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手下人?好笑,別忘了柱石跟我算是被你一手從監獄裡撈出來的!別人我不知道,跟我一塊出來的這幫人,他們的身份來歷背景你們崔家不是一清二楚!”
南充棟由衷嗤之以鼻,心想崔閔俊什麼都好就是愛想太多,自己做事都怕不牢靠,瞻前顧後,不如他們道上人打打殺殺來的爽快。
“話雖如此,但有一點我要預先跟你說明,尹柱石似乎跟別人不一樣。想當初我派人撈你們出獄,有個人被另一股勢力提前盯上,他們就快運作把人弄出來了,後來不知因爲什麼事故中止了救人行動,趕上我們要運作撈你們出去,也不管那人是什麼身份乾脆一塊捎上。”
南充棟哂笑:“那是你們辦事不周,搞不清楚柱石的身份就放心他在我身邊做事?現在開始擔心,你們早幹什麼去了?”
“我發現你膨脹了。”
崔閔俊聞言眉頭一再上挑,有種忍耐他無理取鬧的感覺。
“現在不過是做了新江門派的老大,居然敢質疑我?”
南充棟聳聳肩,“打打殺殺這麼多年,出入鬼門關不知多少次了,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我就認定柱石對我無害,他不會捅我刀子這就夠了,人生在世誰能沒有自己的秘密和目的,只要他的目標不跟我相悖,我管他幹卵!
倒是你們這些政客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還不如掌握核武給世界上看不順眼的都給推平了算了,反正剩下你們留個清淨,愛怎麼鬥鬥你們的。”
“南充棟!”
崔閔俊忍無可忍拍案而起,“我命令你不許再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跟我說話,認清楚你自己地位。若沒有崔家,你能走到今天地步?你可能這輩子都要在監獄裡關到死,到時金虎死了還有他兒子金幸樹上位,金家人照樣榮華一生!”
“知道知道。”南充棟嘴上說着是,實際行動卻不是那麼做的。
他當着崔閔俊的面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挖了挖耳朵,把指尖上耳屎吹乾淨才重新對崔閔俊咧嘴一笑。
“說完了?崔大公子你沒其他事我就回去了,我還以爲多點事,原來你叫我說了一大頓只是在提醒我警惕柱石。行吧,不用你說我也會遠離他,今天就交他一部分我管的生意讓他滾遠遠的,你滿意了?”
其實南充棟幹掉金虎上位以後就想過自己手上的毒品生意該怎麼辦,可是思前想後沒有章程他又不信任其他人,也就只能作罷。
但現在看來,他大可把注碼加在尹柱石身上來一場豪賭,就賭尹柱石不會讓他失望,交代的事一樣會好好完成。
更甚者掌握了這麼大的人脈和渠道,他會怎樣對付韓家人和新友會?南充棟很期待。
骨子裡就深藏瘋狂血液的他自從達成自己人生中的理想目標就開始肆無忌憚放飛自我,崔閔俊想一直控制他,那是癡心妄想。
人無欲則剛,他現在擁有的資本會自己錢生錢,地盤他也會帶人搶,頂多因爲上面制約跟韓尚浩打打嘴架,意思意思互相摩擦。
這樣混下去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製造點衝突出來,給自己看場好戲。
成也好敗也好,他的人生他自己創造,無論什麼結果他都認,總好比被崔閔俊這些年紀輕輕仗着家族勢大就自以爲是的蠢材控制做那些無腦的事情強。
南充棟離開後,崔閔俊神色晦暗下來,有些感覺到這枚棋子想自己動,不受他的約束挾制了。
棋子就該有棋子該走的軌跡,想無端自己跳上異路,也要看他允不允許。
南充棟回去自是按照自己的計劃,把他手上掌握的毒品市場各個交易渠道還有他一貫接觸的上家下家,各種人脈全交給了尹柱石。
尹柱石不明所以接觸這些先是一愣,隨後大腦一片空白。
“老大您這是?”
“有人看不起咱們這些泥腿子,認爲泥腿子就在他們掌握的天底下生存,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錯,嘿可是我不一樣,我偏要逆天而行。柱石我知道咱們某種程度上算是同一種人,你的選擇不會讓我失望。”
南充棟說着讓外人聽着摸不着頭腦的話,拍了拍尹柱石的肩膀,大聲笑道:“所以放手去幹,不管幹成什麼樣我都不怪你。”
尹柱石最後是在南充棟突然變臉的叱罵聲中踉蹌着被人推出來的。
待他從怔忪狀態中醒過神來,就見周圍人看他的目光帶着興奮、嘲諷鄙夷還有同情。
“真慘,打江山的時候深得信任,這一功高蓋主了就被迫不及待排斥。”
“這還算好的,華夏那邊說‘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他能撿一條命流放都算老大念在功勞一場慈悲心腸。”
紛紛攘攘的聲音傳入他耳中,讓尹柱石倍感奇妙。
他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站在門前負手而立的南充棟,因爲離得有點遠他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只是南充棟把毒品市場交給他管的時候,那些嬉皮笑臉插科打諢說的話夾雜在其中,隱隱讓他雙耳生聵,有種不現實的感覺。
在這些複雜的感覺下,南充棟的話言猶在耳,更給他一種莫名向前的動力。
捏緊拳頭,尹柱石眼睛發紅頭也不回的走遠,剩下原來敬畏他的小弟嘻嘻哈哈在後面送行,順便落井下石。
尹柱石被南充棟外放的消息很快就像長了翅膀,被送到各大勢力的案頭。
有些嗤之以鼻,有些暗暗竊喜,有些則一頭霧水。
當張毅他們聽說這個消息,第一反應就是南充棟瘋了?根基不穩的時候還把得力部署下放,是覺得自己小命活太長了?膨脹了?
“傳聞韓尚浩佈置人手殺尹柱石未果被尹柱石逃了,後來韓尚浩就轉變態度給他送了份大禮,被南充棟看個正着,南充棟狹隘多疑,就以爲尹柱石要走上他的老路串通韓尚浩取而代之,就先下手爲強給人排擠走了。”
洛玥說完,看向一邊發呆的金幸樹,又好奇地問道:“傳聞是真的嗎?那個南充棟給我感覺不像是這麼無腦排斥功臣的人,即便尹柱石功高震主,他再蠢也該知道隱藏自己的心思一段時間,不能在這個節骨眼懲罰剛死裡逃生的下屬寒了人心。”
“我也不清楚,南充棟入獄的時候我還很小。正義哥,你覺得呢?”金幸樹轉而去問樸正義。
豈料樸正義同樣一頭霧水,“或許處境不一樣,做了新老大南充棟不屑掩飾了,乾脆恢復本性?其實他原來就是這麼自私自利,好大喜功,一心向上爬不許別人覬覦他東西的性子。”
“不管他,繼續盯視,另外尹柱石那邊也得加派一些人手。”
張毅見其他人紛紛不解的看過來,忙解釋道:“不知爲什麼,我對尹柱石這個人總莫名關注,認爲他身上還有些線索沒發掘出來,或許咱們晝夜不停的盯梢會發現他身上的線索。”
“說的有道理,好歹他爲南充棟鞍前馬後鞠躬盡瘁,想必南充棟排擠他之前也曾真的委以重任,將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訴他。”
洛玥捏着下巴思忖,一拍手掌。
“西奧多暫時無跡可尋,那就衝這個尹柱石下手,試着從他身上挖掘出線索,只是這個任務派誰好呢。”
這個節骨眼他們H國戰斧分部人才少的弊端就暴露出來了,因爲包括班克羅夫特在內,都曾經在H國勢力眼中露過面,要想再找一個能力突出還外表平平無奇的人才追蹤調查尹柱石,這可是個難題。
“不如讓申東材去,這小子能力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