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在諷刺我下賤放蕩嗎?”宣然公主更加惱怒了,臉上忽地起了絲絲陰霾。
覺得宣然公主差不多穿好衣服了,十三回過身來,卻見得好幾分鐘過去,宣然公主不過穿了貼身衣服,而且還沒繫上,逢他轉身,雖臉上掛着淡淡怒意,卻仍舊不繫上,一時春色無邊。
哪裡用得着我來嘲諷,明明就是。十三無話可說,默不作聲,只低下頭去,望着木質樓板。
“我沒有那個意思,你好生歇息吧,我出去兜兜風。”好一會兒,十三才擡起頭,也不管宣然公主的誘惑,隨手一張,那房門立即大開,也不見他動作,整個人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宣然公主無可奈何,人家非但定力極強,武功也是先天,根本就做不了什麼,不由咬了咬牙。
“這裡不是很太平,先前剛剛進入客棧的時候,曾有武林高手注意過我們,我出去,是爲了引蛇出洞,只要有我在,你大可無憂安枕。”正值思索的時候,她的腦海中想起十三的聲音。
這就是武林高手的傳音嗎?當真是很神奇呢。宣然公主聽得十三的傳音,也就消了氣,人家都不見了,她再光着身子也是多餘,略一沉吟,也就很快穿上了衣服,坐到了桌子旁邊。
原來每個人的思想,都是極爲奇特的。十三此時已經到了這家客棧的樓頂,一人靜坐。
雖不曾回到房間,他卻知道,這個刁蠻而又好色的公主,同時也多愁善感,此時正獨自飲酒。
如今卻是麻煩,以我的意思,是不可以讓這個公主面見帝君的,只要能拖上十天半月,鹹帝還是沒有她的消息,盛怒之下,多半會試探性地分兵攻打費國,同時派出使者興師問罪。
一旦一個月的時間,還沒有消息的話,兩大帝國就會戮戰起來,很可能不是鹹帝挑起,而是窮兵黷武的費笑言氣急敗壞了。畢竟多年來,從來都只有他向別人興師問罪的份。
唉,儘管所有的事情我都做到了,可這公主相貌終究還在,重央城無人識得,帝都卻肯定有人能夠認出來。爲今之計,爲了我的計劃,或許我真的必須走那一步了。
十三的心在淌着血,那一步讓他爲難,他終究不是黃郝,但他卻明白,要想有所成就,他就必須一步步地冷血起來,但鮮血是熱的,帶着溫度的,在體內滾滾流淌,竟前所未有的歡愉。
夜更深了,宣然公主已經喝醉了,爛醉如泥,她是個極度好色的女子,幾天沒男人,心裡就憋悶的慌,往往就會自我解決,而這個時候,她正在自我發泄着,**聲顯得很是高亢。
客棧建造的很是合理,隔音效果也是出奇的好,至少以十三的實力,也無法聽到那銷魂聲音。
當然,十三能感應出宣然公主還在房間裡,對於他來講,有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樓頂上只有瓦片在陪着十三,但他不寂寞,只是很煩躁,他在等,靜靜地等,等這公主沉睡。
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宣然公主爽也爽過了,睏意便襲上身體,她終於起了身,緩緩到了牀邊,躺上去就睡着了,睡得極香極甜,臉上掛着笑意,許是夢見了她心中思念的人。
終於睡着了,終於睡沉了,這個漆黑的夜晚,許是我人生第一個最難抉擇的時刻了。
本來猶豫的十三,終於換上了一臉的決絕,身形一晃,便從樓頂上消失不見,返回了房間。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剛剛離開,樓頂上就多出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約莫四十開外,相貌普通,身材中等;女的則是一個老婦,卻很是健朗,人也極高,比那男子還要高出不少。
“娘,你爲何要關注此人?”男子首先開口,望着那老婦,卻是這老婦的兒子。
老婦略掃了一眼四周,才緩緩地道:“楷真,你忘了娘有一種極爲了不起的特長了嗎?”
男子其實名叫田楷真,因父親早死,他都沒見過,便隨了母親一個姓;這婦人,人稱田大娘。
田楷真略想了想,才道:“娘,你的識人本事天下無雙,可此人除了年輕和武功高強之外,好像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啊?這天底下,年輕的先天高手,並不只是他一個。”
田大娘搖了搖頭,似乎對兒子有些不滿,道:“一般人自然看不出異常來,可此人形貌略微像黃城張貼的年輕刺客,加上他又稱呼那個**女子爲公主,你難道還猜不出他是誰嗎?”
田楷真終於有些明白了,臉色微微一變,道:“孃的意思是說,此人就是真極功的當代傳人。”
“不錯,如今這天底下,除了費笑言和柴瑞,恐怕也就只有我們這七個老不死的,知道真極功的事情了。”田大娘點了點頭,忽然饒有意味兒地朝下放望了望,可下方只有一片片瓦。
男子似乎極爲孝順,很誠懇地道:“娘,他們六個是老不死,你可不是,你一定會長生不死。”
“哼,和你爹一樣,只會油嘴滑舌,武功始終不入宗師之流。”田大娘嘴上罵,心裡卻歡喜。
“娘,你剛剛往下瞅了一眼,莫非發現了什麼?”田楷真顯然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
“那小子膽大包天,要把鹹國公主弄成瘋子。”田大娘聲音有些冷,明顯不喜歡十三的行爲。
田楷真觀得母親臉色,立時便是一副大俠的風範:“娘,就讓我下去阻止此人好了。”
“廢話,有我們說話的功夫,人家早就完事了,還用得着你去摻和不成?再者說了,這小子既然修煉了真極功,那便是我們的朋友,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壞人,做出這種事來,多半有着不得已的苦衷。”田大娘又是一臉的怒色,弄得田楷真不知所措,顯然很是害怕這宗師母親。
“啊--”下方忽然傳出了一聲女子尖叫,竟是無比的淒厲,彷彿失去了最心愛的東西一般。
“唉--”田大娘嘆息一聲,臉上有着釋然,又有着憤恨,還有着無奈,忽然憑空消失不見。
“唉--”田楷真也是嘆息一聲,至於他的嘆息,又是爲什麼,恐怕就只有他自個才知道了。
十三進到房屋的時候,宣然公主正睡得極熟,許是她爽完之後,就直接倒牀睡覺了,衣衫很是有些不雅觀,許多不該露出來的地方,都很明顯地映入了十三的眼簾,十三對此視若未睹。
他一步步走到了牀前,出於對女子的尊重,他還是強自忍住自己內心強烈的慾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流了一身的汗水之後,勉強將宣然公主的衣衫弄整齊了,至少遮蓋住了私密部位。
以他的原意,是要將宣然公主毀容的,可經過一段時間劇烈的思想掙扎之後,他終究放棄了那一想法,轉而決定將宣然公主弄成瘋子,只要他控制了這公主,自然不害怕有人能認出來。
能夠將人弄成瘋子,卻是因爲十三曾經習練過一門奇異的武學,可以控制人的心神,使人不由自主地產生幻境,若是實力和心志不足,多半便會成爲瘋子。
當然,這種因刺激而形成的瘋子,多半都是能夠治癒的,只是人力不能爲之,宗師也不例外,只有等到再次遭遇類似的刺激,纔有極小的可能性,能夠恢復其人原本的自我意識。
說起來,這門名叫《幻夢訣》的古怪功法,還是黃郝給他的。
數年前,黃郝初臨先天之境,仗刀走江湖的時候,殺了一個康國的一流高手,得了這本秘籍。
黃郝爲人剛直,不屑於這種武學,在與十三喝酒的時候,就把這秘籍送給了他。
十三本來也不想學的,可那時他的義父凌寒還活着,覺得這功法未必不能用上,何況要想成就大業,本事越多,自然就越好,便讓他習練,他拗不過凌寒的要求,便習練了這門功法。
當然,那時的十三,終究也是個厚道人,所以並未多做練習,只是學了點兒這功法的皮毛。
他從來沒想到這門功法會派上用場,然而今天,爲了前途,也爲了擺脫這公主的**,他只好決定對這個公主施展這門功法,將其弄成瘋子,畢竟如此一來,由於他功法不熟,還有很大恢復的可能,若是真個將她毀容了,就絕無恢復的可能,完全是毫無人性的行爲。
望着那絕美的女子,十三嘆了口氣,緩緩將她扶正,讓她靜靜地躺在舒軟的牀上。
爲了我的身世,爲了我的將來,宣然公主,即便將來你恢復神智後恨我終生,我也認了。
十三給了自己藉口,心裡略微好受了些許,運轉全身的功力,雙手微微探出,緩緩印上了宣然公主的額頭。
望着那道淺淺的傷疤,他心中險些就不忍,只好閉上了眼睛,雙手也終於貼了上去。
這門功法,十三雖然只是習練了一點兒皮毛,但用來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施展,以他先天的實力,還是有着絕對的信心,可真正施展起來,他才發現一切並不如想象一般的順利。