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爲今之計應該如何?”劉難尚試探着說道。
張蒼雄皺了皺眉頭,這才說道:“王爺請看地圖。東北三國、極樂聖教和東倭王朝雖然已經結成了聯盟,那麼東北三國的大軍不日之後必定會渡河南下。但是在豫州路的地盤上,還有青龍、赤眉兩大軍團以及他們身後的龍騎、禁衛兩個留守軍團。因此他們渡河的地點必然會在處於極樂聖教控制中的揚州路寧州和煙州。也就是說,我們的水師必須將巡視的範圍擴展到大河下游甚至是入海口,盡最大可能的阻止塞外大軍的南下或者延緩其南下的時間。”
劉難尚皺着眉頭說道:“但是我們在大河之上的水師只有靖西王和王爺的七萬將士,而東倭的水師有整整二十萬,我們能夠阻擋得住嗎?”
“大河並不比大江和西江,他的河面寬度有限,七萬水師,兵力上已經是足夠了。東倭雖然有二十萬水師,但是除了駐防本土,以及佔領的我方的琉球、舟山、崇明和瓊崖四大島嶼,他們所能夠集中的水師最多不超過十五萬。王爺你別忘記了,他們還必須保留一定的水師爲極樂聖教朱兆提供後勤和安全保障,而賀帥這裡可有蛟龍軍團的整整五萬將士。加藤鷹就算是對他自己的水師在信任,也至少要在這裡留下五萬兵力。所以他們能夠集中在大河的水師不會超過十萬。”
“王爺的意思是?”劉難尚總算有些明白張蒼雄的意思了。
“北守南攻。”張蒼雄點了點頭:“塞外鐵騎的南下是勢在必行,不僅東倭王朝會全力護航,極樂聖教也不會落於人後。我們能夠做的,就僅僅是延緩他們南下的時間。從現在到以後相當長的時間裡面,豫州路的情況都只能是以防守爲主。就算沒有援軍相助,主要鐵帥能夠站在那裡,以他的能力,即使是卡新巴斯親自上陣,也很難討到好處。不過現在在江南,我們還是有一定的優勢的。”
劉難尚沉思了一下說道:“王爺的意思是,集中力量先殲滅極樂朱兆部,徹底摧毀他們在大江以南的立足點?”
“不錯。現在我們是三線作戰,任何一條戰線的崩潰都會引起其他戰線的潰敗。比起其餘的兩處來,江南路的朱兆算是最軟的一個柿子。如果江南路在淪陷,那麼東北三國,極樂聖教,東倭王朝,三越聯軍以及金花王朝都會連爲一體。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邏些王朝、颯珊王朝以及西北三大遊牧民族甚至是西域三十六國都不會袖手。那樣,不僅僅是清風即將亡國,恐怕我神州都將被滅種。所以,我們必須現將極樂聖教這個中樞點敲掉。”張蒼雄眯着眼睛,一臉嚴肅地說道:“王爺請看,極樂聖教朱兆部現在聚集在江南路江州沿岸,而我們的水師蛟龍軍團就在他們的身後。東倭爲了打破賀帥的水上封鎖,和我方的水師必然會有一戰。而東倭能夠調集的,也就是五萬左右的水師。當然,他們駐紮在舟山和崇明的水師也有可能會出動。江南路海岸多良港,能夠登錄的地方不勝枚舉。但是最適合他們登陸的地方必然是在江州,所以,我們可以在這裡設一個局。”
劉難尚也是一個明白人,看着張蒼雄的手指,他笑着說道:“王爺是準備將在西江防線上的蛟龍軍團另外五萬士兵抽調出來,和賀帥的本部一起夾擊東倭水師?只是王爺想過沒有,西江防線本來就岌岌可危,靖南公那裡已經是捉襟見肘。如果再把劉畢的水師抽掉了出來,那西江防線又應該如何?”
“宋君臨的白耳軍團不是還呆在滇南路嗎?可以讓他協防西江防線啊。宋家既然不願意東進江南,那麼讓他協防大湖,他必然不會反對。至於滇南路,滇南五族乃是這裡土生土長上百年的地頭蛇,他們面對着金花王朝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而且這些少數民族,不到最後時候,是絕對不會拿出自己的家底的。事不宜遲,本王這就去寫奏摺,不知道王爺意下如何?”
“本王沒有意見,就是不知道皇上那裡能否通過?”
張蒼雄嘆了口氣,說真的,他自己也不明白,不過這是唯一的擺脫困境的方法,怎麼說他也要試一下。江南若是淪陷,淮水又豈能好受?
劉難尚暗自盤算了一下:皇上英明果敢,應該不會有意見。不過,有必要先奏請皇上,讓江南路的百姓儘可能的遷往大湖或是淮水,這一戰若是勝了,那我天朝還有中興的希望。不過若是敗了,江南必定是生靈塗炭。怎麼說也要給我族多保留一分復興的希望吧?
四月中旬,東南的戰事暫時陷入了僵局,雙方都在努力的積蓄着力量。戰爭是不發則已,一發必定驚天。而這時候,正在河套的昊天卻是特別的安靜。整整二十五萬大軍集中到了定州之後,居然就再沒有一點動靜。然而昊天也是沒辦法,龐燁提出的軍糧分攤計劃,除了淮水的張月婉率先贊同,宋正風和李鐵鳴都是沒有任何迴音。而朝廷方面,雖然龐燁已經再三承諾正在籌備軍糧,但是根據噬魂的回報,朝廷並沒有付諸行動。
由於在收復西北二路時騎兵所暴露出來的弊端,以及考慮到南方特殊地形的需要,除了雪傾城的五萬血色高原騎兵,昊天的二十萬大軍中只配備了七萬騎兵。不過在這段時間裡面,考慮到將會在東南丘陵和江南水鄉作戰,血殺等人特意帶領着士兵們在定州西部靠近大河的地區加緊練兵,雖然不知道會有多大效果,但是畢竟聊勝於無。
在宋李二家的虛與委蛇之下,他們不僅沒有準備好足夠的糧草,而且根本無意於放開河套大軍南下的道路。這讓昊天好生愁悶。不過昊天明顯是一個真正的灑脫人。雖然憂心戰事,但無可奈何之下,也只好在家中自娛自樂。
昊天的兩個兒子都已經快一歲了。不過現在既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整天就只知道咿咿呀呀的亂叫。昊天對這兩個孩子是特別的喜愛,只要一有空,他就愛抱着兩個孩子一起逗樂。只是兩個孩子對自己的父親根本就不熟悉,因此每次和昊天在一起,除了讓昊天自己趴在地上當馬騎,否則兩個孩子必定是哭得驚天動地。尤其是昊晉,比起弟弟昊安來,他的哭聲更是聲嘶力竭。這一點,就是辛皎、秋沐等人都是特別的奇怪。不過兩個孩子對秋沐辛皎和傅若水都是特別的熟悉,這總是讓昊天羨慕不已。
“夫君正在想些什麼?”卻說昊天正站在庭院裡面沉思着東南的戰事,雪傾城上前問道。由於南下在即,雪傾城也就理所當然的住在了靖北侯府裡面。
看着雪傾城那紅撲撲的臉蛋,昊天心中頓時一暖,輕輕地將她外套的衣領拉緊了一點。現在的河套雖然已經比較暖和了,但是依舊風大。扣好最上面的扣子,昊天這才說道:“早晨的天氣還是挺涼快的,自己可要注意身體。學武之人雖然身體比普通人強壯一些,但是畢竟不是百病不生啊。”
而雪傾城的臉蛋則又是一紅,她很顯然是想起了和昊天在一起的那一個夜晚,然後心中便是一陣甜蜜。坦白地說,昊天並不是一個優秀的上位者。因爲他既沒有上位者應該具備的陰沉狠毒,又沒有作爲一個首腦應該具備的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堅毅。但是昊天無疑是一個好的丈夫,好的朋友。不管是因爲什麼,他對自己所有的朋友都是一般的坦蕩無私,對自己的妻子也是呵護備至。
昊天輕輕地握住雪傾城的玉手,溫柔的撫弄了一下她的秀髮,口中卻是發出一聲長嘆。
雪傾城微微一陣好奇:“夫君這又是在爲何嘆息?”
“我是在想,你和戀塵都是剛剛過門,還沒有陪伴你們多久,我就要率軍南下。雖然這是身爲人臣的職責,但是身爲你們夫君,我確實是有愧於心。”
雪傾城一陣感動,看着昊天那溫柔的表情,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輕聲說道:“好男兒志在天下,夫君能夠爲天下蒼生而戰,那是何等的豪情壯志?妾身身爲你的妻子,斷無因爲兒女私情而責怪夫君的道理。況且,天下還有那麼多的老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夫君又難道忍心看着自己的同族如此的受苦?”
昊天又是一嘆:“坦白地說,我並不喜歡這樣征戰天下的生活,我最喜歡的,其實是平平淡淡地陪伴着你們過着恬淡的生活。過年過節的時候,去給父母掃掃墓。閒暇的時候,就好好地教育昊晉和昊安這兩個小孩子。然後陪着你們男耕女織,在看着晉兒和安兒一天天的長大。只是沒想到這樣的生活也成爲了一種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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