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騎兵之中,金宗悟的臉色總算是好轉了一些,而副將金德山則是暗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好像是撞在了鋼板上一樣。不僅沒有達到一開始的預期目的,而且還撞得頭破血流。僅僅是突破對方的拒馬槍防線,自己這邊就損失了超過三千騎兵。雖然三千騎兵對三萬騎兵來說還微不足道,可是金德山的心中依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只是看着金宗悟那鐵青的表情,他還是很識趣的下令士兵們加緊進攻。
“王子殿下,河套步兵已經頂不住了,他們的防線已經被我們突破,相信勝利已經不遠了。”金德山鬆了口氣慶幸的說道。
金宗悟狠狠的吁了口氣:“那就好。告訴士兵們,再加把勁,到時候本王子自有重賞。”
金宗悟的親兵侍衛統領金大科諂笑着說道:“王子,河套的昊天現在就在隊伍之中,如果我們能夠殺死甚至活捉昊天,那麼,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的王子你,回去之後,可就。”
金宗悟聞言一喜,臉上的鐵青轉瞬之間便變成了欣喜。海西有資格繼承王位的,就是他們三兄弟。金宗彪乃是東北三國都赫赫有名的戰將,即便是拜京王朝的赫基木兒對他都有些憚忌。在海西軍方之中,金宗彪擁有着極高的威望,就像是軍中宿將金乞涼金烏重這些,都是唯金宗彪馬首是瞻。而金宗悍,這個可憐的王子因爲不討海西王的歡心,現在已經被髮配到海西中北部鎮守當地的阿巴特人和少數民族。現在,唯一能夠和自己爭奪王位的,便只剩下金宗彪了。
如果現在自己抓住了昊天,那麼立下了如此功勞的自己完全可以蓋下大哥的功勞,那麼海西的下一個國王,不就是自己了嗎?嗯,如果自己當上了國王,那麼第一個幹掉的便是金宗彪,不然以他在軍中的威望,日後必定會成爲大患。第二個,還是自己的叔父金眉流。如果不將他除去,自己坐上了王位也不安心。
但是,在這之前,必須要將眼前的這幾萬河套步兵消滅,並且獎他們的統領昊天殺掉。
“金德山,你親自去組織進攻,必須在這一輪進攻中將對方徹底擊潰!”金總我得意洋洋的說道。
金德山暗自叫苦,河套大軍的戰鬥力是何等的彪悍,就算是已經陷入了困境,他們的拼死反擊還是很驚人的。現在自己這邊只是佔據了上風,要想將對方徹底擊潰還有一段距離。如果現在衝上去,混戰之中,誰管你是將軍還是士兵,說不定自己一不小心就死在了一個小兵的刀下。
只是金宗悟既然有令,自己身爲副將,怎麼都不敢違抗命令,只好故作慷慨激昂的說道:“王子殿下請放心,屬下這就前去替王子你取下昊天的首級。”
金宗悟哈哈一笑:“好,不愧爲本王子的得力部將。拿下昊天的首級,本王會記住你的!”
金德山雖然說得慷慨激昂,但是內心裡卻已經下定了決心,到時候自己就蹲在大軍的後面。有功勞就搶,有危險就閃。
和金宗悟的志滿意得相比,玄機同樣是信心滿滿。馬車外圍的車壁上全部都插滿了長槍,海西騎兵一旦靠近馬車,必然會撞得頭破血流。而馬車之中裝滿了沉重的石頭,而且所有馬車都已經用鐵鏈連接在了一起。即便是奔騰的駿馬,在撞到馬車上的時候,也只能讓馬車搖晃一下,卻根本無法突破河套步兵的防線。
玄機淡淡的一笑:“告訴穆山和陸振,從他們兩個的地方放兩個缺口出來。讓海西騎兵衝進來,如果不給他們吃兩個蜜棗,他們又怎麼可能流盡最後的一滴鮮血。先放一部分進來,然後在重新堵上缺口。”
親兵連忙前去傳令。不過回來的時候卻是連江沉舟也一起捎帶回來了。
“江將軍,你現在的任務是組織前面的防禦,有什麼事情嗎,需要你親自來到這裡?”玄機有些不悅的問道。
江沉舟連忙說道:“軍師請放心,現在車陣那邊有陸振指揮,不會有任何問題。屬下前來是想詢問一下軍師,我們的騎兵什麼時候出動?”
玄機聞言,臉上的不快也隨之消失了。在雪傾城帶走了六萬騎兵之後,現在河套剩下的騎兵就只有昊天的兩千親衛隊。而這兩千騎兵經過白天的獨角山防守戰,已經摺損了兩百多。駱祥爲了逆襲極樂聯盟,又帶走了一千精銳騎兵,現在只有大約七百騎兵還具有戰鬥力。而此戰一開始,玄機就沒有動用這幾百騎兵。江沉舟是明白玄機的心思的,自然知道玄機想將這最精銳的騎兵用在最需要的地方,可是玄機一直沒有動靜,因此特地前來詢問。
“等一等,我們的騎兵太少,現在衝上去,還不夠對方一口吃下。”玄機搖了搖頭說道。
江沉舟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軍師,那麼騎兵出擊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忘記了屬下啊。”
玄機微微一笑:“你放心,這個差事是你的,絕對跑不了。你以前一直是主公的親兵統領,和他們更爲親切。而陸振穆山都是都是步兵統領。現在奉帥信帥和傾城主母又不在身邊,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在陰溝裡翻船,不然主公那邊我也不好交代。”其實江沉舟也不是最恰當的人選,他本來就有傷在身,而且他的榮譽軍向來是以步兵爲主。只是根本沒有適合的騎兵將領,唯一一個能夠擔當如此重任的展書堂已經跟着雪傾城北上,這也是沒奈何的事情。
江沉舟連忙將胸膛拍的砰砰響,眉開眼笑的說道:“軍師請放心,要是我展書堂讓軍師你失望了,那你儘管把我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玄機白了他一眼:“你自己留着,我還用不着這麼難看的夜壺。”
江沉舟縮了縮脖子,又鑽回了自己的防線。
現在河套步兵方面,主要負責防禦的是陸振和穆山。這追隨邊重行十多年的帝國老兵,身爲邊重行的心腹四將,尤其是四人之中最爲聰明的陸振,更是深得邊重行的防守真傳。而江沉舟也是河套最老的一批將領,參與了河套自立足定州以來的幾乎所有的大戰。他率領的榮譽軍,其戰鬥力一直是步兵之冠。不過玄機今天明顯是準備看看陸振和穆山的本事,因此他的表演並不是很出色。
這裡的河套士兵雖然在兵種上吃虧較大,但他們無一不是河套的百戰精銳,即便是在曠野之中以公平的方式碰上同等數量的海西騎兵,他們也能擋住對方的進攻,何況現在還有車陣的防護?不過陸振和穆山都很明白玄機的想法,他就是想將這些車陣變成一根根血槽,最終將海西騎兵的鮮血放幹,而他們現在也正是這樣做的。
陸振面容沉毅的站在車陣之中,目光銳利而又深邃:“已經進來多少騎兵了?”
“應該有兩千了。”親兵詢問了一下這纔回答道。
陸振點了點頭:“那好,馬上堵死缺口。這裡面的騎兵,本將軍要下了。”
“是!”親兵肅聲答道。
本來已經破開的缺口在河套士兵的兩面夾擊之下,又緩緩的合上了。而衝進了車陣之中的兩千海西騎兵,在以爲勝利在即而興沖沖的進來搶攻的金德山的率領下,藉着他們舉起的還未熄滅的明亮的火把,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車陣之中,滿是深淺不一凌亂無章的陷馬坑。而在車陣的最中心,則是一圈小了好幾號的車陣,只是所有的馬車外面都綁上了不少的長槍,其防禦性能,比之自己等人剛纔突破的車陣又要嚴密了許多。而車陣的最裡面,在昏暗的夜色之中,則是若隱若現的飄舞着一面旗幟,很顯然那就是昊天的所在之處。
缺口已經合上,要想衝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了。而陸振已經調集了兵力從騎兵的兩側圍了上來。雖然前進的速度並不快,而且他們的腳步聲和外面正在激烈叫囂的喊殺聲根本不成正比,但是自金德山一下的兩千騎兵都是從頭到腳的一陣冰涼。
金德山看了看自己的環境,最終咬了咬牙:“弟兄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昊天就在最中間的馬車之中,殺了昊天,我們纔有活命的機會。衝啊!”
陸振冷冷一笑:“不知死活!”既然敢放海西騎兵進來,那麼自然有對付海西士兵的方法。凌亂不堪深淺不一的陷馬坑已經完全限制了騎兵的速度和機動性,尤其是在這樣的黑暗之中,即便他們手中握着火把,但是根本不可能將地面照的和白天一樣明亮。騎兵在這樣的地形之下衝鋒,十有**是馬腿折斷連人帶馬跌倒在地。
而由於海西騎兵還舉着火把,這也更方便了隱藏在黑夜之中的弓箭手盡情射擊。兩邊步兵長達一丈的刺龍槍的夾擊,在輕易的刺殺對方的騎兵的同時,也能夠儘可能的保證自己的安全。
在陸振嚴密的佈置之下,海西騎兵還沒有衝出三分之一的距離,便已經倒下了至少千名騎兵。不過這時候的海西騎兵也殺紅了眼了,反正退也是死,停也是死,進也是死,那還不如衝上前去拼一個痛快。如果有幸能夠殺掉中間的昊天,那麼怎麼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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