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敏成突然覺得面前的崔鍾炆變得十分陌生。
他用一種全新的目光看着這個冷靜外皮下掩蓋極端一面的崔鍾炆,心裡冷漠又無奈。
瘋了,爲了一勞永逸讓H國地位在朝先族至上,永遠壓過高麗,這傢伙連基本的人性和道德負罪感都拋棄了。
崔敏成還多次試圖聯絡外界的兒子,不想通訊設備這時候全數被屏蔽失靈,崔敏成在念頭一轉就知道是面前的崔鍾炆搞的鬼。
“爲什麼,你要執行計劃我沒法反對,難道我聯絡民哲幫你們懸崖勒馬也不行?”崔敏成惱怒地大聲質問道。
“沒用的,一切早已註定,何況你以爲爲什麼我會安心留在家裡,現在就連李正武也正式站在了我們這一邊。”
崔鍾炆風輕雲淡說出了讓崔敏成大吃一驚的話,他突然想到找崔鍾炆之前聽到的消息。清瓦臺總統府方面,總統主動同意接見高麗大使李恆熙,似乎有意支持他南北融合的主張。
然而怎麼可能呢,以眼下H國混亂的局勢,就算是爲了明哲保身李正武都不可能上趕着作死,旗幟鮮明表露支持!
除非這一切根本就是有人在背後示意。
轉瞬間什麼都從崔敏成心中串聯起來,他震驚地站起來,死死盯着崔鍾炆。
“你們轟炸平壤的時間,難道是李恆熙回到高麗以後!?”
“沒錯,要從根源解決南北融合的主張,就要殺雞儆猴,李恆熙其人不應該死,但誰讓他主張南北融合,枉顧大勢所趨!”
崔鍾炆輕啜香茗,眼底快速劃過一抹冷光。
“在這個關口提出這樣的主張,還驚動戰斧、H國國際刑警分部、全羅道以及華夏大使館方面一起施壓,李恆熙的能耐遠比我們想象中還厲害,就是爲了永久解決後患纔會這樣決定。”
崔敏成徹底無語!
不知道說他們瘋狂好,還是這計劃足夠狠毒,只要能把平壤以及李恆熙一塊炸上天,鬼還能記得南北融合事宜。
沒人提出,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並且發生轟炸平壤的事高麗和H國之間的仇恨也無休無止,永沒有再向往融合的可能。
“別想着離開了敏成,我既然留在這兒坐鎮,就意味着諸事已經準備完畢,只等一個結果。”
說着,崔鍾炆主動爲崔敏成倒了一杯茶,茶香幽幽,蒸汽上升彷彿薰染了兩個人的眉目,誰都看不清對方眼裡涌動着什麼。
“與其心驚膽戰爲外面的人和事操心,你不如就在我這兒好好想想自己的未來前途。說實話,我很需要你的幫助,敏成。”
專機上。
馬上要起飛階段,李恆熙去了一趟洗手間,誰知道遲遲沒有回來。
張毅和其他保鏢警衛察覺不對勁,衆人對視一眼,派出了一名警衛又去洗手間找人。
結果居然同樣,那名警衛也跟着李恆熙消失無蹤,彷彿掉進廁所似的,就是沒看見人出來。
一見此情狀張毅心下咯噔,其他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飛機上有問題,怪不得H國總統破天荒的好說話,連支持南北融合的意向協議書都願意寫!瑪德,中計了!”
張毅二話不說帶人衝到洗手間,不出所料這裡早已被清空,一人高的鏡子後面是一條曲折的密道,不知通往哪裡。
衆人急忙追蹤,就怕李恆熙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帶下飛機,萬一他被滯留在H國,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有個三長兩短,那就天下大亂了,高麗大使遇害的消息傳回去就擎等着高麗對H國下戰書吧。
然而張毅他們沒想到的是,沿着密道追下去,非但不是去往飛機外面的路,好像透過層層艙門,有人刻意把李恆熙帶到機長室。
“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飛機馬上要起飛了,如果真的發現不好的苗頭,拼着大鬧飛機不讓飛,也不能讓李恆熙有個好歹。”
張毅心裡暗暗做下決定,衆人也逐漸接近機長室。
飛機上地方足夠大,也有不少監控可以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在這裡隱秘行事是極其可笑的。
張毅他們原本就沒想着玩暗的,徑自一路氣沖沖闖到機長室,結果有個老熟人就在那裡笑眯眯等着他們。
“如意教教主?”
對這位坑戰斧坑的一臉血的神秘主顧,張毅還真是咬牙切齒想好好“感謝”他一番。
“你怎麼會在這兒?高麗大使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別緊張,真是難得一見戰斧的首領會爲了別國的外交大使緊張成這個樣子。怎麼,你擔心我對他不利?放心吧,我只是叫人迷昏了他,把他帶過來而已。”
說話間,似乎爲了印證自己說的話,如意教教主一打響指,副機長的座位轉過來露出了人事不省的李恆熙。
看他面色紅潤,真的只是昏迷不是被注入什麼奇怪毒素,張毅心下鬆了口氣。
但下一刻他心又提了起來,無他,他發現在如意教教主身後,機長居然被他的人控制起來了。
機長是何其過人的心理素質,在這麼多槍對準下還能手不發抖架勢飛機...
這樣的念頭不過在張毅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就冷笑着看向如意教教主。
“就知道你沒事不會來,來了就沒好事!你們居然還不放棄對付李恆熙,連劫持專機的事都做出來了,這件事H國總統又知情嗎?”
“當然,若沒有大統領的默許,我怎麼會在出現在這兒?人要有自知之明,更要隨時懂得取捨,他爲了保全自己的總統之位跟我們一早達成交易,否則你們進清瓦臺總統府也就沒有那麼順利。”
說完,如意教教主得意一笑,“是不是還指望你的部下能及時發現你的困境,派人來增援?我說你大可不必癡心妄想了,戰斧的人、還有江門派新友會兩大社團的人,他們全都被我如意教以及DGS的人留在了鄭家莊園,還在那兒爲了營救你們的聖光醫生乾耗呢!”
“至於國際刑警,我倒是把他們給忽略了,但是不要緊,他們即便反應及時也無濟於事,因爲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隨着如意教教主話語落下,機長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已經照你們的話把飛機開起來了,你們一定要說話算話不要動我的家人...求你們了!”
“那是一定的,我親愛的夥伴,良禽擇木而棲,如你做了最正確的選擇,我們就不會輕易動你,好好開飛機吧。”
如意教教主說這話的時候,兩眼一直不離張毅,任誰看了都是意有所指。
原本還很緊張的機長看到那些凶神惡煞的人真的收起槍,還真的放鬆下來,專注駕駛飛機。
剩下的,就是張毅和如意教教主的對峙。
“我真不明白你們想做什麼,劫持飛機去哪裡?要執意對付李恆熙,殺掉他不就好了,何必大張旗鼓興師動衆,除非你們有更大的陰謀。”張毅冷然道。
計劃進行到一半,如意教教主還沒有揭開懸念的想法,所以理所當然的他對張毅賣了關子。
只見他臉上又露出那副精明又得意的笑容,“到了高麗你自然就知道我們在謀劃什麼事,現在在飛機上我擁有李恆熙做人質,如若不想中途飛機上就發生流血事件,讓事情走向變得不可控制,那我勸你最好放下槍,別做出讓我反感的事。”
“哼,我就看你們玩什麼把戲。”
總之有自己在,絕對有把握第一時間在李恆熙遇險的時候出手相救,再不濟也能來得及趕上去爲他擋子彈。
張毅心中種種念頭一閃而過,眼見得如意教教主不見兔子不撒鷹,他還真的跟着閒適下來,坐看外面雲浪翻涌。
洛玥他們都急忙派人去清瓦臺總統府附近查探張毅和李恆熙的動向,結果打聽到的情況讓他們心裡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