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了,姜在恆也能以平常心與姜在民面對面交談了。
“在恆,在你眼裡如意教教主是個怎樣的人?爲什麼那麼多人都肯相信他的鬼話,甘心淪爲他的棋子受他擺弄!”
這是姜在民一直不解的事,因爲他的情況特殊,如意教教主授意陳仲元給他洗腦,結果由於姜在民自身意志堅強,硬是挺過了洗腦的一關。
他就不懂了,自家小弟九級生活廢,工作卻不差,爲什麼要聽從如意教教主的助紂爲虐。
“大哥,你不懂我真正的追求。自小我就營養不足,身體素質處處不如你,哪怕服兵役也被中途遣退,這對一心從軍或者從警報銷國家的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我耿耿於懷的原因就在此。
如意教教主便是在我被遣返後,心灰意冷找了個IT工作沒多久尋到我,爲我畫下一張宏偉藍圖,只要我願意聽從他的指示,我遲早也會加入到行伍之中。”
姜在民懂了,從小到大兄弟倆都是一個追求,希望成爲警察或是軍人,保家衛國伸張正義,沒曾想天意弄人,因爲孃胎帶來的不足,姜在恆始終有心無力,面對自己汲汲營營不可追尋的目標,他豈能甘心?
如意教教主捕捉到姜在恆的弱點,趁虛而入,以姜在恆淺薄的閱歷當然被哄騙得暈暈乎乎就聽信他的話,追隨他成爲如意教的一員。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對如意教教主有所求,亦或是如意教教主曾經施恩於他們。比如盧餘忠,他是從華夏偷渡來H國的逃犯,既爲了生存也爲了得到錢財,他被如意教教主招攬,忠心不二,因爲他知道除了如意教教主外別人知道他的身份一定會舉報他,讓他萬劫不復。
尹柱石自不必說,如意教教主三十年前聽聞他的事蹟也下手招攬,只要答應爲他報仇雪恨,尹柱石自然乖乖上鉤。以及好多例子,包括前段時間連環殺人案,那個變態色魔李文碩也是一樣,他追求極致的快感和殺人無須揹負任何刑責的自由,如意教教主給了他就自願聽命,有時候製造大使館遇襲都有他的一份。”
聽完姜在恆的描述,姜在民心中大致有了一個概念。
“如意教如意教,萬事順意,只要所有教徒都聽從如意教教主的命令,任他驅使,他會滿足你們每個人的願望是嗎?”
照這麼看那真是無比可怕的邪教,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爲他們滿足,難怪這些教衆前仆後繼的信仰,從未懷疑過如意教教主的用心。
“那麼現在如意教教衆忽然搬離城中村,也就是如意教教主之前的大本營,這意味着什麼?”
姜在民在如意教潛伏的時間畢竟沒有姜在恆跟隨如意教教主的時間長,他虛心向弟弟求教。
姜在恆聞言皺了下眉,不假思索地道:“記得以前如意教教主提起過,假如有一天他會永遠離開,如意教也將隨他煙消雲散。”
“哦?可如意教教主現在在高麗,憑他的手段和人脈,保釋回來也不是沒可能,他怎麼就確定如意教必須在此時解散。”
“如意教教主那時候提起這一茬的時候有給我們這些老人看過一個令牌,那是他獨有的信物,誰掌握了這個信物地位就等同於如意教教主本人,或許是誰歪打正着拿了這塊令牌要求他們解散的吧。”
姜在恆說者無意,姜在民與聖光兩名聽者有心,他們驚疑不定地對視一眼,腦中匆匆閃過一個可能。
“快點聯繫洛主任,我懷疑如意教教主還隱藏了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
區區一個信物就能讓偌大的如意教消失無蹤?怎麼可能!
除非那是經過縝密部署,早已計劃好的退路。
高麗,平壤碼頭。
與飛奔而至的紅龍特種部隊衆人接頭,許久不見,張毅和雷戰英他們的感情依舊深厚。
碰了下拳頭,張毅像提溜小雞一樣把如意教教主拎下來,交給雷戰英處置。
李恆熙想插嘴,但張毅彷彿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的銳利目光掃來,無聲的暗示已經叫李恆熙明白了,這沒有他插手的餘地。
如意教教主是想爲禍平壤,參與並牽涉親自安排部下實施焦土計劃,連引爆炸彈的遙控器都隨身帶着,可歸根到底他是H國的人。
在H國當局沒穩定下來對他做出處理以前,高麗暫時沒有資格對他指手畫腳——
要說如意教教主意圖在飛機上劫持高麗大使,又拿引爆平壤炸藥來做威脅,那些只要張毅一口咬定沒有證據,還真的無法留下如意教教主。
事關重大,李恆熙忙着應付內部對自己不滿的領袖都來不及,暫時也無暇分神他顧,只能眼睜睜看張毅與雷戰英把如意教教主等人帶走。
“我們在空中盤旋那麼久,想必對這傢伙的身份你們已經瞭解個八九不離十了吧?”
“是的,此人名叫趙裕泰,曾經是個不學無術的街頭混混,後來收到社會救濟金不知怎麼想的就自起爐竈,創立了如意教。”
不學無術的街頭混混?這麼多年搖身一變竟是成了呼風喚雨的如意教教主,H國總統都不敢不聽話的存在。
厲害了,這是活生生的傳奇人物啊。
張毅看如意教教主趙裕泰的目光都變得驚異起來。
雷戰英繼續道,“不過有一點我們遲遲無法覈實,就是趙裕泰接到那筆豐厚的社會救濟金的來路,以及他白手起家後誰投奔他帶起來的班底雛形。如果光憑他一人,如意教斷不會有今天這般龐大的規模,因此我們懷疑他當年發跡時極有可能還有合夥人。”
“合夥人,那不如直接說是他背後的資助人唄!照尹柱石家出事的時間點看,好傢伙,這都得追溯到三十多年前了。”
張毅捏着下巴想了想,轉而問雷戰英,“有沒有順着這條線繼續查,三十多年前有動機也有資本扶持這個趙裕泰的對象。”
“查了,但是礙於華夏和H國之間有些機密檔案不能共享查閱,進度非常緩慢,所以我希望張哥你通過國際刑警的渠道,畢竟國際刑警成立最初就有被特殊授予辦案無視國界可隨意調集檔案查閱的權限。”
雷戰英說完,張毅二話不說給洛玥打了個電話。
適逢洛玥剛剛跟姜在民通完電話,一聽張毅來電就將兩者之間有些許出入的信息整合了一下,融爲了一個可被兩者同時接受的版本。
“也就是說,現在在你們那邊被抓的如意教教主趙裕泰並非我們要抓的正主,而以趙裕泰的淺薄眼界和粗俗的行爲舉止,大致可以判定他不是一開始設局請我們來H國的神秘主顧。”
什麼,衆人眼中勢力龐大的如意教教主居然也只是個傀儡,他背後還站着那個隱藏在迷霧中的神秘主顧。
除此之外,那個神秘主顧再度出手,他爲了抹除掉一切關於自己的痕跡,竟不惜拿出真正象徵如意教教主權力的信物遣散所有信徒。
“我剛剛讓戰英他們審問過了,趙裕泰那傢伙果不其然根本不知道信物的事情,他聽說如意教被解散還很不可思議,直叫不可能。”
轉瞬間,兩個字閃過張毅和洛玥的腦海。
棄子。
毋庸置疑,被他們抓住的趙裕泰成爲了棄子,被神秘主顧,也就是真正握有如意教大權的“教主”放棄。
“話說回來兩個人差別到底有多大,倘若按照我們猜想,如意教教主一開始有兩個,還不時變換身份,趙裕泰怎麼可能不知情,另一個如意教教主又在故弄什麼玄虛,怎麼能容忍趙裕泰坐在他的位置上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