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說服蕭嫣爲軍效力?”趙引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黃胤點了點頭,他有心爲趙引這個步入而立之年的男人結束單身生活:“此女有絕世的容貌,你有極大的才幹,正是天造地和的一對。本侯既然要你去說服她,自然會幫你替她贖身。不過,本侯的錢,都是用來打仗的。所以本侯會給你請一個人,有了他,一切都不會是問題。”
什麼人?能有如此神通?趙引有些迷糊,他曾經打聽過那花香閣的事情,知道此春樓後臺極硬,據說是如今的鎮國將軍韓非等人,除了黃胤出馬,其他的人,恐怕多半都拿不下來的。
見得趙引有些迷糊,凡真微微一笑,捋了捋鬍鬚,道:“趙將軍,侯爺說的這個人是大司令。”
大司令百曉言?趙引立即明白過來:不錯,世人盡知,大司令與侯爺交好,又剛正不阿,若是有他出馬,那花香閣便只能拱手讓人了,說不準還會被大司令趁機替國庫勒索一筆財富。
“本侯也知道,那花香閣的後臺是韓非。而如今的韓非,雖然不一定給百大人的面子,卻不敢不給本侯面子。放心吧,爲防意外,影響本侯的大計,你去的時候,本侯會讓夫人陪着你。”這個時候,黃胤與秦瑤的婚事已經確定,他也就改了口,公衆場合,稱呼秦瑤爲夫人了。
“侯爺如此細微,此事趙引一定會辦成功,請侯爺放心就是。”趙引立即起身,顯得頗嚴肅。
“嗯,此事就此議定,下午你就去吧。”黃胤正要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忽然微微皺了皺眉頭。
凡真和田楷真也發現了異常,都只望着黃胤。原來,黃胤已經下過令了,此時在談軍機要事,不見其他人,卻隱隱聽得外面傳出了軍士們的吵嚷聲,似乎是鄭道夫婦去而復返了。
“凡真,去領他們夫婦進來吧,如此焦慮,必有大事。”黃胤伸出手,隨意地摸了摸鼻子。
很快,凡真便領着鄭道夫婦進來了,只見這二人有些慌亂,像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鄭道,說吧,發生了什麼事,若不是什麼大事,本侯可要治你的罪了。”黃胤板起了臉孔。
“稟侯爺,剛剛得到線報,峒國上將東方明,領兵五萬,進駐梓辛城,剛剛立穩腳跟,就親自領兵一萬,前往王都邊境叫陣。此人是峒帝的侄兒,深通兵法,武藝也是先天之流,自稱諸葛川第二。”鄭道一邊彙報情況,一邊調整自己的情緒,整個人逐漸冷靜下來。
黃胤沉吟了一會兒,似乎想明白了,淡淡地問田楷真:“田將軍,王都邊境,你着誰守護的?”
田楷真立即道:“侯爺,今回城一戰,我軍多出數名將領,末將已派了降將劉龍,張仃,郭淮安三人共同鎮守王都邊境,給了他們一萬兵馬,此三人都是一流高手,當可鎮守無虞。”
降將?黃胤有些好笑,現在都是自己的兵馬,何需分個你我出來:“田將軍,既然他們已經是本侯麾下的將領,便當一視同仁,日後斷不可再言降將二字,否則本侯定要懲罰你。”
“末將遵命。”田楷真明白黃胤所說纔是正理,也不多說,立即端正了心態。
這時候,凡真略一沉吟,道:“侯爺,峒帝大敗之後興兵,多半是爲了表明峒國強勢的態度,我軍本可不用理會,但這個東方明居然敢號稱諸葛川第二,我軍若是不殺殺他的威風,世人便會以爲侯爺懼怕諸葛川,但來將不是諸葛川,侯爺不宜親自出馬,凡真願前往邊關協助。”
這話倒是正理,可凡真智謀不弱於我,前番讓他領了五千軍,如今還活着的人,都頗爲讚頌他,卻是不好讓他掌兵,黃胤想了想,便道:“凡真,你是本侯智囊,前番一戰,同樣名揚天下,豈可與初次領兵的小輩計較,不若你設下計謀,交予田將軍,由田將軍親自前去鎮守。”
田楷真最喜歡打仗,前一次大勝,讓他豪情無限,聞言大喜:“不錯,凡真,你深謀遠慮,雖武藝高強,卻更應該替侯爺處理衆多的事情,這些打仗的事情,就交給我們這些粗人。”
唉,侯爺有爭霸天下的志向,也能容我,卻不到危及,不肯讓我掌兵,我只能繼續等了。
凡真心中無奈,臉上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屬下遵命,呆會兒會與田將軍商量此事。”
便在此時,幾個先天高手又發現了異常,紛紛皺起了眉頭,黃胤更是生出了無名怒火來。
“讓他進來。”黃胤運轉功力,施展隔空傳音之術,直接將聲音傳到了外面。
很快,便有一雄壯軍士進來,一臉的風塵之色,單膝跪地行禮之後,只聽得他極爲焦急地彙報:“稟侯爺,峒國上將東方明率兵叩關,由於他派人一直痛罵侯爺,劉將軍和張將軍氣不過,先後出戰,卻皆被其麾下一將斬殺,郭將軍自知不敵,不敢出戰,只是守住關卡。”
“嗯,郭淮安做的好,此事本侯知道了,你下去吧。”黃胤微微揮了揮手,屏退了這名軍士。
“你們可聽到?我軍已失兩名將軍,若繼續下去,那東方明就要躥上天去炫耀了。”黃胤的聲音很冷,如同剛剛在冰窟呆過一段時間一般,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經震怒了。
想想也知道,黃胤自擁兵以來,雖損過兵,卻從未折過將,此時連折兩名,不惱火纔怪呢。
“田將軍,本侯命你即刻前往邊關,帶上高雄和於休賴,告訴他們兩個,不論是誰,若能斬殺敵軍那名勇猛將領,本侯必有重賞。”頓了一頓,黃胤冷靜下來,一臉嚴肅地下了軍令。
田楷真立即領命,繼而便大步離開,凡真也跟了上去,卻是要給他提供一些對敵謀略。
“都散了吧,本侯有些累了,如遇到疑難之事,可先請教凡真,若有軍中大事發生,必須要及時報予本侯知曉。”黃胤閉上眼睛,不再說話,衆將領只好紛紛退了出去。
唉,每一個時代,總會有衆多的人,妄圖爭霸天下,可又有幾人明白,其實這事很的很累呢。
沒有人了,黃胤一個人靜靜地坐着,他不再想軍中的事,也不想其他的事,他徹底地放鬆了。
前一次的大戰,讓王都邊關外埋葬了近千的峒國軍士,如今卻見不到了,只剩平整的大地了。
東方明的軍隊,便駐紮在梓辛城內,而今日,他卻親自領兵出來叫陣,隨行有十餘名將領。
此時此刻,一萬軍隊就在邊關的外面,約莫二百米的地方,當先領頭之人,正是東方明,而在他的身邊,有一名同他一般五大三粗的將領,此人名叫裴天霸,正是連殺黃胤兩將的人。
已是下午了,還好已是冷天了,太陽不大,否則的話,這一萬大軍,多半會被曬得冒出油水。
“衆將士聽令,繼續叫罵。”忽然之間,東方明揮了揮手,裴天霸便喊出了洪雷般的聲音。
“東方將軍到,明侯嚇一跳,縮進烏龜殼,睡不安穩覺。”衆軍士大喊起來,並不齊整。
而這亂七八糟的聲音裡面,還有着各種各樣的叫罵詞句,有些更是到了極爲下流的層次。
轟的一聲巨響,前方王都邊關的大門豁然開朗,一人一騎疾速出來,到得前方不遠停下。
這人正是高雄,只見他抓着一根長矛,大聲道:“東方明,我家侯爺名震天下,不屑於對付你這種無名狂妄之徒,今有我高雄在此,你儘可遣將,我必斬殺,也叫你知曉我軍實力。”
“無知狂徒,大言不慚,旬國一戰,怎麼不見你斬將?衆將,誰替我斬殺此人,再建奇功。”東方明一語便道出了高雄心裡的傷疤,只把高雄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當初旬國一戰,兩軍對峙十餘日,於休賴斬殺兩名敵將,名氣大漲,便連明侯,也曾親自稱讚於休賴,這讓高雄分外眼紅,可惜他沒能立下如此戰功,倒是後來有幸指揮了火攻大戰。
“上將軍,今日末將連斬兩人,正當一鼓作氣,多殺幾人,讓鮮血洗刷我的長戟。”裴天霸是狂熱的好戰分子,近乎殺人狂魔,爲參軍前,便是橫行一方的土霸王,有名的亡命之徒。
東方明正要說話,卻見身側一將策馬提刀出來:“裴將軍,你已立了大功,正該給我們立功的機會,還是先歇息一陣。上將軍,末將願出戰,定當提此狂徒頭顱回見。”
東方明大笑,點了點頭,道:“聽令,擂鼓,替計將軍助威。”
那計將軍得了令,縱馬便走,軍刀早早掄起,攜駿馬之力,遠遠便朝高雄頭顱橫砍過去。
高雄大喝一聲,長矛一抖,力道極大,輕易便磕開了計將軍的軍刀,繼而直刺此人胸膛。
不好,此人厲害。計將軍先前聽得東方明嘲諷,以爲高雄實力不強,此時卻是大驚失色。
他倒是不曾想過,高雄固然沒有斬過將,但能屢戰不死,那就足見其實力不凡了。
是時,這兩員將領廝殺到了一起,外面是震天的鼓聲,關內城牆之上,同樣鼓聲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