲猛喝,前面的血殺龍驤兩個軍團的輕騎兵頓時朝兩邊散開,空出一條寬達一里的通道。
“殺!”五千青龍軍團士兵齊聲怒吼道,河套對付重步兵的終極殺招,青龍軍團突破力最爲強悍的重甲騎兵,終於出動了。
沉重的鋼鐵方陣開始緩緩移動,開始很是緩慢,一點一點,速度不斷增加,速度也越來越快,最後就像是雪崩海嘯一般不可遏制。在奧布斯堡士兵的眼中,一道青綠色的巨大城牆正排山倒海的朝自己的方向壓來。這道城牆在不斷的擴大,最終佔據了他們所有的視野。
信刻的五千重騎兵,這纔是河套鑿穿奧布斯堡大軍的真正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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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加涅夫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無比蒼白,隨同大軍出征的多美尼亞公爵和馬昂拉多侯爵更是在馬背上搖搖欲墜。奧布斯堡也有過重騎兵,因此他們很清楚重騎兵的攻擊力有多彪悍,即便是多美尼亞這樣的外行,也清楚以現在亂糟糟的軍隊無法擋住對方的攻擊。
青龍軍團在信刻的率領下全軍突擊,輕而易舉的就切開了奧布斯堡大軍的陣線,騎兵繼續深入,凡是擋在他們前面的物體,不管是有生命還是沒有生命,最終都全部倒在了重騎兵的馬蹄之下。河套大軍西征之後,這還是重騎兵第一次肆無忌憚的表演,因此不管是信刻還是普通的將士都是無比的興奮。
“殺!兒郎們,給本帥放開手來,一個不留!”信刻興奮的大聲吼叫道,雙刃戰斧揮舞的如同風輪一般,根本無人是他一招之敵。
五千重騎兵兇猛的從奧布斯堡大軍的陣營中碾過,將奧布斯堡的陣線徹底碾碎,倉促調上來阻擋信刻騎兵的方陣無一例外的被重騎兵輕鬆粉碎。蘇加涅夫勃然大怒,雖然奧布斯堡已經是日薄西山,但還沒淪落到僅僅是五千騎兵就能夠橫掃自己七萬將士的地步。
白髮蒼蒼的西大陸軍神揮舞着雙手大劍,不斷的遊走在各個方陣之間,不斷的調集軍隊填補漏洞。在他的指揮下,本來已經潰不成軍的奧布斯堡士兵總算是鼓起了勇氣,勉強站穩了腳步。雖然還是無法擋住信刻犀利的攻勢,但至少已經不是一敗塗地。
“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
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馳騁走天下,只將刀槍誇。
今欲覓此類,徒然撈月影。
君不見,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誇仁義。
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
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
千里殺仇人,願費十週星。專諸田光儔,與結冥冥情。
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回。神倦唯思睡,戰號驀然吹。
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
殺鬥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萬里浪,屍枕千尋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
夢中猶殺人,笑靨映素輝。女兒莫相問,男兒兇何甚?
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
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
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
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事在殺鬥場,膽似熊羆目如狼。
生若爲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
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
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
男兒莫戰慄,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爲罪,屠萬是爲雄。
屠得九百萬,即爲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
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
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
混戰之中,河套大軍的吼聲分外的雄壯,蘇加涅夫臉色蒼白,雖然他聽不明白河套大軍究竟在唱着什麼歌謠,不過他分明感覺到河套的氣勢似乎有增強了幾分。尤其是在昊天率領着雪獅鳳舞一萬騎兵跟着殺入戰場之後,河套騎兵更是隻能用瘋狂來形容。
“他們唱的,是什麼歌謠?”一個公國的大公低聲對身邊的杜加親王問道。杜加親王在西大陸都算得上是博學之人,因爲對東大陸文化素來敬仰,因此自然成爲了衆人關注的對象。
杜加親王臉色蒼白,半晌之後這才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我可以翻譯給大家聽。”
杜加親王的記憶很是不錯,河套的歌聲也一直沒有間斷,因此他勉強將歌謠翻譯完畢。不過很意外的,他並沒有聽見任何的讚歎聲。杜加心中不滿:自己辛辛苦苦翻譯了這麼久,居然沒有一個人表示感謝,太過分了。
扭過頭來,正要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滿,卻正好看見身邊那些大公領主們沒有絲毫血色的面孔。
“他們的千秋霸業,難道就是建立在殺人之上!”威爾士大公語氣顫抖的問道。
杜加搖頭:“我也不知道。其實神州是一個性子很溫和的民族,只要不主動去招惹他們,他們並不會和我們計較。但是,如果觸犯了他們的威嚴,他們不惜血洗河山。你們還記得昊天大帝當日所說的那三句話吧?颯珊和奧布斯堡,就是因爲觸怒了他們,所以被徹底滅國。”
想了一下,杜加補充道:“據我所知,至少昊天大帝崛起以來,他們的軍隊已經屠殺了至少一億三千萬人口。不是軍隊,這裡麪包括對方的普通百姓。他們奉行斬草除根,就像是現在的奧布斯堡一樣,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一個嬰兒。而像是蒼狼原上的那座白骨宮城,在這之前,他們已經建造了九座。所以各位,你們最好不要招惹這個古老的帝國,他們的強大與恐怖根本不是我們所能夠想象的。”
一開始還有不少人對杜加親王在昊天面前磕頭作揖很不以爲然,但是現在,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杜加的良苦用心。一個動輒殺人千萬的強大帝國,根本不容任何人蔑視。高盧當日背信棄義,如果不出意外,河套大軍在蕩平了奧布斯堡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應該是旁邊的高盧王國。也幸好杜加親王的大智大勇,這才爲高盧免去了一場浩劫。
部分小公國的大公們已經在計算,如果河套大軍要蕩平自己的國家需要花費多長時間。
僅僅是信刻的五千騎兵,便將奧布斯堡的七萬中軍步兵蹂躪的不成人樣,昊天等兩萬騎兵的加入,使得奧布斯堡方面更是雪上加霜。看這情形,就算沒有白虎軍團的十萬步兵,奧布斯堡防方面都很難支撐。
獨孤大怒:“王八蛋,還在等什麼?是不是要大爺我幫你們擂鼓助威!在不上去,功勞就都被主公他們搶完了!”
白虎軍團士兵恍然大悟,周季龍和龍知山各自率領三萬步兵從側翼包抄,獨孤親自率領四萬最精銳的步兵坐鎮中軍。準備跟在河套騎兵的後面,將奧布斯堡所有的殘留全部剿殺。
亞歷山大看見了獨孤宇明,在河套十數萬大軍之中,亞歷山大好死不死的居然一眼就看上了獨孤。在他看來,這個率領着幾萬步兵,而且不斷的揮舞着手中的鞭子抽着身邊士兵的河套將領肯定是一個白癡,從這裡出擊,說不定能夠輕鬆將其斬殺。當下大吼一聲,率領着麾下的兩萬五千騎兵,以席捲一切之勢朝着獨孤殺來。
“迎戰!”獨孤大聲喝道:“媽的,你們這些王八蛋聽清楚了。對面的那些蠻子以爲我們好欺負,居然敢來挑釁我們白虎軍團的威風。宰了這些化外蠻夷,讓他們知道我們白虎軍團的厲害!”
在獨孤的大喝之下,河套步兵迅速完整了陣型的佈置。上千輛武鋼車全部推到了隊伍前面,兩萬重步兵位於武鋼和方陣之後。武鋼車之間的間隙較大,爲的是方便後面步兵的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