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兵揚尷尬的說道:“將軍,可是我的士兵們剛剛已經上完綁了啊。”
科爾布爾一拍腦袋,滿是歉意的說道:“這個實在對不住,朱將軍,要不這樣,我讓士兵們幫晚飯給你們端上來就是。晚上的伙食簡單,都是些饅頭,頂多就是讓他們喂一下,怎樣?”
朱兵揚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看見科爾布爾如此的誠懇,還是張口說道:“將軍,這樣不太好吧?怎麼能夠麻煩貴軍將士了?”
科爾布爾連忙說道:“不礙事,反正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讓士兵們聯絡一下感情也是好的。”說完,將嘴湊到朱兵揚的耳邊,輕聲說道:“不過將軍,如果卡帥日後問起你是如何棄暗投明的,請你務必說是因爲本將軍的苦苦勸導和分析大勢,最終爲我們的誠心所感動。還有啊,耶律明輝大王子畢竟是曼丹將領,那邊你務必敷衍一下。”
哼,原來是有求於我,難怪如此熱情!朱兵揚心中想到,不過嘴上卻是笑着說道:“這個明白,將軍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將軍失望。”
“那就好!”科爾布爾拍着朱兵揚的肩膀,笑呵呵的朝着一邊樹蔭下的空地走去,一邊走還在一邊說道:“朱將軍,這裡條件簡陋,所以給你準備的晚餐也只是馬馬虎虎,希望將軍你不要介意纔是……”
本來朱兵揚的親兵和北方軍團的將士對東北聯軍的目的還有所懷疑,但是看着自己的軍團長和對方有說有笑,也暗自鬆了口氣。尤其是藉着清涼的月色,看見不少的東北聯軍正端着熱騰騰的饅頭站在那片空地上等着自己等人的時候,他們的心中更是欣喜,情不自禁的便加快了幾分腳步。
“朱將軍,便是這裡了。”科爾布爾虛引了一下,指着前面的空地說道。
“哦,我也是在這裡用餐嗎?”朱兵揚疑惑了一下說道。
科爾布爾點了點頭:“當然,將軍也是在這裡。”說完,一甩眼色,跟在朱兵揚身後的兩個拜京士兵頓時抓住了朱兵揚的雙手,不由分說,便朝着前面扔了出去。
“你們幹什麼?”朱兵揚怒聲喝道,半空之中,藉着月亮的光華,他頓時看清了腳下的情況,那居然是一個長寬達三十餘丈不知道有多深的剛挖出來的大坑,在這一瞬間,他頓時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忍不住哀號起來。
隨着科爾布爾的手臂一揮,無數的東北三國騎兵突然從陰影之中鑽了出來,將已經失去了還手之力的數萬東方軍團士兵團團圍住,一個衝鋒,便將他們朝着中間的大坑趕了進去。東方軍團的士兵還沒有回過神來,已經有半數被洶涌的人羣擠進了大坑之中。頓時又是一陣哀嚎。騎兵之後,乃是一排排手握着長槍站的密密實實的步伐整齊的重步兵,那些從騎兵的空隙中僥倖逃脫的人還沒有抒發一下自己的喜悅之情,又已經被長槍逼到了最中間,然後無可奈何的落入了大坑之中。
“唉,可惜了,這麼多精壯的漢子,而且連一點反抗的心理都沒有,正是做奴隸的好料。如果加藤鷹的水師還在,那將他們運回國內,那是多大的一筆財富啊。”被親兵們保護着退到了步兵身後的科爾多爾長嘆了一聲說道。
一個親兵笑着說道:“將軍,我們對他們已經仁至義盡了,至少在他們臨死之前,我們還多少餵了他們半個饅頭,不讓他們做個餓死鬼。”
另一個親兵則是狠狠的呸了一聲說道:“就這樣的膿包,一點骨氣都沒有,還當什麼軍人?今天他們既然可以投降我們,那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投降別人?”
科爾布爾點了點頭:“嗯,就是這個道理。你們兩個去看看,務必要把土遮的嚴嚴實實。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你們到時候給他們立一塊石碑,上面就寫着清風北方軍團七萬降兵之墓好了。”
卻說雪傾城單人匹馬穿好自己的盔甲面罩便前往龍騎軍團,她藝高人膽大,胯下的追風獅子獸也是血色高原有名的千里良駒,因此天色還沒有黑盡,她便已經到達了龍騎軍團的大營。
“來者何人,還不下馬?”剛剛接近大營的門口,瞭望塔上的哨兵便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頓時大聲喝道,一盞探明燈也跟着照了過來。
雪傾城一拉馬繮,追風獅子獸便停了下來。她也不生氣,擡起頭來對着瞭望塔上的士兵喝道:“本宮是傾城公主,還不快快打開營門。”
上面的士兵一聽,連忙探出腦袋一看,首先看見的便是額頭正中間鑲了一顆碩大的紅寶石的青銅面具,頓時雙足一軟,差點沒從瞭望塔上摔了下來。連忙揮動了旗語,讓下面的士兵打開營門,自己也刷刷的下到地面,對着雪傾城不停的磕頭說道:“屬下無意冒犯聖女威嚴,還請聖女殿下恕罪。”
雪傾城一伸馬鞭,搭在他的背上,笑着說道:“你這是盡忠職守,並無罪責。快快起來,本宮找呼必延單長老有要事相商,你快快帶路。”
軍營之中一般不準騎馬,但是雪傾城是何等身份,自然用不着下馬步行。那個士兵老老實實的牽着馬繮走在前面,表情無比虔誠恭謙。不少巡夜的士兵一看見帶着紅寶石青銅面具的雪傾城,頓時都是一怔,然後恭恭敬敬的跪在一邊,等着雪傾城走過這才站了起來,由此可見血色一族的聖女在族內的地位是何等的崇高。
早有士兵前去通報了呼必延單,當雪傾城的到達呼必延單主營的時候,呼必延單已經率領着一干高級將領等在了主營之外。
“龍騎軍團軍團長呼必延單拜見傾城公主殿下。”呼必延單朗聲說道。現在他的身份乃是帝國的直屬軍團軍團長,而且這也不是在血色高原,因此是以朝廷御封的尊號相稱。
雪傾城馬鞭一擡,人也跟着翻身下馬,示意士兵先將追風獅子獸牽開,她這才上前說道;“長老有禮了。本族長此次前來,是有族內的要事相商。”
呼必延單聞言一怔,雪傾城稱呼的是他血色高原的尊號,而且明言是族內事務,他自然明白是什麼意識,於是對着身邊的諸多將領說道:“各位,我血色一族有內務要自行商談,現在天色已晚,各位可以儘早回去休息,以免打攪明天的訓練。”
大部分的將領聞言,都是好奇的看了雪傾城一眼然後選擇了離開。他們主要都是清風帝國的功勳貴族,乃是當初顯烈帝爲了削弱血色高原的力量而強行安插進龍騎軍團的釘子。只是現在呼必延單明確無誤的準備攆人,他們也不好在留下。於是,大營門口的三十多個中高級將領居然一下子只剩下了五六個人。
“族長裡面請。”呼必延單掀開主營的簾子說道。
雪傾城也不客氣,徑直走了進去,呼必延單等人這纔跟了進來。
雪傾城自然是坐在了首位,呼必延單則是站在他的下首問道:“族長,這次你孤身前來,難道是族內出了什麼大事?”
雪傾城搖了搖頭,示意幾個人先行坐下,這才說道:“不是,本宮之所以這樣所,只是惑人耳目罷了。”
說完,雪傾城將駱祥的提議在參雜了自己的想法細細的說了一下,賀懷仁和下面的五個血色一族族人也是聽的全神貫注。
“現在,我夫君兵力稍顯不足,因此急需增援。本宮雖然嫁入河套,但畢竟還是血色一族的族長,也是帝國名義上的臣子,這件事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因此,本宮準備調集龍騎軍團參戰,不知道長老和各位意下如何?”
呼必延單微一皺眉頭:“族長有令,呼必延單自當遵從。不瞞族長,我們看着洛州和許州那邊打的熱火朝天,卻只能在這裡駐紮,心中早已經無比煩悶。但是限於輔政王的命令,又沒有合適的機會,因此也無可奈何。靖北公一腔熱血,這又是爲了拯救陛下,屬下自然毫無異議。只是,龍騎軍團之中,大半的中高級將領都是天都聖京的那些功勳子弟在擔任,這些人自私自利又貪生怕死,恐怕他們會有不服。”
雪傾城揮了揮手:“無妨,這些人去了,本宮還擔心他們臨陣脫逃衝亂了我們的陣腳,打擊我方士氣。他們不去正好,我們正好把龍騎軍團收回自己的手裡。”
呼必延單也是久經戰陣的軍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於是思索了一下說道:“這些人也不可完全不理,否則他們回了天都聖京亂嚼舌根,也會惹出許多麻煩。不如這樣,我們假借陛下密旨的名義配合靖北公出兵。反正陛下現在也在許州城中,他們也無法求證。然後施以手腕,讓不想去的人留守此處,他們必然不會阻攔。這樣一來,我們不僅師出有名,而且還不會有人搗亂。”
雪傾城頓時滿心的欣喜,薑是老的辣,果然如此。在天都聖京勾心鬥角了十多年的呼必延單確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於是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便由你去安排,不過在明天天亮之前,我們必須趕到朱理縣城下,以聯合河套大軍展開行動。”
“是!”呼必延單毫不猶豫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