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里關是秦嶺的天險,觀音山的咽喉。把住二里關,南下的軍隊不得入川;扼守觀音山,北上的雄師難能覬覦中原。
楚漢相爭時,韓信“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就在二里關進行。漢兵勢如破竹,將擁兵百萬的楚霸王逼至垓下,力拔蓋世的項羽心情沉悶地擁着虞姬酌酒悲歌:“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歌詞蒼涼悲壯,情思繾綣悱惻。隨侍在側的虞姬愴然拔劍起舞,以歌和之:“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歌罷拔劍自刎,以斷項羽後顧之私情,激項羽奮戰之鬥志。然而攻城拔寨氣貫如虹的霸王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辜負虞姬的一番苦心,在烏江自刎身亡,使無賴出身的劉邦最終統一了天下,登上皇位。
《三國》時諸葛孔明六出祁山,三次從二里關進軍,使曹魏政權聞風喪膽。然而天不佑蜀,諸葛亮中道猝粹,空將一腔智慧傾灑在五丈原上。唐朝詩人溫庭筠的《過五丈原》這樣寫道:
鐵馬雲雕共絕塵,
柳營高壓漢宮春。
天清殺氣屯關右,
夜半妖星照渭濱。
下國臥龍空寤主,
中原得鹿不由人。
象牀寶帳無言語,
從此譙周是老臣。”
站在陡峭險峻的二里關上,莫小兒百感交集,千百年來,多少名人將相在這裡演繹了攻城拔寨的英雄故事,項羽和虞姬卻演繹了一場千古絕唱
的愛情悲劇。他們是一對生死相依的鴛鴦夫妻,一雙休慼與患的親密戀人。項羽無疑是政治上的糊塗蟲,軍事上的失敗者,可從愛情這個層面講,他卻是個勝利者。虞姬致死對項羽忠貞不渝,其大義凜然之氣可與日月同輝。劉邦和呂后雖然登上權力的最高層,但陰謀和詭計卻充斥了他們的終生。歷史的卷章翻過一頁又一頁,人們恐怕已經淡忘了劉邦和呂雉,但卻不能忘記項羽和虞姬的愛情故事……
驪蛛良駒意猶未盡地在原地兜起圈子,莫小兒將思緒拽回到現實中,款款說道:“驪蛛良駒真正地臣服了,觀音山距二里關幾百里路程,驪蛛良駒說到就到,其速度敢與周穆王的寶馬“驌驦”媲美;西域的“汗血馬”以日行千里被世人譽爲千里寶馬,可它和驪蛛良駒相比,恐怕也只能望其項背。
尋思一陣,莫小兒拍拍驪蛛良駒的腦袋說:“看來你是真誠的,眨眼功夫便到二里關,要是和玠哥哥相見還不是眨眼間的功夫……”
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吳玠,莫小兒心中便就泛起不平靜的漣漪——爲了獲得吳玠的愛慕,她不顧男女授受不親的傳統禁令,裝扮成乞丐少年給吳玠做了師傅,其醉翁之意還不是要向他傾訴鍾愛之情。
雁翎湖畔互贈詩詞,是莫小兒情竇初開的試探,吳玠卻顯得懵懵懂懂,是懵懂還是狡黠,莫小兒已經無暇顧及,她只知道吳玠心中有她,便就浮想連天:在天要做比翼鳥,於地會成連理枝。然而莫小兒做夢也沒想到,吳玠在新婚大典上說出他和章馨怡
結爲連理的事實。
這不啻晴空霹靂,莫小兒簡直氣昏過去,她是個眼睛不沾塵的奇女,哪容別人在自己枕畔打鼾聲?她要剪除章馨怡這個情敵,爲她和吳玠結合掃清障礙。
然而上了觀音山的莫小兒沒見到章馨怡,卻歪打正着和蔡驢兒、紅衣飄萍相遇。蔡驢兒是兇魔精靈附體後的衍生物,莫小兒斬殺他是替天行道。紅衣飄萍就不一樣,她是認錯人上了賊船,莫小兒就得她手下留情。
當紅衣飄萍眼含熱淚向她告別,莫小兒才知蔡驢兒是當今宰相蔡京的螟蛉;而甚囂塵上的兇魔精靈到頭來竟做了她的坐騎,這是莫小兒始料未及的。看來這世上的事情有時候是不能以常情常理來作解釋的。但吳玠和莫小兒不屬此類,金雕寶劍上的讖語已經含意,要他們終身相隨。儘管章馨怡捷足先登鳩佔鵲巢,但並不影響莫小兒對吳玠的真心相愛……
莫小兒漫無邊際地想了一氣,臉上便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嘴裡就喊:“玠哥哥,大傻瓜,不,是個大木瓜,難道你就不理解小兒的心意,告訴你,章馨怡是奪不走你的,莫小兒遲早要將她剪除……玠哥哥……吳玠……”
莫小兒遐想着見到吳玠後的幸福情景,忽又心生一計:玠哥哥沖斷新婚喜氣,我不能這樣放過他,不如重新裝扮成乞丐少年前去捉弄,……
主意拿定,便就褪去紅裝,換上和吳玠相逢時的“乞丐服”,對驪蛛良駒道:“我們現在就回隴將山見玠哥哥,你得拿出十二分的本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