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心中更擔心的是,有着駱祥和楚相成這兩個老妖怪在,神州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張家,看來即將面臨着一場狂風驟雨了。
“先生,該出擊了。”昊天緩緩說道。
駱祥偏過腦袋,看着戰場的情況,如果在拖延半個時辰,那麼局勢將更加的明朗。不過昊天很顯然是希望儘可能的降低自己的損失,在昊天看來,最寶貴的還是將士們的性命。
駱祥揮舞令旗,沉聲喝道:“傳令奉帥,準備進攻!”
近百萬大軍在空曠的原野中戮戰,不過麾下掌控着二十五萬精銳騎兵的奉敬卻悠閒的呆在河套大軍的右翼最安全的角落裡自顧自的喝着美酒,沒有人敢去打擾這個英俊無比的年輕統帥,即便是雪傾城,都是很乖覺的縮在了一邊。
奉敬喝酒,但是不嗜酒。可是現在,奉敬已經整整喝了三壺烈酒,本來白皙俊美的臉龐已經變得通紅,連眼睛裡射出來的光芒,都是腥紅一片。
傳令兵匆匆前來,不過一看見奉敬這幅摸樣,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倒是奉敬瞟了他一眼,沉聲問道:“主公有何命令?”
傳令兵雙手遞上令箭,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說道:“回奉帥,先生讓大帥你準備出擊。”
奉敬接過令箭和壓着火漆的信件,細看了一下,對着傳令兵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雪傾城等人連忙湊了上來。獵鷹、雪獅、鳳舞和虎賁軍團的二十五萬騎兵齊聚於此,不過奉敬一直按兵不動,看着前面的戰友打的熱火朝天,自己卻在這裡喝茶,雪傾城等人都是心癢難耐。眼見軍令下達,一個個頓時激動不已。
奉敬隨手將已經喝完的酒囊一扔,平靜的說道:“傳令全軍將士,集結,準備戰鬥!”
跨坐在自己的愛駒凌霜之上,奉敬緩緩綁緊了額頭上的白色孝帶。河套高級將領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上戰場的時候,他們都很不喜歡戴着頭盔,而且也不束髮。奉敬也不例外。
“前面,就是颯珊!等了兩年,我們總算走到了這裡。將士們,現在是應該用你們的熱血,去洗刷定州之戰的恥辱的時候了!”奉敬沉聲說道,平靜的望着前方還在混戰的颯珊大軍,他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梨花槍,身後的二十五萬騎兵一片肅穆,猛然間,奉敬高舉的右手用力下壓:“殺!”
“殺!”二十五萬騎兵齊聲高喝道。
馬蹄雷鳴,刀槍如林!
奉敬的騎兵並沒有像颯珊那樣直接在擁擠不堪的正面戰場上發起猛攻,而是繞過戰場,從颯珊的側翼殺入。颯珊大軍的兩翼本來就是剛剛訓練的新兵,戰鬥力和沙場經驗都相當的有限,在河套騎兵無堅不摧的攻擊之下,防線頓時土崩瓦解。
奉敬雙手緊握梨花槍,率先躍入了颯珊大軍的刀山劍林之中,柔韌的梨花槍在他手中綻放出數十朵槍花,每一朵槍花的綻放,必然是一個颯珊士兵性命的終結。凡是接近他三米範圍之內的颯珊士兵,幾乎無一倖存。
戰馬疾馳,黑髮飛揚。雖然奉敬的身材相對瘦小,可在颯珊士兵看來,這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握着死亡鐮刀的死神。
二十餘萬騎兵追隨着他的背影,不斷的向縱深突擊,不斷的擴大戰果。在河套騎兵犀利無比的攻擊之下,成片成片的颯珊士兵毫無抵抗力的戰死在馬蹄之下,就像是狂風吹麥浪一般。颯珊的兩翼本來就不夠堅實,面對着這樣瘋狂進攻的河套騎兵,更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阿加琉斯本來就已經被正面戰場的戰局愁得焦頭爛額,猛然間又是一支精銳騎兵殺入,頓時讓他臉色慘白。德莫迪加當時雙腿一軟,居然是癱倒在了觀戰臺上。摩瓦亞的情況稍好,可雙腿依然在不斷的顫抖。
“擋住,一定要擋住!告訴穆汗得西斯公爵,無論如何必須擋住對方的攻擊!”阿加琉斯驚慌失措的大聲吼道。穆汗得西斯率領的是匆匆組建成軍的十萬貴族私兵,這些人的戰鬥力很是不弱,只要能夠暫時擋住河套騎兵的攻擊,那麼其他的將士至少能夠獲得一個調整隊形的時間。
奉敬身經百戰,什麼樣的場面沒有經歷過?輕而易舉的擊潰颯珊左翼的新兵之後,奉敬很有技巧的驅趕着對方衝擊颯珊後方貴族私兵的陣腳。那些貴族私兵戰鬥力很是不差,不過他們畢竟不是正規的軍隊,而且領兵的貴族們也根本不懂軍事,看見無數的己方士兵朝着自己涌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洶涌的潰軍很快便將貴族私兵的陣型衝散,這些大貴族們還沒有回過神來,凶神惡煞的河套騎兵已經殺到了面前。貴族們大驚失色,連忙轉身逃跑。爲了求得安全庇護,他們專挑那些自家人特別多的地方跑,人同此心,逃兵們頓時匯成了一條洪流衝向後面的自家隊伍!
後面陣型還算完整的貴族私兵隊伍,尚沒有交兵,眼看河套騎兵的震天聲威把前面的士兵打得如此狼狽,再被如同潮水般敗兵從自己身邊涌過,不名所以的慌亂和恐懼一下子傳染開來。一個個再也顧不得撒尼大神的光輝,嘩啦一聲便轉身逃跑。
部分有理智的貴族們拿起武器想要阻擋住洶涌的潰軍,但這滾本無濟於事,成千上萬人的洪流輕輕鬆鬆的將他們全部淹沒,最後連他們自己也身不由己的陷入了逃跑的人流之中。無數的颯珊士兵還沒有真正踏上戰場,便被自己人輕而易舉的衝散。
人流越來越龐大。阿加琉斯下面的四十萬大軍,就只有他的十萬禁軍是真正的精銳,新兵和貴族私兵打順風仗還行,可是面對着如此惡劣的情況,缺乏軍人信念的他們一觸即潰,士兵和貴族們都喪失了理智,陷入了竭斯底裡的瘋狂之中。擁擠混亂之下,無數的人馬被自己人踐踏而亡,潰散的颯珊士兵就像是洪流一般不可阻擋。
看到如此情況,阿加琉斯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在河套騎兵的突襲之下,後陣的貴族私兵和兩翼的新兵輕輕鬆鬆的就被對方擊潰,而自己的十萬精銳已經完全陷入了混戰之中,根本抽不出任何的力量。
“颯珊,難道就這樣完了?”阿加琉斯雙目呆滯,神情萎靡的道。
“陛下,你看,河套撤兵了!”就在這時,摩瓦亞突然興奮的大聲叫道。
阿加琉斯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昂首看去,河套大軍的陣營果然在緩緩後撤,本來已經和對方糾纏在一起的將士也撤出戰場,只有奉敬的二十餘萬騎兵還在後面瘋狂的掃蕩着潰散的颯珊士兵。
“他們想幹什麼?”阿加琉斯不解的問道。
除了自己麾下的十萬精銳禁軍,颯珊三十萬大軍已經崩潰,河套大軍若是全力撲上,要想全殲己方並非難事。不過河套本陣卻緩緩脫離戰場,而奉敬騎兵砍殺了一陣,也放棄了那些潰兵,徑直向西,顯然是準備配合血殺信刻等人將阿勒鐵通麾下大軍全部剿滅。
正如駱祥所說的那樣,當阿加琉斯的本陣崩潰,河套騎兵蜂擁而來之時,阿勒鐵通麾下大軍開始動搖,孟菲斯是一個逃跑的,他麾下僅剩下兩萬不到的騎兵,要是和河套硬拼,根本連給對方塞牙縫都不夠。西域聯軍自然也不甘落後,調轉馬頭就跟着孟菲斯一起逃命。他們可以爲颯珊賣力,但是賣命的事情,還是算了。
不過他們的反應速度還是慢了一點,龜滋國主列迪和無疆國主環翠撤退不及,被河套大軍輕鬆截住。
“我是無疆國的國王環翠,我投降!你們不能殺我,我可以付大量的贖金!”被無數的河套騎兵包圍着,環翠臉色蒼白,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這個胖子再說什麼?”一個騎兵疑惑地道:“看他的服飾,應該是個大人物。”
另一個騎兵不屑的道:“主公有令,格殺勿論,管他是誰。”一邊說着,他的長槍刺穿了環翠的胸膛,隨手一扔環翠臃腫的身子跌落馬背,然後被數萬騎兵踐踏而過,成爲一堆爛泥。
孟菲斯逃了,迪加逃了,不過阿勒鐵通不能逃。
面對着已經團團圍上的四十餘萬河套大軍,阿勒鐵通面容沉靜,似乎根本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將軍,我們快走吧,不然就走不掉了!”一個偏將焦急的叫道。
阿勒鐵通搖搖頭,不過思索了一下,他又點頭道:“波斯羅亞,你率領所部三萬騎兵立刻集結,本將軍爲你們斷後。”
阿勒鐵通這次率領十五萬騎兵前來,其中颯珊騎兵僅僅只有四萬五千。之前的戰鬥主要是依靠孟菲斯和西域聯軍,因此颯珊騎兵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
波斯羅亞大驚:“將軍,那你了?”
“陛下就在前方,誰都能離去,但是本將軍不能!”老將軍一把抓住波斯羅亞的肩膀,鄭重的說道:“波斯羅亞,你的任務艱鉅。回到底比斯後,會合城內的五萬步兵,你必須竭盡全力守住城池。此戰我們已經敗了,颯珊的未來,撒尼大神的希望,就落在你們的身上。記住,忍辱並不是爲了偷生,而是爲了東山再起!”
看着老將軍那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波斯羅亞淚如雨下,翻身落馬,波斯羅亞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趁着河套騎兵還未完全合圍,迅速調遣三萬還未投入戰鬥的騎兵匆匆離去。奉敬的獵鷹軍團剛好趕到,自然是窮追不捨,波斯羅亞無奈,只得拋下殿後的萬餘騎兵,這才從奉敬的追擊中僥倖逃走。
波斯羅亞的逃走,阿勒鐵通手中的兵力更是薄弱,甚至沒用到奉敬的騎兵,血殺和信刻一個衝鋒,便輕鬆將絕對劣勢的颯珊騎兵分割成了無數的小塊,獨孤的步兵迅速跟進,鯨吞蠶食的將颯珊騎兵不斷吞噬。
很快,阿勒鐵通便發現自己的身邊已經沒有了哪怕是一個親兵,身穿白色、青色、紅色盔甲的河套士兵已經將他團團包圍。
阿勒鐵通忽然間涌起一個奇怪的想法,沒想到對付自己這樣一個老人,河套居然出動了三個主力軍團的軍團長,自己這面子也太大了一些。
他不由得哈哈一笑:“沒想到本將軍一人居然勞累三位軍團長大駕光臨,本將軍當真無比榮幸。”
血殺一皺眉頭,沉聲說道:“將軍,我們河套和颯珊仇深似海,不族滅颯珊,我們誓不罷休。但對於將軍的人品,我們還是相當的敬仰。”
“你們希望本將軍自盡?”阿勒鐵通笑道。
血殺三人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同樣的堅定。河套和颯珊之間只能有一個存在於世上,他們敬仰阿勒鐵通的人品,但並不意味着就會放過阿勒鐵通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