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婉等女早就停下了打馬吊,一個個被駱祥的精闢言論說的目瞪口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駱祥的思維居然能夠擴展到如此程度。如果在這之前,衆人對駱祥的評價一直是陰謀家、政治家、戰略軍事家的話,那麼現在必須加上一個縱橫家。如果按照駱祥的計劃,那麼奧布斯堡的地界上,至少五十年內不會出現一個統一的國家,西大陸各國也會因爲相互牽制而無法威脅到神州領土的安全。以一人之力攪亂整個天下,駱祥不愧爲當年的天下第一才子。
昊天見駱祥意猶未盡,連忙興致勃勃地說道:“先生,繼續說下去。”
“這些小國形成一個聯盟,對我們也有好處。將這麼大的領土交給他們,他們至少應該出一點租金吧?當然,他們的國庫已經被獨帥掏空,但並不是每個國家都是這樣。因此,我們可以將這些國土折價賣給他們。每個公國都能夠分到同樣大小的一塊土地。其餘的地方,我們可以拿出來拍賣,這樣我們完全可以將他們所有的金銀全部榨乾。分給他們的國土也不是無私的賞賜,他們必須每年繳納一筆租金,等到三五十年後纔算全部交清。如果這些國家大大小小,我們收取租金的時候會很不方便,但如果有一個聯盟,那我們只需要找到這個聯盟就行了。”
秋沐倒吸了一口冷氣:“先生,妾身原本以爲獨帥就已經是天下間最黑最貪婪的人,不過獨帥和你比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沒長大的三歲小孩。獨帥只是刮一次地皮而已,你是一刮幾十年!”
“主母過獎了。”駱祥微笑着說道。
昊天問道:“先生說三五十年租金才能償還完,要是這些小公國還沒有支撐到這麼長時間就被滅了,那我們找誰要錢去?”
“誰吞併了他們的國家,那我們自然找誰要錢?他要是不給正好,我們大可以再次派出軍隊。哈哈,然後在這樣一弄,西大陸至少又要熱鬧好幾十年。”駱祥哈哈笑道。
“不過,前提有三:第一,柔然要心甘情願的遷徙到奧布斯堡東面地區,北方大草原我們暫時無力控制,他們願意留下部分牧民就留下。不過奧布斯堡東面的國土必須折價賣給他們,他們或是以黃金白銀或是以牲口作價。暫時拿不出來,那就分爲十年八年償還。想來只要欽察汗在,他就會明白這樣對柔然有利無害,必然不會拒絕。”
“嗯,這件事情應該沒有問題,第二了?”
“好好教訓一下拉丁、高盧和金雀花三國。這些小公國的聯盟剛剛成立,還無法形成合力,因此我們需要將這幾個有能力影響西大陸大局的國家重創,讓他們短時間內根本不敢擴張。當然,打仗應該是不必了,他們沒有誰敢和我們開戰。所以,我們必須讓他們支付大量的戰爭賠款,將他們的國庫全部掏空,甚至是迫使他們不得不在民間搜刮金銀。這樣一來,他們的國家將更加貧困,而百姓們和統治者的矛盾也會加劇。算是一舉多得。”
“陰險、毒辣、老謀深算!”張月婉等人同時冒出這個想法。他們現在總算明白,爲什麼這個臉上總是帶着恬淡微笑的孤傲老者會讓自己的長輩如此的憚忌。以前還不覺得,可是他們現在真正明白了這個老者的恐怖。
玄機一直低頭喝茶,對駱祥的話似乎不理不問。這其實就是他和駱祥商量出來的,不過有些話只能讓駱祥來說,他並不方便開口。但是駱祥的深謀遠慮超過了他的預計。至少這樣的計劃和手段就不是他能夠想出來的。
“第三,就是必須摧毀他們的宗教信仰!西聖教在西大陸有着根深蒂固的影響力,他完全統治着西大陸子民的精神。西大陸各國雖然民族不同,不過他們有着同樣的信仰,如果教廷突然出了一個雄才大略的教皇,那麼完全可以將這些小公國擰成一條繩。主公不要忘了,當初的颯珊就是以宗教立國,最終成爲中大陸霸主。”
“怎樣摧毀?難道是派兵將西聖教剷平了?”昊天道。
“不行!那樣的話只會讓整個西大陸真正成爲我們的敵人。西大陸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他們對自己的國別和民族並不是很在意,但是對於信仰的捍衛卻是不可動搖。”駱祥冷笑着說道:“我們先是要破除西聖教的神話色彩,讓普通的百姓明白,西聖教的教皇也不過是普通人。當然,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其次,就是製造宗教混亂。西聖教的教義並非是天衣無縫,我們完全可以從中找出部分完全有悖常理的部分,然後秘密資助那些對教廷不滿但自身才華橫溢又有一定影響力的人,讓他們宣揚不同的觀點,造成宗教內部的混亂。最後,就是儘可能的削弱西聖教的實力。”
“他們最精銳的兩萬護教親兵已經全軍覆沒,那麼,我們應該削弱的就是他們的經濟實力?”昊天偏着腦袋問道。
“不錯!主公你還記得教皇圖非雅閣對我們的迴應嗎?我們拭目以待!我們到時候就以此爲藉口,點名聲討西聖教。”駱祥冷笑着道。
昊天笑了。看來駱祥削弱西聖教是一個方面,但更重要的是讓西聖教明白,神州的尊嚴不能爲任何人蔑視。既然敢於蔑視神州的赫赫威名,那麼就要有相應的心理準備。
“先生,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昊天笑着說道。
昊天帶着張月婉等人來到臨時搭建的帳篷附近,卻正好看見辛皎臉色有些難看的走來。昊天驚訝,連忙抓住辛皎:“皎,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辛皎看見是昊天,勉強笑道:“沒什麼,妾身就是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
昊天眉毛一皺,突然對着跟在辛皎身後的兩個親兵喝道:“你們兩個,老實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個親兵嚇得當時就跪在地上。現在的昊天已經不同於當年剛剛起兵定州時的那個駐軍千戶,隨着地盤的擴大和霸權的確立,昊天已經越來越散發出一種唯我獨尊的霸主氣概。獨孤等人還不覺得什麼,畢竟昊天在他們的面前從來不擺場子,而且這些人都是真正的經過了大風大浪的人,和昊天關係又相當密切,因此還是一如既往的本性。
不過這些基層士兵的感覺就不同了,在他們的心中,昊天就是一尊神,一座只能仰視的高峰。
“主母前去接待那些公國的大公領主的時候,有些人見主母年齡,嗯,以爲主母是普通的侍女,因此語言上很不,雙方的語言又不通,結果發生了一些誤會。”一個親兵吞吞吐吐地說道。
話音剛落口,兩個親兵一看昊天的臉色,頓時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來人!”昊天黑着臉喝道:“你們兩個帶路,帶着我的親兵,去將剛纔出言不遜的人全部抓出來!王八蛋!”
辛皎連忙拉着昊天的手道:“夫君,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妾身本來就是你的侍女。”
駱祥陰測測的道:“主母,這可不同,你是皇貴妃之首,乃是我們昊天帝國的國母之尊,區區蠻夷,居然敢辱我國母,不給他們一點教訓,還真以爲我們神州這麼好欺負!”
昊天腦袋一偏:“走,我們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敢如此的囂張!”
來到臨時帳篷之前,一大羣穿着華麗身上鑲滿了各種珍珠翡翠的人已經站在了這裡。很顯然他們也是得知了昊天前來的消息,連忙出來迎接。
不過所有人的臉色都是很不好看,就在剛纔,昊天的親兵突然衝進來一口氣抓了六七個公國的大公和侯爵,毫不留情的將他們綁在了帳篷門口的旗杆上。就在衆人的頭頂,他們被捆的像是糉子一般。這些大公領主們在國內都是呼風喚雨依言決人生死的人,就算是教皇陛下和奧布斯堡的尼古拉斯二世,也不會這樣粗魯的對待他們。
幾個被抓的貴族當時就極力反抗,並且呼喚自己的親兵前來助陣。不過河套方面人多勢衆,當場格殺親兵不下百人,幾個倒黴的大公當時就嚇得瑟瑟發抖。其餘的大公正要發怒,突然聽見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鳳舞軍團已經調了一個軍的騎兵將帳篷團團圍住。看着包裹在盔甲中的女子那冰冷的面孔,所有人都不懷疑,如果自己敢出言不遜或者稍作刺激她們的事情,她們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斬殺。
但當他們看見昊天的臉色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敢吭聲了。昊天臉色冰冷,眼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濃濃的殺機。凡是被他目光看到的人,全部都低下了腦袋。
昊天一手牽着辛皎,沉聲喝道:“你們,有沒有誰聽不懂我說的話。”
“我們能聽懂。”高盧王國的杜加親王連忙說道,他已經派人傳信回高盧,不過自己依舊留在這裡。尤其是知道上百個公國的領主全部都來拜見昊天之後,這樣的場面他自然不能錯過。
“聽不懂的,你們相互轉告就是了。”昊天冷冷喝道:“這位,是我昊天帝國的皇貴妃,乃是我昊天帝國千萬子民的國母。這幾個混蛋,居然敢出言不遜,不過看在他們是初犯的份上,各斬一手,以示警告!”
駱祥比了一個手勢,親兵連忙將旗杆上的幾個倒黴蛋放下來,刀光過處,七條手臂帶着鮮血掉在地上,被風一吹,鮮血很快就凝結成冰。七人痛的差點暈了過去,但看着昊天那冰冷的面孔,硬是連慘叫聲都吞進了肚子裡。
昊天環視了一眼周圍瑟瑟發抖的貴族們,沉聲說道:“你們最好記住,昊天帝國的尊嚴不容任何人玷污。他們算是幸運的,如果此後還有人敢再犯,那麼我昊天必定將他滅國屠城。我希望你們最好不要懷疑我的膽量和實力。”
血淋淋的手臂還掉在地上,奧布斯堡數千萬人的屍體還暴屍荒野,誰要是懷疑的話,那隻能是腦袋進水了。
昊天努嘴示意,立刻有軍醫前來幫幾人包紮傷口。在衆人的瑟瑟發抖之中,昊天這才緩緩走進帳篷。
帳篷很大,不過人太多了,除了主位附近還算寬敞,整個帳篷都被人羣所擠滿。所有人都規規矩矩的坐在凳子上,規矩的就像是剛進學堂的學生一樣,根本不敢有絲毫的亂動。
昊天坐在位置上,辛皎等人也跟着坐下。看着下面黑壓壓的人頭,昊天卻只認識高盧王國的杜加親王、君士坦丁的尼託將軍,勃良艮的迪斯侯爵,倫比斯的索羅門斯公爵和克羅維亞的艾達內公爵五人。
昊天緩緩說道:“各位,我很忙,說話的時候也不喜歡別人打擾。所以,你們最好聽清楚了,不過說完之後,會給你們發言的機會。”他的話雖然緩慢,不過卻流露出一股不容反駁的力量。可以說這是霸主氣概,但究其根本還是實力的支撐。
所有人都乖乖地閉着嘴。昊天是一個他們完全不熟悉的霸主,他動輒殺人千萬,而且從剛纔的事情來看,這是一個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對不容任何人質疑的霸主,所以,他說話的時候,最好老老實實的聽着。
“第一,這裡的除了君士坦丁和勃良艮三國,當初是堅定的站在了我們神州的一邊,其餘的都選擇了做我們的敵人,並且或多或少的派出了軍隊和奧布斯堡並肩作戰。當然,我們理解你們作爲弱者或者是投機取巧者的心態,不過我們也要對將士們有一個交代。況且,你們這是在挑釁我天朝的尊嚴,你們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你們,還有沒有誰沒付清戰爭賠款?”
昊天說的很慢,他很理解這些人的聽話能力,來的人全部都是這些公國的大公或者實際掌權人,並不是每個都能夠聽懂自己的話,因此他們也需要身邊的人翻譯。
很快,就有幾個人站了起來,老老實實地說道:“陛下,我們的戰爭賠款還沒有交付,不過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天朝大軍前來接收。我們是按照天朝使者的命令準備的,主要是珍珠瑪瑙翡翠和精美飾物,其餘的纔是金幣。”
昊天滿意的點頭:“好,各位的誠意,我已經感受到。既然我們雙方兩清了,那隻要你們不作出挑釁我們的行爲,我們絕對不會侵犯你們的主權和國土完整。”
此話一出,昊天明顯的聽見下面噓氣聲一片,很顯然絕大部分的人都是鬆了口氣。
“第二,我們和奧布斯堡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不管是任何國家,都不準接收他們的百姓入境。只要他們敢靠近你們的邊界線,格殺勿論。這一點,只是我們的一點小希望。如果各位不願意,你們可以拒絕他們入境。當然,你們也可以縱容他們進入。不過到時候我們的軍隊也會跟着進入。”
所有人都不敢吭聲。原本有些國家還奢望着能夠偷偷摸摸的包庇一部分人,畢竟西大陸婚姻關係相當的複雜,許多公國的功勳貴族都是姻親。但昊天此話一出,在沒有任何人敢包庇。開玩笑,昊天的警告可不是鬧着玩的。誰知道這個嗜殺成性的劊子手會不會將自己國家一併滅了。
“第三,西聖教教皇,不顧我們神州的警告,主動派兵進入奧布斯堡,並且挑動你們和我們神州對抗。可以說,你們後面的悲劇,主要便是西聖教造成的。如果不是收到教皇的蠱惑,你們絕對不會出兵和我們公開對抗。”
昊天故意頓了一下,下面喧譁聲一片,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不過看着駱祥滿臉的笑意,昊天就明白這絕對是一件好事。
人失敗的時候總喜歡爲自己的行爲找很多客觀理由,而且每一條理由都和自己無關。現在有了西聖教和教皇這個替罪羊,他們自然更理直氣壯。
“是啊,如果不是響應教皇陛下的號召,我們爲什麼要率軍前去和河套作戰?贏了我們有沒有任何的好處。”
“就是,瓜分戰利品的時候都是奧布斯堡和教皇陛下佔了大頭,其餘的還要等拉丁王國和高盧王國分完纔有我們的份。”
“輸了就是自己倒黴。你看我們償還戰爭賠款的時候,教皇給過我們哪怕是一個金幣嗎?枉自我們以前還捐贈了那麼多金幣給教廷。”
“還是勃良艮幾國聰明,你看,人家選對了主子,現在走路的時候連高盧王國的杜加親王都不放在眼裡。”
下面議論聲一片,很顯然都是在對教廷大放厥詞,而這正是昊天最期望的。沒有了實質上的強大統治者,又沒有精神上的強大禁錮,那西大陸各國就始終只能是一盤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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