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格,阿方提亞,你們兩人率領騎兵從神州大軍的側翼殺入,記住,不要深入。在這原則之下,你們需要儘可能的纏住對方的大軍,我軍將退入客莎秋公國境內,你們到時候來這裡會合。”蘇加涅夫沉聲說道。
“亞歷山大,顯示你英雄氣概的時候到了。”蘇加涅夫臉色平靜的看着亞歷山大:“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爲你拙劣的指揮,我方五萬最精銳的重騎兵毫無價值的全軍覆沒,至少五萬步兵爲了給大軍爭取時間白白戰死,迫使我軍現在不得不逃命。”
亞歷山大汗如雨下,低下頭說道:“元帥,我罪該萬死。你有什麼命令,就儘管下達,亞歷山大就算是豁出一條性命,也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將所有的後勤物資全部堆到前面,本帥給你一萬士兵,只有一萬,你盡最大可能的延緩對方的攻勢。”
亞歷山大臉色蒼白,這分明是讓他去送死,不過看着蘇加涅夫那平淡的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他嚥了一口唾沫,苦笑着說道:“大帥放心,我就將這條命丟在這裡了。”
“稍微阻擋一陣,便準備撤退。撤退之前可以將所有的東西全部引燃。你想死,本帥沒有意見,不過你麾下的一萬將士是無辜的。”蘇加涅夫冷冰冰的丟下一句話,直接到前面指揮大軍去了。
由於沒想到河套看穿了己方的詭計,因此五萬重騎兵樂呵呵的踏上了死亡之旅。也因爲沒想到五萬重騎兵如此之快的便全軍覆沒,奧布斯堡方面根本沒有絲毫的準備,五萬步兵爲了給後面的戰友爭取時間,被殺的七零八落,估計現在距離全軍覆沒也不遠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蘇加涅夫的統帥位置被替代,亞歷山大雖然也是奧布斯堡排的上號的將領的,但明顯不是獨孤和血殺聯手作戰的對手。因此首戰失利。
在蘇加涅夫的親自指揮下,奧布斯堡士兵也穩定了心神,頑強的抵擋着河套大軍的進攻。各個步兵方陣之間相互呼應環環緊扣,騎兵則是瘋狂的衝擊着河套的側翼,迫使楚憐風和朱石談不得不抽出兵力應對騎兵的襲擾。
獨孤和血殺都明顯的意識到了對方的防禦力量突然間增強了數倍,最主要好的是,一開始驚慌失措的奧布斯堡士兵完全穩定下來,絲毫沒有一開始的慌亂,不時還發起一陣逆襲。在對方的頑強狙擊和精確的調度之下,河套大軍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得心應手。
預感到這樣下去將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消耗戰,雖然兩人對於蘇加涅夫爲何一下子從昏庸無能變成算無遺漏相當的驚訝,但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後撤。已經重創對方,讓對方失去了主動攻擊的能力,在打下去根本沒有意義。於是,在血殺的親自斷後之下,河套三個軍團二十餘萬大軍緩緩撤退。
“咦,他們怎麼撤退了?”亞歷山大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說道。
“勝而不驕,退而不亂。百戰精銳,果然是名不虛傳!”蘇加涅夫讚歎道。
河套大軍的撤退相當的有序,哪支軍隊掩護,哪支軍隊先撤,斷後的士兵如何退走,數十萬大軍居然沒有絲毫的混亂。奧布斯堡步兵想要趁機追擊,不過都被對方斷後的騎兵輕鬆剿殺。
蘇加涅夫的臉色突然一變:“泰格這個笨蛋,他居然主動追擊!來人,下令他立刻撤退!不行,讓阿方提亞前去接應。”
泰格看見河套大軍撤退,以爲有機可趁,連忙率領兩萬騎兵追殺上去。不過如果河套這麼容易就被人追尾,那獨孤宇明這些年來也真的是白活了。
白虎軍團的殿後大軍很有默契的讓出一個月牙形的缺口,泰格兩萬騎兵毫不猶豫的撞了上去,還沒有來得及衝殺,兩翼的白虎軍團士兵已經朝着中間擠壓過來。阿方提亞想要前去救援,卻被血殺騎兵輕鬆擋住。幸好蘇加涅夫看見形勢不對全軍壓上,而河套明顯是不想和對方硬拼,在蘇加涅夫親自率領大軍抵達之前,河套大軍換換撤出戰場,而泰格的兩萬騎兵,只剩下八千不到。
“你們!你們這羣白癡!”饒是蘇加涅夫脾氣很好,此時也忍不住怒聲罵道。
“擋住!”司徒列高亢的嗓音在黑夜中顯得更加的雄壯,一個曲的士兵連忙衝上,拼死將已經被奧布斯堡大軍衝開的缺口堵上,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又有上百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軍團長,敵軍數量太多,攻勢相當猛烈,我們的防線已經千瘡百孔!”喬三懷衝上來說道。
司徒滿臉的鮮血:“收縮防線!媽的,將所有的桐油和火油全部拿出來,倒在前面,燒死這羣狗雜種!”
喬三懷擔心的說道:“我們攜帶的火油不多,桐油還要拿來照明!”
“還照什麼明,有他們的火把就已經足夠!”司徒怒聲喝道:“全部拿出來,將所有的家底全部拿出來,不要藏藏掖掖,不然根本支撐不住!”
大量的桐油和或有倒在地上,帳篷等易燃物資也全部扔了出去,蒼狼軍團緩緩收縮防線,一把火下去,數千奧布斯堡士兵頓時陷入茫茫火海之中。司徒抓住機會,調集手上僅有的預備隊,四面出擊來了一輪逆襲,殺了奧布斯堡方面一個措手不及。僅僅是這把大火和逆襲,就有至少一萬五千奧布斯堡士兵喪命。
不過,蒼狼軍團的所有戰略物資也消耗殆盡,接下來,他們唯一能夠依靠的便是手中的兵器和身邊的戰友。
趁着對方混亂的關頭,汪鮮率領着一直沒有出動的一萬騎兵猛的切入奧布斯堡大軍的陣型之中。克萊布茨完全沒想到河套在這個時候居然還保持着一支精銳騎兵,猝不及防之下,右翼的數萬大軍頓時被殺的七零八落。
“弟兄們,殺!主公會爲我們報仇的!”汪鮮一聲怒吼,手中大刀狂劈,馬蹄所到之處,奧布斯堡士兵望風披靡。
“殺盡天下該殺人,揚我天朝不死威!”河套士兵齊聲怒吼道。
“殺!”汪鮮又是一聲怒吼,一萬騎兵在他的率領下,毫不猶豫的朝着奧布斯堡大軍內部殺去,一路上不斷有河套士兵倒下,不過所有人都毫無懼色,他們只是盡情的揮舞着自己的兵器,不斷的將對方砸碎,或者是被對方劈倒。
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奧布斯堡帝國的大軍實在是太多,他們的戰略縱深深得無法想象,無數的士兵被河套騎兵劈翻,不過在他們的後面,茫茫的黑暗之中,只能看到一眼望不到頭的人頭。
一根長矛刺出,河套騎兵的掌旗官一個趔趄倒下。他身邊的戰友連忙抓起他手中的軍旗插在背上,面容猙獰的繼續衝殺。不斷的有人陣亡,不斷的有人倒下,不過蒼狼軍團的黑色狼頭大旗一直在颯珊大軍中飄揚。
不知道什麼時候,處於衝鋒最前沿的汪鮮跌落馬背,然後瞬間被後面的騎兵所湮沒。正在奮力殺敵的司徒列心中突然一痛,看着已經緩緩恢復了秩序的奧布斯堡大軍,兩顆豆大的眼淚無聲無息的滴落在地上,司徒列知道,自己的老搭檔,那個總是帶着爽朗笑容的老朋友,已經不在了。
防線的收縮,讓本來兵力捉襟見肘的司徒列手中居然多出了好幾個衛的兵力,趁着汪鮮拼死衝殺牽制住大量奧布斯堡大軍注意力的時候,司徒列接連幾次逆襲,居然讓他一連斬殺了三個奧布斯堡帝國的偏將,斬殺敵軍超過五千。
不過當汪鮮全軍覆沒之後,大怒的克萊布茨將所有的怒吼全部噴灑在了蒼狼軍團身上,數十萬大軍輪番進攻,準備將蒼狼軍團一舉吞噬。
“將軍,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時辰了!”一個幕僚不得不提醒眼前雙眼通紅的克萊布茨說道。
“本將軍知道!”克萊布茨雙目圓瞪道。
幕僚縮着脖子,不過職責所在,他必須提醒克萊布茨:“將軍,我們已經在這裡耽誤了太長時間。如果我們不能按時抵達戰場,按亞歷山大將軍的二十五萬大軍將成爲孤軍,不得不承受神州大軍的全部壓力。而且,恐怕颯珊方面也支撐不了這麼長時間。”
克萊布茨煩躁的看着這個多嘴的幕僚,雖然他也知道幕僚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他現在必須拔掉這個釘子。一開始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將蒼狼軍團的五萬士兵放在眼裡,三十五萬雄兵,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夠淹死對方。於是,他下令曼哈提爾和凱瑟芬兩人各自率領五萬將士出擊,希望在一個時辰之內解決戰鬥。
只是,蒼狼軍團的彪悍出乎了他的想象。曼哈提爾當場戰死,身先士卒的凱瑟芬運氣不錯,只是重傷,兩人的十萬大軍,傷亡超過四萬,不得不退下戰場。爲了打通前往底比斯城的通道,克萊布茨不得不全力出擊,但又傷亡了數萬將士,依然無法將對方碾碎。
現在,陣亡的將士已經超過七萬,受傷的士兵不計其數,不過對方的營地依然是不動如山。如果不將對方徹底的碾碎,那前往格底斯城就完全是一個笑話。
“布希侯爵,你率領五萬將士,等伊萬塞斯庫將軍撤退下來之後便發起進攻。侯爵大人,相信以你的勇武,一定能夠讓對方品嚐到我們奧布斯堡帝國的厲害。”克萊布茨沉聲說道。
被他點到的布希侯爵臉色蒼白,不過還是僵硬的點頭,他剛纔已經見證了蒼狼軍團的強悍和堅韌,和對方對陣,完全是找死。不過軍令如山,他只能祈求神靈保佑。
司徒列已經不記得這是第一次擊退對方的攻擊,等對方進攻的士兵完全退下之後,司徒再也支撐不住,啪嗒一聲摔倒在一汪血泊之中。旁邊的幾個親兵想要過來攙扶,不過他們晃悠了兩下,最終無力的坐在地上。
只聽的“啊”的一聲,原來一個士兵坐在一個重傷員身上,本來已經昏迷不醒的那個士兵居然被他坐醒,勉強昂起脖子,兩個人攙扶着盡力坐起。
“軍團長,軍團長。”一個士兵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滿臉血污的道:“柏將軍,柏將軍他傷勢太重,已經不行了。”
“不行了嗎?”司徒勉強坐起,晃了一下腦袋:“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總在陣上亡。老柏,他也走了。”
歇了口氣,勉強攢足力氣,司徒列道:“弟兄們,還有多少人在?給大爺我報個數。”
沒有人回答,身邊的幾個士兵也是有氣無力的看着司徒,臉上滿是血污,也看不清他們是什麼表情。
良久以後,才從不遠處傳來一聲嘶啞的吆喝:“誰他孃的在叫,大爺們正在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