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認爲這個奸細是誰?”昊天眯着眼睛問道。
“不知道,我們也不敢肯定奸細究竟有多少個。”駱祥陰沉着臉說道:“能夠接觸到這些秘密的,官至少是六部侍郎以上以及御史臺和翰林院的主事級別,武將也應該是在軍團長級別。這樣縮小一下範圍,人數總共也就二十多人。然而在這二十多個人之中,我們雖然再次縮小了範圍,可是還是無法肯定。”
“究竟是哪幾個人?”昊天在心中默默的計算着可能的人選。
六部尚書中,吏部尚書司馬當歸和兵部尚書鐵真乃是英烈帝的嫡系,戶部尚書安永昌和輔政王關係一直不錯,不過最近走的有些遠了。禮部張蒼梧、刑部宋正雨和工部李鐵揚乃是三大世家的人。吏部侍郎官鄉、禮部侍郎趙樊劍以及御史臺左都御史韓逞、右都御使淳于山、翰林院主事劉超挺乃是輔政王的人,戶部侍郎齊華向來唯安永昌馬首是瞻。其餘三部侍郎都是控制在三大世家手中。
而武將方面,禁衛軍團軍團長劉難策、青龍軍團軍團長劉難度、朱雀軍團軍團長劉難尚和採風系統的大統領劉難術乃是當今皇叔,龍騎軍團軍團長呼必延單乃是血色高原四大長老之一,南方軍團軍團長歐陽靖忠和東方軍團軍團長向行一樣乃是帝國名宿,北方軍團軍團長朱兵揚乃是安永昌的嫡系,新組建的豫州軍團軍團長便是輔政王,其餘的三大世家的主力軍團赤眉軍團軍團長乃是李鐵鳴胞弟李鐵戰,白耳軍團軍團長乃是宋正風胞弟兼刑部尚書宋正雨,淮水黃巾軍團軍團長便是張蒼雄自己。細細梳理了一下,昊天也沒有發覺哪個人可疑。不過嘴中卻是張口說道:“先生別忘記了,秦川李瀟漠和益州宋君臨也應該知道這些啊。”
駱祥目光閃爍了一下,嘴中還是張口說道:“嫌疑最大的幾個人便是益州路宋家、戶部尚書安永昌、兵部尚書鐵真、吏部尚書司馬當歸和禮部侍郎趙樊劍。”
“先生能否說的細緻一些?”昊天很是驚訝駱祥將鐵真和司馬當歸並列其中,不過既然駱祥敢這樣說,那麼肯定是有着一定的把握。
“宋家圖謀不軌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自從東北三國與極樂聖教、東倭王朝結盟之後,宋家自立之心是越加明顯,如果不是當初朱兆在大湖路給宋君臨好好的上了一課,宋家現在絕對不會如此老實的窩在益州路。宋正風父子向來是陰險狡詐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如今帝國雖然已經日暮西山,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況且除了我們河套,秦川李家也頗具實力。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宋家很可能會聯絡極樂聯盟,共同瓜分天下。”駱祥一臉陰沉的說道:“宋家現在有兵四十萬,不過益州路能夠將總兵力擴張到五十萬便已經是極致。而要想用五十萬大軍征戰天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宋正雨雖然常年不在天都聖京,可是刑部侍郎宋庭瑞可一直留在天都聖京,他也有能力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現在宋家已經集中了二十萬大軍聚集在渝州白帝城,可是不管東南的局勢如何,宋家就是拒不出兵。所以,宋家絕對有着這個嫌疑。”
“安永昌此人追隨劉昊二十餘年,和劉昊一起將清風帝國揮霍的搖搖欲墜,爲人貪墨,不過家中並沒有絲毫的豪奢。而且他有着一身神秘莫測的武功,雖然他和東倭王朝勢同水火,而且對周邊異族也是深惡痛絕。但是最近他的態度有些反常,以前的他是堅決的站在輔政王一邊的,即便是輔政王爭奪皇位失敗之後也是如此。可是他現在居然堅定不移的站在了當今陛下這邊,他心中究竟是如何作想,屬下也不明白。”
“趙樊劍原本是北原路太守,當年卡辛巴斯數十萬大軍強攻居庸關,雖然當時居庸關內只有不到六萬士兵,但是憑藉着完備的防禦工事,完全可以將東北聯軍擋在長城之外,況且當時玄武軍團已經北上救援。可是居庸關居然神秘攻破,這很顯然是有內奸泄露消息的緣故。而居庸關一被攻破,趙樊劍立刻拋下北原路的千萬子民逃回天都聖京,實在是讓人懷疑他的氣節。在天都聖京的這段時間裡,趙樊劍也是堅決的輔政王的戰略防守的人。而且,趙樊劍老家乃是揚州路瓜州金灣縣,和極樂聖教的程顯清還算的上是同鄉。極樂起兵之後,趙樊劍居然還將自己的家小全部接到了天都聖京。因此,趙樊劍也有足夠的值得懷疑的理由。”
看見駱祥依然是雙眉緊鎖,昊天心中也有些了悟,於是張口問道:“先生莫非擔心的是輔政王?”
“不錯。輔政王現在的者中,趙樊劍原本是北原路太守,劉超挺原本是東海路太守,安永昌素來陰沉詭秘,加上吏部侍郎官鄉以及御史臺左都御史韓逞右都御使淳于山,輔政王在官系統已經有了和英烈帝對抗的本錢,只是劉難度等四位王爺一直保持中立,而陛下得到了三大柱石的,所以輔政王這纔在和陛下的爭鬥中出於下風。如果清風就這樣延續下去,那麼以國師等人的手段,陛下也不是泛泛之輩,輔政王恐怕在沒有機會登上皇位。因此,鋌而走險也不是沒有可能。主公千萬不要高估了這些天潢貴胄的性,自古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而且輔政王爲人也不像是當今陛下那樣尚有幾分憂國憂民的氣概。所以,屬下認爲不可不防。”
“那鐵帥和太師了?”
駱祥苦笑了一下:“坦白的說,屬下最不希望懷疑的便是他們兩人,但是我們現在不得不小心爲上。主公可是忘記了,就在幽雲十六州淪陷,當今陛下剛剛登上皇位後不久,鐵帥僅剩的嫡孫,原青龍軍團的軍團長鐵猛將軍便暴斃于軍中。而太師兩個甚有乃父風範的兒子也是在巡防大河防線的時候失足溺水而死。鐵帥和太師當時在朝廷之上是何等的威勢,可是他們的後代都是神秘死亡,到現在爲止,兩人都已經是絕後。主公,你想想,能夠在清風和他們相抗衡的,能有幾個?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幼年喪父中年喪偶老年喪子,他們當時不僅僅是喪子,那完全是絕後啊。一個老人在極端憤怒和悲慟的情況之下,究竟會總出何種動作,屬下不敢猜測。”
昊天一陣默然,駱祥的理由相當充分,而這些想必都是他已經和楚相成玄機討論過的事情,能夠讓他們三個都達成共識的,很顯然三人是有了較大的把握。宋家這些都也還罷了,可是鐵真和司馬當歸,乃是他一向尊敬的人物,這多少讓他的心裡有些難以接受。
“主公,現在外有強敵內有奸細,我們的處境實在是不容樂觀,因此,我們每一步都必須是小心翼翼。”玄機插話說道:“特別是在我們軍隊的調遣和作戰策略上,我們絕對不能泄露半點。這不僅僅是關乎我河套十數萬大軍的安全的問題,也關係到我們神州一族能否繼續長存下去。”
“那麼極樂聯盟那邊?”昊天繼續問道。
駱祥平靜的說道:“主公,卡辛巴斯已經在揚州路呆了大半年的時間,在去年的一年裡面,極樂聯盟的有利戰機實在是太多了,可是以卡辛巴斯的用兵如神和耶律滄海的老到毒辣,他們居然連一次象徵性的進攻都沒有發動過,就算是我們百般挑釁,卡辛巴斯也是一樣的隱忍不出。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必是爲圖常人之不能圖。而且一些的線索都說明卡辛巴斯實在策劃着一個大陰謀。今年御駕親征,百萬大軍齊聚日華。面對着我們的挑釁,卡辛巴斯似乎有些忍不住了,因此極樂聯盟的斥候活動的是相當的活躍,以至於每天僅僅是雙方火拼而死的斥候就有超過千人。主公,不知道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昊天沉思了一下說道:“很顯然是我們現在給予了他巨大的壓力,去年的時候,雖然我們也是百萬大軍壓在豫州路和天都聖京,但是由於人心不齊,因此根本無法對極樂聯盟形成威脅。而現在不同了,我們內部已經基本消除了隔閡,甚至是當今皇上都抱定了君王死社稷的決心,而東北三國的後援又被我們的水師所割斷,因此即便是卡辛巴斯,也感覺到了壓力。他絕對不能容忍我們從容的做出佈置,因此採取一些必要的反擊就可以理解了。”
“主公你錯了。”玄機搖着頭說道:“主公,屬下和駱先生討論了良久,得出的結論恰好和主公相反。卡辛巴斯這絕對不是承受不了壓力,而是因爲他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現在他正在做的就是將我們一步一步的引入他的陷阱之中。至於斥候的交鋒,那不過是惑人耳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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