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溪城被河套大軍攻下的消息傳出來之後,金花三越當時就震暈了,便是樸志成自己,也是拿着情報目瞪口呆。給力文學網雖然他當時看見了河套士兵丟棄在沼澤之中的盔甲,也發現河套五萬大軍居然是神秘消失,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河套大軍居然是冒險穿過了沉溺沼澤。如果他當時警覺一些,也許還能夠發現河套大軍穿越沼澤時留下的稻草,不過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加上清霜夫人極其族人的善後,那些稻草已經全部沉到了沼澤之中,完全看不出有什麼不同。至於那些還沒有完全沉到沼澤底部的盔甲,樸志成當時只認爲這是河套大軍的聲東擊西之計,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穿過了號稱鴻毛不浮的沉溺沼澤,然後強攻下了安越王都花溪城。
將聞星繁和一衆安越大臣握在了手中之後,河套大軍幾乎是處於了不敗之地,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敢冒着置聞星繁生死於不顧的風險對河套大軍發動攻擊。對金花和齊楚二越來說,聞星繁是他們的盟友。如果他們擅自出兵,那麼必然會引發安越的反感。金花三越之中,金花王朝人口高達一千二百萬,擁有正規軍三十萬。安越擁有人口八百萬,總兵力大約二十萬,而齊越和楚越人口各爲四百萬左右,傾國之力也不過十萬正規軍,因此,安越乃是聯盟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而對安越國內的各方勢力來說,他們也擔不起置國王生死於不顧的罪名。要是他們敢主動出兵,那誰知道河套的那個流氓將領會不會將聞星繁釋放回來,讓聞星繁來收拾他們這些人。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獨孤是率領着五萬士兵,押解着包括聞星繁和數十名貴族大臣以及上萬名戰俘的龐大隊伍浩浩蕩蕩的朝着西江邊上開去。當然,在這隊伍之中,還有超過一百車的金銀珠寶以及各式各樣的藝術瑰寶。獨孤是一個很細心的人,他自己雖然對什麼藝術類的東西不感興趣,不過他的妹子對這些可是興趣不小,而柳燕這個以前的青樓名妓也很喜歡一些古老的學典籍。想着反正金銀珠寶這些都已經拿了,也不差這點東西。當下獨孤乾脆下令將花溪城中藝術館裡的所有東西全部搬空,然後裝在馬車之上準備運回河套。
有了聞星繁及一衆安越大臣在手,獨孤這次自然用不着急行軍了,五萬士兵在收斂了戰死將士的遺體之後,慢悠悠的朝着西江防線成州河段行去。而看見河套大軍的到來,無論是安越士兵還是齊越士兵都是全神戒備的讓開了道路,然後如同護送一般緊緊的貼在河套大軍的兩邊。沒有來自最上層的命令,他們根本不敢發動攻擊,可是誰知道河套方會不會主動襲擊他們?因此,他們不得不全神戒備的觀看着河套大軍的一舉一動。
對於三越士兵的如此舉動,河套大軍都是毫無懼色,再大的場面他們都見識過,就這些戰鬥力堪稱稀鬆的猴子算些什麼?再說,能夠成爲第一批南下精銳的,誰不是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經過了一天的行軍之後,河套大軍總算是抵達了西江南岸的朱津渡口。這裡乃是金花三越士兵北上的重要渡口之一,而清風的蛟龍軍團就有兩萬水師長期駐守在渡口對面。
本來還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獨孤宇明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因爲到了渡口之後,金花三越聯軍的軍紀明顯嚴肅了很多,當河套大軍前進的時候,他們也不是向兩側讓開,而是緩緩後退。而在這異常的情況之下,獨孤明顯嗅到了幾分戰鬥的氣息。
獨孤原本是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眉頭一皺之後,登時將手一擺,便止住了大軍前進的腳步。觀看了一下前面軍容整潔的三越聯軍一眼,獨孤這才提氣長聲喝道:“本帥河套獨孤宇明,不知道樸志成樸帥何在?”
“不愧爲河套五大戰將之中號稱攻無不克的獨帥獨孤宇明,本帥受教了。”話音末了,前面聯軍的隊伍突然朝着兩邊一散,一個四十餘歲面白無鬚身批紫金甲,腳踏一雙登雲靴的中年男子緩步從人羣中走了出來,雖然僅僅是一個人,但是他那散發出來的氣勢,卻似乎壓過了他身後的數萬士兵。
看見樸志成走了出來,獨孤也緩步走了上去,然後兩人就在兩支大軍的中間面對面的停了下來,然後毫不示弱的打量着對方。
雖然兩人都是成名已久,而且獨孤和金花之間還有過一戰,不過兩人卻從來沒有見過面。獨孤沒有想到,成名嶺南二十年的樸志成居然會是這樣一個書生模樣的清秀男子,不過從樸志成那堅毅的表情和沉穩的氣勢,獨孤還是可以感覺到此人的不凡。假以時日,此人日後說不定還真會成爲另一個卡辛巴斯。這是獨孤當時的第一感覺。
而樸志成也是在不失時機的觀察着這個擺了自己一道的強勁對手。獨孤的面相並沒有任何的出奇之處,甚至嘴角那若有若無的微笑還總給人一種流氓無奈的感覺。但是樸志成卻能夠從獨孤那半眯的眼睛和生冷的笑容中感應到獨孤深藏在心底的那股巨大的嗜血**。這是一個極度危險嗜血成性的人物,這是樸志成對獨孤的第一評價。
獨孤率先開口說道:“本帥剛纔一看見聯軍的軍容一整,便知道必然是樸帥你親自駕臨了。能夠將這些塗不上牆的爛泥調教成這樣水準的,恐怕也就只有樸帥一人了。嶺南第一名將,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獨帥誇獎了,本帥的這點名聲,完全是將士們吹噓出來的。倒是獨帥,即使是在面對着塞外不敗名將卡辛巴斯的時候,也能夠殺出一條血路,那纔是真正的名將風采。”樸志成謙虛的說道。
“不敢當,本帥那可不是殺出一條血路,而是爲了逃命。”獨孤哈哈大笑着說道:“當日本帥與貴國的火亮金將軍一戰,當時本帥就在想,如果那時候是樸帥你領兵的話,戰局又將如何?在這之前,本帥一直存着僥倖的心理,不過今日一見,本帥總算是知道了答案。那就是本帥絕非獨帥你的對手。”
“獨帥謙虛了,根據本帥所知,千年以來,除了大唐帝國的不世軍神李靖有過率軍穿越沉溺沼澤的記錄,這麼多年來,獨帥算是第一個。單憑這份功績,獨帥便足以躋身千古名將之列。”樸志成淡淡的說道。
獨孤又是一笑,他自然不會說出清霜夫人的事情,當下搖了搖頭說道:“僥倖,這是不過是僥倖而已。說來慚愧,如果不是被樸帥你逼得無路可走,本帥也絕對不會冒險穿過沉溺沼澤,幸好天佑我天朝,這樣的冒險居然成功了,不然本帥恐怕會成爲千古笑柄。”
“如果只有一次,那還有可能是僥倖。可是獨帥的這一生,並不是用僥倖兩個字就能夠詮釋的。”樸志成依舊是平靜的說道。
“哦,那麼本帥想再僥倖一次,不知道樸帥你肯不肯放本帥過去?”獨孤眯着眼睛說道。
樸志成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不僅僅是獨帥你,包括你身後的五萬河套士兵,你們都可以離去。不過後面的,你們需要留下。”
“這個可不行啊。這些都是本帥的戰利,如果就這樣留在了這裡,本帥回去也沒辦法向我家主公交代啊。”獨孤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樸志成眼睛也是一眯:“獨帥和五萬士兵能夠平安回去,靖北公已經是很高興了,至於這些東西,有沒有倒是無妨。”
“樸帥所言極是。其實這些東西本帥也沒有看在眼裡,坦白說,你看看這些什麼大臣權貴的,就算是押回我河套當苦力,也是浪費糧食的料。不過,”獨孤微笑着說道:“本帥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那就是握在了手中的東西,就絕對不會輕易交給別人。”
樸志成居然也是一笑:“如果本帥一定要要呢?”
獨孤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這可不好辦。要不這樣,既然大家都想要,不如大家都不要。”
樸志成神情微微一僵,不過笑容卻依舊燦爛:“有些東西就像是抓在手裡的沙子,抓的越緊,漏的越快。獨帥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不過操作起來難度卻是不小。本帥認爲,獨帥你有必要考慮一下你現在的處境。你們天朝不是有一句古話叫做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嗎?可不要人財兩失纔是。”
獨孤點了點頭:“樸帥的話很有道理,可是本帥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那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而且以前也是窮慣了,樸帥你想必也知道,某人以前是個佔山爲王的土匪,因此吃到嘴裡的東西,死也不會吐出來。”
“那樣的話,獨帥就不怕噎着嗎?”樸志成依舊微笑着說道。
“噎着總比餓着好。”獨孤毫不在乎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